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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二貨王爺給自己的葫蘆,往床里側伸了伸手,沒有,曉曉忽的坐起來,掀開被子,四下找了一圈,還是沒有,難道是給皇上拿走了?

  “李進忠,朕不知道她還喜歡這個,你是她的干爺爺,可知道嗎?”

  李進忠心裡嘆了口氣,說起曉曉這個干孫女,他如今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是這麼個禍國殃民的禍害,當初她一進乾清宮,就把她弄死了,反正宮裡稀里糊塗死個宮女,也不算什麼大事,自己一念之差,倒惹了這麼個麻煩。

  就為著這丫頭,皇上什麼陰毒的手段都使了,若是為了江山社稷還算了,就為了這麼個丫頭,落了個暴虐的名聲兒。

  如今這丫頭死是沒死成,活過來成了皇貴妃,皇貴妃恐怕也不過是一時的事兒,皇上掌了朝政之後,滿朝文武大臣天天催著立後,皇上只是拖著,拖來拖去的蹦出來個皇貴妃,這後宮的規矩,若有了孕那順理成章就的升位,皇貴妃再往上,可不就是皇后嗎。

  昨兒他可聽見萬歲爺招了張陸過來問那丫頭的脈案呢,除了刀傷,問的最多的就是什時候能侍寢。

  其實李進忠也知道,費了這麼大勁兒,好容易把人弄回來,侍寢不過早晚的事兒罷了,且後宮雖說有幾個嬪妃,真格的常三管的敬事房就是個擺設兒,綠頭牌是寫了,可根本沒叫往御前呈送,要說皇上有什麼隱疾,李進忠是絕對不信的,依他瞧,皇上就是中了那丫頭的毒了,不信,等那丫頭能侍寢了瞧,不定就成芙蓉帳暖春宵苦短的唐明皇了。

  想到此,李進忠搖搖頭道:“老奴不知。”卻暗暗瞄了眼皇上的臉色試著道:“淑妃娘娘剛使了宮女來說,娘娘親手剝了蓮子給萬歲爺熬了蓮子羹,如今天熱,最是祛暑降火,娘娘還讓下頭的宮女,排了一出小戲,長春宮的戲台也風涼,不若萬歲爺過去走走?”

  “李進忠,你是不是收了淑妃什麼好處?”

  李進忠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萬歲爺這話從何處而起啊,老奴自是知道宮裡的規矩,不敢有絲毫逾矩。”

  小白看著他道:“既沒收好處,這般替淑妃說話兒,難道是對姐姐不滿?”

  李進忠臉都白了,沒人比他更清楚,皇上把那丫頭瞧得多重,便有不滿,哪敢讓皇上知道,不是活膩了嗎,咚咚磕了兩個頭道:“萬歲爺這話兒越發讓奴才不知怎麼好了。”

  小白淡淡的道:“沒有不滿就好,便這宮裡所有人心裡都對姐姐不滿,卻只有你不可,你是姐姐認下的干爺爺,當事事為姐姐著想才是。”

  說著頓了頓:“下頭那些人的嘴給朕看嚴實了,但能有一句半句過去的什麼,傳到姐姐耳朵里,自己的命便能豁出去,還有老子娘,便豁出去老子娘,還有祖宗呢,但能有多一句嘴的,就備著朕把他家的祖宗扒出來鞭屍。”

  皇上這話說的雖輕,可那陰狠的內容,真令李進忠渾身發冷,他很清楚皇上不是嚇唬人,真會這麼幹,這天下除了曉曉那丫頭,就沒有能讓皇上心軟一絲兒的人,估摸就是這會兒,先帝從皇陵里爬出來,萬歲爺照樣不認這個親爹。

  在皇上眼裡,曉曉那丫頭就是他的命,可以沒爹沒娘,沒兄弟姐妹,沒親人,甚至沒有天下都成,就是不能沒有她,這真是上輩子的冤孽。

  小白看了他一眼道:“起來吧,你年紀不小了,胳膊腿兒的也比不得以前了,朕讓你跪的時候長了,姐姐若知道,不定要怪罪朕的。”

  李進忠心裡嘆了口氣,就如今那丫頭什麼都忘了,哪還會記得自己這個沒什麼真心的干爺爺。

  卻聽皇上道:“暗衛哪裡可有消息了?慕容蘭舟的屍首找到了嗎?”

