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宛若心裡不禁暗嘆,這人比人真的氣死人,宛如身後的大丫頭芬兒,急忙偷偷推了主子一下:

  “大姑娘,二姑娘跟您說話呢?”

  宛如回神,眨了眨眼,轉過頭沖宛若笑了笑:

  “妹妹說的是。”

  卻在這時,柳彥玲從外面一腳邁了進來,上前先搶了宛若手裡的茶灌了下去,把空茶盞交給小丫頭才道:

  “可讓我好找,怎的你回了這邊府上,也不給我捎去個信兒,我這一大早跑去王家找你,撲了個空,聽說你回這邊來,又馬不停蹄的找了過來,可是累死我了。”

  大咧咧擠在宛若身邊,湊到她耳邊小聲道:

  “我跟你說,南夏的太子要來咱們北辰朝見呢,聽說現在都過了冀州,再有三五日便能進京了,到時候可有大熱鬧了。”

  說著,好奇的掃了眼下面站著的丫頭婆子,撲哧一聲笑道:

  “宛若你家有趣兒,丫頭婆子都站的如此齊整作甚?”

  宛若身後的如意撲哧一聲笑了,拽著跟著她的婆子道:

  “媽媽,這可是你們家姑娘,都多大了,還這樣見什麼都新鮮。”

  哪個媽媽瞥了眼宛若笑道:

  “可是怨不得我們家老太太時常說,明明蘇姑娘和我們家姑娘一般大的年紀,懂事知禮上,卻生生高出一大截子去”

  說著對柳彥玲道:

  “蘇姑娘這是在管家理事呢,您就別跟著搗亂了”

  柳彥玲癟癟嘴:

  “這有什麼趣兒,宛若,今兒天氣好,外頭風和日麗的,咱們去郊外騎馬去吧!”

  宛若瞪了她一眼,還沒說話,宛如突然站了起來:

  “這位想必是柳家妹妹?”

  柳彥玲歪頭瞄了一眼宛如: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就是宛若那個隔母的姐姐,我聽說過你的,你長得可真好看,這個帕子也精緻,我瞧瞧……”

  說著,把宛如手裡的帕子拽了過來,對著外面的光亮看了看,咦了一聲,臉色變了變,宛若知道柳彥玲是不管什麼規矩的,想幹嘛幹嘛,她既然來纏她,必然不會輕易回去。

  宛若揮揮手,讓下面回事的丫頭婆子下去,搶過柳彥玲手裡的帕子,遞還給宛如道:

  “彥玲天真爛漫,規矩上顧不得了,大姐姐莫怪。”

  宛如目光閃了閃,微微搖頭,竟是一點沒惱的樣子,仿佛還有那麼點含羞帶怯的意思,真令宛若有點猜不透,雖說這幾年她收斂了,可這樣好說話兒倒也不像她的作風。

  “若若,若若想什麼呢?”

  承安抬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宛若回神,知道宛如畢竟是承安的親姐姐,有些事,她還是不想讓承安知道的,雖岔開話題:

  “我在想南夏太子的事,不都說要打仗了,怎麼那個太子還會來咱們北辰?”

  承安目光閃了閃:

  “打仗勞民傷財的,哪這麼容易,你瞧都這麼多年了,兩國也真打起來,不過也難說,劃江而治,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如果真打起來,你覺的是那邊的勝面更大些?”

  宛若頗有幾分擔憂的問,承安笑了:

  “以前從沒聽你關心過這些,怎麼?現在倒開始憂國憂民起來”

  宛若身子一歪,靠在後面的迎枕上道:

  “以前不關心,是知道和我沒什麼相干。”

  承安在她身邊坐下道:

  “怎麼說?現今就與你相干了嗎?”

  宛若點點頭:

  “你瞧如今睿親王雖說回京了,皇上卻把八皇子遣去了清江,還有彥玲的父親,我是覺得,不打起來便吧,若打起來,趙睎肯定去不了,你就真說不準了,你若去了,以後咱們能否見面還是小事,戰場上的凶吉誰又能料到,若是有個什麼……“

  說到此,大概覺得自己說的太不吉利,便停住了話頭,承安目光溫軟,定定看了她很久才道:

  “若若怕我死嗎?”

  宛若抬頭看他,窗外梨花淺淺,透過窗子映在他臉上,他的眸光粼粼閃閃,就這麼直直看著她,專注深邃,宛若竟然有些不敢和他對視,錯開眼睛,繼而又抬起來:

  “嗯,我很怕你死,所以你不許死”。

  好半響,承安才開口:

  “好,我答應你,不死。”

  宛若有些怔,她說的不過是杞人憂天的戲言,卻覺得此刻的承安異常認真,認真的把這當成了一個誓言或者承諾一樣。

  柳彥玲從側門匆匆進了府,沒上老太太哪兒,也沒進娘親院子,而是拐個彎,直接進了她哥哥柳彥宏的凝碧軒。

  八皇子去清江督軍的時候,柳彥宏恰巧病了,便沒跟去,身上沒差事煩憂,每日裡不是去郊外騎she,便在書齋里讀書畫畫,倒分外清閒起來。

  柳彥玲進來的時候,他正在案前作畫,一看見妹妹進來,柳彥宏隨手用白絹蓋在畫上,笑道:

  “你早先不說要去郊外騎馬的嗎,怎的這麼早就回來了?”

  柳彥玲也不理他,直接越過他,向裡頭他的寢室走去,柳彥宏跟了進去,皺著眉問:

  “彥玲你找什麼?”

  柳彥玲也不理會他,在博古架上亂翻了一通,瞧見他的床榻,便走過去,把枕頭掀開,果然,下面掖著一塊羅帕,把那帕子抄在手裡,看了看道:

  “瞧見你偷偷擺弄的時候,還當是宛若的呢,便沒在意,今兒我才知道竟不是宛若的,哥哥你真對得起宛若啊!”

