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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卿嘆了口氣道:“本說陪著你四處走走的,現在倒好,哪兒也去不得了。”

  鳳娣看著他,忽道:“周少卿你就沒想過……”說著指了指上頭:“哪個位置,你不也是皇子嗎?”

  少卿目光一閃:“說實話,想過,就像你說的,若不是皇子,誰也不會有這樣的念頭,有了這個身份,某些念頭真不是你能控制的。”

  鳳娣默然,周少卿低頭親了她一下道:“怎麼不說話了,我最怕你這樣,你一不說話,腦袋裡就不知道轉怎樣的念頭呢,我說過不會騙你,所以,想過就是想過,但我想也沒用,不說太子如何,晉王如何,除了他們倆,我前頭還有六個皇兄呢,這六個皇子均封了王,而我卻是越王府的小王爺,即使都知道我是九皇子,身份到底不一樣,而且,現在有你,細想想,當一個逍遙王也不錯,可以陪著你四處去,比困守在皇城強多了,故此,這些不用想。”

  鳳娣卻覺得,這事兒極有可能,皇上對少卿的器重偏愛,鳳娣是見識過得,要不然,也不會想親自給他挑王妃,承恩公除了是已故皇后的娘家,還是撫遠將軍,就是上次賞梅宴上哪位大小姐的親爹,皇后的嫡親兄弟,這事兒鳳娣現在怎麼想怎麼覺的後怕,當初把少卿放在越王府也是為了保住他的小命吧,這份拳拳愛之心,可謂用心良苦,或許這一切都是皇上布的局呢,從太子到晉王,再到少卿,皇上心屬何人,真難說。

  鳳娣發現,自己剛覺得心裡敞亮了,又堵上了層層陰霾,不是她多想,就周少卿小王爺的身份,他們還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呢,即便現在,也難說就雲開月明了,少卿是認同了自己的一夫一妻,兩心如一,皇上呢,若太子爺真的出了事,若周少卿有希望登頂皇位,或者說,他真成了九五之尊,那麼他應下自己的,自己想要的,恐怕就成了最大的笑話。

  可兒放下車簾道:“都瞧見冀州府的城門了,說話就到家,大姑娘不定怎麼歡喜呢。”

  見鳳娣臉色,不禁道:“從京城出來大公子就心事重重的,我聽見許貴兒說,小王爺已經寫了請婚的摺子,只等皇上的病一好就遞上去,小王爺一片心意可都擺在了明面上,大公子還有什麼愁的,擎等著當王妃就是了。”

  鳳娣道:“恐沒這麼簡單,樹欲動而風不止,京城如今也就是面兒上平和,底下的暗濤洶湧,一不留神就淹在裡頭了。”

  可兒道:“依我說,大公子就是想得太多了,自來外頭這些爭鬥都是男人的事,女人在家相夫教子就好了。”

  鳳娣歪頭看著她笑了:“說起相夫教子,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三舅爺捎了信兒來,說你姐姐嫁了王計鋪子裡的掌柜,在兗州府落了戶,讓你若有空去看看你姐姐,我倒不知道還有這事兒,而且,我深知三舅這個人,並不是會在意這些閒事的人,除非是他在意的人,可兒你說我猜的可是?”

  可兒卻苦笑一聲道:“大公子還拿奴婢打什麼趣,不說奴婢如今殘枝敗葉的身子,便是當初也配不上王東家這樣的人啊,更何況,安大夫都說了,可兒此生再無生子的機會,我這樣不祥,不貞,無子的女人,做什麼還去禍害人家。”

  鳳娣嘆口氣道:“可兒不是每個男人都是孫繼祖的,認真說來,三舅爺算半個江湖人,江湖兒女快意恩仇,視規矩禮法如無物,三舅爺若無意自,然不會多看你一眼的,若開了口,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會在乎你的過去,至於無子,世上妙方多的是,回頭我幫你尋幾個來試試,說不準就有用了,便沒用,無子有什麼大不了,三舅爺若在乎這些,早不娶妻生子了,可你看他現在還是孜然一身,可見三舅爺是個寧缺毋濫的。”

  陸可兒低著頭只是不言語,鳳娣知道,自己這會兒縱說下大天來也沒用,這件事還得她自己想通才成。

  想想鳳娣真覺緣分奇妙,晉王倒台,樹倒猢猻散,邱思道,王成儒,裴文遠都問斬抄家,陸香兒因是外宅得以倖免,加上有周少卿力保,便沒獲罪,晉王一事過去,少卿問陸香兒去何處安身,陸香兒說身邊積攢了些銀子,想去去兗州府買個小院住下,少卿就遣人送她去了兗州府。

  陸香兒的小院跟王計茶鋪相隔不遠,時常去鋪子裡買茶,得三掌柜照顧,一來二去就有了意,等王成風從鹿城回來,已經成婚過上小日子了,王成風知道陸香兒是可兒的姐姐,便多方照顧,若不是對可兒有意,他一個東家,哪裡會管三掌柜的家務事呢,所以說,這緣分奇妙,一趟糙原走下來,三舅爺跟可兒倒對了眼。

  外頭狗寶道:“大公子,到家了。”

  鳳娣下車,忠叔迎上來道:“昨兒許東家使了媒人前來,我只說大公子不在,需等著大公子回來方可議親事,大姑娘那兒也不知是個什麼主意,倒讓老奴不知該不該應了。”

  鳳娣道:“安子和呢?前幾日我可聽說他請了探親假,沒回來嗎?”

  忠叔道:“以前少東家不過寄居咱們余府,便有親戚也都該在兗州府,怎麼會來咱們冀州呢?”