  李進忠忙道:“正要回萬歲爺呢,那懸崖下頭是塊窪地,趕上今年雨水大,那水多了漫過山壁,衝下去成了瀑布,慕容蘭舟掉下懸崖縱然能僥倖活命,被那湍急的飛瀑衝下去,也是必死無疑,只那瀑布連著山下的江面,屍體衝到江里卻難尋蹤跡。”

  “難尋也的給朕找出來,跟他們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兩樣都不見,仔細他們的身家性命……”

  ☆、第83章

  李進忠忙應著去了,小白瞧著手裡的葫蘆發了會兒呆,記著大妮最不喜歡纏枝葫蘆的花紋,想起這個,倒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當初她見東暖閣隔扇門上的纏枝葫蘆便問他:“怎麼是葫蘆,若是蓮花不是更好看些?”那時他只笑笑沒說什麼,後來不知她從那個嬤嬤嘴裡聽說,葫蘆暗喻夫妻之事,又合了綿延子孫,便說這個不好,從此凡是瞧見纏枝葫蘆必然不喜,也因此,東暖閣的隔扇門如今換成了纏枝蓮花的。、

  倒不知她不喜歡纏枝葫蘆,卻喜歡這樣的手捻玩意兒,何時的事?怎他一點兒不知,裕親王那話什麼意思,琳琅閣他是聽過,莫非是她在宮外那段日子去的。

  小白忽覺有些不踏實起來,仿佛一直以來自己覺著最了解的一個人,忽然有一面是自己不知道的,這個人若是旁人,也與自己無干,卻是大妮,便由不得他不多想了,且,他總覺著哪兒有些不對。

  張陸那藥說是吃下去前塵盡忘,瞧著倒是忘了,自己卻又總覺著她還記著什麼,不像個什麼都不記得的樣兒,自己太了解她,她一個很小的動作,甚或一個目光,自己都大約能知道她想的什麼。

  現在的大妮有些古怪,若真說起來,小白覺著有些像當年第一次在喬家村山溪邊兒上碰見她時的樣子,那時的她是如今這般,靈動古怪,自以為有心機,卻不知,她的心機早露了出來。

  想起那時她哄騙自己手裡烤雞的樣兒,不禁失笑,吩咐下去,晚膳的時候讓御膳房烤一隻雞呈上來,其他的撿著娘娘喜歡的做。

  御膳房的人都是人精,雖說皇上下了嚴旨,不許背後說過去的事兒,可這事兒能瞞得住誰,以往程筱筱還在宮裡當御前大宮女的時候,那就是個比萬歲爺還要小心伺候的祖宗,基本上,她喜歡什麼,萬歲爺就喜歡什麼,無論吃的,用的,使喚的都一樣,所以御膳房比誰都知道她的喜好,不用特意吩咐,做出的菜一準是她最順口的。

  如今更不用說了,別管怎麼跟慕容蘭舟攪合了一腿,這會兒給皇上弄了回來,照樣兒封了皇貴妃,就這份痴心執意,換二一個人都沒戲,所以,以後更得上心的伺候著,這都皇貴妃了,不定那會兒就是皇后主子了,到時候,上趕著巴結恐都擠不進去。

  所以,小白這一吩咐下去,御膳房的御廚把旁的都擱在了一邊兒,著手就預備晚上這頓了,也趕巧了,淑妃哪兒今兒要吃個蟹黃豆腐,便往後擱了擱,等著長春宮裡的人來催了兩回,才趕著做了送過去。

  那淑妃是邱尚書的掌珠,當初封進後宮,先時雖說慕容蘭舟掌權,可一見皇上生的美姿美儀也暗暗歡喜,琢磨憑著自己爹的勢力,趕明兒皇上拿回朝政,若封后,除了自己還有哪個,其他那幾個,論家世,論容貌,論才藝,哪有比上自己的,待將來母儀天下,當是如何風光。

