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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雉娘心裡無奈,略有些羞赧,“大表姐,二表姐說得對,我對於詩詞最是頭疼,一聽到你要和老夫人討論詩詞,自然是有多遠躲多遠。”

  方靜怡許是聽她自損,眼裡有一絲得意,一本正經地道,“是我的疏乎,望雉表妹莫要見怪,剛才我與老夫人一起探討,收穫頗多,得老夫人指點,竟覺得文思湧來,已有所得,等補全詩,再寫下來慢慢琢磨。”

  蔡知奕贊同地點頭,“方大小姐說得沒錯,近日知奕也覺得在詩詞方面止步不前,苦於無人指點,正好藉此機會,少不得要去打攪老夫人。”

  方靜怡轉頭看著她,“那要不你想去時,叫上我一起。”

  “也行,就怕到時候你不太方便。”

  “我隨時可以的。”

  雉娘聽著她們你來我往地說著話,兩人雖然話沒什麼不妥,眼神卻並不如說的話那般的自然,她心裡好笑,為何最近碰到的都是這樣的事情。

  明明是入冬的季節,離春天還有些遠,怎麼身邊的姑娘們,都像約好似的,全都天天想著那男女之事。

  看兩位大家小姐的表現,不就是想在老夫人面前露臉,讓老夫人記著她們的好,為的就是胥家的兩位公子,看樣子,極有可能都是為了大公子。

  大公子知不知道,這裡還有兩位姑娘為他爭風吃醋,起先方靜怡推開她,怕是將她當成假想對象,以為她也是討好老夫人,意在大公子。

  若是讓這兩人知道大公子私下對自己提過親事,不知是何等的反應,她們會不會氣得恨不得撕碎自己。

  雉娘暗戳戳地想著,有些愉悅起來,帶著不為人知的竊喜。

  大家小姐們的談話其實是很無趣的,雉娘藉口要去陪母親,提前退了出去,方蔡幾人本也無所謂,她們只想和趙鳳娘搭上關係,趙鳳娘是縣主,以後又要嫁入常遠侯府,與她交好,以後受益非淺。

  雉娘走出來,母親有父親作伴,她也不想去當那根蠟燭,索性去船頭透透氣。

  船頭上,老夫人裹著厚厚的斗篷正在吹著江風。

  “老夫人,船頭風大,您何不去裡面呆著。”

  胥老夫人慡郎地大笑起來,“江風何所懼,人生在世,若是連這些風都吹不得,那也是白活,你看那桅杆上的帆,不懼風雨,藉助風力張揚得意。”

  雉娘細品她的話,飽含深意,睿智通達,她心有所動。

  “老夫人金玉良言,這風兒若是知道,定然會將您引為知己。”

  “三小姐不是風兒,怎麼知道風兒會贊同我說的話,記得那次在天音寺,你曾對老身說過,你所求不過是安穩,可若你是船帆,有風來了,你是迎頭趕上,還是避而不見。”

  “自然是迎頭趕上。”

  胥老夫人將手中的拐杖一頓,“好,若不起帆,帆布不過是普通之物,一旦起帆迎風,卻是展翅的靈物,你看這帆和桅杆,多麼相配。”

  雉娘仰頭望著,從來沒有聽人說過這樣的話,桅杆和帆,竟是一對。

  若她是帆,能找到一位如桅杆一般的男子,兩人並肩而立,迎風接雨,破江前行,飽覽世間大好山水,肆意遨遊在這天地之間,何等快哉。

  只是她的桅杆在哪裡?

  她的腦海里浮起高瘦修長的男子,又搖頭將他甩開,他是人人景仰的大公子,心中又有心上人,哪裡會是她的桅杆。

  可總有一天,她會找到自己的桅杆,與他一起面對這世間的風風雨雨,不離不棄。

  胥老夫人含笑地看著她,“三小姐,是否也贊同老身的話?”

  雉娘回過神來,默默地點頭,“聽老夫人一席話,受益非淺,雉娘心有所悟,謝老夫人提點。”

  “你能明白過來最好,許多事情不是讓步就可以海闊天空的,你越讓步,別人見你可欺,遲早會逼得你沒有退路。”

  老夫人意有所指,雉娘心裡一動,莫非是為了此前方靜怡推開她,她由著對方,沒有反擊的原故。

  她們這些人的心思,在老夫人的眼裡恐怕是毫無躲藏的吧,老夫人能洞查人心,又怎麼會不清楚方靜怡的想法,這麼說來,老夫人不喜歡方靜怡,反倒是喜歡她?

  她出身低,又無才名,老夫人為何會對她另眼相看。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雉娘覺得她可能是窺見某種事實,莫非是大公子和自己祖母說過,他要娶她的事情?

  胥老夫人帶著笑意望著她,她慢慢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回望著老夫人,老夫人朝她點頭,眼裡帶著長輩的慈愛,她想她的猜測是正確的,因為接下來的日子裡,明顯感覺到老夫人對她的不同。

  老夫人經常找她說話,剛開始閒說胥家的過往還有家規,一字一句,細細地道來,還會教她一些為人處事的道理,包括如何應對別人的刁難,如何不動聲色地揣測著別人的心思。

  等這些都說過後,就和她話家常,穿插著京中的世家官員,以及世家官員之間的聯繫,還有這些世家主母的出身,另外略提一下京中有些名氣的閨秀們。

  這些舉動,分明是在教導她以後要如何做一個大家夫人,如何和其它的貴夫人們周旋。

  雉娘也不忸怩,這些事情,無論她以後能不能嫁給大公子,多知道些總是有好處的,她承老夫人的情,聽得十分的認真,每每白天聊過,晚上臨睡前,她自己在心裡再過一遍,認真地捋捋。

  再和老夫人聊起時,老夫人說到京中發生的大事和一些人,她都能隨口說得上一兩句,老夫人頗為讚許,認為她敏而好學,聰慧過人,對她越發的滿意。

  等船入京後,京中那些七繞八彎的裙帶關係,她都知道得差不多。

  當然,在這段日子裡,她無數地收到方靜怡隱恨的眼神,還有方家兩位舅母明夸暗貶的話語。

  剛開始胥老夫人找雉娘說話時,方家的姐妹和蔡家的姐妹也會一起,那時候胥老夫人自然只是普通的說著話。

  等她們起身告辭時,才將雉娘留下來,她們拉不下臉還賴著,如此幾次,眾人都識趣地避開,心知胥老夫人對雉娘另眼相看,雖不平,卻也不敢露出不滿。

  方家的兩位夫人對鞏氏說起這些,嘴裡酸溜溜的,語氣中隱含諷刺,鞏氏是個綿軟的性子,但卻不是傻子,當然能看出她們的虛情假意,也推說要照顧自己的丈夫,對她們避而不見。

  她們也不敢真的嚷嚷,只不過是藏得再好,也會在神色中帶出一兩分怨氣。

  雉娘冷眼看著,心裡明白,方家根本就不可能成為她們母女的靠山,事實上,若她以後真的嫁給大公子,方靜怡母女可能會視她為敵。

  她為娘感到難過,有些明白娘為何當年會飄落在外,還給人當妾,若不是真的走投無路,一個的小姐,怎麼會甘願為做小。

  好在一路上,劉嬤嬤將趙燕娘看得緊,拘在艙房裡沒怎麼出來,娘和爹兩人同吃同住,看著感情又深了一分,娘能苦盡甘來,身為女兒,她是最開心的,夜深人靜時,想到原身,又為娘感到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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