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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叄拾
開學後，陳為開始準備申請材料，找學校、聯繫學校，總是特別忙的樣子，偶爾會陪我在三教自習。多數是在吃飯的時候碰個頭，談的最多的也是關於他出國的事，準備材料的繁雜，聯繫學校的麻煩，有時候也會討論我出國的事情。他說順利的話，等我畢業的時候，他已經在外邊待了一年，那時候幫我聯繫學校會很方便，我只需要一心一意的準備考試就好。我也認真的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以我目前的情況，想申請特別困難，我不想拿我的幸福去賭博，我想贏得塌實點，因此決定他先出國，我挑一個更容易申請的專業跨專業考研，讀完研我在申請，我便開始一邊準備六級一邊看專業書。十一假期的最後兩天，陳為怕給我的壓力太大，決定帶我去南京玩一趟。那時候南京的火車站還在翻修，玄武湖的水也不算清澈。在南大，我說“你知道嗎，當初我還想考南大的。”他很興奮的看著我說“我當初填了志願又改了，呵呵。”我想，我和他應該算有緣分吧。在中山陵旁邊的一個XX寺(忘記名字了)里租了一輛雙人單車，很喜歡那種和他一前一後輕輕的說話的感覺，回學校後我便把QQ名改成了“雙人單車”。生日的前兩天，陳為跟我說“這個周末我們去上海吧，我還是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個合適的工作，我想我先工作，你用心準備，然後我們一塊申請，一塊出去，我真的不捨得把你一個人留在這。”他的專業在國內很難找到滿意的工作，在上海待了幾天，我們決定放棄這個想法。
回學校的前一天，我們去了遊樂場，不是周末而且天氣也不太好，所以人很少，感覺像是單獨為我們開放的。在摩天輪里，陳為說“小雙子，我們在這裡□□吧。”我沒有回答，我們開始接吻。。。。。。。。。回學校後，他更忙了，我卻幫不上什麼忙，只能陪著他這裡跑那裡跑的。每準備好一份材料，每申請一個學校，我就越感覺，他離我遠去的日子越近了。〈英雄〉在合肥上映的當天，我們去四牌樓的一個電影院看9點30場，散場後，我們沒坐車，沿著長江路往回走，在三孝口的天橋上，我們瘋狂的接吻，我感覺到他在顫抖，感覺到他在流淚。12月30日，陳為說“我們去北京看升旗吧。”等著升旗的那個晚上，我們沿著長安街走，在橫基中心前的一個電話廳，他拉著我的手給家裡打電話問候新年，現在每天上下班都要經過這個電話廳，有幾次會忍不住去拿起電話，卻感覺昨天的事為什麼已經那麼遙遠。在等升旗的時候，他拉開他的棉服，裹著我的身子，緊緊地摟著我說“我一輩子也不會放開你。”開學後，我六級通過了，他的offer也一個個的來了，商量之後挑選了東部的一所學校，他說那個學校我的專業比較好申請。再後來，他的簽證下來了，他也畢業了。第31章 叄拾壹暑假回家，他在家挺忙的，因為一去就是好幾年，因此總是要去拜訪他家所有的長輩，這段時間，我也一直在考慮送給他一個最特別的禮物。“我準備送你一個禮物，是屬於你的，但是卻是你帶不走的，你猜猜是什麼，”我打電話問他。他很聰明，很快就猜到了我把他的名字紋在自己的身上。在紋身的時候，我一直想的是為什麼他爸爸不姓一，為什麼他不叫一。7月底，他也總算閒下來了。“我想和你在我出國前在去一個地方旅遊，我們去九寨溝或鳳凰、張家界。你想去哪啊。”有一天他打電話問我。“去鳳凰吧，九寨溝太遠了，來回太折騰。”“好，那等我下次回來，我們再一起去，你不能自己一個人先去，更不能跟其他人去。”我們在江西的向塘轉車去湖南的懷化，上車後我們補了兩個上鋪，一路上，我總覺得很惆悵，感覺離別就在眼前，捨不得睡覺而浪費時間，一直纏著和他小聲的說話，他開始只是探過頭來，吻我，到最後索性爬到我的鋪位上，抱著我，問我文身的位置，我拉著他的手輕輕得放在我腰部下放，他摸著還略微有點腫的文身，很心疼的說“你真傻，疼嗎?”