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總之一句話,歷朝歷代皇上的理想都是多子多孫,自然,想多子多孫,老婆就必須多,所以後宮的佳麗三千,就是這麼來的吧!不過這條現在卻不適用,小皇上太小,不過十歲的孩子,就算再早熟,十歲也不可能滾床單,老婆都沒一個,就更別奢望子孫了。

  正是因為皇上太小,不能選秀,致使後宮空空如也,沒有嬪妃的後宮,還叫什麼後宮,不禁沒有後宮,因為皇上滾床單而衍生出的好多部門,也變得冷冷清清的,想來這也是慕容丞相急選宮女的原因,畢竟皇宮太空了也不像話。

  不過皇宮多老大,就算填進來七百多小宮女,也照樣熱鬧不起來,白天還好,入了夜,越發陰森,加上進長春宮之前,聽那些無聊的大宮女,說了好多鬧鬼的事兒,這會兒槐花一說有人,曉曉也怕的手心冒汗。

  可她到底是個崇信科學的現代人,鬧鬼這種事兒太不科學,根本不可能,曉曉給自己壯了壯膽兒,手裡的燈籠往上提了提,順著槐花指的方向望去,不禁鬆了口氣,哪是什麼人,根本就是樹影兒,被風一吹,映在牆上的影子左右擺動,猛一看有些像人走動。

  曉曉翻了個白眼:“槐花你別一驚一乍的成不,差點兒給你嚇死,你仔細瞅瞅那是樹影。”

  槐花大著膽子確定了才鬆開曉曉,解決了鬼影兒,下面就是到底往哪兒邊兒走的問題,曉曉問槐花,槐花搖搖頭,曉曉沒轍,從腰上的荷包里掏出一枚銅錢來,跟槐花說:“要不咱們正反面吧!正面往左邊走,反面往右邊走。”

  槐花自來沒什麼主意,雖心裡頭覺著曉曉的法子不大靠譜,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點點頭,曉曉把銅錢往上一扔,銅錢落在地上,曉曉提著燈籠一照,是反面,兩人於是往右邊去了。

  走了一會兒,前頭出現一個角門,曉曉四下看了看啥都看不出來,抬頭望了望,只能望見重重琉璃瓦上的瑞獸。

  曉曉是覺著,皇宮裡的院子啊廊子啊,甚至殿角的瑞獸都差不多,白天尚且不能辨認,更何況晚上了。

  曉曉心裡嘀咕,難道走錯了,好歹也得進去看看,不行再原路返回來唄!這麼想著,拽著槐花推開角門走了進去。

  是個冷清清的小院兒,小院角落一間屋裡有燈光透出來,曉曉剛想過去瞧瞧究竟,忽從側面廊子裡傳來腳步聲,聽著不像一個人,槐花嚇的渾身抖成了一個:“筱,筱筱,有,有人來了。”

  曉曉當機立斷探頭吹熄手上的燈,拉著槐花躲到一邊兒的柱子後頭,剛躲好了,廊上的人已進了院子,就聽一個有些稚嫩卻虛弱的男聲道:“你們在外頭候著,我自己進去。”然後就聽仿佛是太監應的聲兒。

  曉曉好奇的探出半個頭看了看,只見一個瘦小的身影從廊子直接進了亮燈的屋子,等他進去,見外頭的人並未跟進來,曉曉忙扯著槐花從角門退了出去,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剛走到剛才的岔口,就看見有人過來,近了,是新巧跟春桃,新巧見了她們倆急的直跺腳:“我們幾個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見,只說你們倆出不來了,虧了秦嬤嬤沒說什麼,反讓我們倆來迎著你們,誰知都迎到長春宮了,也不見你們的影兒,又忙著往回走,到了這兒才迎見你們,兩位姑奶奶到底跑哪兒去了?”

