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媒婆愣了愣:“什,什麼銀子?”就沒想到鳳娣能當面問她這個,想起這位余家大公子的難纏勁兒,心裡不免敲鼓,暗道莫不是要刁難自己,便吱吱嗚嗚道:“裴家老太太應了一兩的辛苦錢兒。”

  一兩鳳娣笑了:“這麼著,我給你一百兩。”“一,一百兩……”媒婆眼睛都冒綠光了,就算她嘴說破了,說上十年,也賺不上這些銀子啊,剛那向著裴家的氣勢,嗖一下就沒了:“大,,大公子這是做什麼?”

  鳳娣道:“你不用怕,你回去跟裴家母子說,這檔子親事我應了,裴家的一兩銀子你也拿著,至於我給你的一百兩,只有一個要求……”

  媒婆懷裡揣著一百兩銀票,出了余府還覺著是做夢呢,心裡真想不明白,大公子給自己一百兩就是為了讓自己不說出去,且讓她寫了切結書,若此事從她嘴裡傳出去一個字兒,那這一百兩銀子就得加倍還回來,這等天下掉銀子的好事兒,她說了半輩子媒,也沒遇上過,不說就不說,只要管住自己這張嘴,後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想到此,媒婆喜滋滋的出城往裴家莊去了,見了裴文遠的娘,忙道:“老太太給您道喜啊,余家應了親事呢。”

  裴文遠的娘放下手裡的活計,看了眼裡屋裡一眼:“小聲些,莫吵著文遠讀書。”

  媒婆忙壓低聲音道:“那余家的宅子,我可是頭一回進去,那個體面啊,一進進的院子,都望不到盡頭,外頭又有這麼大的買賣,您家娶了大姑娘這樣的媳婦兒,估摸那嫁妝單子,咱冀州府都數著頭一份了。”

  裴文遠的娘淡淡的道:“嫁妝在多,也不過一個商戶人家罷了,這是文遠樂意,不然,我到底不應的。”

  媒婆給她一句話噎住,心說,攤上這麼個婆婆,那位余家大姑娘也真夠受的,這兩家的事兒,自己還是別跟著摻合了,反正已經說成了,好壞算他們自己的。

  想到此,便道:“老太太,您看這親事也說成了,我這兒跑了十幾里的路,腿兒都快斷了,腳上這雙鞋的底子都磨穿了……”

  裴文遠的娘,自是知道她想說什麼,伸手過去,從炕裡頭摸出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媽媽辛苦了。”

  等媒人婆走了,裴文遠走出來,喜上眉梢的道:“余家應了?”

  他娘道:“這些不過小事,念你的書去……”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人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

  ☆、第60章

  天色暗下來,忠叔吆喝著小廝們把府里各處的燈點起來,尤其中庭前,廊檐下十幾盞燈籠齊齊亮起來,照的大廳內外如白晝一般,廳內擺了六桌席,坐著慶福堂三十一家鋪子的掌柜,大掌柜在頭先一桌,挨次下去,二掌柜,三掌柜,帳房先生,六張卓坐的滿滿當當。

  鳳娣進來的時候,常志正跟劉瑞打賭呢,劉瑞今兒別提多高興,在冀州府的時候,眼瞅著常志這小子占先的樣兒,心裡就暗暗不服,後來這小子讓大公子派去登州府,劉瑞就更憋屈了,琢磨等年下看見這小子,不定多得意呢,不想大公子把自己叫去了兗州府。

  常志再得意,也不才管著登州府的五家鋪子嗎,自己手裡可是十八家,十八家啊,兗州府的鋪子都歸自己管著,他這個大掌柜當的那真是威風八面,雖說累了點兒,忙活起來,昨兒晚上才到冀州府,可架不住心裡頭高興啊。

  一想到常志這小子再也得意不起來,劉瑞跟吃了壽星老的仙丹似的,樂的嘴都合不上,今兒往這兒一坐,旁邊兒人說了句:“才來啊,差點兒就趕不上了。”劉瑞立馬來神了,假模假式的道:“忙啊,手裡管著十八家鋪子,忙的恨不能生出十八隻腳來。”

