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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妍說:嘖嘖嘖,真浪漫。

  說完馬志偉和嚴妍還難得默契地相視一笑,木南喬本來在一旁喝著可樂,聞言猛地嗆得咳嗽了起來,滿臉通紅,也不知是被嗆的還是被他們的話給刺激的。木南喬緩了緩,憋著笑說道:“你們想像力要不要這麼豐富?”

  “所以,我明天得叼著這玩意兒繼續帶操?”我嫌棄地盯著那把明黃色的哨子,一副瞭然的模樣。木南喬,你妹的!一把哨子你用得著包裝的那麼誇張嗎?害我白高興一場。

  “還是咱倆有默契。”木南喬不自覺挑了挑眉,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笑意淺淺地在臉上暈開,最後在眼底凝聚。木南喬抓起那個哨子,拎起栓著哨子的黑色繩索,長臂一伸小心翼翼地掛在我的脖子上。“你說,我這麼體貼的前桌上哪找去?我告訴你啊,這個哨子我可是托何天心從學校外邊買的,那傻丫可坑了我不少錢。”講到這裡,木南喬不覺有幾分憤慨。

  說起何天心,我可再認識不過了。——這妹子就是在開學第一天間接使我闖進男廁所那個帥氣的姑娘。何天心剪著一個短短的毛刺頭,鼻樑上架著一副黑色鏡框的眼鏡,眼睛不大卻始終泛著一層犀利的光,一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何天心舉止粗狂,在她的身上找不到半點女生的樣子。

  和很多追求個性而故意中性打扮的女孩不同,何天心的男生氣質是由內而外的,何天心一大家子一起住在一個大院裡,從小和叔叔伯伯家的哥哥們一起長大,我想這樣的性格與她的生活環境定是分不開的。何天心酷愛打籃球,是木南喬一眾球友中唯一的一個女生。她混跡在其中,同他們打球歡呼、勾肩搭背,竟無半分不搭。

  高中的女生,不會光明正大地對她指指點點,但眼神里的異樣卻是如何也掩不住的。這樣的眼神,何天心那樣伶俐的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可她毫不在乎,整日想和誰玩兒和誰玩兒,該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看著她,我只想到兩個字“灑脫”。

  何天心灑脫歸灑脫,就是心太“黑”了。何天心家裡都是做生意的,她完美地遺傳了家族的商業基因,極有商業頭腦。何天心很聰明,平時玩兒得比誰都瘋,考試的時候照樣能排在她們班前十。第二次月考前,何天心私下裡在她們班開了一個“成績保險”,每個學生可以為自己的考試成績投保,成績進步的同學不退錢,成績退步50名以上雙倍返現。只可惜只實施了一次,何天心就把自己下一個月的生活費賠光了,第二個月就開始纏著木南喬四處蹭飯。

  何天心是五中為數不多的幾個走讀的學生,五中的食堂就那麼幾道菜,吃不了幾天就膩味了。於是很多同學紛紛找到何天心,托她從外面買些吃的過來,所以那個時候經常看到何天心一手提著涼皮和肉夾饃,一手提著漢堡。不久,何天心又嗅到了商機,她在學校里發布了一個不成文的通知——幫買校外東西需支付10%的提成。

  於是乎大家一邊罵著何天心黑心,一邊忙著給何天心送錢。

  丫何天心趁著機會賺了個盆滿缽滿。熟人總該優惠點吧?可是人何天心說了,做生意最忌諱談什麼親疏遠近,人家要一視同仁。

  我又瞅了瞅桌上的那個包裝得十分誇張的禮品盒,心裡漸漸明了起來——何天心仗著木南喬不差錢,肯定死命往貴里買,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一個普通的小哨子要包裝成這幅德行了。我默默地看了冤大頭一眼:你可長點心吧!

  “你要不要這麼殘忍啊木南喬,我不會吹這玩意兒,我不管,明天你帶操!”我清了清嗓子,委屈兮兮地說道。

  “這有什麼難的?笨死算了!”話音剛落,木南喬用手輕輕拿起掛在我胸口的那個玲瓏的小哨子,頭輕輕地湊過來,“一二一”節奏的哨聲穩穩地響起。木南喬靠的很近,他那烏黑蓬鬆的頭髮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起一層柔柔的光澤,輕輕顫動的頭髮不時掃過我來。微微有些癢,下巴和心。我的心跳得毫無章法,明明想抽身離開,卻受蠱惑般地只能定定地僵在那裡,嗅著木南喬頭髮上隱隱飄來的若有若無的洗髮水的清香。

  哨聲響起的那一霎,周圍的同學便紛紛投來了探尋的目光,當下早已唏噓聲一片。木南喬反應過來,立即坐直了身體,放下哨子故作雲淡地說道:“就……就這樣吹,學會了吧。”

  我抬起頭撞上他有些無措有些探尋的目光,腦中一片空白,只愣愣地點了點頭。見狀,周圍的唏噓聲更甚,我和木南喬面面相覷——這些同學到底在無聊地唏噓些什麼?

  “等一下,你們確定要共用一個哨子?”

  ☆、不許弄丟!

  “等一下,你們確定要共用一個哨子?”

  馬志偉湊過來,誇張地捂起嘴說道。嚴妍也在一旁不可置信地故作捂嘴狀。

  “我……木南喬你故意的吧?不想送就直說嘛!”我反應過來,忙不跌把哨子從脖子上摘下來沖木南喬喊道。

  後來我想,或許那個時候的我之所以沖木南喬喊,只是因為我想要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與無措。但不經大腦的動作畢竟是有些傷人的。聞言,木南喬有些無奈地皺了皺眉,伸手過來從我手中將那把哨子輕輕抽走,動作輕緩得讓我感受不到一分一毫的重量,他轉過頭隨手將那把哨子甩在桌子上。看到一向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木南喬臉上竟有了一絲隱隱約約的無措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受傷,我的心也不禁跟著輕輕抽疼了一下。

  ——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察覺到我倆的氣氛似乎有點不對,周圍的同學紛紛結束了圍觀,一片熟悉的喧鬧聲再次響起。

  “還吵吵呢?沒聽見打上課鈴啊!?”英語老師候愛君氣沖沖地走進教室,侯愛君是個暴脾氣,同學們暗地裡叫她“滅絕師太”,她將手中的教案狠狠地摔在講桌上,沖我們喊道。就像是一場流暢的電影突然被按了暫停,演員們一個個都尷尬地定格在那裡。那些熱火朝天談論瀧谷源治和死神來了的聲音戛然而止,老師冷著臉站在那裡,但是一句話也不說。教室里靜得可怕,前一秒鐘的喧囂似乎從未有過,又似乎是發生在另一個時空里。

  “哪次打下課鈴你聽見了?”一個低沉慵懶的聲音從我前方響起,聲音不大,但在這樣安靜的環境裡,足以讓在座的每一個人聽到,並目瞪口呆。

  “木南喬你說什麼?你給我出去!”候愛君向前走了幾步,指著木南喬吼道。

  “別指我。”木南喬將手中的課本隨意的甩在課桌上,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似是生氣,又似是懶得生氣。木南喬向來不是很喜歡侯愛君,但他向來會隱藏,今天的木南喬著實有些不像他。

  那節英語課我上得索然無味,滿腦子都是木南喬那雙隱著些許受傷的眼睛。木南喬雖然平時愛搶我作業,愛喊我外號,愛和我鬥嘴,不愛打掃衛生……但總體上他對我還是不錯的,比如……比如……好吧,一時還真想不起來他怎麼對我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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