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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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7

  容顏站在門口,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只是五天,五天不曾有人在這個屋子停留,裡面竟然沒了半點人氣,且屋子裡,已然蒙了一層灰?容顏突然便想到那人的潔癖,想著如果那人回來了,看到這樣髒的屋子得難受成什麼模樣?如果那人突然就回來了怎麼辦?

  想到這裡,容顏便捲起衣袖,認真的打掃衛生,先是將樓上樓下仔仔細細的掃了一遍,將幾個房間的床單被罩枕套全部拆了下來扔進洗衣機里洗,又給換上新的,把臥室里所有的東西都擦拭了一遍,明明初冬的天,沒有開暖氣的屋裡,她卻熱的滿頭大汗。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直到最後累的再也爬不起來,坐在地上,看著煥然一新的屋子終是露出淺淺的笑容,絲毫不覺著累,反倒開心的很,想著那人回來,看到一如往常的屋子,定然不會覺著有半分難受了!

  容顏累的爬不動,就坐在客廳的毛毯上,趴在沙發上休息,一看時間,已經夜裡十一點多了,幸而,她有先見之明,在打掃衛生之初就給十號院打了電話,告訴她們自己留在市中,請皇甫媽媽幫忙照顧兩隻小寶,皇甫媽媽自然沒有推遲,只讓她照顧好自己,還交代她和同學出去好好玩玩,顯然,終歸還是擔心她心裡一直記掛著阿卿,寧願她找點別的事情。

  容顏扯了扯嘴角,終歸,她也不是非要騙他們不可,只是,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在這邊打掃,十號院那幾個人鐵定要過來幫忙的,而她不願意,她想一個人為他做點什麼!就算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她想一個人完成!

  容顏趴在沙發上,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最後是被凍醒的,因為當時打掃衛生流了一身的汗,熱的不行,等她睡著了漸漸平復下來之後,終於被凍醒了,迷迷糊糊的起身上樓,容顏覺著自己腦袋暈乎乎的,身子更是軟的沒力氣。

  進了臥室,她是連洗澡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倒在了床上,忽冷忽熱,扯過被子把自己蒙了起來,嘴角漾起一抹苦笑,要是那人知道自己流了一身的汗卻不洗澡直接爬上了床,一定又要被氣得跳腳了吧,可是她真的爬不起來了!唔,明早再洗!

  而此時,一輛經過特殊改裝過的軍用獵豹從帝京北方急速向帝京飛馳而來,它的身後還跟著幾輛普通的軍用獵豹。

  「boss,去壹號院?」寧宗坐在副駕駛上,回頭,問著坐在后座的皇甫卿,蕭敬東正在開著車,聽到寧宗的問話,直接就瞪了過去,「不去壹號院去什麼地方!」

  「去市中!」皇甫卿開口,聲音冷冷的說道。

  「boss,剛下飛機,我就和十號院聯繫過了,老夫人說夫人去了市中,今天沒在華府豪庭,而且,夫人這幾日都住在十號院,根本就沒去過壹號院!」開著車的蕭敬東著急的說道。Boss現在需要趕快治療,現在距離壹號院最近,如果在去往市中,又得折騰大半個小時之久。

  「去壹號院!」坐在皇甫卿身邊的徐傲鬆開口說道,「你既然不想讓容顏擔憂,你就不該胡來!」說話的時候,徐傲松的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怒氣,終歸,皇甫卿這傷本來是不該受的!

  「那讓我看著你去死?」皇甫卿翻白眼,卻也沒有反駁徐傲松的決定,既然那人沒住在壹號院,那麼他去壹號院也是沒什麼的,只要不讓那人看見自己去子彈,他就能讓那人不發現自己受了傷。

  「誰說我一定就會死?」徐傲松白他,依舊憤怒的說道。

  「行了吧!」皇甫卿揮手,他現在痛著呢,可沒心思應付他,「你也不要想著我是為了什麼狗屁的師生之義,我就是為了我媳婦兒,你受傷或者嗝屁了,我岳母肯定難受,我岳母難受了我媳婦兒肯定難受,我不想我媳婦兒難受我肯定得救你!而且,我被賞了一顆子彈,我也回了對方一個子彈不是嗎?」皇甫卿說道,甚是得意的模樣:「這顆子彈對我無關痛癢,而我給他的那顆,一不小心就能要了他的命不是嗎?」他可是對準他的心臟射過去的!皇甫卿此刻沾沾自喜,卻不知道以後要為此辛苦幾分。

