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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言不發，手中清酒空了滿，滿了又空。
“喂，是我叫你出來喝酒，不是讓你來買醉的。”亦宣是親眼目睹一瓶芝華士21年在二十分鐘內少了一半。
他這不叫喝酒，叫灌水！
男人罔若未聞，半杯酒一飲而盡。
“喂！”亦宣靠了過去，一把攬住了他的肩，嬉皮笑臉道：“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本少爺今兒給你安排了絕世美女！”
說罷，他打了個響指，候在一側的應待生心領神會，拿起對講機通知。
男人仍舊緘默，知道的明白他在喝悶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啞巴。
亦宣一個頭兩個大！
距離上次天火總裁辦他讓自己‘滾’，過去好幾天了，本打算著赫連瑜這廝主動聯繫自己，賠個禮請個飯。
誰知，在意的只有他一人，到最後還厚著臉皮主動聯繫！
想想就憋屈，奈何，面對這個男人，他是黔驢技窮。
“我說大三少，你最近到底怎麼了？被人攻了還是被人潛了？”亦宣喋喋不休，桃花眼一挑，幾分戲虐，“該不會是被已婚婦女迷得神魂顛倒，榨乾身心，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赫連瑜眸光一沉，掀起眼皮，表情認真嚴肅：“她是我老婆。”
“什……什麼？”亦宣眼皮狠狠跳了兩下，險些咬了舌頭。
腦子裡跳出上次送葉靈犀回家的場景，那時，葉靈犀神色嚴謹與當下的赫連瑜如出一轍！
假的吧？
腦子裡百轉千回，亦宣等著赫連瑜輕笑，然後笑話他‘這也信’。
可惜，並沒有！
赫連瑜轉動著手裡圓弧酒杯，垂下的眼，細長睫毛遮掩眸光，聲色低沉暗啞，“三年前我去巴黎談合資，有個女孩，不依不饒的跟著我。”
時過境遷，他依舊記憶猶新。
她穿著白裙，腳步輕盈，像是塞納河畔掠過水麵的白鴿。
“她問我介不介意有個女朋友，兩個月後，她拖著我去登記處登記結婚，簽下字的時候，她笑得特別燦爛，她說她眼裡容不得沙子，讓我一生只愛她一人。”
他娓娓談起，昏暗的光線里，亦宣的角度只注意到他微微顫動的睫毛，看不出表情有什麼異樣。
亦宣確實記得，他去過巴黎，在那裡呆了半年多。
富有節奏的音樂敲擊心靈，促使舞池中央的少男少女忘我搖擺，然而最角落的卡座里卻陷入了死寂。
良久，亦宣僵化的面部神經生硬擠出笑來，啼笑皆非道：“你們公司編劇的腦洞也太狗血了，騙騙觀眾也就算了，還講出來蒙我。”
正文 第87章 0087：給一筆錢安頓
“是真的。”
掂著酒瓶倒上滿滿的一杯。
他仰起頭來，喉結滑動，杯子迅速見底，擱下杯子在桌面，一滴酒也不剩。
亦宣感覺大腦容量消化不了，就像東西噎在喉嚨，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他認識十幾年的摯友，偷偷結了婚，他一點風聲也沒聽到，這朋友做得也太失敗了！
“亦少，三少，這是Tina和Susan。”應待生領著倆前凸（後翹）的美女站在卡座前，如亦宣所說，五官精緻，媚眼如絲風情萬種，確實是絕色。
“滾滾滾，把這倆女人給本少爺換成蘇打水，我要洗洗腦子！”
咕咚咕咚喝完兩瓶蘇打水，亦宣摸著肚子撐得打了個嗝，旋即，從煙盒裡抽出煙遞了過去。
赫連瑜接過點燃，深吸一口，倚著沙發吐出煙圈。
煙霧裊裊，舊事縈繞。
白駒過隙，一轉眼過去三年了，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
不知是不是酒精麻痹，仿佛，坐在這燈紅酒綠間的早已不是自己，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
“你鬼迷心竅了你，那麼早結婚，瑤瑤怎麼辦？她知不知道？”亦宣猛吸菸，昏暗光線中的星火，在指fèng間蔓延。
“她知道的不多。”赫連瑜抽菸的姿態擋住半張臉，眸中黯淡蕭索。
回到京都，他打算告訴所有人，卻瞞了所有人，包括赫連瑤。
“靠！到時候看你怎麼交代！”亦宣啐了一口，翹著二郎腿，看向舞池裡搖曳身姿的少男少女，愁緒難消：“那現在呢？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
赫連瑜闔上眼，糾葛的思緒在腦海盤旋，“走一步算一步。”
“要我說，什麼葉靈犀，什麼孩子，給一筆錢安頓，對他們來說，錢比家重要。”亦宣出謀劃策，在他們這圈子，私生子太多。
為了家族的顏面，利益，都是用錢封口。
拿了錢，識大體的人都懂得守口如瓶，杜絕醜聞，明哲保身。
“是我錯在先，她並不缺錢。”
赫連瑜又怎會不知葉靈犀是誰家的孫女，那葉家沒提刀責問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也或許，葉靈犀根本就沒告訴家人，球球的生父是誰。
否則，她也不會流落京都，獨自討生活。
“什麼意思？”亦宣納悶，越聽越糊塗，難得的一本正經，“你該不會想娶她進家門？我警告你，別因為她自亂陣腳！”
他抬手擋了擋眼帘，夾在指fèng的菸蒂燃到微端有些燙手。
沒作回應，赫連瑜碾滅菸頭，慢條斯理的斟酒。
“喂！別在這個時候斷鏈子啊喂！”亦宣見他又成了個悶葫蘆，伸手壓住了酒杯，焦灼得需要個答案，“我是為了著想，時間不多了。”
赫連瑜瞥了他一眼，掰開他的手，舉起杯子悶聲喝下。
“靠！皇帝不急太監急，我急個屁啊！”亦宣搓手頓腳，罵罵咧咧的，恨不得卸開他的頭骨，鑽進去看看在想什麼！
終究，赫連瑜緘默到底，喝酒抽菸，悶悶沉沉，不管亦宣說什麼也無動於衷。
亦宣口若懸河到詞窮語盡，仍是沒能撼動他半分，認命作罷，癱在沙發上長嘆道：“得了，愛咋咋地，死無全屍的時候本少爺棺材板也不會給你買！”
正文 第88章 0088：打著另一個如意算盤
入夜，偌大的莊園裡一派寂靜。
兒童房裡，葉籬蹲在沙土旁用塑料鏟子往桶里裝沙子，裝滿倒出來，倒出來再裝進去。
葉靈犀捧著書陪著他，嚴嫂走過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道：“葉小姐，少爺今晚不會回來，你們先吃飯吧。”
“好。”
她放下書，拉起球球，領著他洗了手徐徐往餐廳走。
這個家太大，除了傭人就他們母子，空空蕩蕩的，動筷子的聲音都格外清晰。
“媽媽，我能去幼兒園嗎？”球球叼著麵條吸溜進嘴裡，嘴邊沾上了番茄醬。
葉靈犀用餐巾擦著他嘴角，疑惑道：“怎麼會突發奇想？”
“電視裡。”
小球球晃動著兩條小腿，憧憬來源是電視裡小朋友的生活。
不過獨居了一下午，葉靈犀就感到煩悶，更別提整天窩在兒童房裡的葉籬。孤獨，是那些成堆的玩具填補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