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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娣嘆口氣:“你少哄我,什麼為民除害,我知道你是為我,算了,這事兒過去便過去了,不提也罷,明兒咱們就啟程。”

  可兒道:“奴婢聽說,糙原上的蒙人都極豪慡好客,沒咱們大齊這麼多規矩,男女皆善騎she,想想若生在糙原騎馬牧羊卻也自在呢。”

  鳳娣笑了:“你若喜歡,我在哪兒開個鋪子,我讓你當女掌柜。”

  可兒噗嗤一聲笑了:“可兒可沒有大公子的本事,若大公子不嫌棄,能伺候大公子一輩子就是可兒的造化了。”

  鳳娣道:“你別總想著過去的事兒,天大地大,什麼事過不去。”

  可兒道:“其實小王爺對公子……”

  鳳娣擺擺手:“咱們也別提他了,他當他的王爺,我做我的買賣,互不相擾倒安生了。”

  “少爺,可壞了。”許貴兒跑進來道:“今兒一早大公子跟著王成風走了,聽說是去鹿城呢,茶葉藥材的足裝了十艘船呢。”

  慎之一驚蹭一下起來:“這丫頭真夠狠的啊,還真讓少卿說著了,這是真跑了,不成,備馬,我的把這丫頭追回來,她這一走不要緊,後頭不定得惹出多大的亂子來呢。”說著快步跑了出去。

  許慎之追到碼頭,正好看見浩浩蕩蕩的十條船扯起了帆順風而去,不一會兒便只剩下一個影兒,許慎之跺了跺腳,站在河邊兒上喊了一句:“余鳳娣,有本事你走了就別回來。”

  許貴兒心裡卻道,估摸就是大公子想不回來都不成。

  少卿三天後趕了回來,慎之本來還怕他一怒之下,不定干出什麼事兒來,卻沒想到很是平靜,除了臉色越來越陰,沒什麼特別反應,且沒在江南待幾天就回京城了。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騎在馬上鳳娣指著前面不遠處青翠連綿的山脈問王成風:“這裡可是詩里說的陰山?”

  王成風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本來他還以為她是個嬌小姐,雖說有頭腦會做買賣,到底是大宅門裡的姑娘,估摸受不了這樣的苦,不說別的,就騎馬這一樣就夠她受的,可沒想到三天就讓她學會了,帶著她的丫頭,一人一匹矮腳馬,這一路跟商隊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沒有喊一句苦,叫一聲累,反倒越走越有興致。

  王成風真不能理解,余家怎麼生出這麼個丫頭來,不過,想起她對自己母親的態度,王成風又覺,這丫頭甚是知禮,跟那些眼睛長在頭頂的宅門小姐不一樣,平和親切。

  下頭的管事過來道:“東家,過了前頭可進了糙原。”

  王成風知道管事是提醒他,進了糙原就時刻要防著馬匪,王成風點點頭,跟下頭的人說機警著些,說著從馬袋裡拿出一把小巧的弓弩來,遞給鳳娣,鳳娣接了過去,也明白什麼意思,這種小弓弩,她試過,不用費很大的力氣,至少她的力氣使起來不成問題,至於能不能she中就兩說了,好歹的算個防身的武器,比手無寸鐵強。

  鳳娣一開始還提高著警惕,可走了兩天,也沒見著傳說中猖獗的馬匪,不免覺的外傳有些誇大,這一晚上,宿在一個海子邊上,搭起營帳,白天走的累了,吃了飯,鳳娣就躺下了,這騎馬短時間還成,一長了還真不輕鬆,她覺得自己的骨頭架子都顛鬆了。

  可兒給她按了按,略覺得好些,推開她道:“你也騎了一天馬了,快歇著吧,明兒一早還得趕路呢。”

