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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她如驚慌的小獸一般,時刻戒備。

  “可要我出手相助。”

  雉娘一喜,就要跪下,他伸手托住,“自然不會白白相幫,恩情,是要償還的。”

  “恩公高義,小女感激不盡,以後但有所需求,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恩公無論出於何種心思幫她,都比被董氏陷害要好太多。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來日我自會索取,對於此事,你有何打算,想要如何對付你那嫡母?”

  他直截了當地問出口,雉娘微愣,隨即冷聲道,“恩公,小女只想活著,不受人擺布,若她在,小女就活不成,不是她死就是我亡,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小女想要她死。”

  柔弱貌美的姑娘,細白的肌膚,精緻的面容,如扶柳一般嬌軟的身子,眼中的堅毅卻不輸男子,說到死字,雙眸迸出恨意。

  若趙燕娘真是皇后親女,日後東窗事發,罪魁禍首的董氏已死,難保皇后娘娘不會遷怒,將怒火撒到他們的頭上,董氏作為關鍵的人物,暫時還不能死,若真要死,也不能死在他們的手上。

  “董氏我還有用,暫時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你我的手中。”

  她沒有聽出他的言之下意,不管恩公與董氏有什麼恩怨,他能出手助她,就是她的恩人,她點點頭,“聽恩公的,那讓她生不如死。”

  “好。”

  他答應得輕描淡寫,雉娘覺得骨頭都輕起來,有人相助,就能活著,真好。

  雅間內安靜下來,外面街道上來往行人的談笑聲,不停地傳入耳,胥良川站在桌前,她坐在凳子上,男子修長俊逸,女子嬌美可人,四目相望,眼眸中卻都是看不懂的深沉。

  胥良川在暗思,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子,看著弱如浮萍,卻堅如頑石。

  雉娘也要揣測著這位大公子的動機,在山林中是路見不平,出手相救,可眼下又為何會同意插手她的家事,助她一臂之力。

  無論他有何目的,到現在為止,她並未有任何的損失。

  她想了想,從懷中取出朱色肚兜,“恩公,這是我那嫡母的,你看能不能派得上用場?”

  胥良川眯著眼看著她,她略為蒼白的小臉上,水洗過般的黑瞳看著他,有著不符相貌的果敢和堅定,他有嫌棄地看著桌上的東西,別過臉去。

  雉娘尷尬一笑,恩公的心裡必然將她想成手段狠辣,心機深沉之人,默默地將東西收好,正欲揣回懷中,就聽見極冷的聲音,“放著吧。”

  她又默默地將肚兜放在桌上。

  “那一切,就拜託恩公了。”

  胥良川看一眼她,起身出門,她輕喊道,“恩公,東西未拿。”

  他腳步未停,不一會兒,烏朵回來,那位隨從將桌上的東西收起,告辭離去。

  雉娘嘴角一抽,這胥家大公子還真是清高,就不知董氏知道她的貼身小衣被奴才拿著,有何感想。

  她與烏朵在茶樓呆了約一個時辰,算下時間,應該可以回去,於是結帳離開。

  烏朵敲後門,李伯開門,見到她們,愣一下,“怪不得老奴說門怎麼沒有拴上,原來是三小姐出去了。”

  守門的李伯是趙縣令安排的人,她們出去那會兒,灶房的王婆子叫他過去,做些廚房的雜事。

  “嗯,有勞李伯。”

  雉娘對烏朵使個眼色,烏朵便將在茶樓打包的兩份點心,勻出一份給李伯,李伯不敢收,幾番推拒終是收下。

  回到西屋,雉娘一眼就看到塌上的肚兜不見了,她的眸光暗下來。

  鞏姨娘還未回來,她對烏朵說,“將點心帶上,我們也去看老夫人。”

  東側屋外,蘭婆子和一位面生的婆子在說著話,遠遠地聽到刺耳的聲音,“姨娘與老夫人呆得太久,於禮不合,夫人要是知道,會怪我們壞了規矩。”

  蘭婆子的臉色不好看,瞧見雉娘主僕,露出笑意,姨娘是奴婢之身,三小姐總是老爺的親女,真正的主子,這兩個勢利眼的婆子總不能再推三阻四的。

  雉娘進屋,屋內除了鞏姨娘,還有另一位面生的婆子,虎視眈眈地盯著鞏姨娘,如防賊一般。

  這兩位婆子,不用說,必然是董氏的人。

  塌上躺著一位很瘦的老婦人,想來就是原生的祖母,府里的老夫人,從面色上看,她癱了應該有些年頭,臉色臘黃乾瘦,精神也很麻木。

  她輕輕地走過去,老夫人渾濁的眼一亮,嘴裡啊啊地出聲。

  鞏姨娘本是側坐在小凳上的,女兒毫髮無損地出現,她滿心歡喜,“三姑娘,走近些,老夫人肯定想見你。”

  “祖母,雉娘來看您了。”

  老夫人深陷進去的眼眶湧出淚水,眼巴巴地望著她,旁邊的婆子出聲,“姨娘,三小姐,老夫人出恭的時辰已到,請二位迴避。”

  雉娘明知她在趕人,卻無奈地轉身,感覺衣服似被人抓住,她回頭見老夫人祈求的眼神,不由得心軟。

  “既是老夫人要出恭,你去取恭桶吧,我作為孫女,本應侍疾,不過是出恭,哪裡需要迴避。”

  那婆子陰著臉,往屏風後面去。

  雉娘溫柔地對老夫人笑一下,反握住她的手,手很瘦,很瘦,瘦得讓人心疼,她不經意地將老夫人的袖子往上捋,想看下究竟瘦到哪個程度。

  乾瘦的手臂上布滿密密麻麻的黑點,不像是長出來,倒像是人為,她湊近一瞧,這是針孔?

  第20章 迫娶

  黑點密密麻麻的,往手臂上面延升,如痣般布在皮膚上,絕非一朝一夕形成的,究竟是誰這麼狠心,用如此惡毒的法子對付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癱瘓老人。

  雉娘抬著看著滿臉是淚的老夫人,老夫人渾濁的眼中有恨意,有痛苦,還有對生活絕望的麻木,她朝著屏風後面的輕聲問,“是她們做的嗎?”

  老夫人搖著頭,流著淚看向門外,雉娘瞬間明白,不是婆子們做的,那就是董氏親手乾的。

  她的手握成拳,指甲陷進肉里,成為趙雉娘後,沒有一天的安穩的日子過,看著同病相憐的老夫人,胸中燃起熊熊的怒火,董氏為人之毒,簡直喪心病狂。

  屏風後面的婆子提著恭桶出來,她不動聲色地將老夫人的袖子放下來,用眼神安慰老夫人。

  婆子喚外面的同伴進來,兩人掀開被子,將老夫人抬起,蓋著被子還看不出來,沒有被子擋著,老夫人瘦得縮成一團,身子佝僂著,看起來很小。

  她心中悲憤,究竟是長成怎樣的黑心肝,才能做得出如此畜牲不如的事情,董氏瞞得好,把持著內宅,除了西屋,都是她的人,便宜父親一個大男人,再孝順也不可能親自替母親沐浴更衣,以至於多年來竟無人發覺董氏虐待老夫人。

  婆子們侍候好老夫人,將她重新放回塌上,雉娘對她們道,“你們先出去吧,我對祖母還有些體己話要說說。”

  兩個婆子神色有些不屑,站著不動,雉娘冷笑,“怎麼?母親不在家,你們連自己的身份都忘記了,我是府里正經的小姐,還吩咐不動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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