  「行了,不要廢話了,你趕緊趁機休息一下!」徐傲松冷著聲音說道。

  就在他們極力往帝京趕的路上,有一架飛機也正在往M國趕。

  「主上!」一名男子站在躺在沙發上的男人面前,甚是擔憂的開口,「您的傷……」

  「呵呵呵……」被喚著主上的男人輕輕的笑著,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那動作利落的哪裡像受過傷的模樣,唔,不過,你要仔細看的話還是可以看到衣服的胸口處有一個破洞的。如果,如果他沒有穿特質的防彈衣的話,他可能真的就完蛋了,有意思,沒想到那人的手底下,除了徐傲松,還有這麼一個厲害的小子,果然是後生可畏麼?呵呵呵……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主上,讓屬下回帝京吧!」站在沙發旁邊的男人在主上的面前跪了下來,竟然讓人當著他的面射殺主上,幸好主上做好了萬全之策,否則……否則他是萬死難辭其咎的,當然,死之前,他還是要讓那個不知死活的人看看,有些人是他不能碰的!

  「行了,這次我之所以昭告天下,我要去華夏帝京,就是想看一看龍躍的態度,果然……果然沒讓人失望吶!」倚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男人的嘴角勾著冷蔑的笑容,身上散發著強大的氣場,饒是跟在他身邊多年的下屬,此刻也微微有些頂不住,只是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男人睜開雙眸,看著跪在地上的人,聲音淡然的說道,似乎,剛剛那個戾氣滿身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跪在地上的人抬頭,看見自家主上那雙妖氣十足的眸,一愣,繼而連忙低下頭去,啞著聲音開口:「屬下已經查了,那日在機場裡遇見的女人,正是徐傲松的妻子,應該就是那晚上的女人,當日傳出的死訊,便是那個女人讓人放出去的消息,後來,那個女人出了車禍,一直昏迷了好些年,去年方才甦醒,與徐傲松育有一子一女,那個女孩……」

  「行了!」男人揮了揮手不想再聽,徐傲松!徐傲松是他難得覺著不討厭的一個人,既然是他的女人……「以後不要在提起這件事情!」

  「可……是!」終歸,不敢反駁主上的命令,可是……可是……他覺著徐傲松那個女兒……

  男人卻不理會他的吞吞吐吐,揮了揮手,讓他離開,既然她活得很好,那麼就不要去打擾,畢竟,他本就討厭女人這種生物,唯一的一次,記了這十幾年,也是夠了。當然,有機會還是要把自己的項鍊要回來的,那可是他家的祖傳之物。

  閉上眼睛,腦海中回想著這次帝京之行,他以楚家掌權人的身份公開拜訪帝君,當龍躍看見他的時候,那好似見了鬼一樣的神情,想想他就覺著想笑,再然後,驚訝沒了,有的只剩下忌憚,他可以看見那人對自己深深的忌憚與防備,然而,他知道,在帝京,饒是龍躍在想,也永遠也不敢對自己出手,還得派人好好保護好他,想要殺他,只有等他出了帝京,果然,他一離開華夏,便遭到了一撥又一撥的追殺,直到這一波,戰鬥力空前強大,而他也覺著玩夠了,不得不做出一副讓他們得逞的架勢。

  其實,他真的很想告訴龍躍,你完全想太多了,當初,帝君之位我拱手相讓,現在我也不會要,我以楚霄之名一手創造的楚家天下不比你這個帝君低什麼,只是,看到你因為我而變得忐忑不安,我就壞心眼的不想告訴你,是呀,太安逸了不好,那樣舒暢的活著多麼難受?我這也算為你增加一點活力不是嗎?呵呵呵……

  此時,若是皇甫家的人看見這人,一定可以找到一個答案,那就是皇甫阿離比容顏還要妖氣三分的眸到底來自哪裡,若把皇甫阿離和這人擺在一起,其他的地方不那麼相似,這一樣妖氣的眼眸卻是再相似不過了。這是皇甫阿離的外公,是他的血脈傳承,因著屬下那句一子一女,而讓他生生錯過。錯過自己在這個世上,除了那個想要殺他的兄弟之外,還有一個血緣至親。

