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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氣質之外,這倆人幾乎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般。
我是不是得了臉盲症?
田睿這樣問自己,東方人辨別西方人,和西方人辨別東方人的臉都辨識不清的問題。只是他相信自己不是這樣的人,以前為了能夠一瞬記住通輯犯的臉,他還特地去鑽研了一套自己的方法。
只記特徵,記住五官間相互差照的距離,就算記不住全貌,也很容易辨別出不同的人。
王約翰與傑克如此相像,這是不是太巧了?
在整個燒烤期間,田睿的眼神都沒有離開過王約翰的臉,就像發現了新玩具般興奮,急於想知道其中的秘密。可是令人不解的是,即使他做的如此露骨,從頭到尾也沒人出來向他解釋,這實在太奇怪了,也令他的好奇心更加高漲。
夜幕很快降臨,疲憊可怕的一天過去後,除了不知發生了什麽事的孩子外,所有人都急需好好休息一回。
田睿盡情享受按摩浴缸和鹽浴,一邊泡一邊還有果汁和新鮮的、清洗乾淨、切好的水果──沒有酒。
自從當上了“刺頭”後,他就謹遵師父的教誨,戒酒。以他這種走鋼絲的生活態度,一次醉酒就有可能被人一腳踩落深淵,所以無論發生什麽事,他都不會喝酒。戒菸是為了保持身體的強健,當然,另一個隱性原因則是想省錢。
他覺得現在簡直像在天堂,更不用提室內永遠保持十八的溫度,他只需要披著一件厚外套,再也不用裹著厚厚的羽絨服。腳上的拖鞋又軟又厚,走起路來都沒有聲音。
這裡的生活太過舒適,舒適得令他有點恐懼。這是種令人無法抗拒的生活,也會逐漸消磨人的意志。
洗完澡,精神又回來了,他打開房門──他到底還是搶了尼古黑的房間,在強烈建議與說服下──如果這話讓楊西來說,則是“他根本就是個胡攪蠻纏的野蠻人,什麽叫決鬥贏來的?接下去我們是不是穿上皮裙去打獵了?不過如果不給他這房間,吵得人受不了!”
走廊上靜悄悄的,落地窗外的夜空中星星正閃爍著。他順著窗戶隨意閒逛,當然也“無意”地走到楊西的房間門口。房間的大門押著一條縫,露出些許昏黃溫暖的燈光。
他好奇地探頭探腦,冷不防房門猛地打開了,楊西沒好氣地臉出現在門後:“你在干什麽?”
他眨巴下眼睛:“你怎麽知道我在門口的?”
楊西抬頭向上看去,田睿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發現了一個攝像頭。進去後他才發現,整整一面牆都是小屏幕,上面顯示了屋子裡各個地方。
“你居然監視自己女兒的房間,好噁心!”
楊西一瞪眼:“門口,那是門口!”
田睿本身也只是說笑,便話鋒一轉道:“你怎麽還不睡?”
“我在研究傑克的資料。”
“為什麽這會兒突然來研究了?”
“他來這兒後做的事不對勁,沒有邏輯。”他坐到書桌前,揉了揉鼻樑道,“如果他已經決定只是給我找下麻煩,為什麽要殺那三家人。這沒有道理,說不通。”
田睿順口道:“你不是說過當時三家人是兩個人做的案嗎?”
“所以,我在研究!”
聽出楊西有些不耐煩,田睿便住了嘴,在房裡四處亂逛。知道說話無用,楊西便也隨他去了,反正也沒什麽好隱藏的。
田睿踱到楊西身後,看著桌上攤開的資料,當看見傑克的名字時不由問道:“他不叫傑克?”
“傑克只是外號,你怎麽會以為他叫傑克?”
“艾倫?帕克。”他喃喃念著,片刻後,又似乎隨意地道,“王約翰的名字真的叫John?”
這一次,田睿的發音十分準確,楊西抬起頭來時,眼神在燈光下深邃得像是大海。
第四章 背水一戰(6)
楊西摘下鼻樑上的精黑框眼鏡,揉著鼻樑。
在田睿的印像中,這種眼鏡只有書呆子才戴,楊西雖然一直很聰明,但還真沒顯出什麽傻氣──當然,有時候太死板也是問題──只要楊西不表現出現,他也睜一隻睜閉一隻眼了。
楊西嘆了口氣,滿臉全是疲憊之色。這靜謐的環境裡,昏黃的燈光照耀下,不知為何,田睿突然覺得這個場景中的楊西看起來有些……誘惑!
不對,是溫馨!
是溫馨!
田睿在心裡大吼幾聲,把飄走的思緒好不容易拉回來,卻發現楊西正在伸懶腰。那呻吟聲在他聽起來就像是某種邀請,而楊西望向窗外的眼睛裡看不出來的東西,更令他不由自主地把頭伸過去,盯著那薄嘴唇發呆。
“我說過,我以前幫過John很大一個忙。”那形狀美好的嘴唇突然開口說話了,把田睿驚得猛然直起身,深呼吸好幾次才趕走那份糊裡糊塗的曖昧,冷靜地聽楊西繼續說下去,“這麽說吧,如果沒有我,現在蹲在牢里的就是John,傑克的案子也早就結了,而傑克本人也會繼續逍遙法外,犯下更多的案子。所以,雖然我看來這沒什麽,可是在John看來,如果沒有我,也沒有現在的他,所以他願意幫忙照顧小玉。”
田睿細細品察了一圈這番話,在需要動腦袋的時候,他的腦細胞也是有運算能力的。很快,他大膽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John和傑克是雙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