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渣男
第9章
「小舅舅，你說，我該怎麼辦呢？那天我在街上無意中看見，爸爸和另外一個女人親親我我，那個女人好像才十*歲的模樣，小舅舅，你說，爸爸是因為媽媽老了所以就不喜歡媽媽了嗎？」皇甫苒握著自家舅舅的手，聲音帶著哭腔，那叫一個悲傷欲絕，「我也不敢和爸爸說，就怕她傷心，哎，你也知道，媽媽有多愛爸爸，如果讓媽媽知道，爸爸不愛她了反而在外面有女人了，你想媽媽得有多難過，嗚嗚……小舅舅，我我該怎麼辦？我也不敢告訴外公外婆，怕外婆跟著傷心，小舅舅，你說我該怎麼辦？到底要不要說？」皇甫苒哭的那叫一個聲淚俱下，當然，在心中還是向自己的老爸悄悄道個歉的，唔，非常時期行非常手段，真不是故意要抹黑你的老爸。
皇甫離在門口聽著，嘴角那是抽了又抽，果然，妹妹很有做戲的天賦。他只是給她一個方向，沒想到她竟然把握的這麼好，好的讓他都忍不住替她捏了一把汗，這些話若是被老爸聽到了，饒是老爸再是疼寵妹妹，這樣編排他，老爸也會揍人的吧？
坐在床上，皇甫苒覺著差不多了，哥哥不是說了麼？要循序漸進，第一次不能過猛，得慢慢的加料，將自己的小舅舅的手塞到被窩裡，皇甫苒才下床穿鞋走人，臉上再無半點悲傷難過的神情，那叫一個轉換自然。
兄妹兩人慢悠悠的往自己的院落走去，路上，皇甫苒一臉得意的問著自己的哥哥，「怎麼樣？哥哥，我說的是不是很不錯？」
「嗯，不錯，再接再厲！」皇甫離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然後方才一臉淡定的開口。
「嘻嘻嘻……」皇甫苒笑，聲音那叫一個清脆動聽。
然而，他們兄妹兩人認為的，小小的刺激性消息，卻不知停在容盛的耳中卻是一個多麼大的爆炸性新聞，這一生，至少在容盛的之前的生命之中，容顏是重要到誰也不可取代的存在，無論是商邇雪一家還是李兆龍夫妻，都不如容顏來的重要，只是，就像皇甫離分析的，之所以沉睡了這麼多年一直不曾醒來，只是因為……因為他不想醒過來，因為他覺著醒過來並不一定比現在這樣好。因為他並不知道，醒過來之後，該用什麼樣的姿態來面對他們，如今的他再也不是小時候的模樣了，所以，他寧願沒日沒夜的昏睡著，不需要擔心姐姐在得知自己並不如她想像的那般模樣之後會變得不同的眼神，每日裡還能聽到姐姐和媽媽對自己的關心。他覺著這樣很好，然而……然而，突然有人告訴他，他最最重要的人被欺負了，於是，終於打破了他的那一份心安理得，昏睡不醒的人漸漸的變得很焦躁，只是，之前懈怠狠了，一時之間也不是他想要清醒就能夠清醒的。
可見，皇甫離的法子是歪打正著，餘味的法子，讓容顏以及商邇雪，所有容盛心中比較重要的人天天來和容盛說話，刺激他的求生欲，卻不知道，容盛的心中，一邊渴望著同容顏他們親近，一邊又懼怕清醒著面對她們，這樣矛盾的對沖之下，成就的便是容盛的安於現狀，而皇甫離和皇甫苒的做法，先是截斷了容盛和容顏的見面交流，然後再用一些不實的消息造成畫容盛的恐慌，是的，恐慌，容顏之於容盛，是這個世間最溫暖的日光，那是他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守護的人，如果這個他一心想要守護的人被欺負了，他如何還能安於現狀？
而這些天，容顏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保胎，而那些元老級官員，雖然平日裡對容顏要求嚴格，然而，多數都是極為疼寵容顏的，倒也識相的不曾前來打擾容顏，至於其他的什麼國家大事，他們力所能及的便自己做了，至於一些非要帝君做的決策，便以文件的形式呈了上來，第二天，他們便會收到解決的辦法，至於到底是帝君解決的還是帝夫解決的，誰也不會犯傻的去詢問，反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情他們做的也不少，所有人明白，他們的這位年輕的女帝君，雖然處理事情起來雷厲風行，果敢決斷，與鐵娘子無異，然而，面對那些枯燥的文件，就像不愛學習的學生看書一樣，分分鐘就能入睡的。