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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娣從太子宮出來,迎面一個小廝斜刺啦跑進來,險些沒撞上鳳娣,蘇嬤嬤喝一聲道:“胡鑽什麼,衝撞了大公子,要你的小命。”

  那小廝忙跪在地上賠罪,鳳娣道:“不妨事,起來吧。”

  那小廝起來退下去,一抬頭間,鳳娣一愣,這小廝竟是那日在jú櫻堂外頭的那個,上回賞jú宴也見過,因他眼角有一塊淡青色的胎記,故此極為好認,怪不得自己上回就覺著面善呢。

  鳳娣狀似無意的道:“這小廝瞧著哪兒見過?”

  蘇嬤嬤:“,因他機靈,以往便在外頭迎客,上回大公子來,想必見過,如今在太虛真人跟前使喚。”

  太虛真人?鳳娣目光閃了閃道:“怪道覺著面善。”

  從太子宮出來,鳳娣吩咐道:“去鋪子裡。”

  見了劉瑞問:“jú櫻堂可有什麼人出入?”

  劉瑞道:“正要回大公子呢,這jú櫻堂可有不少人出入,有幾個還是各皇子的長隨。”

  鳳娣道:“皇子?”

  劉瑞道:“小的尋人掃聽了,這些人去jú櫻堂是為了這個東西。”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打開:“聽說這就是jú櫻堂賣的東西,有個名兒叫芙蓉膏,據說能治百病,就這麼一小盒就得十兩銀子,老百姓自然買不起,可有銀子有地位的,如今都吃這東西,大公子您說這是什麼玩意,怎就值這些銀子?”

  鳳娣臉色一變,拿在手裡道:“什麼東西,毒藥,知會鋪子裡的人,若有私下用這個的,給我知道,一概不留,捲鋪蓋滾蛋。”

  正說著,外頭夥計進來道:“jú櫻堂的東家來了,說是有事要跟大公子談。”

  鳳娣哼一聲道:“倒是耳目聰明,我這兒剛來,他就知道了,你去讓他進來,我倒要看看這是什麼牛鬼蛇神?”

  夥計出去,不一會兒進來個四十左右的男人,果然是東洋人的打扮,臉上雖然帶著笑,可那眼裡卻蘊著精詭狡猾的光,雖是東洋人,卻頗通大齊禮法,一拱手道:“在下左之助久聞大公子之名,今日得見倍感榮幸。”

  鳳娣道:“彼此,彼此。”

  兩人寒暄過,鳳娣道:“不知左東家有何事商談?”

  左之助道:“在下來跟大公子談一筆大買賣。”

  鳳娣道:“貴號是藥號,我慶福堂也是藥號,你我之間既是同行,你做你的生意,我賣我的藥,有甚大買賣可談?”

  左之助道:“不瞞大公子,你余家的慶福堂如今在大齊是首屈一指的藥號,卻到底沒走出大齊,若跟jú櫻堂合作,可以把你的慶福堂開到東洋去。”

  鳳娣目光一閃笑道:“這倒是個好主意,只不過怎麼個合作法兒?”

  左之助道:“東洋距離大齊太遠,又隔著海,若從你慶福堂出藥運過去,少說要一兩個月,有些藥便不當用了,不若在東洋建個製藥的作坊,你慶福堂派人過去,有我jú櫻堂在,定然能賺大銀子。”

  鳳娣冷笑一聲:“鬧半天,左東家是想要我余家製藥的秘方啊。”

  左之助嘿嘿一笑:“大公子不常說慶福堂的祖訓是行醫濟世忠厚傳家嗎,東洋的老百姓難道不在大公子行醫濟世之列嗎。”

  鳳娣道:“左東家倒是把我余家掃聽的一清二楚,左東家既通曉我中原文化,不知可讀過《左傳》我卻記得裡頭有一句,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余家的秘方豈能傳於外族,左東家還是免開尊口,送客。”