  鳳娣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到了半夜,忽聽外頭有呼哨聲遠遠傳來,鳳娣一激靈醒過來,穿上鞋,推醒了可兒,摸起弓弩就出去了,這一出去真嚇了一跳,只見由遠及近的馬蹄聲,不一會兒幾十匹馬到了近前,把宿營地圍了起來,他們呼喝著手裡舉著火把,繞著宿營地來回跑了幾圈,帶頭的一個獨眼的漢子道:“貨物留下不傷人命。”

  王成風帶著人圍著帳篷成了一個圈,跟馬匪對峙著,鳳娣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那帶頭的雖這般喊著,可剩下的那隻眼裡的目光卻陰鷙非常,比當年登州府外的群狼還可怕,難道她的命如此不濟,頭一趟來,小命就得搭裡頭。

  王成風道:“顧全勝,咱們也不是頭一回打交道了,你歷來不留活口,今兒既然又遇上了,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話音剛落只聽嗖一聲,馬隊裡一匹馬嘶鳴一聲立起來,把背上的人甩下馬,瘋一樣的沖了過來,接著又是嗖一聲,那馬哐當折在地上,立時斃命,那弩箭正插在馬頭上,一箭傷眼,二箭斃命。

  那叫顧全勝的陰笑一聲道:“好箭法兒,可惜今兒遇上我也甭想活著出去,兄弟們給我上,幹了這回的買賣,咱們能過上十年的快活日子……”

  ☆、第87章

  那叫顧全勝的匪首話音剛落,已經帶著人沖了過來,跟商隊的人交戰在一起,寒光閃過,手起刀落,慘叫聲不絕。

  鳳娣親眼看見顧全勝一刀砍下了一人的腦袋,那人昨天還跟自己說笑呢,今天那顆腦袋就咕嚕嚕滾到鳳娣腳邊兒,猶自睜著眼,火光下異常恐怖。

  鳳娣心都涼了,這些人比狼還可怕,這才是真正的惡人,殺人不眨眼,一個馬匪沖了進來,一刀砍下,鳳娣沒反應過來,眼瞅著刀落下來,忽的一個大力把鳳娣推到一邊兒,是可兒。

  可兒頭上的帽子給刀鋒帶了下來,瞬間青絲披散,那馬匪興奮的喊了一句:“是女的,有女人,兄弟們今兒算撈著了,弄回去好好開開葷。”說著伸手把可兒撈在馬上,就沖了出去。

  如果今天讓他們帶走可兒,鳳娣根本不用想結果,那她就真成了害死可兒的兇手,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得逞。

  想到此,鳳娣想起自己的弓弩,摸在手裡,對準了那馬匪,she了過去,只聽慘叫一聲,那馬匪折落馬下,連帶著可兒也摔了下來。

  商隊的人搶過去,剛要把可兒抓回來,另一個馬匪卻先一步撈起了可兒,鳳娣一箭she過去,卻沒有剛才的運氣,眼瞅可兒就被帶出了宿營地,忽的那馬嘶鳴一聲倒在地上,不知誰喊了一句:“無影門,扯呼。”一聲長長的呼哨聲,不一會兒剛才還殺人的馬匪,瞬間便跑的無影無蹤。鳳娣鬆了口氣,趕緊過去扶起可兒,兩人抱在一起,此時此刻,真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小妹,大哥來晚了。”鳳娣放開可兒,側頭看向冷炎,這樣的夜裡看見他,簡直太好了,太好了,鳳娣忍不住撲進他懷裡。

  可兒一愣,暗道這男人是誰,王成風拱手道:“久仰盟主大名一直無緣相見,王成風謝萌主的救命之恩。”

  鳳娣這才想起,貌似自己一個女的這麼撲進男人懷裡不大妥當,還當著這麼多人,即使這人是自己結拜的義兄也一樣。

  鳳娣急忙從冷炎懷裡出來,冷炎看了她一眼,跟王成風道:“成風兄不用客氣,這一路多虧成風兄照顧舍妹,我該謝成風兄才是。”

