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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停下身下的動作聽了聽,猥褻笑了兩聲:

  “是你自己叫大了勁兒,耳朵不好使了,哪有什麼動靜想必你那裡也痒痒的難受了,想著讓我給你通通呢……”

  接著一陣呻吟喘息聲,宛若臉紅的都能滴血了,拽著趙睎,快速挪移出去,繞出小院,順著村子邊上小道,拼命跑了下去。

  ☆、患難與共

  很黑,即便一輪明月高懸在夜空中,也沒大用,北風呼呼刮過不遠處的山林,仿佛嚎叫的野獸,令人一陣陣害怕,刮在身上的寒風冷的錐心刺骨。

  兩個孩子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跑,也分不清個東南西北,直到看見前面堵著的山壁,才知道不對頭,宛若忽然想起那個癩子頭的話,估計這是個山坳子裡的小村落,根本就沒出去的大道,除非翻山越嶺。

  宛若凍得牙齒止不住打戰,手上卻一陣燙熱,她這才發現這大半天,趙睎竟一聲兒都沒吭,急忙回頭看他,見他小身子都都有點站不住的左右搖晃,急忙伸手摸摸他的額,燙手。

  宛若暗暗叫苦,憑他們倆別說翻山越嶺,估摸走到半道上就直接凍死了,等到天一亮,那對狗男女發現她們跑了,追上來,下場還不如凍死。

  宛若腦子飛快轉了無數個念頭,側頭看見那邊的林子,遂一咬牙,拉著趙睎拐進了林子裡,深山裡的野林子根本沒有道,亂石枯糙把兩人本來就破爛的褲腿劃的更破爛,腳估摸早就磨破了,可因為凍大了勁兒,反倒不覺得疼,可宛若咬著牙,手裡自始至終拽著趙睎。

  天色漸漸亮起來的時候,四周還都是看不見邊的樹,忽然腳下咔嚓一聲啊……宛若和趙睎身子急促下墜,摔在一個大坑洞裡,是個捕獵的坑洞,四壁光滑,難以攀爬上去,即便能上去,兩人也沒那個力氣了。

  畢竟是才八歲的孩子,跑了一宿,加上又冷又餓,到這時候已經沒什麼力氣了,宛若哆哆嗦嗦去看趙睎,一張俊秀的小臉紅的詭異,眼睛微微闔上,呼吸有些粗重,嘴唇都乾裂的破了皮。

  宛若一鬆開他的手,他卻突然反手握住她,眼睛睜開一瞬,又閉上,宛若伸手拍拍他的臉:

  “趙睎趙睎……你還好吧!”

  趙睎的眼睛沒睜開,身子一歪直直倒在宛若懷裡,宛若唬了一跳,急忙去看他,已經燒迷糊了,可手依然死死抓著她,仿佛怕她把他丟下一樣,宛若好笑又好氣,低頭在他耳朵邊上,沒什麼好氣兒的道:

  “我不會丟下你的,放心吧!”

  宛若說完這句話,感覺手上鬆了勁兒,四處看了看,坑洞下面有些未融的積雪,忽覺得嗓子眼乾的不行,咽了口唾沫,用最上面一層積雪洗了洗手,把下面的雪抓起一把,塞在嘴裡,低頭看了看趙睎,嘆了口氣,抓著雪掰開他的唇塞了些進去,反正她仁至義盡,雖然這麼個不討喜的病秧子,可畢竟是個伴兒,就算沒人發現他們,死在這兒荒郊野嶺,好在不是自己一個人。

  宛若也累的不行了,也不再管趙睎,但還是緊緊抱著他,畢竟這樣還暖和點,閉上眼真想睡,突然想起不能睡,這時候一睡,說不準就真睡死了,趙睎也不能睡……

  想到此,宛若激靈了一下,用力掐了自己兩把,疼的她倒吸了口氣,抓起一把積雪擦了把臉,頓時精神了不少,伸手用力拍打趙睎:

  “趙睎,趙睎你醒醒,你醒醒,別睡,別睡了……”

