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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的跟神仙藥似的,曉曉當時真有點兒不信,可愛美啊,回去真照著做了,塗了三天,就瞧不出什麼了。

  曉曉高興壞了,把這盒藥膏當寶貝似的藏了起來,想著以後再摔跤也不怕了,那次之後沒過幾天,相府里給她送她愛吃的玫瑰蘇餅,一併送來的還有這盞小巧的琉璃燈。

  燈不是尋常見的八角宮燈樣式,是一隻小豬頭,肥頭大耳,憨態可掬,曉曉拿在手裡的時候,總覺著慕容蘭舟是不是把自己當小孩子哄了,自己有這麼卡通嗎。

  不過燈她還是蠻喜歡的,小巧輕便,自己提在手裡照著,既亮堂又不累,所以不拘下雨,平常她也喜歡提著,不過,也實在有點兒多此一舉,打上回栽了一跤,每回她回去,都是福安來接她。

  曉曉想這肯定是慕容蘭舟知會了她干爺爺,她在文淵閣上課這事兒做的隱秘,除了近處的幾個人知道底細,旁人一概不知,想也是,誰也不會想到,慕容蘭舟會收個小宮女當學生,這事兒說出去都沒人信,就是曉曉自己,老長一段日子裡,都覺得不可思議。

  如今想來,自己這個學生當的有點兒不對頭,當學生就當學生唄,可她偏要話癆,跟慕容蘭舟東拉西扯,外加耍賴撒嬌,什麼都上齊全了,卻把最根本的忘了,自己是個女的,而慕容蘭舟是個男的,這男女之間,成天在一處近乎著,自己沒那意思能擋住別人嗎。

  曉曉也不是真格的喬大妮,外面上瞧著是個蘿莉,心裡早熟的快爛了,可就自己這樣,硬是辦出了如此傻缺到底兒的事兒,一來二去的竟讓慕容蘭舟有了好感。

  曉曉沒那麼自戀覺著慕容蘭舟愛上自己了,她琢磨,慕容蘭舟之所以想把自己弄出宮去,肯定是對自己有那麼點兒好感。

  不過他說的那些話兒,也太溫柔了,溫柔的曉曉都差點兒沒抗住,不是感動是害怕,他越這麼著,曉曉越怕。

  自己跟他可不是一溜的,這事兒早晚都翻出來,她要是真給他弄出宮去,小白這邊兒撂的日子長了沒準就涼了,到頭來,自己落個兩邊不討好,別說榮華富貴了,恐怕這條小命都保不住,給這倆人誰恨上,都不妙。

  想到此,忍不住打了寒噤,福安瞥見她有些瑟縮忙道:“雖說五月中了,可夜裡一起風還是有些涼,姐姐也穿的過於單薄了些。”

  曉曉側頭看了他一眼,眼瞅前頭就到乾清宮了,曉曉一屁股坐在廊凳上,拍拍身邊兒:“在這兒歇歇,這兒清淨,咱們姐倆也說說話兒。”

  福安心知這是有事了,剛瞧她從文淵閣出來就不大對勁兒,再說,他們從文華門出來都走老遠了,還能聽見從文淵閣里散出來的簫聲,甭說,那肯定是相爺吹的,曲子是春夜,論說也應景,可他偏在相爺的簫聲里,聽出了幾分不如意的味道。

  這是怎麼弄得,莫不是兩人拌嘴了,卻暗暗搖頭,不能啊,便是他姐性子倔,嘴頭子厲害,跟相爺也打不起來嘴架,相爺什麼人啊,風光霽月的人物,便他姐胡攪蠻纏點兒,也不過一笑置之罷了,怎麼會吵嘴。

  要說皇上還有可能,也不對,皇上也沒可能,皇上那意思福安一邊兒瞧著,恨不能把他姐當菩薩供著,哪能拌嘴呢,可這又出了什麼岔子了。

  正想著,就聽他姐開口了:“福安,我乾的這檔子事兒瞞得住別人,自是瞞不住你的,皇上跟夫子兩邊兒我也早選了邊兒站,咱們當奴才的最講究個忠僕不侍二主對不對,選了那邊兒就的從頭到尾的靠著那邊兒,半截要是改了邊兒,不厚道不說,最後落個兩邊兒不討好,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現在夫子讓我出宮去他的相府,要是不去,這事兒由得了我嗎,可我要是去了,趕明兒估摸小命都保不住,福安,你姐姐我是真怕了。”說著長長嘆了口氣,愁的兩條眉毛都皺在了一處。

