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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老太太道:“咱不是有銀子了嗎剛過來的時候,我瞧著西湖邊兒上的宅子體面,就在湖邊兒買一個住著,平常我也能瞧瞧風景。”

  小翠忙道:“老太太這可不成,太子爺可在咱杭州城行苑裡頭住著呢,是萬歲爺派下來查貪墨的,這正在風口浪尖兒上,便手裡有銀子也不能置房產啊,這現成的把柄,若是讓人知道上報了太子爺,老太太,咱大人好容易謀來的這個肥缺兒,丟了不說,弄不好還得搭上身家性命。”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忽的拍了拍她的手:“好閨女,你倒是個向著我們娘倆的,咱娘倆也有緣,回頭等安頓下來,讓你伺候了文遠,你可願意?”

  小翠瞄了裴文遠一眼,鬧了個大紅臉,忙道:“奴婢進去收拾屋子。”一溜煙跑進屋去了,裴文遠道:“娘,您怎麼說這個?”

  裴老太太道:“這有什麼,你這麼大人了,屋裡沒個人伺候怎麼成,莫非你還想著余家那丫頭呢。”

  “娘,您以後千萬不可再提余家的事兒……”說著把邱思道跟他說的告訴了他娘,裴老太太聽了,哼一聲道:“可真是老天不開眼,小王爺怎麼就瞧上了這個又瘋又jian的丫頭……

  ☆、第73章

  胡大可進來回道:“二老爺回來了。”

  胡有康一愣的功夫,胡有慶已經進了中堂,兄弟間見過禮兒,胡有康道:“太醫院事務繁雜,你怎有空回來?”

  胡有慶道:“大哥還瞞著我不成,咱胡家跟余家斗藥的事,可不止江南,如今大齊上下舉凡藥行里的誰不知道,這是咱胡家生死攸關的大事,我能不回來嗎,大哥也不用再說,既已下了斗藥貼,咱胡家就沒了退路。”

  胡有康道:“雖這斗藥,咱胡家有些把握,若把你牽連進來卻不妥,你不僅是咱胡家人還掌著太醫院,萬一咱胡家輸了,你的名聲……”

  胡有慶道:“到這節骨眼兒了,大哥還說這個做什麼?若咱胡家的松鶴堂這塊招牌砸了,我還當什麼太醫啊,大哥就別想了,再說,她區區慶福堂的一個丫頭,我還怕她不成,退一步說,她既下了江南,自然要把她家的字號立住,可她慶福堂若是立住了,現在是沒什麼,往後可難說,她定下的那些店規,夥計的工錢,掌柜帳房的分紅,可著江南的藥號,也沒這麼幹的,咱們鋪子裡的夥計掌柜能不動心,日子長了,恐要辭櫃跳到她的慶福堂去,那咱松鶴堂可就撂挑子了,打從咱藥行立下那天起,夥計就是夥計,掌柜就是掌柜,夥計想熬上掌柜,怎麼也得熬上十來年,還是個三掌柜,還得說有本事的,可她慶福堂呢,她那些鋪子的掌柜都是夥計提拔上來的,這豈不亂了規矩。”

  胡有康道:“我倒是覺得,她這個法子值得咱們松鶴堂學學,以往的規矩有些是好的,可以守著,有些卻是陳規陋習,就說這掌柜的,若是本事大,提拔上來對咱的買賣也好啊,這些且容後再說,眼面兒前先把斗藥過去再說,大可,你使去的人可探聽出來了,那丫頭找了什麼幫手沒有?”

  胡大可道:“跟著大老爺後頭的船前後腳,來了個二十上下的年輕人,咱鋪子裡的夥計瞧著進了慶福堂,可不像個大夫,做的文生打扮,像個讀書人。”

  胡有康暗暗沉吟道:“莫非那丫頭要自己上陣不成?”

