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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了顧司令的邀約,實在不得已,最近公司事多。”夜寒軒一臉誠懇,但彼此心裡都清楚,不過是面上的客氣,做戲而已。
“寰球是A市的經濟支柱,你自然貴人事忙,可以理解!只要不是還在怪我這個不懂事的孫子就好!”朝顧絕使了個眼色,“還不給夜總裁倒酒!”
顧絕依言倒了杯酒,旁觀他們演戲。
“鬧出這麼大事,我實在沒面目對你啊!自罰一杯,就當給他賠罪了!”
夜寒軒按住顧建城的手,“錯不在顧司令,何來賠罪一說。”
顧建城立即參透他的意思,是不給他面子,要顧絕親自賠罪。心裡多少有點不快,但“哈哈”笑起來。“是是是!倒顯得我不懂禮數了!”
顧絕倒了杯酒,還是那副不怎么正緊的樣子。“我年輕氣盛,很多道理都不懂,得罪了夜總裁,還望您包涵,日後多多提點小弟。借這杯酒,給您賠個不是!之前對不住的地方,也就一筆勾銷了吧!”
說完,一飲而盡,連喝了三杯。
夜寒軒也沒攔他,看著他罰酒。
德叔走到顧建城身後,耳語了幾句。他站起來,說軍部有些急事要處理,讓顧絕好好招待夜寒軒,自己先離開了。
兩人沉默地喝了幾杯。顧絕先開口,“既然老爺子不在,也沒必要做戲,敞開天窗說亮話吧!強暴案栽贓嫁禍我的人是你,對吧!”
“追我和姚夢琪的記者,以及偷襲關禹帆的打手,也是你安排的!但你還嫌不夠,找人偷拍我和姚夢琪,爆出偷情醜聞。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做的!”
夜寒軒只喝酒,目光無瀾。半晌,才噙起淺笑。“顧少在說什麼?怎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顧絕覺得好笑,“我知道你卑鄙無恥,手段毒辣,但至少做了就敢認帳!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裝!”
“那顧少明知那晚有人偷拍,視之不見,又是出於什麼目的?”
“本少沒你那麼城府,很簡單,保護姚夢琪。”
“爆出偷情緋聞的保護方式,確實很特別!”夜寒軒略帶嘲諷。因為他對她的在乎,感到很不爽。“傷害已經造成,再召開記者招待會,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有意義嗎?”
“有沒有意義,你很快就會知道!有句俗語說‘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本少一定會向姚夢琪拆穿你的真面目!”
“據我所知,我夫人對你並不感冒。你以為,你說,她就會信?”
“這你就不用管了!本少自有辦法!”
“就算她相信你,又如何?不過一顆棋子,愛我,或者恨我,我一點也不在意!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為了‘雷霆礦業’犧牲她,值得嗎?”
“為什麼不值得?我倒覺得很划算!經過這場變動,越氏股價大跌。你以為,還能回到從前?”
“回不到又怎麼樣?兩敗俱傷的局面,至少,我不是輸得更慘的!”
“你的意思是,輸的人是我?”
“打個賭吧!你一定會為自己傷了她的心後悔!”顧絕盯著夜寒軒的眼睛,篤定地說。而他態度漫不經心,“這個賭,恐怕輸的人是你!如果你手裡的王牌是姚夢琪,那我真替你感到惋惜!”
“時間會證明一切,我們拭目以待!”顧絕舉起酒杯,夜寒軒與他碰杯,兩人各懷心思,都勝券在握。
那個時候,夜寒軒為顧絕的天真感到不屑。他們都是不服軟的人,骨頭硬得很,想要對方認輸,必須抓住對方的軟肋。顯然,姚夢琪不是他的軟肋,只是個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她怎麼想怎麼看,他壓根不在意。即便她死了,他也毫無感覺。
他冷冷地想著,只是心底,始終有一部分,殘留著些許不確定。
……
顧絕關了屏幕,轉頭看姚夢琪。她的臉色一片慘白,眼裡滿是震驚與憤怒,渾身顫抖得厲害,好像隨時可能倒下。
他有一絲不忍,但如果不將一切挑破,日後她只會傷得更深。他逼自己狠心道:“看清楚了嗎?這就是你要的真相!”
由始至終,對夜寒軒而言,她不過是他用來打擊越氏,爭奪‘雷霆礦業’的棋子。而當棋子失去利用價值,最後的結果,只有慘遭拋棄!
夜。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暴雨傾盆。通往山頂別墅的林蔭道,被狂風颳得左搖右晃,“嘩啦啦”作響。
窗子被狂風吹開,“咣咣咣”,打擾了正專注工作的夜寒軒。他起身關了窗,望著窗外地動山搖的夜色,不由得皺起眉頭。都已經這個鐘點了,似乎還沒有那個女人的動靜!
荷媽敲門,送來咖啡,正要出去。他叫住她,“她回來了嗎?”
荷媽一愣,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人是誰,搖頭。“少夫人還沒回來!要不要派人去接她?”
“不用了!你出去吧!”夜寒軒冷淡地說。儘管心底有些擔心,但他極力否認這一點。是她自己半夜在外面亂跑,就算發生什麼意外,也是咎由自取。
也許,在他擔心她的時候,她正和她的情夫在醫院卿卿我我,打情罵俏。
那樣的畫面從眼前一閃而過,他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冒出青筋。
“是!”荷媽打開門,門外赫然立著一道人影。全身滴著水,頭髮披散開,遮住大半張臉,活脫脫一隻女鬼。她嚇得打了個冷戰,半天才辨認出是誰。“少、少奶奶?”
夜寒軒立即轉身,也看了女鬼一樣,面色慘白的姚夢琪。她恨恨地盯著自己,緊握的拳頭顫抖著,雨水順著慘白的指骨往下淌。
他意識到些什麼。
荷媽擔憂地勸道:“你先洗個澡吧,不然會生病的!”
姚夢琪推開她,走進房間。
“少奶奶……”
“你先出去!”姚夢琪的嗓音陰森低啞,像是從地底下發出來的。
“可是……”荷媽猶豫地望了眼夜寒軒,見他點頭,這才出去了。
“大半夜演貞子,興致不錯。”夜寒軒涼涼嘲諷了句,坐回書桌後,繼續埋首整理文件,冷靜得要命。
“為什麼?”姚夢琪全身冰涼, 可再涼,也不及心的冰冷。她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可現在,她真的恨不得將他一併拖入地獄。
“什麼為什麼?”他隨口敷衍了句。
正文 047 他的憐惜
“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利用我?”姚夢琪抓狂地尖叫,尖銳刺耳得足以震碎玻璃,撕心裂肺。“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誣陷顧絕,是你誣賴我們偷情,是你是你——”
“他說,你就信?不覺得蠢嗎?”
“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我!”姚夢琪哀莫大於心死,她恨,她怒,但更多的是痛心疾首,“那天你和顧絕說過些什麼,我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