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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洗澡,姚夢琪就軟綿綿地趴著,長長舒了口氣。
過去那十分鐘,對她而言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
慘劇人寰!
在她迷迷糊糊要睡著時,門鈴突然響了。正準備爬起來開門,夜寒軒已經從浴室出來。“趴好,我來開!”
他也很疑惑會是誰,這所住處,並沒有其他人知道,難道是物業?
結果一打開門,門外是氣勢洶洶的夜子萱,黑著臉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問:“她在哪裡?”
夜寒軒一愣,但迅速冷靜,“誰?”
“姚夢琪!我在監視器里看到你們進電梯了!”
他不悅地皺眉,“你居然監視我?”
門口傳來的吵鬧聲攪得姚夢琪睡不著,剛想問是誰,真切地聽到一句聲嘶力竭的尖叫,“誰說我沒那個權力,她就是個賤人!”
夜子萱?
她怎麼來了?
姚夢琪忙坐起身,七手八腳地穿衣服,還沒完全套好,夜子萱已經沖了進來。她衣衫凌亂,夜寒軒又光著上身。這畫面,想解釋也解釋不清了。
夜子萱氣紅了眼。“姚夢琪,你不要臉!”
解釋,不過徒然無功,只會越描越亂。更何況,對她,姚夢琪一句話也不想說。索性慢條斯理地站起來穿衣服,看都不看她一眼。
明目張胆地偷情,居然還這麼囂張,就這麼不將她放在眼裡?夜子萱徹底飈了,衝上去直接一個巴掌朝她臉上甩。
但沒想到,姚夢琪毫不費力就抓住,一把將她推開老遠。
她想撲上去廝打,被夜寒軒拉住。“子萱,別鬧了!”
夜子萱手腳並用,胡亂踢打,拼了命掙脫他的控制。“她不要臉,勾引你,我要打死她!”
姚夢琪穿戴整齊,淡淡瞥了他們一眼。“很抱歉,打擾了!你們慢慢聊。”
“狐狸精,別走!站住!”
“夢琪……”夜寒軒想拉住她,可眼下情況實在太混亂,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放開我……放開我……讓我打死她……”夜子萱像瘋子潑婦一般,恨不得把姚夢琪撕個粉碎。
“你鬧夠了沒有!”夜寒軒忍無可忍,將她甩到沙發上。
夜子萱頭髮蓬亂,不可置信地,恨恨地望著她。“你竟敢對我動手?你為了她,對我動手?”
夜寒軒剛才被她尖叫得腦子都要爆炸了,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力道這麼重,不免有些歉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夜子萱氣哭了,“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怎麼能背著我,和她偷情?這樣對我公平嗎?”
她的哭訴,刺痛著夜寒軒的心。他自知已經無法再拖下去,那樣也很累,索性坦白,坐到她身邊,“子萱,有些話我很早就想跟你說,但怕你受傷,一直忍著。可那樣,對你更不公平。”
“我曾經確實很愛你,但我知道我們不能在一起,所以一直逃避。我原以為,除了你,我這輩子不可能再愛上其他人,直到姚夢琪出現。”
“你回國那段時間我很苦惱,不知道自己心裡愛的人是誰。總是為了你,一再傷害她。最後,她逃離了我,讓我痛不欲生,才知道自己真正愛的人是誰。”
“雖然彤彤是個意外,但自從她出生後,我很努力很努力嘗試像以前那樣愛你,可我發現,我做不到。我對你的,已經不再是愛情,而是親情。我愛的人,是姚夢琪。”
夜子萱的心一直跌入谷底,四肢冰涼,仿佛被冰凍了,淚眼朦朧地望著他。“所以,你打算拋棄我和彤彤?”
“這現在是我最頭痛的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夜寒軒苦惱不已,為此很多個晚上都失眠。“你和彤彤都是我很重要的親人,我不會拋棄你們,可我真的沒辦法愛你!”
“如果你以後遇到更好的男人,我祝福你。彤彤,我會好好把她養大。如果那個男人願意接受彤彤,我可以……”
“啪——”一巴掌甩在夜寒軒臉上,夜子萱憤恨地怒視他,眼神足以將他千刀萬剮。仇恨的血液在身體裡衝撞著,聲音由齒縫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
“你是全世界最自私的人男人,我恨你!就算死,我也不會放了你!”
姚夢琪走到樓下,保安一張典型幸災樂禍的臉,曖昧地沖她笑。有那麼一會兒她覺得很無語,怎麼?自己身上散發出了小三的氣息?還是她不知不覺就長得像小三?
想想算了,何必跟一個毫無關係的人計較。
出了小區,市中心很繁華,霓虹閃爍,但熱鬧是他們的,留給她的唯有冰冷。在這座城市,她幾乎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拿著手機從頭翻到尾,找不到任何可以借宿的對象,更何況傾訴了。
小恩的突然來電給她冰冷的心注入了一絲暖意。
“麻麻,你今天怎麼沒來接我,是和拔拔在一起嗎?”
“嗯!”
“真的喵?讓拔拔聽電話。”
“拔拔在洗澡。”
“騙人!”
“真的!等會我讓拔拔給你回電話好嗎?”
“不用啦!小恩相信麻麻!林沫阿姨一直陪著小恩,麻麻不用擔心,好好和拔拔在一起哦。小恩會替麻麻保密,不會告訴林沫阿姨的!”
這小鬼靈精……一直很想她和夜寒軒和好!
姚夢琪既好笑,又心酸,吻別了小恩。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為了小恩,不能哭。正往前走,準備找一家旅館暫住。手機響了,是夜寒軒。
她猶豫幾秒鐘,掛斷了,並且直接關機,不想他通過定位系統找到自己。
……
翌日。不到七點,姚夢琪就趕到了軍部療養院,顧建城已經在等她。
她點頭打了聲招呼,很自覺地疊被子。在沒有任何輔助工具的情況下,以最快速度,將被子疊成了整齊的方塊。
顧建城眼裡掠過一抹意外,但看她紅得像兔子一樣的眼睛,大概知道了原因。也沒再說什麼,直接走了出去。
有了前車之鑑,這次顧建城打太極時,她看得很仔細。自己上陣,也格外認真,生怕做錯一個動作。
無奈顧建城意在整她,有心挑刺,嫌她做得不夠標準,又罰她跑圈。
姚夢琪老老實實跑了十五個圈,苟延殘喘,早餐時照舊狂吐一通,然後繼續念《孫子兵法》。但顧建城嫌不夠,還指揮她去做飯。
軍部的鐵鍋是普通家用鍋的幾倍,姚夢琪抬都抬不起來,翻炒時,連燙了幾次手。原本漂亮的雙手一塊紅一塊腫,沒有一處完好,慘不忍睹。
好不容易做完兩菜一湯,顧建城又嫌飯菜做得難吃,沒給她好臉色。
姚夢琪第一次真正覺得他是故意整她,她做了五年飯,自認為手藝已經很不錯,顯然他就是認定,只要是她做的,都是不好的,是錯的!那她就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