  福安雖說早覺著他姐乾的這事兒不妥當,卻也沒往深裡頭琢磨,其實,這事兒根本就不用琢磨,就算皇上是個天才,教什麼會什麼,這三年裡讓他姐教成了個天縱奇才,又有什麼用,就算是條真龍,在缸裡頭養了這麼多年,也快成王八了。

  更何況,不管是兩國爭鬥還是兩人打架,首要一點兒得旗鼓相當,這才打得起來,可皇上跟相爺這樣的,實力上根本沒得比。

  從根兒上說,皇上還是相爺扶起來的,沒有相爺,如今還不知在那個犄角旮旯貓著呢,別說住在這九重宮闕裡頭,沒準連個茅糙屋都住不上,雖說是個傀儡的皇上,相爺也沒虧待,好吃好喝好待承著,別管天下怎麼樣,乾清宮裡他永遠是皇上,可他要是真起了心跟相爺斗,那結果用腳後跟兒都想的出來。

  先頭他還當他姐是好心,哄著皇上玩兒呢,心裡還是向著相爺這邊兒的,可今兒聽這話不對頭啊,莫不是他姐這麼想不開,非要跟皇上一溜兒吧!

  這麼琢磨著,嘴裡可不敢直接說出來,這兩年他也算瞧出來了,他姐是個扭性子,什麼事兒一旦心裡定了主意,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這事兒還得慢慢勸兒,真一句話說急了,他姐惱起來,再說下大天來也沒用了。

  想著覷著曉曉的神色,小聲問了一句:“相爺讓姐出宮去相府?”

  曉曉一叉腰:“合著我剛說了這麼多都白費了,你一句都沒聽著。”

  福安忙道:“聽著了,聽著了,我是想確定一下。”

  曉曉白了他一眼:“確定什麼,真真兒的,如假包換,我這愁的都恨不能撓牆了,你小子還跟我逗咳嗽,討打呢。”說著屈起手指給了他一榧子。

  他姐手勁兒大著呢,這一下疼的福安打了個激靈,忙道:“這事兒我前些日子就瞧出影兒了,那天去相府正遇上趙豐引著人收拾書房旁邊兒的院子,收拾的可精細了,說這院子不得了,是給貴人預備下的,莫說屋子裡的一樣小擺設都是相爺親自從庫里挑出來的,便是窗上糊什麼樣兒的窗紗,門上掛的門帘子是什麼花樣兒,都是相爺親自吩咐下的,爺一精心,這院子收拾起來便要費些時候,說怎麼也得收拾半個月,好在爺過幾日要去歸元寺住上一陣子,等爺回來這院子也收拾妥了。當時我還想這誰啊,這麼大的譜,讓相爺這般上心的折騰,如今聽姐這話,莫不是那院子是給姐收拾的。”

  曉曉一聽整個人都萎靡了,往後一靠,靠在廊柱上,心說,慕容蘭舟這一早就想好了,院子都收拾出來了,他什麼意思啊,自己住進去算他的使喚丫頭呢還是小妾呢,總覺著這事兒走到今兒這一步有點兒歪了。

  她是死也沒想到慕容蘭舟能看上自己這樣的,有道是曲高和寡,自己這麼個俗丫頭,怎麼就入了他的眼了呢,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日久生情,男女在一塊兒處的長了,他這個高雅兒的品味也讓自己帶累俗了。

  剛才最終也沒定論,因為後來慕容蘭舟根本就不搭理她了,把下了一半的棋局丟在哪裡,立在窗戶跟兒下頭吹簫,那意思挺像鬧彆扭,曉曉也只能識趣兒出來,在跟前杵著也不知怎麼應對,出宮的事兒就稀里糊塗了,可這事兒擱不下,早晚得面對。