當然，對於這一點，大多數人選擇寬容以對，畢竟，人無完人，人家已經有那麼多的優點了，總不能讓人家一點缺點都麼有，太完美的那不是人而是機器人了，你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只是機器人偶爾還當機了不是嗎？所以，人家懷孕的時候請老公幫忙處理一下政務怎麼了？就是之前沒懷孕，讓人家老公處理的，誰又有膽子說一句不是？顯然，別看容顏長得一副妖精相，平日裡掛著一副軟綿綿的笑容，然而，該狠的時候絕對不會手軟，哪怕是嘴上，也是不會輕易的讓人占便宜的。尤其國與國之間的關係，該據理力爭的時候便不會允許有絲毫的偏差，別國想要欺負，那也得看看他們有沒有那個實力和底氣，這也是讓那些大佬和國民大塊人心的事情，被欺負了絕對不會只是口頭譴責幾句就完事的，那是必要要給華夏帝國一個交代的！皇甫卿和楚霄就在她的身後，全力支持她，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有他們頂著呢！
容顏躺在床上胞胎，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如何在容盛的面前危言聳聽，因為，皇甫離和皇甫苒每日都會到她的面前報導一次，匯報前一天晚上和小舅舅培養感情的結果，當然，這個匯報內容與他們實際上做的相差的那可不是一星半點，只是，兩個人行事謹慎，別人倒也抓不住把柄。更別說被勒令在床上休養的容顏了。自然察覺不到什麼東西。
「媽媽，我們去上學嘍，你乖乖躺在床上休息哦！」站在床邊，皇甫苒對著媽媽容顏仔細的叮囑。
「媽媽。阿離很喜歡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哦！」皇甫離站在自己妹妹的身邊，對著容顏認真的開口說道。
「放心吧，少爺小姐們，媽媽會乖乖的聽話，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休息的！」容顏伸手，在皇甫離和皇甫苒的臉上挨個輕輕地擰了一下，這才保證一般的說道。
「媽媽真乖！」皇甫離和皇甫苒挨個容顏的臉上親了一下，異口同聲的說道，然後，這才轉身離去。
容顏看著的背影，唔，雖然很想下床走一走，無奈，想到阿卿以及兩隻小寶對自己的叮囑，最終只能乖乖的躺在床上。
晚上，兩隻小寶回來，照例，先來探望一下自己的媽媽，只是剛到門口，就被自己的爸爸給攔了下來。
「你們媽媽剛剛接見了好多客人，現在剛剛睡下！」門口，皇甫卿對著自己的兒子女兒說道。
兩隻小寶聽了之後連忙停下腳步，皇甫離抬頭看著自己的爸爸，聲音軟軟的說道：「那我們先回去了，等晚上的時候再過來看望媽媽！」
「去吧！」皇甫卿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看著他們離去之後，這才進了屋，臥室之中，他特意讓人安排了一張辦公桌進來，這樣，他可以一邊辦公或者幫她處理國家大事，也可以一邊照應著她，只是興許累了一天，此刻的容顏睡得十分的香甜。皇甫卿放下心來，便開始認真的辦了公來，一時間屋子裡只餘下偶爾的翻頁聲。
而皇甫離和皇甫苒，確定暫時不會有什麼人來打擾，便開始了自己的行動，轉身，便去了隔壁的院子，當然，進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照顧他們小舅舅的人給揮走，等所有人都走了，皇甫離便給皇甫苒掃了一個眼色，示意，妹妹，你可以行動了！
皇甫苒對自家哥哥擺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便直接進屋去了，皇甫離已經對自己妹妹的爆發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聽到妹妹的第一個聲音，皇甫離還是忍不住抖了抖，差點沒以頭搶地。