  她拍的很用力,趙睎的臉被她拍的又紅又腫,才勉強睜開:

  “母妃,母妃……小十一很乖,你怎麼還不回來……母妃……”

  眼睛雖然睜開,卻沒有焦距,直愣愣的盯著宛若,嘴裡嘟嘟囔囔的叫著母妃,即便宛若一向不迷信,此時也不禁從後脊柱開始發涼,更加用力拍他:

  “趙睎你別死啊!你千萬別死啊!趙睎趙睎……嗚嗚嗚……”

  到了現在,宛若真害怕了,一陣委屈上來,眼淚沒出息的掉了下來,噼里啪啦打在趙睎的臉上……

  宛若不知道哭了多久,突然趙睎的手抬起來,摸了摸她的臉:

  “別哭,我不死,我保證不死,我不死……”

  聲音虛弱卻算清晰,宛若睜開哭得朦朦朧朧的眼睛,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趙睎竟然清醒了,摸摸額頭,出了點汗,也不像剛才那麼燙手。

  宛若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逃跑時順來的干硬餅子,掰了一小塊吃了,又掰了一塊塞進趙睎嘴裡,抓了兩把雪當水,抬頭看了看,枯枝掩映下是冬日陰霾的天空。

  忽然仿佛隱隱有人聲傳來,宛若嚇了一跳,又盼著來人,又怕是那對狗男女尋過來,她覺得自己跑的很遠了,可她的腿才多長,估摸真沒多遠。趙睎也聽見了,勉強坐起來,依舊靠著宛若的肩膀:

  “宛若,如果我們死在這裡你怕不怕?”

  宛若回頭瞪了他一眼,小聲道:

  “要死你自己死,我還沒活夠呢?”

  趙睎突然笑了一聲:

  “早就知道你是這麼個丫頭,偏故意裝成一本正經的樣兒,我看著就彆扭,不過也好,我父皇就喜歡一本正經兒的丫頭,你這樣,他就讓你和我一起玩了”

  宛若回頭捂住他的嘴,湊近他耳朵低聲道:

  “別說話,好像來人了。”

  仔細聽,雜亂的腳步聲仿佛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不像一兩個人,宛若貼著洞壁仔細聽著,仿佛聽到十一爺,十一爺……

  宛若大喜,叫十一爺,肯定是官兵啦!宛若站了起來,跳著腳的喊:

  “我們在這兒,我們在這兒……”

  可她能有多大嗓門,又因為缺水有些低啞,聲音不大,因此傳不太遠,宛若急的不行,這片林子很深,就怕他們錯過了這裡,在這麼呆一晚上,她和趙睎就死定了,四下看看,撿起洞底的石子,用力向外扔,一塊一塊的,有的沒扔出去直接砸在她身上,她也顧不得了。

  直到聽到清晰的說話聲:

  “李大人那邊好像有動靜?”

  “那還等什麼,快過去看看……”

  宛若這才一下癱坐在地上,眼前一黑……

  提督李國柱就沒想到,這憑空的,就掉下這麼大個禍事來,京城的燈節一向是最熱鬧的時節,各家各戶,從當官的到老百姓,家裡有一口算一口,都會出來湊熱鬧,討個喜慶吉利的彩頭,這時候自然也防不住那人販子活動。

  每年正月十五十六這兩天,滿京城丟的孩子沒有上百,也有幾十,甚至有那小官吏小宅門裡,丟個庶出的孩子也不新鮮,即便報了官也不上心,沒得出動了官兵去找幾個孩子的道理。

  哪知道今年這些人販子偏不長眼,你說街上那麼多孩子,怎就偏挑中了這倆兒。王家如今正是風生水起,宮裡一個得寵的賢妃娘娘,家裡面還有個待嫁的睿親王妃,還有大理寺卿王大人。