  左之助臉色一變站起來,陰沉沉看了鳳娣一眼走了,劉瑞道:“真讓大公子料對了,這jú櫻堂就是衝著咱慶福堂來的。”

  鳳娣道:“恐怕不止咱們慶福堂,這些東洋人狼子野心,不是東西著呢,你跟下頭的夥計說,晚上多留幾個值夜的,防著些。”

  正說著外頭的夥計道:“宮裡來人了。”

  如今頂了朝廷供奉,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兒,剛要迎出去,人已經進來了,鳳娣一見來人,不禁一愣,急忙躬身:“劉公公。”

  劉長泉道:“雜家可受不起姑娘的禮兒,姑娘可真讓雜家好找,皇上哪兒傳您進宮呢。”

  鳳娣不免有些躊躇:“小王爺……”

  劉長泉道:“不是小王爺,雜家還不知您來這兒了呢,小王爺也在,萬歲爺候著呢,咱可不能耽擱。”

  鳳娣只得交代一句,跟著劉長泉進宮去了,鳳娣還是頭一回進皇上的寢殿,頗有點兒忐忑,進來跪下磕頭,聽見皇上說起來才站起來,餘光看見少卿,王子正,安子和都在,心裡略踏實了一些。

  皇上瞧了她一眼,開口道:“你倒還是那個樣兒。”

  鳳娣心說,這句話什麼意思,只得含糊的應了聲:“是。”

  皇上道:“朕吃了王子正的藥,好多了,正子正說是你家醫書上的方子,該算你的功勞,朕就傳你過來,問問你想要什麼獎賞?”鳳娣一愣……

  ☆、第92章

  鳳娣道:“是皇上洪福齊天,非是糙民之功。”皇上道:“你這丫頭少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場面話,我知道你心眼子多,拐彎抹角不定就把朕給繞進去了,若不要賞賜,朕便不賞了。”

  鳳娣道:“糙民不敢要萬歲賞,卻有一事求萬歲。”

  皇上指著她跟少卿道:“我說怎麼著,就知道這丫頭拐彎抹角的在後頭等著朕呢,老九你弄這麼個精明丫頭,就不怕哪天讓他算計了去嗎。”

  少卿笑了一聲道:“不怕。”皇上哼了一聲道:“說吧。”

  鳳娣從懷裡拿出劉瑞給她的那盒芙蓉膏遞給劉長泉道:“這東西有害無益,長期吸食可致人精神萎靡,受控他人,如今京里多人用這個,長此以往,恐是大禍。”

  劉長泉把芙蓉膏遞給皇上,皇上嗅了嗅道:“這股子味兒,怎麼有些熟呢。”

  劉長泉道:“回萬歲爺,奴才剛聞著跟九轉金丹的味兒有些像。”

  皇上目光一沉:“這是什麼東西,王子正你說,這可是藥?”

  王子正忙跪在地上道:“回萬歲爺,是藥,若入藥可斂肺止咳,止瀉,醋炒最能定痛,卻能成癮,故需慎用。”

  皇上道:“何為成癮?”

  王子正略斟酌道:“若長期用,沉迷其中,便再離不得,離了便覺精神萎靡了無生趣。”

  皇上臉色更沉:“這東西是從何處得來?”

  鳳娣道:“京城的jú櫻堂,是東洋人開的,這芙蓉膏就是jú櫻堂賣的藥。”

  “東洋人?傳朕的旨,凡為官者禁用此物,若有再用者獲罪,另,禁止貿易此物,違者杖一百,帶枷流放,重者處死。”

  從宮裡出來,上了車,少卿嘆口氣道:“虧了你今兒說了這些,皇上下了禁令,若再過幾月,我大齊不定成什麼樣兒呢,這東洋人果真是狼子野心。”

  鳳娣道:“既然皇上也知道東洋人沒安好心,為什麼不把直接把jú櫻堂封了,豈不乾淨,那個左之助今兒來了鋪子裡,話里話外想謀我余家的秘方呢。”