「哇哇哇…。小舅舅！」皇甫離的哭聲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撲在容盛的床邊，皇甫苒有點嘶聲力竭的哭道，「小舅舅，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今天上學的路上，我竟然……我竟然又看見了，小舅舅，我到底該不該和媽媽說這件事情？今天早上，媽媽才被檢查出懷孕了，我怕，我怕要是媽媽聽到這個消息受不住打擊怎麼辦？小舅舅，我到底該怎麼辦？我誰都不敢說，因為我怕別人把這個消息告訴給爸爸，到時候爸爸在殺我滅口怎麼辦？哇哇哇……」說道這裡，皇甫苒便沒再說，只一個勁兒的哭著，唔，她要留點時間給小舅舅好好的消化消化這個信息，而站在門旁的皇甫離已經忍不住滿臉掛滿了黑線，殺人滅口？顯然，哪怕皇甫離做好了心理準備，也是沒想到自家妹妹會蠢到說出這種話來的，爸爸會為了別的女人而對自己唯一的女兒下殺手麼？何時，爸爸也愚蠢到這種程度了？然而，想到既然能想到爸爸出軌的事情，那麼殺人滅口又有什麼不可能的？似乎是越蠢越有衝擊力，於是，皇甫離終究還是站在了原來的位置，沒有出言提醒自己的妹妹。
而皇甫苒覺著自己的小舅舅應該把這個消息消化的差不多的時候，便不在只是單純的哭了，而是一邊哭，一邊講訴，聲淚俱下，才最有說服力不是嗎？「小舅舅，你說，我該怎麼辦？媽媽現在這種特殊情況，爸爸不僅早出晚歸，有時候還不回來過夜，你知道的，媽媽有多依賴爸爸，尤其是現在懷孕了，可是…。可是現在怎麼辦？媽媽還等著把這個好消息親口告訴爸爸，可是，爸爸現在卻帶著小妹妹兜風去了，你說，你說，如果今天媽媽等不到爸爸，心中該會有多麼的失望？還有我是不是該告訴媽媽真相？讓她早點離開這樣的渣男？可是，可是如果媽媽……如果媽媽受不住這樣的消息怎麼辦？舅舅，苒苒好為難呀！嗚嗚嗚……我連哥哥都不敢說，怕哥哥去找爸爸算帳，要是爸爸惱羞成怒，削了我兩怎麼辦呀？嗚嗚嗚！」
正在臥室里辦公的皇甫卿，止不住的打了好幾個噴嚏，抬頭，禁不住皺了眉頭，誰在說他壞話？自然，不曾想到，他的寶貝女兒會如此敗壞他的名聲。
而皇甫苒，依舊再接再厲，哭的那叫一個悲傷。而皇甫離站在門口，幾乎快要沒眼看了，不得不由衷的感嘆，自己妹紙這功力是越來越高深了。
按例，哭訴了半小時，皇甫苒嗓子微微沙啞，唔，哭的聲音有點大了。
「哥，今天是不是有點狠了？」回去的路上，皇甫苒問著自家哥哥效果，唔，過猶不及，這個成語他還是知道是什麼意思的。
「沒事兒，如果小舅舅真的很擔心媽媽的話，應該沒有那麼多的精力想別的事情！」皇甫離開口說道。
「嗯！」皇甫苒點頭，終是放下心來。
第二天，商邇雪從御景苑過來這邊看望自己的女兒，自然，少不得要來探望自己這個收養的受過很多苦的義子，坐在床邊，和容盛說了許多，自然，包括容顏懷孕這個好消息，顯然，與容顏的心思一樣，告訴一些好事兒給他聽聽，說不定就應了餘味的話，勾起了他的求生*，就像當初，昏迷中的她聽到兒子找到了女兒的消息之後很快就醒過來一樣，只是忘了容盛的心思與她當時的心思並不相同罷了，當然，這也算陰差陽錯，成功的佐證了皇甫苒的話，於容盛而言，只以為，皇甫苒這個小外甥女並沒有騙自己，姐姐果真懷孕了，那個男人果真在外面有了更年輕的女人，還在姐姐懷孕期間，昏睡中的容盛很是憤怒，畢竟，他老早之前就警告過皇甫卿，如果他敢欺負自己的姐姐，自己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他的，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竟然趁自己這個模樣的時候，如此輕賤自己的姐姐，容盛很憤怒，很想要快速的爬起來，好好的教訓那個男人一頓，然後帶自己的姐姐走人，在他的心中，誰都不能傷害他的姐姐，任何人都不行，終於那些所謂的親人，不能保護好姐姐，也是沒有資格繼續在守在姐姐的身邊的。容盛很焦躁，然而，一時之間卻沒法子打通身上的任督二脈，哪怕他迫切的想要醒過來，想要站起身，想要恢復到身體的鼎盛時期，是了，他只有恢復到最好，他才有信心把姐姐帶走。他卻不知，皇甫離和皇甫苒深知，說謊，真假參半，才最容易迷惑人心。如果全是假話，如何能讓智商不低的小舅舅相信？一半真一半假，再利用小舅舅對自家媽媽的關心，正所謂關心則亂，這樣一來，小舅舅不相信也是不成的了。