  王成風頗有些意外,雖說江湖上都傳說無影門門主跟慶福堂的大公子結成異姓兄妹,到底是傳說,江湖上這類的傳說有大部分不可信,再說,他們一個是江湖盟主一個是宅門閨秀,兩個完全不搭界的人,怎麼就成了兄妹呢,且瞧這情形頗有些曖昧。

  而鳳娣跟小王爺的事兒,無論京城還是江南,可都不算是秘密了,鳳娣去年在江南可是住進了小王爺的別院,雖說不知道今年怎麼回事,可這又摻合進來一個冷炎,這丫頭到底心屬何人,還真讓人看不透了。

  營地燃起篝火照亮了糙原的夜空,雖說死了三個人,傷了幾個,到底是劫後餘生,若不是冷炎趕過來,恐怕他們這些人都是馬匪的刀下鬼,自己跟可兒或許更慘,想死都不容易。

  或許都有這種想法,包紮了傷口,葬了死者,就開始慶祝起來,肉乾,美酒,卻並不覺得簡陋。

  鳳娣坐在篝火不遠處,看著那些圍著篝火跳舞的人,這些商隊的人常年出入糙原,仿佛也成了半個糙原人。

  鳳娣不禁道:“大哥,我頭一次覺得活著真好。”

  冷炎目光一柔:“你們一出杭州我就知道了,只不過有些事兒耽擱,才晚了了幾日,倒是大哥疏忽了,應該讓人送你們。”

  鳳娣道:“大哥何必說這些,多虧你趕過來,要不然,小妹真要葬身於此了,不過,你看這糙原的夜多美,哪怕差點兒丟了小命,我還是覺得值,這樣廣袤無邊的天地,讓人有種撒開歡兒跑的衝動,沒人在乎規矩,沒人在乎禮法,這裡可以讓人自由自在的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冷炎道:“你,不開心嗎?是慶福堂有什麼麻煩?”

  鳳娣側頭看向他:“大哥是不信我的能力嗎?”

  冷炎道:“大哥信你。”

  鳳娣笑了,喝了口酒把酒葫蘆遞給他:“今天咱們不說買賣,在這樣的地方說那些俗,咱們喝酒,今晚不醉不歸。”

  可兒見冷炎扶著鳳娣進來,急忙過來接過去,不禁埋怨道:“怎么喝了這麼酒。”

  鳳娣睜開眼,打了個嗝道:“今,今天不喝點兒酒像話嗎,更,更何況,還有我大哥,大哥呢,知道嗎,可兒,我還沒跟你說過吧,這是我大哥,正兒八經擺香案結拜過得大哥,很厲害的,無影門的門主,武林盟主,武林盟主你知道多大嗎,就是江湖上的老大,比哪個狗屁的皇子王爺牛多了,牛多了……”

  可兒暗道可真是喝多了,這都說得什麼啊,急忙哄著她躺下,回頭再看冷炎,發現冷炎的目光落在大公子身上久久不去,可兒不著痕跡的擋住鳳娣道:“夜了,冷盟主也該回去歇著了,這裡有我照顧,冷盟主儘管放心。”冷炎點點頭,轉身去了。

  聽見大公子要水,可兒尋了解酒丸出來,用溫水化開,伺候著鳳娣喝了,這才算睡安穩,可兒坐在邊兒上看著鳳娣出神,或許大公子自己都不知道吧,別管她嘴裡說的多狠,可心裡早有了小王爺,俗話說,酒後吐真言,剛才她可是提了小王爺。

  正想著,忽聽鳳娣呢喃一句:“周少卿,咱一怕兩散,一怕兩散……”翻個身睡過去了,可兒把被子給她蓋好,不禁嘆了口氣,便大公子再剛強,再有手段,也終究是個女人,是女人就難逃情之一字,依可兒看,大公子跟冷炎恐怕不成,不說大公子心裡的人是小王爺,便她心裡不是小王爺,以小王爺的性子如何能放手,想必大公子也清楚這些,才跑到這鹿城以北的糙原上來,說是做買賣,其實就是逃避,大公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吧,女人在情面前總是會犯糊塗的,哪怕精明如大公子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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