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
奚南一下子睜圓了眼睛,一共五張照片他來來回回翻了好幾遍。
操。
操操操操操操操。
奚南瞪著那幾張照片看了能有十分鐘,然後手機鎖屏往枕頭底下一塞。
看個JB啊看,賤不賤。
瘋子上回去酒吧的時候摽著林洲胳膊說話的樣子奚南現在都能想起來,這回不知道又怎麼纏著了。
奚南罵了一聲,翻了個身。
下身之前讓林洲剃得光溜溜的地方現在開始重新長毛茬了,有點扎。扎得奚南鬧心,心裡跟長仙人球了似的,碰哪都難受。
第二天奚南準時去了他爸家。
保姆做的飯很有水準,味道一流,他跟他爸吃,小後媽自己吃專門的孕婦餐。
奚南總共也沒說幾句話,多數時候都是低頭吃菜。他在這兒向來這樣,存在感很低。
席間他爸叫他:“小南,等哪次出差趕上你放假了,你就跟著我一塊兒出去看看吧。”
奚南沒什麼意見,點點頭:“嗯,行。”
“你也不小了,多熟悉熟悉公司,以後幹什麼上手也快點。”
奚南“嗯”了聲。
感受到旁邊的視線,奚南抬眼看過去,四目相對有點尷尬,小後媽沖他笑了下。
奚南抿了抿唇。
吃完飯之後天都黑了,奚南沒留下過夜,還是開著車出來了。在街上轉悠了半天,不知道去哪兒。不想回自己那個房子,但也真的沒地方去。
奚南想了想,給張景撥了通電話。
張景接起來的時候聲音聽著含含糊糊的,像是在吃東西。
奚南問:“你幹啥呢景哥?”
張景說:“吃飯呢,怎麼了?”
奚南用肩膀夾著手機,問著:“出來玩兒啊?”
張景拒絕得毫不猶豫:“不了,吃完飯得睡覺,明天還上班呢。”
奚南嘆了口氣:“那成吧,周末再說。”
正在奚南琢磨著實在不行就回宿舍跟室友們聊聊天睡一晚的時候,找他玩兒的電話就來了。
依然是那些狐朋狗友,叫他出去喝酒。
奚南說:“成啊,地址發我。”
電話裡頭特別吵,對方喊著跟他說:“不用發了!就你朋友那個店,春霖路那個!以前咱來過!”
奚南的動作很明顯一頓,兩秒之後才用手指點了點手機。他猶豫了一下,最後說:“行,等我吧。”
他到的時候正是酒吧人最多的時候,他進門第一眼習慣性地往吧檯邊上看,不過離得太遠人又多,也沒看見什麼。
倒是在上樓的時候看見了蘇北。
奚南笑了下:“北哥。”
蘇北看見他挺驚訝:“小南來啦?挺長時間沒來了啊?哎你這頭髮是怎麼的了?”
奚南抬手摸了一把腦袋,笑著說:“剃了,涼快。”
“是挺涼快,頭真圓。”蘇北拍了他一下,語氣什麼的跟之前沒差別,“你找洲……”
奚南打斷他:“我誰也不找,我就是來喝酒的。”
蘇北卡了下,然後笑著搖搖頭,說:“那行,你上去吧。”
奚南吸了吸鼻子,擺了下手上樓了。
說是來喝酒的,但奚南幾乎沒喝幾口。他跟一桌人鬧成一團,攛掇別人喝,不過到他自己的時候,杯子裡那點酒他都想方設法給倒了。
他知道自己酒量不行,也怕自己醉。
醉在一個原本讓自己最有安全感的地方是件挺危險的事兒,毫無防備,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
其實一整個晚上奚南都在琢磨,萬一看著林洲了應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
但是真正看見的時候奚南壓根沒來得及擺什麼表情。
奚南中途上了次洗手間,回原路的時候聽見有人在喊:“我去你媽的,我點的東西怎麼還他媽沒上啊?這速度你就是現種個西瓜也種出來了!”
服務生在一邊解釋著什麼。
“別他媽說這麼多沒用的,你誰啊?”那人有點喝大了,伸手推了服務生一把。服務生太瘦,讓他推得一個趔趄。
奚南皺著眉走過去。
“你他媽手夠欠的啊?有話不會說你動什麼手?”奚南跟這個服務生還挺熟,表面文文弱弱的其實是個逗逼,經常一張嘴就是段子,奚南挺喜歡他。
“你又是誰啊?”那人眯著眼看奚南,四十多歲一個男的,長得有點胖。
奚南臉上有點不屑:“你管我誰呢,我說了你認識啊?你當這是你們家呢喝多了還帶耍酒瘋的。”
“少爺你少說兩句,”服務生在後面扯奚南袖子,“這沒啥你別跟他磨嘰,這種人太多了。”
奚南也知道酒吧里這樣人多,喝了點酒對服務生吆五喝六的太多了。主要是他剛才伸手推人了,這就有點過分了。
奚南剛要開口再跟那人說什麼,就聽身後有道嗓音沉沉地響起來——
“怎麼了?”
奚南背對著他的睫毛猛地一顫。
他沒回頭,服務生跟林洲說了什麼他也根本沒聽見,他腦子裡基本是死機狀態,一團漿糊。
他始終用光溜的後腦勺對著林洲,直到轉身要回去的時候才正面看了林洲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