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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了電台，午間交通快訊夾雜著主播的調侃。
“你說，這都到中旬了哈？”電台里，廣播幽默道，“別人都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而我不一樣，我是‘錢不只所去，一貧如洗’。”
“噗。”葉靈犀繃不住笑出聲，喜悅而純粹的笑容，讓天空似乎也跟著放了晴。
等她收斂了笑，偏頭看去，赫連瑜正注視著自己。
她一愣，想她剛才的樣子是不是很奇怪，於是假意的看向路標問道，“餐廳怎麼還沒到？”
“你臉紅了。”赫連瑜正視著前方，似有似無的笑著。
葉靈犀染了緋紅的面頰，驀然冒了氣。
不說出來會死嗎？
她咬著唇，捂著耳朵，耳朵像剛從沸水裡撈起來一般，她臉紅不紅自己能不知道，還需要他說？
問題是，從頭到尾，也不知心虛個什麼勁。
第207章 0207：到底欠了你家什麼
車穩穩噹噹的停在粵菜餐廳門口，泊車員垂涎三尺看著黑白相間的帕加尼，迎賓已熱情的招呼。
“先生，小姐，請問你們幾位。”
“兩位。”赫連瑜面無表情說道，眼睛甚至沒落在迎賓身上。
“好的，請問包間還大堂？”
迎賓保持著禮貌的笑意，赫連瑜長腿邁開，走進了店裡，“包間。”
多餘的話，一個字也沒有。
葉靈犀看著迎賓小姐窘迫又不得不微笑的樣子，同情了三秒。
要是她，肯定會說，兩位，謝謝，麻煩給安排一個包間，談吐間就會生出很多話來。
粵菜餐廳的包房很是別致，門窗緊閉，天花板垂下許多螢光燈，形狀是五角星型，朦朦朧朧的，烘托出浪漫氣息。
焗辱鴿，上湯局龍蝦，白切雞，客家釀豆腐……
點菜是由葉靈犀來負責，點的不是很多，三葷兩素，外加兩杯橙汁。
安靜等待上菜時間，是最難熬的。
葉靈犀埋頭刷著手機，朋友圈的幾條動態記得滾瓜爛熟，菜才上了兩個。
誰也沒有動筷，她偷偷摸摸的想瞟一眼赫連瑜在做什麼，恰好被他抓個正著，四目相對，葉靈犀心跳漏了一拍。
好像她每次看他的時候，都會原形畢露，到底是巧合，還是他始終都在看自己？
不行，臉又有些熱乎了。
她克制自己不要往奇怪的方向去想，放下手機在桌上，捧起了橙汁。
“球球，還好嗎？”
他淡淡的開了口，葉靈犀橙汁嗆進了喉嚨，猛地咳嗽起來，忙抽出紙巾捂住了嘴。
咳了半會兒，她順了順脖子，有些生氣，“還問球球，早幹嘛去了？”
果然，他就是惦記著球球！
想搶回她兒子，做夢呢！
怕他心懷不軌，葉靈犀又補充道，“我們可是簽下協議的，就兩個月，你別打球球的主意。”
“嗯。”他喉嚨里低沉的聲調應著，執著筷子，靜靜的用餐，夾著菜到盤子裡，吃得慢條斯理。
葉靈犀懸著的心落下，他一個大男人應該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兩人沒什麼話題可聊，葉靈犀也沒打算跟他說太多。
一頓飯各吃各的，靜得出奇，連服務員上菜都察覺氣氛詭異，放碟子的動作又輕又緩。
葉靈犀吃飽喝足，落下筷子已經2點了。
兩人不約而同起身，電話正好打進來，一看是顧休，葉靈犀便接起來。
“顧休，球球放學沒有？”這個點，球球應該上完了早教課。
“靈犀，你能不能過來一趟？有個姓赫連的女人，要給球球退學。”
顧休這麼一說，葉靈犀才發現電話里還伴著球球的哭聲。
葉靈犀腳下一頓，當即如雷重擊：“我馬上過去！”
不是赫連沁就是赫連瑤，赫連家都是陰魂不散的主！
球球的哭聲，揪緊了她一顆心。
“去哪？”她剛抬起腳，赫連瑜猛然拽住了她的胳膊。
“還能去哪！我上輩子到底欠你們家什麼了！連個孩子也不放過！”葉靈犀氣火上頭，大吼著甩開了他的手，焦急的眼眶泛了紅。
第208章 0208：不如去賣
“球球怎麼了？”他臉色剎那間冷若冰霜，隼目銳利凌冽。
葉靈犀眼睛浸了淚，突然就覺得委屈。
何必如此欺人太甚？她被動的遷就他，被動得受人擺布，被動到現在，還要被人騎在脖子上撒尿！
“關你什麼事！無恥之徒！”葉靈犀憤怒的瞪了他一眼，罵完，急匆匆的跑出了餐廳。
目視著她跑遠，蹭蹭的下樓，短髮起起伏伏成為最後的畫面。
“唐禮。”
他撥通了電話，劍眉緊鎖，揉著酸疼的太陽穴道，“查一查，家裡的人今天都去了哪。”
打了個計程車，葉靈犀拍了兩百在扶手箱上，焦灼不已，“師傅，麻煩你以最快的速度到ACBC，違章算我的！”
一路上，她不斷的跟顧休通訊，剛開始顧休那頭還算平靜，後來，葉籬的哭聲越來越大，隱約還有吵鬧聲。
“球球。”她心疼到快要窒息，“顧休，告訴球球，別害怕，我就快到了。”
掛斷電話，她又催促司機，“師傅，能不能再快點？”
“丫頭，再快就飄起來了。”司機耷拉著眼角瞅了眼轉速表，在市區達到120邁，已經很快了，再飈上去，恐怕就不是違規那麼簡單，出個車禍，下半輩子得吃牢飯。
葉靈犀不可能拿刀脅迫司機，只得焦慮的緊攥著手機，一下下捶著膝蓋。
終於，半個小時後她趕到了ACBC校門口，校門像是羅馬建築的石門，穿插在青糙坪里的道路衍生至遠處古堡似的學校。
這種私立學校，一般家庭望而生畏，供孩子從小學升入大學的錢，只夠讓他報一年早教課程而已。
此時，校門外，看熱鬧的人圍了一排，葉靈犀甩上車門，便聽見了球球哭鬧聲。
“壞老姑，壞！我要找媽媽，媽媽！”
葉靈犀沖了上去，扒開了人群，胸口像被人狠狠扎了一刀。
球球的衣服沾染了灰，坐在地上不停的哭，他前段時間引以為豪的小豬佩奇書包，張開大口，一本本畫冊散落滿地。
“誰是你老姑，也不瞧瞧自己什麼身份，你媽養下你這個野種，到處騙錢！都離開赫連家了，還有臉來早教中心！我告訴你，有我在，赫連家的錢，你們一分也別想得到！”
赫連沁保鏢護駕，睥睨著痛哭的球球，不屑冷哼。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孩子還這么小，他很喜歡學校里的生活，也交了自己的朋友！錢我可以給你，你不能仗勢欺人！”
顧休蹲在球球身邊，與赫連沁爭論，當他試圖去抱球球，球球卻激動的踢腿拍打，“你走開，我要媽媽！媽媽！”
小球球眼淚鼻涕一起流，哭得眼都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