  一邊兒說著,一邊兒瞥旁邊兒的常志,常志卻不買帳,嘿嘿一樂:“我說劉瑞,你小子少跟我念三陰,當我聽不出來呢,管著十八家鋪子,快把你牛死了,有本事咱別比鋪子多少,咱比比賺的銀子,我登州府五個鋪子,隨便拿出一個來,都能滅了你。”

  劉瑞也不吃虧:“這話兒說的,你登州府還不是撿了我兗州府的便宜,不是大公子把回春堂那些便宜藥都拉你登州府去,你能賺這麼多,做夢去吧,今年算過去了,有本事咱明年比,從正月初八開張,比到清明,正好仨月,瞅瞅誰賺的多。”

  常志道:“比就比誰怕誰?”旁邊兒幾個掌柜跟著起鬨:“擊掌,擊掌,誰輸了,管誰叫一聲哥哥。”

  都知道常志跟劉瑞一邊兒大,兩人的生日都是同一天,也不知是什麼緣分,見了面也都稱呼名字,兩人都覺著自己大,故此,誰也不願意叫這聲哥哥,這下了賭注,願賭服輸,也就沒說的了,兩人擊掌,算應了這個賭約。

  鳳娣進來的時候,見都圍著頭先一桌,忍不住笑道:“可見是過年了,真熱鬧。”

  聽見她的話兒,各位掌柜急忙回了自己的位子,站起來齊齊拱手:“大公子。”

  鳳娣擺擺手:“坐,坐吧,都是自家人,咱們也不用拘束著,今兒是結帳的日子,照著余家的老規矩,也是犒勞大夥的時候,帳房下午就把帳結出來了,院子裡的兩張桌子上,擺的是各位辛苦一年應該得的,照著每個鋪子一年賺的銀子,列了紅榜,一會兒我讓人貼在外頭,照著紅榜上的排名,另外還有銀子,這是大傢伙一年的辛苦費,望大家明年再接再厲,為著我余家,為著慶福堂,也為著咱們大家的好日子,更上層樓,來,我敬大傢伙,諸位掌柜辛苦了。”說著幹了杯中酒。在座的一見大公子都幹了,紛紛站起來,也幹了。

  鳳娣道:“今兒是家宴,各位掌柜的只當在家一樣,敞開了吃,敞開了喝,灶房裡火今兒一晚上不滅,候著各位,吃醉了,客居里有的是屋子,今兒咱們慶福堂過年了。”

  忠叔忍不住抹了抹眼角,去年的小年啊,余家險些就過不去了,誰能想到能有今年這樣的熱鬧呢,二姑娘說要把大公子的喪事辦了。

  余忠一開始覺得不妥,後來想想,二姑娘這麼做,自有她的打算,且二姑娘這一年年的大了,即便怎麼遮掩,也不成了,雖說未出閣的姑娘家拋頭露面的不好,可二姑娘也不是那些尋常閨秀,二姑娘是他余家的救星,慶福堂的根兒,是男是女有什麼打緊的,下面這些鋪子裡的掌柜,還能因為東家是個姑娘,辭了差事不成,便辭了也不怕,姑娘說的對,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還不有的是。

  卻聽鳳娣道;“既是一家人,有些事兒咱們也就不瞞著了,正月初七,我家大哥哥發喪入土,各位若得空來送大哥哥一程,余家感激不盡。”

  頓時整個大廳鴉雀無聲,六桌的掌柜都盯著鳳娣看,鳳娣笑了:“怎麼著,嚇著各位了,倒是我的不是了,大哥哥自幼病弱,今年剛開春,人就沒了,當時鋪子還沒穩下來,便未發喪,只讓靈牌入了祠堂,終歸還是要入土為安,大家放心,不論大哥哥入不入土,在各位跟前,我還是東家,還是余家的大公子,我這兒先告退一步,諸位接著喝,喝痛快了。”

