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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統治者是什麼?”承安疑惑的問

  “哦!那個不重要啦!重要的是我的道理”

  承安抵笑了一聲:“就算你的歪理公道吧,我也不能和你再辯下去了,再辯下去,說不得,連孔孟之道都被你說出不好的來”

  宛若癟癟嘴:“孔子還罷了,孟子卻真真虛偽”

  承安愕然:“你越發喜歡胡說,孟子可不是自古而今的大賢者”

  王氏在窗子外頭都不禁點頭,卻聽她的宛若道:

  “你沒聽過嗎,乞丐何曾有二妻?鄰家焉得許多雞?當時尚有周天子,何事紛紛說魏齊?”

  王氏聽她說的越發刁鑽不像話,自己若再不出聲,還不知道要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急忙道:

  “宛若可又淘氣了……”

  宛若和承安嚇了一跳,急忙迎出來,一左一右扶著王氏進了裡屋,宛若把如意團花的靠枕拿過一個來,放在王氏身後,讓她歪倚著,王氏掃了他二人一眼笑道:

  “你姐弟兩個倒悠閒,還有心思彈琴論詩,承安的琴藝越發精進,可就宛若這喜歡胡說八道愛抬槓拌嘴的毛病還是沒改,虧了承安肯讓著你”

  王氏這話說出來,邊上的如意和王嬤嬤都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承安瞧眼色知道王氏有體己話要和宛若說,便知情識趣的尋藉口退了下去。

  等他出去了,王氏才道:“這些年你和承安倒是真好,原先,我還說是小時候孤單無伴的緣故,現在瞧著,倒實打實真的好呢”

  宛若一愣:“娘親這話新鮮,我和承安是親姐弟啊!”“親姐弟?”王氏哼了一聲:“你和宛如還說親姐妹呢,她何曾拿你當過親妹妹了,真真比仇人還可憎。”

  宛若便知道,娘親這是來和她說柳府親事的,如今外頭的流言蜚語傳來傳去,宛若的心反而定了,有些僥倖的大大鬆了口氣,她都覺得自己該謝宛如,不是她,自己和柳彥宏的親事就再也拖不過了,這樣一來,倒順了宛若的心思。

  因此,這幾日,即便下面伺候的丫頭婆子都戰戰兢兢瞧著她臉色,她心裡卻分外自在,如意說她心大,奶娘乾脆說她沒心少肺,不管如何,只要不嫁,怎樣都好。

  王氏略度量她的神色,見毫不在意的樣兒,不禁搖頭輕嘆:

  “小時給你定柳府這們親事的時候,原也是機緣巧合,後來娘親瞧著彥宏的性子倒也穩重,便放心了不少,如今這事鬧到如今的地步,娘親是來問你的主意,你若是嫁過去,娘親自然會為你打算妥當,宛如你不用忌憚,我自有去處發落她。”

  宛若一愣,和著繞了這樣大的圈,還得嫁,那自己不白高興了,想到此,宛若忙道:

  “他喜歡的是宛如,我幹嘛還嫁過去,若是我嫁過去了,娘親必不會讓宛如再嫁過去的道理,若他心裡念著宛如,必定惱我恨我,那豈不成了冤家,這樣的人我不嫁,寧可老死閨中也不嫁”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

  王氏心疼的呵斥了她一聲,心裡卻暗暗點頭,宛若是處處隨了自己,若是當年自己知道,蘇澈前面有個周映雪,說下大天來,她也不會嫁過來,閨中好壞不過匆匆數載光陰,這一輩子的榮辱禍福,還是要看嫁的人如何,知冷著熱,重情重義的男子為上。

  王氏道:“娘也是這個意思,嫁過去受罪,娘親倒情願你不嫁”

  王嬤嬤不禁笑道:“太太還說姑娘呢,您不也是這個心思嗎?”

