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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少凌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走進病房。歐怡雪半直起身子,想去拿茶杯,他忙上前遞給她,“小心一點,你的傷口還沒完全復原。”

  “沒事,我會照顧自己!”歐怡雪露出一抹微笑。她的臉色仍有些蒼白,但病態的美,如果一朵嬌嫩的薔薇花,更惹人憐惜。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我沒事的……有護士在這看著呢。怎麼了?看你眼眶紅紅的,不是剛哭過吧?”

  “沒有!”莫少凌避開她探究的目光,輕描淡寫。“抽菸了!”

  “我看著不像……你……還沒找到她嗎?”

  莫少凌不說話,胸口又是一陣窒息的痛。

  “對不起,當初如果不是因為我,也不會發生這種事!可我當時候真的感覺生不如死,被救活時,甚至有些失望,為什麼不死掉算了,這樣就不用耽誤你,反正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你還有你的家人,事業。”

  “是啊……我剩下的也只有我的家人了。現在對我而言,事業什麼都不是,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想做一個賢惠的妻子,在家相夫教子。”

  “不說這個了,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用了!看到你這樣,我哪有心情。凌,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找不到她……”

  “不會的!”莫少凌很快地否定了,情緒有些激動。他連想都不敢想這個問題。

  只有寄希望於有一天能夠找到他,他才有繼續生存下去的理由,否則……他很可能根本活不下去。

  “這個問題不是你逃避就有用的,如果她一直不回來,難道你就打算永遠這麼等下去?”

  “是!我相信我一定會找到她。”

  “別傻了,如果她有心避開你,你根本找不到。就算讓你找到了,她的心也不是屬於你的,勉強在一起又何必呢?經過這件事,你應該能看清,最愛你的人是我。我甘願為了你死,還不足以證明我的決心嗎?”

  “可我不愛你!愧疚並不等於愛情!”莫少凌不想在她身體還沒恢復時說出這種話,可他真的很累,他已經受夠了這種被束縛的感覺。

  每次和她在一起,他都會覺得很壓抑。就像一個氣球不斷膨脹,隨時可能爆炸,可她還在不斷施壓,他根本承受不了。

  “我很感激你對我的好,但我只愛斯斯。我不能因為責任和你在一起,那樣兩個人都不幸福!在你住院的這段時間,我會悉心照顧你,但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希望你能明白!”

  歐怡雪沒有想到自己玩命換來的,依舊是這麼無情的一番話。

  是否在他眼裡,她由始至終不過是個跳樑小丑?

  蘇州某個小鎮。

  天氣已經很涼了,窗子臨湖,湖面瀰漫著淡淡的寒氣,在空氣中漂浮著。像一根根絲線,纏繞著喬斯,寒氣一點點沁入她的身體。

  她站在古木窗邊,鼻息間縈繞著木頭的清新古香。遠遠地傳來年輕主婦們在河邊洗衣服的聲音,隔在河兩邊,大聲吆喝著,歡笑著,生活在她們看來是那麼樣地美好,一切充滿著生活的朝氣。

  這也是喬斯選擇這裡而非國外的原因,曾經在雜誌上看過有關這座古鎮的報導,一下就愛上了這裡,想著有一天能和那個人一起來,去沒想到……事情最後會變成這樣。

  疼痛像空氣一般,滲入她的五臟六腑。一想起那個人,到處都會泛起無以名狀的疼痛,痛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有關他的一切已經成為了像呼吸一樣的東西,一旦失去,會很難受很難受。

  原以為離開他,會好過一點,誰知想念也是一劑噬入骨髓的毒藥,更加疼痛。見不到他,比黑暗更令她恐懼。她經常在深夜哭醒,呼喚他的名字。希望此刻他就在身邊,能抱著他大哭一場,訴說她的想念。

  “我回來了!”歐墨輕快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喬斯忙拭去眼角的淚光,但還是被他看到了。他目光一痛,但什麼也沒說,佯裝若無其事地走過來,慣例性先跟她肚子裡的寶寶打招呼。

  “小東西,阿墨叔叔回來了!是不是很想我呢?”他把耳朵湊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上,煞有其事地說:“他真的很想我!”

  喬斯莞爾,“你去哪裡了?”

  “買了些小吃回來,草帽餅,還有牛肉。貌似不是太健康,但有助於開胃,就縱容你一次了。”

  “謝謝!”

  “我還要送你一件禮物。等等……”歐墨神秘兮兮地說完,將一個鳥籠送到喬斯面前,藍綠色羽毛的小鳥在裡面歡快地跳來跳去,“啾啾”地叫喚著。

  喬斯聽到近在咫尺的叫聲,伸手摸到了一個小鐵欄。“小鳥?”

  “嗯!知道你一個人在家無聊,特意送給你一個朋友,它的叫聲也很清脆。”

  “是啊……可它應該不想困在籠子裡把……”喬斯低低感嘆了句,“就像我一樣……”她提著籠子走回窗邊,找到鐵籠的小門。

  “謝謝你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但它更想要自由……我不能束縛它……”她拉開小門,小鳥蹦躂了兩下,拍拍翅膀飛出了鳥籠,還在空中迴旋了幾下,仿佛在感謝她,居後拍著翅膀飛遠了。

  喬斯抬頭,陽光灑落在她臉上,有點淡淡的暖意。小鳥的叫聲漸漸遠去,她的心也慢慢有了一種名為釋居的感覺。

  這個牢籠就像人給自己設的心牢,總是困在裡面出不去。自由、夢想、希望……一切的一切都被隔離在牢籠之外,自己只能在心勞裡面馬慢慢被磨平一切,孤獨終老。

  “你……又在想他嗎?”歐墨忍著痛意,問道。

  “……嗯,無時無刻不在想他!我知道這樣沒有任何意義,只會讓自己更心痛,但我沒法控制自己。”除非把這顆心從胸腔里剜去,否則無法停止這一切。”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毫無生機,靜得就如一潭死水,好像連生命對於她都沒有意義了。

  活著,也僅僅是活著而已。

  這些歐墨都看在眼裡,這些天他晚上他睡不著,一直在想著該如何逗她開心。他掏心掏肺,使盡一切解數,卻始終不能博得她真心一笑。

  看著她一天天消沉下去,他很著急很心疼,卻什麼都做不了。甚至於,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該帶她離開。

  在莫少凌身邊,她雖居會很痛苦,但至少能感覺到她的存在。但現在,她就像一縷幽魂一樣,隨時可能散去,這樣的她真的令他很擔心。

  斯斯,我究竟該做些什麼,才能讓你開心?

  ……

  醫院。

  聽到開門聲,歐怡雪雀躍地望去,“凌,你來了!”

  但當看清來人是Eason時,她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煩悶地往床上一倒。“你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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