  那小丫頭雖說姓蘇,滿京城現如今誰不知道,那可是那位老太太心肝兒上的小人兒,宮裡賢妃的親外甥女,還入了皇上的眼,這樣的孩子誰敢動,動了,這輩子你都別想消停。

  不說這丫頭,最壞事的還有個十一爺呢,皇上的寶貝疙瘩,宮裡的小魔星,這要是有個閃失……

  麻利兒的封了九門,睿親王帶著宮裡的禁衛挨家挨戶搜,凡有能說出點蛛絲馬跡的,立馬便賞紋銀百兩,卻也不敢聲張兩個孩子的身份,就怕歹徒狗急跳牆來個殺人滅口。

  燈節也別過了,整個京城都被翻了過子,只找到了承安,迷昏了,藏在一個廢棄院子的柴火垛里。

  眼瞅著這天都亮了,李國柱急的不行,時候拖得越長,兩個孩子越凶多吉少,睿親王雖打一開頭就一言不發,不過掃過李國柱的目光,李國柱也明白,兩個孩子如果找不到,他的官也算做到頭了,說不準,還搭上一家老小全九族的腦袋。

  哪敢怠慢,京裡頭找不到,趕緊出城找,掘地三尺也的找出來,在城郊二十里外的山溝里發現了四分五裂的馬車,馬車裡有繩子,邊上不遠找到一個精緻小巧的荷包,急忙呈給睿親王。

  跟著睿親王一起出來的有四皇子和宛若的兩個表哥,還有蘇澈帶著小臉兒慘白慘白的承安。

  承安從清醒過來,一句話都沒說,喝了兩口水也沒吃東西,就執拗的非要跟著蘇澈出來找宛若,誰也嚇唬不住,也攔不住。

  宛若丟了一夜,王氏那邊都厥過去幾次了,更別提那邊府里的老太太,連宮裡的賢妃娘娘也驚動了,除了宛若可還有個十一爺呢,這要是找不著,誰也擔不起。

  這時候見到這個荷包,承安忽然說話了:

  “這是若若身上的東西,和我的一樣,她必然就在這附近”

  說著,把自己下擺的荷包摘下來,蘇澈接過直接呈給了睿親王,睿親王這一瞧,針腳兒不算細密,卻勝在新鮮生動童趣盎然,腦海里忽然划過記憶中那雙分外靈慧的眸子。

  迅速下令:

  “給我仔細搜,這附近的村子一個都不能放過”

  搜到了天蒙蒙亮,也毫無斬獲,睿親王叫來所轄縣官一問,說翻過前面的山嶺倒是還有個小村子,只是進出不易,有些荒僻。

  睿親王站起來:

  “本王過去瞧瞧”

  王駕都動了,底下的官兒哪敢不去。

  天大亮的時候官兵侍衛就進了丁香所在的村子,人喊馬嘶的,丁香和癩子頭就是睡神轉世,這下也驚醒了……

  ☆、前世今生

  丁香先聽見動靜,一咕嚕爬起來,當屋的炭火早就熄了,炕頭倒還溫熱,這一離開被窩兒,就不禁打了個激靈,哆哆嗦嗦穿上棉襖套上棉褲,褲腰帶還沒系利落,就聽外面喧鬧聲越來越大,雞鳴狗吠的。

  畢竟心裡頭有鬼,瞥見癩子頭還在炕頭呼呼睡的香,抬腿就是一腳:

  “別睡了,死冤家,我聽著外頭這動靜兒可不對頭,自打我嫁進這村里到現在,七八個年頭了,都沒聽過這大動靜,不是那地窖里兩個孩子引來的吧!你和我老實說,你綁的誰家的孩子,別是惹上官家了。”

  癩子頭心裡也是一慌,當初接這檔子買賣的時候,只看著周四兒,就沒底細打聽,再說他也沒這閒工夫,周四兒他認識的日子也不長。

  因西市街角有家小酒館,酒雖一般,可那賣酒的老闆娘倒有幾分姿色,潑辣上來也是個慡利的破落兒戶,就是男人家,也敢和你當街大聲說笑拉扯,因此人送了一個諢名喚作“賽文君”勾的附近幾個不正道的男人,隔三差四就上這兒來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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