“還好，不算太疼。”“以後讓別人看見了怎麼辦。”“除了你，還能有誰能看到我這裡啊，笨!”我們就這樣擠著睡了一晚上，快天亮的時候他回到他的鋪位，畢竟車上還有一車的人。在懷化下車後，又坐了兩三個小時的汽車，才到了鳳凰，我想真實的景色和相片上都會不太一樣吧，剛到鳳凰，有那麼一絲的失望，但很快被這麼人的淳樸和熱情給融化。傍晚，我們竟然看到有些鳳凰的本地男人在沱江邊裸泳。陳為說他也要去，說著脫的精光跳下去，留我在岸邊幫他看衣服，看著他很快融入進去，我多希望我們能一直就在鳳凰待下去。就我們倆，兩個男人。在鳳凰待了兩天，我們轉展去了張家界，找了個極為不專業的導遊，她只負責帶路，從不講解，路途稍遠一點的景點，就讓我們自己去，我老覺得我倆像兩隻羊，她是放羊的。太陽很大，曬得直發暈，因此看見路旁有涼亭，我們便停下來休息。在一個涼亭里，他拿著片西瓜逗一個小孩“你看這個哥哥長的像不像只小豬。”他樂呵呵的指著我問。小孩很茫然。正要罵人，聽見小孩的媽媽對著自己兒子說了一句讓我暈到的話“回答哥哥啊，像就像，不像就不像。”“靠，有這麼教育小孩的嗎”心理不爽。晚上在張家界風景區住下，雖然走了一天，但還是互相折騰到很晚，早上醒來的時候，陳為又開始用口來挑逗我，在我達到高潮的時候，導遊敲我們的門讓我們快點起床，還要趕路去另外的幾個景點。我便跑著調說到“知道了，就起床。”事後，陳為說“她肯定你在幹嗎了，哈哈。”從張家界回到家，離陳為出國的日子也只剩下一個星期而已，這些日子，我一直很焦慮，吃不下飯，也睡不好覺，總會莫名的失神，覺得恐慌。那段時間，中央8台每天中午都播《我愛我家》，這是我倆最喜歡看的電視，有一天凌晨，他打我電話，說要給我唱首歌，我愛我家的主題曲。你是我記憶中忘不了的溫存你是我一生都解不開的疑問你是我懷裡永遠不懂事的孩子你是我身邊永遠不變心的愛人你是我迷路是遠處的那盞燈你是我寂寞時枕邊的一個吻你是我想你時改變不了的天真你是我怨你時刻在心頭上的皺紋你是我情願為你付出的人你是我不願讓你纏住的根你是我遠離你是永遠的回程票你是我靠近你時開著的一扇門你是我情願為你付出的人你是我不願讓你纏住的根你是我遠離你是永遠的回程票你是我靠近你時開著的一扇門。聽著他唱歌，我綣在陽台的角落，像只受傷的貓，哭的一塌糊塗。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他從上海飛，他爸媽開車來上海，我也去上海送他，我們在外白渡橋旁邊的一個賓館住下。和他家人一塊陪他買衣服，他看上一件淡蘭色的衣服，阿姨說一個人在那邊也沒人洗，要他換件灰色的，他不干，有點生氣，這兩天陳為的脾氣很大，沖他媽媽發火，沖他爸爸發火，但從不沖我。我笑著對阿姨說“沒關係，蘭色的更好點，讓他在那邊找個女朋友就有人幫他洗衣服了。”說著朝他眨了眨眼。阿姨很感嘆“指望不上啊，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歡什麼樣的，都這麼大了，真操心!”“呵呵，您寶貝兒子喜歡的就是我這樣的!”我心理美滋滋的說到。陳為瞪了我一眼。買完衣服，叔叔阿姨先回賓館，我倆說在逛回，走到一家電影院，看見在放映《海底總動員》，我倆挑了兩個最後一排的座位，他拉著我的手，我的頭靠在他的肩，靜靜的看著電影。最後一個晚上，我把我自己完全給他了，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很投入，一起到了高潮，然後一起抱頭痛哭，他說也要給我，我說等我們下次再見面的時候吧。早上去機場的路上，陳為又為一點小事跟他爸爸發火，我側過頭看見他一顆眼淚滑下，他的手死死的抓著我的手，指甲嵌進我的肉里，只覺得這種痛是鑽心的，我別過臉，看著窗外，不想讓他看到我淚流滿面。