  胡有慶搖頭:“這卻不會,太子宮的時候,她就跟皇上說過,只是略瞧過幾本醫書,不會診脈瞧病,不過,卻隱約聽說,她余家有兩本上古傳下的醫書,能醫死人肉白骨,只余家的家規是傳男不傳女,傳子不傳媳,她既是個丫頭,這醫書恐不會在她手裡。”

  胡有康搖搖頭:“這話兒又的兩說了,當初她之所以出來管事,就是因為余家沒人了,她爹死了,余家哪位真正的大公子,當時也差不多油盡燈枯,現在這位二少爺是後來才認祖歸宗的,且年紀幼小,咱們干藥號的都明白,這買賣,憑的可就是祖宗傳下的那些藥方,若她手裡沒有,她慶福堂早該關張了,哪還能開這麼多鋪子,且,那日在八珍樓,那麼多人親眼瞅著,她給宗華解毒,那斷腸糙的毒你我是知道的,和酒吃下,神仙也難醫,卻硬是讓她救了回來,宗華抬回來,撐了三天才去,若說她不通醫術,實在不可信。”

  胡有慶道:“即便她通醫術,才多大的丫頭,我還能怕她不成,且,咱們斗的是藥,松鶴堂立足江南百年之久,咱們的藥又怎會輸給她慶福堂。”

  胡有康忽然道:“二弟有一句話大哥需問你,你這次回來可是因為晉王?”

  胡有慶一愣:“大哥怎會有此一問?”

  胡有康嘆口氣道:“你個宗華弄的那些事兒,我前頭不理會也還罷了,如今不得不說一句,咱爹當年可是囑咐過你,為官切記要守中庸之道,尤其不可摻入黨爭,有慶,你是不是把咱爹的話都忘了,你跟大哥撂句實話,前頭太子中烏頭毒之事,可跟你有關嗎?”

  胡有慶目光閃了閃,心知他大哥的秉性,忙道:“絕無此事。”

  胡有康點點頭:“沒有就好,雖說背靠大樹好乘涼,可真被歸入晉王一黨卻著實不妙,你自己好好斟酌。”

  胡有慶之所以能回來的確是晉王授意,晉王本來就忌諱周少卿手裡的財力,而慶福堂也有越干越大之勢,如今慶福堂已不容小覷,若讓慶福堂在江南把字號立住,恐駁回頭就會進京,皇上已經提過要把朝廷供奉給慶福堂。

  若成了,說不準就把松鶴堂也比了下去,慶福堂雖說是余家的,可周少卿瞧上了那丫頭,以後真納了她,慶福堂就攥在了周少卿手心裡,添了這份財力,周少卿豈不是如虎添翼,而周少卿如今已經明明白白站在太子一邊兒,對自己大大的不利,既不能歸我所有,不如早早毀了,也省的以後麻煩。故此才把胡有慶弄回了江南,這一次勢必要鬥垮慶福堂。

  若說杭州城哪個月份最美,那杭州的老百姓就得告訴你,什麼月份來,都能賞到不一樣的美景,若問杭州城幾月里最熱鬧,那杭州的老百姓就會告訴你,數著今年最熱鬧,若問哪兒最熱鬧,那肯定往東邊一指,藥王廟最熱鬧。

  哪位問了,四月二十六的藥王爺生辰可都過了,還熱鬧什麼?那杭州老百姓就得說,一看你就是外鄉人,不知道兩大藥號,松鶴堂跟慶福堂,十天後要在藥王廟大門口斗藥嗎?

  十天?還早呢?還早?這個信兒一出去,您去瞅瞅吧,杭州城各大客棧可都住的滿滿當當了,還跟您說,想瞧大熱鬧,您得提前一天到,要不擠破了腦袋也擠不進去。

  這話兒真一點兒不假,鳳娣也沒想到這斗藥會整出這麼大的動靜,斗藥分三場,一場治外,一場治內,一場治急,病人是藥王廟旁積善堂里的,積善堂說白了,就是古代的官方收容所,能自己活動著討口吃食的,也不會來這兒,這裡大都是一些動不了的,要不快要病死了,出了東城門不遠就是義莊,沒氣了拖出去燒了也方便,故此,城裡的百姓大都嫌這地兒晦氣,除了藥王爺生日那天熱鬧些,平常日子,老百姓是能不來就不來的地兒,可想不到,今年就來了場大熱鬧。