顯然，兩隻小寶雖然小小年紀，做事情衝動多過理智，然而，然而陰差陽錯，倒也歪打正著。
在商邇雪把心裡話都容盛說了一通的時候，直到容顏的派人來喊，方才離開，是了，本來，容顏也是想過來，但是商邇雪沒讓，說好了，她來看過之後，回去和她好好說說的，女兒終歸不如之前，懷孕的人，心情不能大起大落，那樣對肚子裡的寶寶很是不好，這也是皇甫卿想也不想就同意皇甫離提議的原因。
商邇雪不曾發覺，容盛那放在被子外面宛如白玉一般的手指，幾不可見的微微晃動了兩下。
之後的日子，皇甫離和皇甫苒一如往常，每日都要來容盛的房間裡說上一通，自然，皇甫苒說的事態一次比一次嚴重，當然，皇甫卿在她的口中也一日比一日更渣了。
「小舅舅！」經過前些日子的撕心裂肺，如今的皇甫苒已經平靜了許多，自然，這也是和哥哥商量了好長一陣時間，研究出來，一個人在傷心了許久之後，定然沒法子一直保持亢奮的心情的，傷心到最後，莫過於心如死灰或者無奈接受。所以，才有了她今天的這般表現，「小舅舅，媽媽好像察覺到爸爸有些不對勁兒了！」雙腿盤膝坐在床上，皇甫苒一手撐著自己的下巴聲音平寂的說道，「爸爸已經連著一個星期沒有回來了，這種事情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媽媽表現的很焦躁，打電話給爸爸，總是還沒說幾句就被爸爸掛斷了電話，最近，媽媽的情緒很不穩定，我很擔心，擔心她這樣下去會不會有什麼危險，舅舅，我決定了，我決定要把事情告訴媽媽了，我相信媽媽會很堅強，爸爸是個渣男，這樣的男人配不上媽媽，我不想媽媽一直蒙在鼓裡，不破不立，雖然可能會受傷，但是如果一直瞞著，以後是不是傷害的更嚴重？唔，我不打擾你了，小舅舅，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皇甫離說完，便下床穿鞋，打算離開，然而，轉過頭，卻忽然僵直在了那裡，目光直直的看著門口，門口，她的老爸一臉鐵青的瞪著她，噗通噗通……皇甫苒覺著，自己的小心臟好像要跳出來一樣，老爸是……老爸是什麼時候來的，低頭，瞪著自己的哥哥，太壞了，知道爸爸來了，好歹也暗示她一下呀，剛剛，剛剛她還說她爸是渣男來著？皇甫苒很沮喪，覺著自己死期將至。
而皇甫離面對自家妹妹的瞪視，只能聳肩表示無辜，他也很想提醒來著，可是，他們的爸爸是什麼人，一個眼神，便能輕而易舉的將他拿下，為了自己活命，只能死道友不死貧道。
「……」皇甫苒因著頭皮走了過去，幸而他們的爸爸沒有當面拆台的意思，轉身，腳步穩健的離開了院子，皇甫苒和自家哥哥相互看了一眼，終是垂頭喪氣的跟了上去。
皇甫卿帶頭，直接去了隔壁的院子，去了正廳，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看著自己的兒子女兒，一臉威嚴。「說吧，我這一周沒回來都去了哪兒了？」
「…。」皇甫苒悄悄的掃了一眼自己的哥哥，指望他能幫幫自己來著。然後，他便看見，他哥哥剛要說話，便被她家老爸瞬間秒殺，皇甫苒求助無果，只能抬頭，看著自己的老爸，臉上漾起賴皮的笑容，「爸爸，你今天回來的好晚哦，苒苒可想可想你了！」實在沒有法子的皇甫苒，只得拿起自己已經好幾年不用的法子，兩三步跑到皇甫卿的面前，二話不說直接撲了上去，摟著自己老爸的脖子，聲音清脆的開口說道。
皇甫離轉過頭去，假裝自己不認識這個人。
而本來還很是生氣的皇甫卿瞬間就變得哭笑不得，終歸，是自己疼愛的孩子，哪怕胡作非為了一點，終歸是捨不得打捨不得罵的。當然，再捨不得，他也不能一點不追究，他怎麼就從三好男人變成了渣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