到機場，他似乎開始有了一點點即將飛躍重洋的興奮和喜悅，拉著我四處照相，漸漸的和他同一天走的科大校友都來了，一幫人和各自的親人站在登機口聊天，我一個人覺得挺尷尬，跑到機場的免稅店去看看，等我再回來，發現他不見了，我發慌的四處找，看見叔叔阿姨。“你跑哪去了，為為找了你半天，沒找到，已經進去了。”阿姨看見我就說到。我只感覺哄的一聲，我知道，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只覺得五臟六腑被掏空了，然後又胡亂塞回去一樣，心理翻江倒海，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我只能拼命的忍著，不讓它流下來。一路上眼淚都不停的想往外溢，我都只能忍著，告訴自己，等一個人的時候在哭。叔叔開車送我到上海火車站，我竄下車，蹲在火車站的廣場上，想去放聲大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只覺得那些眼淚堵住了咽喉，堵住了胸口。蹲在地上，看著周圍行色匆匆的人，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要去什麼地方，有種被這個世界遺棄的感覺，一直蹲著。第32章叄拾貳回到學校，我已經習慣一個人在三教自習，豬頭仍然在圖書館看帥哥，豬頭不考研，這學期只是偶爾參加招聘會，空閒的時間很多，一有時間，就為我四處打聽、搜集考研的相關資料，為我節約了很多時間，這個學期我基本上沒去上課，都是豬頭幫我頂著，作業幫我做，就差考試沒幫我去考了。一個學期都是在宿舍和三教度過的，沒有波瀾，沒有熱情，只有每天中午在宿舍等陳為的電話能成為我一天最期待最激動的事。電話里，他談他的生活，談他的學習，從來沒談過他一個人在國外的艱難，我知道他是怕我擔心，怕我分心。他問我的生活，問我的學習，問所有和我有關的事情和人。他說他準備學車，過段時間買輛二手車，那樣等我過去的時候，就能開車來機場接我，可以開車帶我去迪士尼，帶我去黃石公園，帶我去尼亞加拉大瀑布。我也經常幻想著，兩個男人在異地他鄉相依為命的情景，這些也成我堅持下去的唯一動力。考試那天，天氣不好，陰沉沉的，豬頭打車送我到東區考試，上午考完，合肥竟然下了雪，來合肥幾年最大的一場雪，豬頭在食堂點好菜等我，幫我在東區旁邊訂了間鐘點房讓我休息，養精神。我問豬頭“幹嗎對我這麼好，是不是日久生情，看上我了，呵呵，不過你是知道的，你是沒機會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哈哈。”“德行，我看上誰也看不上你，跟你一起，性生活都會不協調，早泄男!我看著你和他這一路是怎麼過來的，所以我比誰都更希望你們倆能好好一起生活，你一定要努力，一定要成功，才不枉我當初狼狽退出。”“當初狼狽退出”一句簡單的歌詞，我知道包含了他太多的情感，無奈、遺憾和對我倆深深的祝福。“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心裡默默的告訴他，告訴陳為，告訴自己。有豬頭一學期的細心照料，加上報考學校里有妹妹做接應，幫我找了很多專業課的內部資料，所以除了政治受到陳先奎大師的蠱惑，考得有點亂七八糟外，其他的都考得不錯。陳為也很高興，我能體會到他覺得夢想就在眼前的激動。和所有畢業生一樣，最後的時間忙著吃散夥飯，每天喝的爛醉。總是被一種離別的情緒圍繞著，尤其是和豬頭的離別，他留在合肥工作，我也會去另一個地方讀研，畢業後就各奔東西。同學去火車站送我，臨上車前，和同學一一擁抱，最後和豬頭擁抱，他對著我耳朵說“以後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要堅強，別太孩子氣。”我用力的點點頭，強忍著淚水。