  王氏站起來道:

  “若是親事退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聲,和那邊府里的彥玲,今後也要遠著些才是”

  王氏叮囑完,便走了,送走了王氏,如意還道:

  “姑娘瞧,我說的原不差,那位柳姑娘的心思可不小,打量咱們真糊塗呢,就那天去點心鋪子,定是她故意拉著姑娘去的,不然,能那麼巧正恰好就遇上,那日在郊外,她一鞭子抽驚了馬,奴婢就看出來,她面上和姑娘好,心裡不知道怎樣呢?”

  宛若白了她一眼:

  “好,好,我知道你是個最忠心不過的丫頭,處處都為著我好,以後我一定都聽我們如意的可好了”

  如意哧一聲:“姑娘這話說的,讓我們當奴婢的怎生受得起。”

  “受得起,受得起……”

  奶娘撲哧一聲笑道:“如意可真是為著姑娘好,姑娘還是不要嘴上應的好聽,入了耳,進了心去才是,可我就是愁,姑娘的親事退了,往後可怎麼著,明年可都及笄了。”

  宛若走到琴案後,撥了撥琴弦,一串悅耳的琴聲從指間跳躍而出,她笑了笑開口:“明日事來明日愁,如意添香。”

  王氏走剛進了自己的屋裡,便聽到跨院隱約傳來琴聲,不禁搖頭失笑,王嬤嬤也道:“怨不得如意總說,咱們姑娘是個心大的,可不是嗎,這麼大事,姑娘竟是一點不上心的。”

  “不上心才好”王氏輕道:“不上心便不會傷心,我倒放心了。”

  柳府自然也沒想到這事能傳出去,且傳的這樣不好聽,流言傳了不過三日,王府的老太太就親自登門來退親了。

  說起來,當初定親的時候,也不算太正式,且是兩邊府的老太太牽線定下的,這樣退了,倒也合乎情理,這樣退親,也不至於弄得太沸沸揚揚,這是王氏和老太太商量了半日的結果。

  柳府裡頭一開頭不怕鬧起來,就是想著這親事退不了,退了於宛若的名聲不好,才那麼十拿九穩的,如今人家上門退親,老太君才知道,這事兒遠沒有她們想的簡單,想再私下說和說和,畢竟這不是件多體面的事,可王府的老太太根本就不給這個機會,急巴巴怒沖沖就把親事退了。

  退了親,柳彥宏倒是高興的不行,還打算過些日子,等事情平息平息,再纏著母親去說和宛如的親事,哪裡想到,才不過十日光景,皇上的聖旨就直接降到了蘇府,選蘇宛如進宮為太子妾。

  柳彥宏就覺腦袋嗡一下,這下可徹底沒了指望。

  這聖旨下的突然。就連蘇澈事前都不知道,太子妾,論說也不是個很差的出路,前提是太子能登上大寶,可北辰這位太子十拿九穩是當不成皇上的,這個誰人不知道。

  這個便不提,這位太子的好色荒唐行徑,那可真是天下聞名,太子宮裡的正妃側妃侍妾都加起來,比皇上的後宮嬪妃還多,這還罷了,這位太子還殘暴非常,一個不順心,打死妻妾都是好的。

  傳說去年八月十五,有個妾不知怎的惹了他,太子就讓太監把那個侍妾脫光了衣裳,困在木樁子上,用鞭子直接抽死了,絲狀悽慘無比,那也是個大臣的庶女,出了這檔子事,皇上不過申斥了幾句罷了。

  有這個例子在前頭,這道聖旨簡直就跟催命符一樣,哪是什麼好事。

  ☆、歹毒心思

  聖旨既下,便再不可轉圜,宣旨的太監前腳走,後腳宛如就撲在蘇澈腳邊上,嗚嗚咽咽哭的好不悽慘,蘇澈還沒說話,蘇家老太爺先皺起了眉,對後面的婆子喝道:

  “還不把你們姑娘扶回房去,在這裡哭哭啼啼,倘若傳將出去,有辱皇家體面,咱們滿府上下都落了殺頭的罪名。”