  藥王廟門前,一早就搭起了兩座頂棚,均高兩米,寬三丈,裡頭搭了簡易的木床,藥王廟前設高台,高台上杏黃傘蓋之下坐著的正是當今太子慕容少騫。

  太子也是沒想到最後會弄成這樣,論說這樣的私鬥,跟官府無關,可胡有康特來請他坐鎮,他對余家這丫頭又實在好奇,更兼近日也沒什麼大事,就來湊了個熱鬧,卻不知竟來了這麼多人,人山人海,把小小一座藥王廟圍了個水泄不通。

  太子的座位高,手搭涼棚往遠處望了望,不禁開口道:“本宮都不知道杭州城有這麼多閒人,來湊這個熱鬧。”

  江德安忙捧上茶來道:“太子爺有所不知,哪是光杭州城的人呢,恐整個江南的藥號都來了,這可是干係到兩家藥號生死存亡的大事,是大熱鬧,能來的都來了,不能來的,變著法兒的也得來,就是京城裡頭都驚動了呢。”

  太子搖搖頭,瞧了那邊兒慶福堂的棚子一眼,低聲道:“你說那丫頭要是輸了,折了她余家的慶福堂,是不是老九就省心了。”

  江德安忍不住笑了一聲:“瞧太爺說的,小王爺要是真能捨得,也不會巴巴的給太子爺捎信兒,讓您護著二姑娘了。”

  太子爺笑了:“老九讓父皇拘在京城有半年了吧,估摸這小子的性子快忍耐不住了,說起來,我可記得老九小時候說過,要娶天下最聰明的女子當媳婦兒,德安,你說這余家二姑娘算不算呢?”

  江德安撓了撓頭道:“奴才也不知道二姑娘是不是天下最聰明的女子?奴才就是覺得,二姑娘是奴才見過裡頭最精的,那個聰明勁兒,說話兒滴水不露的,想想也是,不聰明,一個姑娘家能做這麼大的買賣嗎。”

  太子爺笑了,指了指那邊兒:“余家棚子裡頭的是誰,是她家醫館裡的郎中嗎?怎麼瞧著有些眼熟呢。”

  江德安忙看過去,不禁道:“完了,二姑娘必敗無疑,那是王子正新收的小徒弟兒,上回跟著王子正來太子宮,他在後頭給他師傅提著藥箱子呢,這還沒出師呢,胡家那邊兒可是胡大人,說是斗藥,這醫術要是差太多,還斗什麼啊,剛還夸二姑娘聰明,這麼一會兒怎麼就糊塗上了呢,來了,太子爺,二姑娘來了。”

  太子爺手裡的扇子揮了兩下道:“這丫頭倒是坐得住,比本宮來的還晚。”

  鳳娣上來先給太子爺磕頭見禮,太子道:“看來大公子成竹在胸啊,這麼完才來。”

  鳳娣看了胡有康一眼,猶自驚魂未定,若不是冷炎,恐自己今兒這條小命就交代了,雖鳳娣覺得以胡有康的為人,不會做出什麼卑鄙之事,可也得防著,自打安子和一來,就讓馮山跟在安子和了,可就沒想到會衝著自己來。

  今兒一早自己從慶福堂出來,走了一段發現不對勁兒,不像往城東走,問了狗寶一句,不見答應,掀開窗簾見是一個僻靜巷子,暗道不好,剛推開車門,一把寒光四she的冷劍直直刺了進來。

  鳳娣閉上眼,心說完了,這條小命今兒就丟這兒了,卻聽一聲悶哼,那把劍沒刺到自己便落了下去,接著便是一陣刀劍相交的聲響,鳳娣忙睜眼看去,正好瞧見兩個蒙面的黑衣人竄上房的身影,然後是冷炎低喝一聲:“追,要活口。”後頭無影門的數個人追了出去。

  鳳娣這才鬆了口氣,看向冷炎,忙道:“狗寶,狗寶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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