  等鳳娣一走,廳里可炸了營:“唉,你們說,剛大公子那幾句話啥意思啊,我怎麼沒聽明白呢,大哥哥是誰?算上書齊少爺,余家不才兩個少爺兩位小姐嗎,這個大哥哥是怎麼回事,喂,喂,劉瑞,常志,你們倆跟大公子走的近,透點兒消息出來。”

  常志跟劉瑞互看了一眼,心裡也是暗暗震驚,哪裡想到會有這樣的事兒呢,大傢伙從他們倆這兒套不出話兒,一眼瞅見牛黃,七手八腳把他拉著坐下:“牛黃,你天天跟著大公子,說,這是怎麼回事?”

  牛黃翻了個白眼道:“什麼怎麼回事,就是你們心裡想的那回事,大公子病的那樣兒,太醫來瞧了都說沒救,哪能出來管事兒啊。”

  “那這麼說,咱這位大公子是大姑娘了?不,不對,大姑娘去兗州府的時候大公子在呢,這麼說是二姑娘了,是二姑娘吧,牛黃你小子給個痛快話兒不。”

  牛黃道:“你們不都猜出來了,還給個屁痛快話兒啊,再說,大公子剛不是說了,不管怎麼著,東家是東家,大公子還是大公子,難不成你們還能因為這個辭了差事,那樣到好了,我正沒事兒干呢,你們誰辭了,我正好接他的差事,這月月的工錢獎銀加上年底照著紅榜的分紅,幹上一年都能娶媳婦兒了,往哪兒找這麼好的事兒去,你們誰不幹了,就早說啊,快走不送。”

  “你小子想得美,誰說不幹了,東家說的是,別管怎麼著,我們只認大公子就是了,這小子瞞我們這麼長時間,不能饒了他。”

  劉瑞按著他道:“常志拿酒來。”

  足灌了牛黃三碗酒才放了他,牛黃腳步踉蹌的出了大廳,到了書房定定神,鳳娣問他:“如何?”

  牛黃道:“公子放心,這些人都不是傻子,往哪兒找慶福堂這麼好的差事去,幹上一年娶媳婦兒的銀子都攢下了,要是我,打死都不走,不過,這些人太不厚道了,灌了我好幾碗酒。”說著打了個酒嗝。

  鳳娣忍不住笑道:“怎麼著,想媳婦兒了啊。”

  牛黃嘿嘿一笑,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公子,牛黃想娶了麥冬,大公子知道,我既沒爹也沒娘,家裡頭就剩下我一個人兒了,這一回家啊,清鍋冷灶的別提多淒涼了,要是能娶個媳婦兒回去,陪著我說話兒該多好啊,我瞧著麥冬好,大公子若是把她嫁給我,我一定會待她好。”

  鳳娣給他說樂了,瞥眼見檻窗上映出個人影兒,知道是麥冬,不禁起了捉弄之心,露出個為難的臉色道:“要說你也跟了我不少日子了,沒功勞也有苦勞,況,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也該著成全你。”

  牛黃臉上一喜,鳳娣瞧了他一會兒,卻嘆了口氣道:“可我瞧著麥冬不喜歡你啊,這婚姻大事,怎麼也得您情我願不是,平日我瞧麥冬見了,連個好臉兒都沒有,指定心裡頭不喜歡你,倒是見了許貴兒挺親熱,莫非心裡喜歡許貴兒。”

  牛黃一聽眉頭都豎起來了,咬著牙道:“就知道許貴兒沒按好心,變著法兒的尋麥冬說話兒,只不定就惦記了,不成,我得找麥冬問問去。”說著站起來就竄了出去。

  麥冬沒來得及往外跑,正好讓他堵個正著,牛黃一把拽住她:“你別走,咱們今兒就說清楚,你心裡倒是喜歡我還是許貴兒?”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