  曉曉指了指後頭的廊子道:“我們倆走差了,往那邊兒去了,見有一個小院,也不知是哪個宮,稀里糊塗的又走了回來。”

  新巧一聽臉色都變了:“你們倆真真糊塗,沿著這廊子過去是乾清宮後殿,你們莫不是去了西南角的小院,我進乾清宮的時候,姑姑頭一件就跟我說,絕不能靠近西南角的小院,說皇上一早下了諭旨,擅入者杖斃,你們倆這是活膩了不成,虧了沒人瞧見,若給人瞧見,還要不要命。”

  新巧一句話說的曉曉出了一身白毛汗,春桃忙打圓場:“行了,好在他們倆命大,沒讓人知道,快著走吧,秦嬤嬤還等著呢。”

  說著四人去了尚宮局,留翠亭是個八角小涼亭,四周圍著帳簾,雖春天夜裡有些寒氣,倒也不覺著冷,除了她們六個小宮女,就是秦嬤嬤跟趙嬤嬤。

  秦嬤嬤上首坐了,也沒問曉曉跟槐花走去哪兒了,只說:“難為你們這般盡心,給老婆子置辦了壽酒。”

  一邊的趙嬤嬤道:“這幾個是有心的,知道孝敬姐姐,比前頭那幾撥進來的強,閒話少說,且吃一杯壽酒,也沾沾喜氣,願姐姐福壽綿長。”

  秦嬤嬤嘆道:“偏你會說話兒,如今土都埋半截了,哪還敢奢望什麼福壽綿長,沒病沒災的活著就是造化了。”

  一句話說的曉曉幾個沉默下來,秦嬤嬤瞧了她們幾個一遭,笑道:“倒是老婆子不理事,你們本是好意,老婆子來煞風景真真不該,自罰一杯酒吧!”

  說著幹了一杯,氣氛漸次熱絡起來,一頓壽酒吃到月上中天,趙嬤嬤先醉了,扶著桌子立都立不住,秦嬤嬤伸手攙住她道:“我過生日,你倒先吃醉了,得了,不早了,也該散了,明兒你們還要當差呢。”

  目光落在曉曉身上:“筱筱幫我扶著趙嬤嬤進去。”

  曉曉一愣,轉頭交代槐花在外頭等她,攙著趙嬤嬤進了屋,到了屋扶著趙嬤嬤躺下,接過小宮女打的水,伺候秦嬤嬤洗了手臉,在炕上坐下,剛要告辭出去,秦嬤嬤忽道:“你且站站,我有話說與你。”

  曉曉立住,秦嬤嬤道:“那日你說不去針工局,我是有些惱的,後來想想,你這般直接說出來倒比你去了讓人為難的好,終是沒瞧錯你,是個聰明丫頭,若是擱在前些年還好些,只可惜如今……”

  說著頓了頓才道:“雖如此,總也要往好里走,雖說難,也不一定就出不得頭,旁的我也幫不到你,略進些力,過後如何還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說到這兒,忽又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兒:“上月里番邦來進貢,那進貢的使者只去了相府,就回去了。”說著看了曉曉一眼道:“相爺是貴人,更是個大忙人,平日裡進宮的時候不多,半月一月的才進來一趟,從乾清門進來,待不一會兒就走,來去匆匆的。”

  曉曉出了尚宮局,還在想秦嬤嬤這些話兒究竟什麼意思,曉曉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也不知是自己傻,還是這些人太精,有什麼話兒不直接說,非要這麼拐彎抹角的累人,再來這麼幾回自,己非未老先衰不可。

  直到三天後,成嬤嬤告訴她挪去乾清宮,曉曉才隱約明白了一些,秦嬤嬤的意思,莫不是讓她攀那個什麼慕容丞相的高枝兒,這太高難度了吧!