  卻哪想到自進宮便沒怎麼見過皇上,更別提侍寢了,這一晃半年都了,自己見皇上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先頭還當是敬事房的掌事太監使壞,惱起來,去敬事房要了起居注一瞧頓時傻了眼,後宮是封進來不少,可侍寢的卻一個都沒有。

  若說皇上走的近些的,當屬惠嬪,對於這個惠嬪,淑妃恨得牙根兒痒痒,本來是個不入流的宮女,卻因選上教引宮女得了意,封貴人之後,皇上很是冷落了一陣,卻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年前那會兒忽然來個三級跳,直接封了惠嬪,這半年來,萬歲爺便是沒招誰侍寢,卻時不時會去延禧宮裡坐一坐。

  這雖算不得什麼,可別的嬪妃連面兒都見不著,惠嬪卻能隔三差五的見皇上,這能不讓淑妃恨嗎,想尋個機會給惠嬪難看,可惠嬪倒精,幾乎不出延禧宮,這後宮又沒有皇后,太后的,用不著嬪妃晨昏定省,她不出來,淑妃也沒轍。

  這一個惠嬪還沒恨明白呢,忽的又蹦出來個喬大妮,也不知皇上從哪兒弄來的,就跟憑空掉下來似的,直接就封成了皇貴妃,距離後位只有一步之遙,這還不算什麼,最讓人想不明白的是,也沒分到哪個宮,直接就住在了皇上寢宮裡,便是皇后,這麼著也不和禮法規矩吧,她一個不知從哪兒鑽出來,一無出身,二無才能的村姑,怎麼就能跟皇上同寢同食呢,這哪還是天家,成貧家兩口子過小日子了。

  這麼下去,她們這些後宮守了半年活寡的嬪妃,算怎麼回事呢,想著讓手下的太監出去掃聽掃聽吧,可誰也沒問出什麼來,只一說是皇貴妃仨字,外頭那些太監嬤嬤,一個個,嘴巴閉的比蚌殼還嚴實,一臉驚恐的道:“萬歲爺一早下了嚴旨,若誰敢背後嚼說貴妃娘娘的事兒,一概打死不論。”

  淑妃沒轍,只得使了宮女去乾清宮尋李進忠,好歹的李進忠跟她爹有些交情,總會幫自己一幫吧,再說,自己好了他也沒壞處,真讓那個皇貴妃成了皇后,他李進忠以後的日子也沒指望了。

  誰知那老閹貨使人來說,皇上不得空,一句話搪塞回來,淑妃本來就憋了口氣在心裡,中午三催四請才送來的蟹黃豆腐,更惹了一肚子氣,先不說蟹黃腥不腥,就說那豆腐,怎麼吃著都不是味兒,問了才知道,說御廚忙騰不出手來,娘娘這兒又催的急,便讓手下的徒弟做了。

  淑妃氣的臉色都變了,問:“忙什麼?後宮統共就這麼幾個主子,能忙到哪兒去,況且一個豆腐能費多少功夫,指不定是沒把本宮放在眼裡呢。”

  那宮女忙道:“說是萬歲爺特意吩咐下了晚膳要吃烤雞,聽說是皇貴妃最稀罕吃那個,御廚哪兒忙著收拾雞崽子呢。”

  話音剛落就挨了淑妃一巴掌:“她晚上要吃烤雞,這會兒就的上趕著預備,本宮晌午要吃個豆腐,都沒空,她算哪門子的皇貴妃,不定打哪兒個野窩子裡鑽出來的呢。”

  話音剛落,就聽窗戶外頭一個聲兒道:“她可不是野窩子鑽出來的人,是這宮裡的老人呢。”

  淑妃一愣,就聽外頭太監跑進來道:“主子,惠嬪娘娘來了。”

  淑妃揮揮手沒好氣的道:“行了等著你通報,黃瓜菜都涼了,你們就掂量著本宮好性兒,蹬鼻子上臉的,不拿本宮當回事兒,回頭那天本宮的性子上來,把你們一個個活剝了皮,就都老實了。”

  說著扭身皮笑肉不笑的道:“惠嬪妹妹可別多心,我這長春宮的奴才如今越發的沒規矩了,可不是衝著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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