  柳彥宏臉色一變,身後拽住她:

  “你越發胡鬧,胡說什麼,這帕子不過是我房裡碧璽的東西罷了”

  “碧璽的東西?”

  柳彥玲笑了幾聲:

  “這樣的謊哥哥真能掰的出來,便是這帕子用的絹是平常見的東西,可這繡工,妹妹雖不精也能分辨的出一二,還有這個……”

  宛如幾步出去,把他案上的白絹掀開,正是一副女子畫像,女子側身立於一株正艷的桃樹前,窈窕美麗,含羞帶怯,邊上還提了一闕《菩薩蠻》:

  “宛如姑she人冰雪。知公不負佳風月。莫放漏聲殘。清風生坐間。賞春心未足。翦盡尊前燭。此樂自難忘。一觴還一觴。”

  彥玲柳眉倒豎氣的不輕:

  “你們這樣暗通款曲,還寫這等yín詞艷曲,我這就告訴老太君和娘親去”

  柳彥宏倒笑了,俊臉一沉:

  “我知你和蘇宛若好,本來定的親事就不是我樂意的,你這去了正好,索性我也不用再藏著掖著了,我要娶蘇府里的小姐,卻不是宛若,我要宛如。”

  39陳氏教子

  “彥宏,你這滿嘴裡胡沁些什麼?”

  陳氏肅著一張臉,從外面走了進來,把彥宏兄妹嚇了一跳。陳氏今兒原是在老太太那邊陪著說話兒來著,說著說著就提起了彥宏和宛若的親事。

  老太君就道:

  “明年宛若就及笄了,先置辦著成親用的東西,等過了年一出正月就過禮,二月中,孫媳婦一進門,我這碗孫子媳婦兒的茶就吃上了。”

  老太君很是中意宛若,伶俐聰明,雖說也有幾分淘氣,可大事上卻不含糊,比起彥玲那可穩重許多了,也更大氣,況且琴棋書畫樣樣都出挑,便是那女工活計拿出來,比起各家閨秀,也不差什麼,加上有孝心,時常說些有趣的俚俗故事與老太君解悶,倒真真對了老太君的心思。

  不說柳府的老太君,就是陳氏這個婆婆,心裡也著實滿意這個兒媳婦兒,家世人品模樣兒都沒挑,還和彥玲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將來過了門,這姑嫂之間也不會生嫌隙,心思靈透,性子寬泛,卻也不是那沒注意的孩子,大事上殺伐果斷起來,頗有幾分男兒氣,這是聽老太君身邊的婆子說的。

  王家那邊老太太時常請老太君過府說話兒聽戲,或是賞玩個花兒景兒的,來往的多了,便也知道些那邊府里的底細,說那邊老太太身邊的事兒,除了幾個管事的丫頭婆子,可都是宛若操持的,年紀雖小卻挑不出一點錯處,這樣的媳婦兒可去哪兒找的來。

  陳氏那些年還有點埋怨老太太,嫌這門親事定的過於匆忙,也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性情,若是個刁蠻不理事的女子,即便出身再好有什麼用,橫豎不能指望著娘家過一輩子去。

  這幾年一邊瞧著品著,卻越發稀罕起宛若,因此,老太太這一提,陳氏心裡也是十分樂意,從老太太那邊出來,想著正好過去問問彥宏的意思,雖說婚姻大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彥宏的心思,她這個當娘的也得顧及著一二。

  彥宏比宛若大四歲,今年十八了,三年前,陳氏便把身邊的兩個穩妥的大丫頭,碧璽珍珠給了他,畢竟小子大了,身邊沒個可心的大丫頭也不像話。

  打算的是先做個大丫頭,等宛若進了門,再收進房裡伺候著。兩個丫頭陳氏更看重珍珠些,雖姿色不如碧璽明麗出挑,卻穩重規矩,彥宏卻更喜歡碧璽,把碧璽留在身邊,珍珠被遣出房外伺候。

  陳氏略彆扭了兩日,便放下來,這男子哪有不貪美色的,碧璽雖說有些心思,也掀不起大風浪,陳氏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了。

  陳氏倒是萬萬沒料到,一向爭氣的兒子,竟然干出這麼件醜事來,這要是傳出去,可怎生好?聽他滿嘴裡說的,竟是實打實入了扣一樣,若是別人還好說,至多不過先隱下來,等媳婦兒進了門,再當個妾抬進來也就是了,偏偏是姐妹,且是宛若隔著母的親姐姐。

  蘇府里那點兒老一輩的腌臢事兒,雖說捂著蓋著,可哪府里不知道,當初宛若她娘嫁過去,那蘇澈的姨表妹便大了肚子,要不那位大姑娘能比宛若整整大三歲?

  還有蘇府大姑娘那位外租母,可真是沒法說,各府里的女眷到一處私下裡說閒話都說,這可真是家傳,娘什麼德行?閨女什麼樣兒,你說這位周姨娘所出的大姑娘,性情能好到哪兒去,不過確生了個極好的模樣兒。

  可生得好才是禍,若是個性子穩妥的還罷了,橫豎在內宅府里,外人也瞧不見,若是跟她娘一樣,可成了什麼?所以說,彥宏想娶蘇家那位大姑娘,是萬萬不能的。

  柳彥宏一見他娘進來,這事便真揭開了,若說柳彥宏以前也不是多討厭宛若,宛若和他妹妹情分好,自然和他有見面的時候,宛若也過得去,聰明機靈,可就是姿色尋常,還有一件,就是自從六年前,宮裡的十一爺知道他和宛若訂了親,這些年來,沒少找他的不自在。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