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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停啊,你這故事可比相聲好聽多了”我催他繼續。

  “所以一開始對他沒任何想法,不過人生就是這麼戲劇,要不是那天下雪,我現在可能完全不一樣了”江濤陷入了沉思。我不忍心打擾,我知道有些回憶湧上心頭的那種感覺,五味雜陳,酸甜苦辣只有自己清楚,就像我自己偶爾想起陳為也是百感交集。

  “那天下大雪,天也晚,家裡擔心他晚上回學校出意外,就留他在家裡住一晚,晚上跟我擠一床,一開始我其實頂不樂意了,一個人睡習慣了,突然兩個大男人睡一起,還不是特別熟悉的人,別提多彆扭了,他也很不自在。一開始我們都貼著床沿睡,離的老遠。可能是那會都年輕,都是最躁動的年紀,到半夜無意識的就靠在一起了,接著也不知道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的接吻,互相用手解決了。等欲望散去,人也頓時清醒,被自己荒唐的行為嚇得不清,兩個人都尷尬的背對背煎熬了一夜。沒過兩天,他就跟家裡說要考試了,太忙了,以後就不來了。我當然知道是為什麼啊,這也正是我想看到的,不然每次在家裡見到他我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張愛玲說過到女人的心裡的路要通過□□,我覺得這句話放在男人身上也是一樣的,從那天起,我就老想他,想那天晚上的事,都有點茶飯不思了,最後實在忍不住,就跑他們學校去找他,前幾次他都不見我,我就繼續去,每天下了班就去學校找他,後來可能是被感動了,也可能他本質上也就是同志,只不過一直沒意識到而已,總之最後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了,之後我也跟我女朋友分手,他畢業後也為了我留在天津工作,一直到現在”“哈哈,你也是跨世紀的同志了,不過上世紀這種非網絡的感情真的挺好的,聽著多純真美好,可就是這麼美好的過去,也抵不過時間的殘酷,你還是背叛了他”聽完他的故事,我對於感情看的更加透徹,更加覺得我只愛自己的決定是多麼明智與偉大。

  在回學校的路上,鬧鐘到點又響起來了。我不想騙王運超我沒在學校,索性不接。他連著打了4、5個。

  “你男朋友?”

  “哪門子男朋友,我說過我誰都不愛,哪裡來的男朋友,就是我上次跟你提過的那個傻帽教練”“那你接吧,沒準有急事,我不出聲”“沒急事,他現在要我輔導他英語,每天晚上9點半準時打我電話叫我回家”“哈哈,家教啊,很曖昧的職業哦,你們同居了?”

  “同一個屋檐,兩張床,算同居麼?”

  “這會不算,保不准日久生情啊”“我跟他絕對不可能,一來他有女朋友要結婚,二來我要出國,三來我們倆在一起不是打就是罵,就不可能好好說話。現在還有你的光輝事跡在前,我更不可能飛蛾撲火去尋死了”“你上回說的話,我送回給你,話別說的太滿,到時候噎著自己就丟人了”“我跟你賭10籠狗不理包子,就賭我不會跟他在一起,誰輸了誰一口氣吃下去”“行,我等著看你撐死”在校門口下車,回宿舍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一會回到宿舍怎麼跟王運超解釋不接他電話的事。回到宿舍,人不在,十幾分鐘後,王運超回來了,一晚上都沒提電話的事,看來是我想多了,江濤也輸定了。

  第54章 貳拾壹

  當學校的廣播開始循環播放祝你一路順風、朋友、青春紀念冊這些歌曲,當校園的跳蚤市場擺上主幹道的時候,每年的畢業季、離別季到了。

  跟實驗室同門感情也就那樣,所以實驗室的散夥飯我只帶上了胃,沒帶上心肺。不過當得知有一大半的師兄師姐畢業後將遠赴美國,我立刻開始幻想兩年後我也去維吉尼亞,站在陳為跟顧聰面前,甚至還想到了我就租住在他們公寓隔壁,每天進門出門都遇見他們,慪死他們的情景,這頓散夥飯也就吃的樂滋滋,這也與其他人的抱頭痛哭,互訴衷腸形成強烈對比。後來陳怡涵說,就是那天,讓她覺得我很特別,跟其他人都不一樣,當其他人都很熱烈時,我很冷漠,當其他人都很悲傷時,我還歡快。

  當然,我也不是個完全沒感情的冷血動物。在校隊歡送幾個大四畢業隊員的散夥飯上,我還是很真誠的流著眼淚送著祝福。

  校隊的散夥飯是王運超掏錢請大家吃飯,地點在學校旁邊一家小飯店。

  散夥飯剛開始,都是隊員回憶王運超的好。這幾個畢業生,都是從大二開始跟著王運超訓練,王運超帶著他們參加大大小小的比賽,也得了不少的獎。王運超說是教練,更像是家長,除了訓練外,還幫他們處理過很多的事情,包括有個學生違反校規,本要受大處分,也是王運超拖關係弄了個輕的處分,一些幫著隊員解決考試不及格的事就更多了。聽完這些事跡,我覺得王運超也不完全只是個只會跟我打架鬥嘴的傻b,有時候還是很有責任感的,是個爺們。

  酒過三巡後,大家的情緒也慢慢高漲了,逐漸到了高潮,敬酒聲此起彼伏。當然多數敬酒都是衝著王運超的。

  “王教,謝謝您這三年的照顧,您在我心裡就像我大哥一樣,畢業回老家,以後離您就遠了,但只要您有需要,一個電話我一定立刻出現,我敬您”“王教,您跟師母結婚,一定一定一定要通知我,那天不管我在哪,在幹嘛我一定趕過來,我全乾了”“王教,在這個學校,能遇到您是我,也是我們這一幫人的福氣,我代表這些弟弟們敬您一杯,您放心,我們以後一定好好工作,給您爭氣”“王教,我們以後一定懂事,認真做人,不給您丟臉”說著說著,大家就開始哭,十幾個大男人個個都哭的稀里嘩啦,王運超眼睛紅紅的,但沒流淚,看到這個場景,我想到去年跟豬頭離別的場景,一年的時間那麼短卻又那麼長。這一年,我經歷了一個小同志的成長跟蛻變,曾經那麼堅信的感情在這一年破碎了,曾經那麼美好的東西在這一年醜陋了,曾經乾淨的自己在這一年也骯髒了。我曾擁有你,想到就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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