  就算那個丞相是個好色的老頭子,也瞧不上自己這樣兒的啊,不是曉曉妄自菲薄,實在的,自己這副竹竿一般發育不良的樣兒,估摸就是自己脫光了衣服跳艷舞也沒用,更何況,人家是丞相,還是個挾天子以令天下的丞相,聽新巧說,長得還帥,年紀也不老,這樣的人,府里什麼美人沒有,除非神志不清,看上自己的機率絕對為零。

  如果說秦嬤嬤的意思不是讓自己色誘,那是什麼意思,曉曉百思不得其解,卻聽成嬤嬤幽幽地道:“這麼些年秦霜還是個那個好強的脾氣,倒不防她倒瞧上了你,依我瞧,你這丫頭是有幾分聰明,心機到底差了些,沒心沒肺的,在我這長春宮裡混日子成,乾清宮卻是御前,一不小心你這條小命可就搭進去了。”

  其實曉曉也是一萬個不樂意,這會兒,她後悔的腸子都青了,自己窮表現個什麼勁兒啊,這倒好,本來秦嬤嬤都放棄自己了,那天在尚宮局自己一殷勤,又勾了回來,而且,這麼高難度的攀高枝,她絕對肯定的沒戲。

  可惜她不樂意也沒用,進了宮她的命運就交給了老天,去哪兒,在哪兒,甚至生死都身不由己。

  曉曉收拾好了,跟槐花說了幾句話就去了乾清宮,來領她過去的還是那日送她來的小太監福安,一路上嘴就沒拾閒兒,看著他張張合合的嘴,曉曉琢磨著,要是給他fèng上,這小子會不會憋死,簡直就是個話癆。

  福安卻仍不停嘴的道:“那天送姐姐來長春宮的時候,我就瞧出姐姐在那兒待不長。”

  曉曉側頭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待不長,莫非你是神仙能未卜先知?”

  福安嘿嘿笑了:“姐姐說笑呢,小的哪是神仙,是瞧著姐姐有福氣,不瞞姐姐,小的進宮都一年多了,費了多少力氣就甭提了,前兒才謀得個乾清宮的差事兒,姐姐這才來了半個多月就進了乾清宮,可見姐姐的福氣大。”

  曉曉這才明白,怪不得是他來領自己,原來他也在乾清宮當差,可見這小子是個能鑽營的,這樣的人倒該多套套交情,有沒有好處不知道,至少沒壞處,有個事兒提點自己一句,說不準就能救自己一命。

  想到此,曉曉一反常態的沖福安笑了笑:“福安公公今年貴庚?”

  福安道:“跟姐姐們一樣,屬鼠的,今年十二,生日小些,臘月里的生日,姐姐呢?”

  曉曉道:“我是十月初八的生日,比你大,你若不嫌棄,咱們倆認個姐弟如何?在宮裡無親無故的,有個親人也好彼此照顧。”

  福安聽了,一張臉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可是呢,我剛還這麼想,姐姐就先說了,從今兒起,咱們就是姐弟了,只當親的一般。”

  說話兒就到了乾清宮,像曉曉這樣的低等宮女,連首領太監的面兒都見不著,一個老嬤嬤把她交給個大宮女就完事了。

  大宮女叫丁香,是乾清宮的奉茶宮女,下個月就滿二十五了,故此自己過來正好替她的差事,說是奉茶宮女,其實就是燒火丫頭。

  耳房裡的小灶歸她管,燒水泡茶,往皇上跟前奉茶的是御前太監,就這麼個燒火丫頭,還惹的人眼紅呢,尤其新巧。

  作為低等宮女,曉曉跟新巧加上另外兩個住一屋,一開始新巧見了她別提多親熱了,拉著手說了半天話兒,後來聽說她分在耳房奉茶,臉色便有些訕訕,話也酸起來:“就知道秦嬤嬤偏著你,到底是沾著親的,跟我們不同。”說完一甩臉子出去了,半日不見回來,到了晚上回來仍跟自己有說有笑,白日的事兒只當沒發生,曉曉知道她小性,也不理會。

  其實曉曉覺著新巧嫉妒自己純屬多餘,一個燒火的丫頭有什麼值得嫉妒的,再說,就算真是個御前奉茶的,伺候個十歲的小皇上,能怎麼著。

  總之,曉曉在乾清宮開始了她燒火丫頭的生活,待遇跟長春宮一樣,卻遠沒過去悠閒,最難過還得上夜班,這簡直能要了曉曉的命。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