  少卿道:“你不知這裡頭還有個緣故,這個jú櫻堂的左之助卻是琉球國使者親自保舉來開藥號的,皇上覺得不該閉關鎖國,便應了,如今知道這芙蓉膏不妥,卻王子正也說了,這是藥,便不好封jú櫻堂,如今下了禁令,若jú櫻堂再賣,就有藉口封了他的鋪子。”說著嘆了口氣道:“恐如此一來,皇上更不待見太子了。”

  鳳娣看著他道:“你卻很歡喜對不對。”

  少卿挑挑眉:“此話從何說起?”

  鳳娣道:“你心裡念著太子爺當年的救命之恩,若太子爺果真有謀逆之心,你便要斷了這份手足之情,你心裡總是不忍,如今太子爺也不過受人矇騙,雖惹皇上不喜,到底洗脫了謀逆的罪名,你如何不心喜。”

  少卿把她抱在懷裡低聲道:“真真我的鳳兒是水晶心肝兒的玻璃人,什麼都瞞不過你,我是歡喜,太子爺為人敦厚,和善,我實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他會有謀逆之心。”

  敦厚,和善,鳳娣不禁撇撇嘴,要是過日子的漢子,這兩樣是難求的美德,若為君王,恐極為不妥,若不敦厚和善,恐也不會給人如此輕易就算計了去,底下的兄弟們也不會如此躍躍欲試的想取而代之。

  忽想起什麼,忙問:“那個太虛真人?”

  少卿目光一冷:“他活不過今晚。”

  鳳娣回來想想,皇上對太子還是不錯的,若不是為了維護太子,也不會暗地裡處置那個老道了。

  jú櫻堂關了門,足有半個月都沒開張,皇上的病體痊癒,太子也漸漸好了起來,一場風波未鬧大就壓了下去,鳳娣卻總覺得,jú櫻堂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依著她,還是把這些東洋人趕走的好,不然就直接滅了,這些人簡直就是社會不安定因素。

  慎之嘆口氣道:“東洋人這一鬧,今年中秋也沒得空再去看錢江cháo,遺憾遺憾啊。”說著舉杯跟安子和道:“安大人今年倒是得意,何時請在下吃喜酒啊?”

  安子和臉有些紅,看了鳳娣一眼道:“我師傅說,孝期辦喜事不妥,故先定下,明年臘月里除了服再擇吉日。”

  說起這個鳳娣還真慚愧,她還真不知道這守孝三年不能娶親,現代的時候,這些舊例早沒了,自己便疏忽了,還只說過了一年就成了,再有,除了余家,還有安老東家呢,怎麼也要再等一年。

  想想再等一年也好,鳳嫣的嫁妝單子雖說開出來了,布料首飾好說,家具等物若尋好木料現做,怎麼也要一年才能完工,故此,一年後兩人再成婚,倒正恰好,不用太趕,反正名分定下,也算成了一家人,安子和又不是裴文遠,不用擔心有什麼變故。

  只不過少卿卻不大高興,因鳳嫣不嫁,自己便嫁不得,因此他很有些不滿,鳳娣其實懷疑他是沒按好心,隨著兩人的關係日漸親密,有些事兒也開始慢慢失控,尤其兩人如今住在一起,雖是兩個院子,到底免不了耳鬢廝磨,好幾次差點就擦槍走火。

  鳳娣想著,過些日子自己還是回冀州府嗎,有點兒距離好,免得忍不住,鳳娣一個現代人其實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但鳳嫣可一再叮囑她,仿佛她若失了身,就只能自殺謝罪一般。

  忽聽咚一聲,鳳娣抬頭看去,不免失笑,許慎之有意灌安子和,安子和那個老實性子,許慎之敬酒他就喝,又沒有酒量,幾杯下去,就撐不住了,身子一歪坐到了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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