  不過,慕容蘭舟要是真想把自己那啥,客氣點兒問自己一句,不客氣了,拽著直接丟炕上辦了,也沒人敢跳出來說二話,自己算啥啊,宮女就是奴才,人家抬舉你當你是弟子,不耐煩了想當奴才都不夠格。

  曉曉倒不是怕他把自己辦了,真那樣兒的話,貌似自己也不吃虧,曉曉腦子裡忽然划過慕容蘭舟的俊臉,忙搖搖頭,伸手在自己腿上狠狠掐了一下,都什麼時候了還胡思亂想,莫非自己也思,春了,可就是思,春也不能思到慕容蘭舟身上。

  問題不是思,春,是自己不能跟慕容蘭舟有什麼太深的牽扯,卻自己怎麼才能不出宮啊,想著便跟福安說:“我記得當年剛進宮那會兒,秦嬤嬤給我們說過宮裡的規矩,舉凡宮女進宮除非到了年紀放出去,否則絕不可能出宮的對不對?”

  福安都不知道說啥好了,有時候真覺他這個姐姐瞧著挺聰明,三五不時的就犯一回傻,這規矩還不是人定的,就算先帝的時候,樣樣都照著規矩辦,規矩之外的事兒也多了去了,更何況如今相爺握著朝政,內廷說是皇上說了算,真格的還不是得聽相爺的,相爺想要一個宮女還叫事兒嗎。

  就算相爺愛惜名聲,想樣樣照著規矩辦,也不難,不能明著弄,尋個由頭還不容易,他姐這麼個聰明人,這麼明擺著的的事兒,怎麼都看不明白了。

  曉曉見他那臉色,心更灰了,腦袋都耷拉了下來:“福安,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曉曉是真急糊塗了,自己的事兒問一個太監能有什麼主意啊,可福安卻給她出了主意:“姐啊,怎麼辦我是不知道,可有一樣我瞧得真真兒,咱們這位相爺吃軟不吃硬,姐你下回軟乎著求求相爺,沒準能拖上些日子,您說呢。”

  曉曉半信半疑:“他那性子吃軟不吃硬?我可聽說他規矩大著呢,相府里的下人有丁點兒錯處落在他手裡,毫無人情可講,直接發落了,還有那年誤闖進文淵閣的宮女,你忘了嗎,不讓他當場杖斃了嗎,我求他能有用?”

  福安瞥著眼看著她嘆了口氣,他姐有時候泛起傻勁來,讓人恨不能拿著大銅錘在她腦袋上敲兩下,相爺是不講情面,性子也冷硬,手段更稱得上毒辣,可那是跟別人,跟他姐那心軟著呢,有手段哪會用在他姐身上,真這樣,他姐當初跑文淵閣的第一趟小命就丟了,哪還能全須全影兒活到這會兒。

  福安這兒正想再勸她兩句,忽前頭有燈光過來,瞧方向是從乾清宮過來的,兩人忙站了起來,近了瞧見是李盡忠身後頭跟著福壽。

  一看曉曉,李盡忠急巴巴的道:“你這丫頭還有閒心在這兒坐著呢,快著回去吧,皇上哪兒出事兒了。”

  曉曉一驚,剛想問什麼事兒,給李盡忠扯著往乾清宮走,一邊兒扯著她走,一邊兒道:“你就先別問了,回去就知道了。”

  曉曉心裡琢磨,今兒貌似是春桃跟小白那啥的時候,春桃選中了之後,這兩天兩個燕喜嬤嬤跟她關在屋裡教怎麼伺候皇上呢。

  曉曉是挺好奇,這事兒怎麼教啊,要是有現代那些設備還好,弄幾張小日本的特產,輪著放給春桃看幾天,估摸也能學個八九不離十,可如今不是現代,就指望兩個老嬤嬤教能教會?曉曉表示深刻懷疑,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曉曉本來是想留下來看熱鬧的,一是實在好奇,二是對這種香艷的事兒有種本能嚮往,就跟小時候偷著看黃色小說一個意思,尤其這還真人呢,小白長得那樣兒,春桃不說國色天香,也算不差,俊男美女搞在一起,總比別人有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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