在火車開動的一剎那，豬頭衝到窗口，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帖在車窗讓我看，紙上用紅筆寫著“我愛你!”我再也忍不住，任眼淚放肆的流。第33章叄拾叄暑假在家，很專心的背單詞，一個暑假把GRE單詞已經來回背熟了好幾遍，有時候陳為還會打電話問我一些專業詞彙，很有成就感，豬頭也偶爾會給我打電話，說他最近見了幾個人，有一個感覺還不錯，正在交往中。但我明顯感覺到陳為很疲憊，一個人在外撐起所有事情的疲憊，也會開始跟我說一些不好的事情，課程壓力很大，生活不舒適，更多的是一個人的時候那種無邊的寂寞，他說有的時候好多天都沒人說說話，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想抽自己耳光，恨自己沒能力現在就飛到他身邊，恨自己讓他一個人流浪在外。有一天，在MSN聊天，陳為說前段時間和朋友去了趟黃石公園，拍了很多照，發給我看，其中有一張，是和一個老帥哥一塊的，陳為笑的很陽光，很開心。老帥哥臉頰有青青的鬍渣，很有成熟的感覺。漸漸的，陳為給我打電話的次數少了，開始用英文給我寫MAIL，說可以鍛鍊我的寫作水平。他生日那天中午，我給他打電話，他那邊是晚上，電話響了很長時間才接。“餵!”“你好”不是陳為的聲音。“你好，請問陳為在嗎。”“哦，他在洗澡，您貴姓”“我是他同學，我姓吳。”“你是吳雙吧，他經常說起你。”“哦，是嗎，那你跟他說一下，生日快樂吧，一會我就不再打了。”我有點不知所措。我意識到 somebody went,somebody come,something is happening.掛下電話，圍著學校操場一圈一圈的跑，一路不停的奔跑，不敢停下腳步休息，為的是能快點到達終點，可是操場是一個環，始終找不到終點，本以為這一路有人陪我一起，才發現只有我自己，現在終於給自己找了個終點，累了，不跑了，想停下來了。回到宿舍，把GRE的書全收起來。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在這個時候我也感受到孤單，一種心理話不知道找誰訴說的孤單，我更體會到，陳為一個人在外這麼長時間，忍受的那種寂寞，不是和我通通電話就能排遣掉的。雖然我很不知所措，有點失去方向，但我不怪他，更不恨他。因為我也怕寂寞。後來陳為告訴我，那個人就是照片上的人。我知道他有他想要的成熟。也知道這個男人叫顧聰。研一下學期，回了趟合肥，見到了豬頭，豬頭已經和一個男人同居了，被那個男人□□的很溫柔，說話都是人家人家的，有一點點C，可是GAY不GAY，C不C又有什麼關係，只要幸福，怎樣都好，我知道豬頭現在很幸福。和陳為聯繫也越來越少，偶爾會發MAIL通告一下各自的近況，僅此而已。研二開學，導師派我去北京一家公司邊實習邊做論文，生活開始忙碌也開始平靜下來。12月，陳為突然給我打電話，說顧聰過幾天會回國，飛北京，帶了點東西給我，到時候會跟我聯繫。顧聰比照片上感覺還成熟些，我知道他是喜歡他的。陳為給我帶了個很大地“涅莫“絨毛玩具，看到它我想到了我們一塊在電影院看《海底總動員》的情景。顧聰說“你別恨陳為，也別怪他，是我主動追他的，他真的考慮了很久。你知道嗎?在國外，學業上的壓力，生活上的艱苦其實都可以熬過來，但那種寂寞，真的太難熬，有時候十天半個月都沒個伴說說話，我知道他還想著你，你的相片現在還擺在他的床頭。”他很動情的說。“你也出國吧，你們兩還在一起，我來照顧你倆!”我感激的看著他，感激他代替我去關愛他，感激他的豁達，讓陳為心裡還保留著我的位置，我知道陳為現在一定也是幸福的。我已經不想去打擾他的心。來北京也快一年，有時候在下班的路上，會想，如果當初沒遇見他，我現在會是怎樣，會和另一個人幸福的在一起?還是依然不停的在勾引帥哥，仍然不懂得什麼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