  宛如的奶娘和丫頭翠柳急忙上來扶她,誰知道宛如卻有些瘋魔起來,掙脫兩人,直直撞向前面的王氏,宛若嚇了一跳,眼疾手快,擋在娘親身前,伸手一推,宛如踉蹌一下,被她推開,頭搶在地上,抬起頭來額頭碰破了,鮮紅的血順著額角滴滴答答淌下來,看著觸目驚心。

  宛若微微愕然,自己明明沒用這麼大的力氣,不禁看著自己的手發呆,蘇澈那邊已經不分青紅皂白喝道:

  “宛若,宛如是親姐姐,即便她有什麼不當之處,你怎能用這麼大力推搡她,小小年紀,怎的心腸如此歹毒。”

  宛若一愣,還沒說話,王氏卻冷冷一笑:“老爺這話說的是,就該讓宛如這一下撞掉我肚子裡孩子,就都順心如意了,宛若剛才若不護我,說不準現在栽倒的就是我,歹毒心腸?我們母女何曾比得過她,這遠近親疏老爺心裡可真分的明明白白。”

  按著肚子,喘了口氣,蘇澈這才自悔失言,伸手來扶王氏,王氏抬了抬手,讓過去:“宛若,咱們娘倆回去,在這裡不知道礙著誰的眼了,回頭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宛若應了一聲,扶著王氏進去了,大楊氏在一邊看了個真真的,心裡也不禁撲騰了好幾下,仔細盯著宛如瞧了一大會兒,這些年竟是差點看走眼,這丫頭的心思的確不正,目光一冷,揮揮手:

  “還傻愣著作甚?扶著你家姑娘回去,預備預備,過兩日宮裡就要來接人了”

  “不,不,我不進宮,我不去,都是宛若哪個賤丫頭使得壞,她恨我壞了她的姻緣,這才使壞讓我進宮,爹爹我不去,我不進宮,那個太子不是好人……”

  見她越說不像話,蘇老太爺忙道:

  “趕緊捂著她的嘴拖進裡面去,這樣胡說八道,可不是給蘇家招滅門的禍事呢。”

  宛如嗚嗚幾聲,被婆子拖了下去,蘇澈有些怔愣,他只是怪宛若推的太狠了,毫不顧念姐妹之情,怎的最後成了這樣,大楊氏瞟了他一眼輕輕嘆了口氣,這個兒子有時候真不精明,扭身迴轉內府去了。

  宛若扶著王氏進了院子,才發現承安一直在後頭不遠處跟著,宛若沖他使了個眼色,承安才微微點頭,拐個彎,去了那邊宛若的院子。

  進了屋,王氏坐在炕上才道:“承安倒是真心實意和你好,竟沒顧念他親姐姐那邊,比你爹都強些,不過,橫豎隔著肚皮就是隔層山,以後也要防著些才好,別一味的護著他。”

  “可不是怎的”王嬤嬤捧了茶上來道:“這些年,我還說大姑娘的性情真箇變了樣兒,卻忘了俗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小時候那麼個歹毒心腸,長大了,怎會變得和善有禮起來,這底下的心思可真真難料,明明是她壞了二姑娘的姻緣,現如今得了惡報,卻又怪在咱們二姑娘頭上,不過,說來也奇怪,怎的太子爺巴巴想起咱們家這位大姑娘來了,難道名聲都傳進了宮裡頭,或許是咱們賢妃娘娘聽著了退親這起子事,給二姑娘出氣呢……”

  王氏忙道:“這話可不許瞎說,如今賢妃娘娘哪還有這樣的心思,罷了,我原是想著把她遠遠的打發了,可也沒想到這一層去。”

  王嬤嬤道:“太太就是心太善了。”“不是我心善,你沒瞧見。今兒咱們老爺那意思,嘴上雖不說,心裡頭還是偏著他大姑娘的,可憐我的宛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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