  鳳娣道:“我跟你說,他們安家都死絕了呢,哪來的什麼親戚,若是探親,也只會來冀州府,你讓人在門口瞧著些,不定這一兩日就來了。”

  忠叔忍不住笑了起來:“大公子倒成了能掐會算的諸葛亮了,怎就料定少東家回來。”

  鳳娣道:“他若來就是咱們余家的女婿,若不來啊,從此跟咱們余家便再無干係了。”說著進了內院。

  一進院鳳嫣就迎了出來:“回來了也沒人知會我一聲,要不姐也去大門口迎著你多好。”

  鳳娣笑了,拉著她的手道:“又不是經年不見,哪用得著次次都迎著。”

  姐倆進了屋,鳳嫣端詳她一會兒道:“你也是,怎麼說也還沒出門子呢,這麼跟小王爺住一塊兒像什麼話,我讓人去催你回來,你還不回來,不是先頭哪會兒,非要跟人家一刀兩斷的時候了,這會兒倒是好的一時一會兒都不捨得分開了。”

  便鳳娣的臉皮厚,給她這麼說,也有些臉熱,鳳嫣見她難得有些扭捏之態,不禁好笑,暗道,可見是心裡喜歡,不然憑鳳娣的性子,是怎麼也不會如此的了。

  扭捏不過一瞬,鳳娣想起許慎之的事來,開口道:“這兒也沒外人,姐姐倒是跟我透句實話,怎麼想的?不會姐姐真看上了許慎之吧,雖說他長得不差,人也比安子和機靈,身份更不是安子和能比的,可正是這身份,我才擔心呢,便我在京城沒待幾天,都耳聞過侯府後宅的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兒,姐姐若是嫁進去,哪裡應付的來,若許慎之只是個平常的買賣人,妹妹我舉雙手雙腳的同意,可侯府,姐姐可要三思而行啊。”

  鳳嫣嘆了口氣道:“姐姐就這般沒成算嗎,前頭在裴文遠哪兒栽了跟頭,這輩子對當官的都絕了念頭,更何況,是公侯府第,哪是咱們這樣的人家能攀附的,姐又沒你這樣的本事,還是安生些好。”

  鳳娣道:“話也不是這麼說,當官的也有好的,姐姐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鳳嫣看了她半晌兒,幽幽嘆了口氣道:“姐知道你想說什麼,姐也不是沒想過少東家,只不過這婚姻事,還需你情我願的方好,只咱們一廂情願有什麼用呢。”

  鳳娣道:“姐怎麼知道安子和無意?”

  鳳嫣道:“若有意又怎會至今無音訊。”

  正說著,就見清兒跑進來道:“大姑娘,外頭安大夫來了,說是要見大公子呢。”

  鳳娣笑道:“你瞧說著不就來了。”

  鳳嫣臉一紅道:“即便來了,你怎知就是為著我,說不準是尋你有事呢。”

  鳳娣道:“姐放心吧,我的卦再不錯。”說著邁腳出去,到了前頭書房,安子和一見鳳娣忽有些手足無措,半天方磕磕巴巴的道:“我,我今兒是來提親的。”

  鳳娣打量他一遭,兩手空空,滿身風塵,不禁道:“這幾日你去哪兒了?”

  安子和道:“我去兗州府上墳去了。”

  果然自己沒猜錯,安子和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恐怕是因為這次提親才回去告訴他爹娘的,還有他那個死了的老婆,越是這樣,鳳娣越覺得這人好。

  想到此,鳳娣道:“你會對我姐姐好嗎?”

  安子和鄭重的點點頭:“我會護著她一輩子,不讓人欺負她。”說著眼眶不禁一紅,鳳娣知道他大約想到了他前頭的老婆。

  鳳娣道:“成,我應了。”

  安子和一愣:“那個,沒什麼要求嗎?例如多少彩禮什麼的?”

  狗寶在一邊兒聽著都不禁搖頭,忍不住道:“我說安大人,您也不是外人,咱余家還缺您那幾個彩禮啊,只你對我們大姑娘一心一意的好就成了。”

  安子和道:“可,可我,我……”

  鳳娣笑道:“狗寶這小子說的不差,只你一心一意的對我姐好,其他的都不用管,只管尋人挑好了日子就成。”

  安子和從余府出來,問旁邊的三七:“你說我這親事算成了吧。”

  三七忍不住翻個白眼:“這不廢話嗎,自然成了。”

  安子和道:“可我怎麼覺得,這事兒太輕鬆了呢。”

  三七道:“你命好唄,攤上這麼個有本事有銀子的大舅子兼小姨子,自然輕鬆了,行了,咱回京讓師傅挑日子吧,尋個黃道吉日你這媳婦兒就娶到家了。”

  清兒進來,鳳嫣忙道:“可說了什麼?”

  清兒道:“可是大公子,沒見這麼痛快過的了,少東家別看嘴笨,這回倒也利落,進了門第一句就說提親。”

  鳳嫣臉一熱低聲道:“他這麼說的嗎?”

  清兒道:“可不是嗎,大公子就問他去哪兒了,少東家說回兗州府上墳去了。”

  鳳嫣道:“是啦,想必是看他爹娘去了。”

  清兒道:“然後,大公子就應了,少東家還問彩禮呢,大公子說,就回去挑日子就成了,旁的都不用管,少東家就走了,奴婢還說大公子得刁難刁難少東家呢,哪想竟這般痛快。”

  說著不禁道:“奴婢還聽見二姑娘吩咐忠叔,今兒就把大姑娘的嫁妝單子列出來,叫人送到江南馬方哪兒,讓他照著單子挑最好的置辦,大姑娘,大公子對您可真好呢。”

  鳳娣一腳邁進來道:“這話說得,我就這麼一個姐姐,自然要嫁的風風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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