  然而,此時也不能全然的責怪那名屬下,實在是徐傲松,不想讓人對商邇雪以及容顏有什麼不好的言論,特意用了點法子掩了容顏的身世,一般人去查,也只能查到容顏是他徐傲松和商邇雪的孩子,只是後來,孩子走失了而已。

  而那名屬下,雖是用心的查了,得到了這個結果,然而,終究是有些懷疑了,那些事兒騙騙外人也就算了,當事人還是知道的,所以,他才會懷疑,那個那年生的女孩會不會是主上的女兒,然而,這種不確定的話,在沒有確認之前,他是不敢和主上說的,他不知道主上會不會喜歡自己有個女兒,如果主上喜歡,而那個女孩卻不是他的女兒?如果主上不喜歡,而那個女孩卻偏偏是他的女兒那又該怎麼辦?所以,在主上開口打斷,他想說可終究還是遲疑了,他想,等自己把情況弄清楚了,弄清楚那人到底是不是主上的女兒,弄清楚主上到底喜不喜歡女兒,然後再說。

  而此時,幾輛軍用獵豹終於進了華府豪庭,在壹號院停了下來。蕭敬東去開門,寧宗則快速的下車去給皇甫卿打開,皇甫卿下車,肩膀處只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虧得他忍了這麼久的時間,被鮮血浸濕的衣服貼在自己的身上,難受的他想瘋。

  「行了,爺,別糾結了!」餘味拿著一隻箱子在一旁催促著盯著自己傷口皺眉的皇甫卿,「你在浪費下去,就不是你能不能忍受這髒衣服的問題了,而是你能不能忍受你缺一隻胳膊的問題了!」

  終歸,皇甫卿也是不願意做一個獨臂大俠的,最終還是撇了撇嘴,抬腳,向屋子裡走了進去。

  而此時,蕭敬東已經進了屋,開了燈,看著屋裡乾乾淨淨,在燈光下甚至閃閃發亮,很是懷疑,那通電話的準確性,這五天,壹號院真的沒人踏足麼?怎麼看也不像吶!

  「你確定她今晚沒在這裡?」皇甫卿站在他的身邊,聲音陰測測的問。

  「我對天發誓!」蕭敬東立刻舉起自己的手,「老夫人確實是這麼說的,唔,老師和梅林都在邊上聽著的!」

  「行了行了!」皇甫湘揮手,「餘味,你趕緊先幫其他人先上藥,我去洗個澡!」皇甫卿一邊上樓一邊說道。只是沒走兩步,便被膽大包天的蕭敬東給拽了回來。

  「爺,您先別乾淨了行麼?趕緊取子彈行不行?」蕭敬東快哭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洗澡,能不能先包紮好了再說?

  其他人上前幾步,擋住了皇甫卿的去路,「咱們都是小傷,根本不礙事兒!」

  「和他廢什麼話,他要執意洗澡,直接把他撂倒再說!」徐傲松皺了眉頭,怒氣已然升級,這傢伙,太不把別人的話當話聽了!

  「OKOKOK!」皇甫卿投降,「我去個洗手間,馬上就出來!」

  眾人見他不再是上樓,終是放行,餘味則快速的把自己的箱子放在客廳的茶几上,將待會兒要用到的工具傷藥都給準備好,只等著自家boss從衛生間裡出來。

  五分鐘,皇甫卿從客房裡走出來,頭髮*的,光著上半身,穿著一條長睡褲,肩膀上的血窟窿因為沾了水而顯得越發的猙獰難看。

  「……」眾人看著他,半晌無語。

  「爺,你就不怕感染是不是?」身為唯一的一個醫生,餘味無奈的說道。

  「行了行了,痛死我了,趕緊!」皇甫卿也知道自己做的不怎麼對,可是…。他真的快瘋了,所以,兄弟們,能不能就當沒看見,而且,他只是快速的沖了一把。

  「算了算了,你趕緊的吧!」一旁的蕭敬東開口,提醒餘味,終歸已經碰了水了,現在說再多又有什麼用?還不如趕緊收拾來的痛快!

  「boss,你忍著點!」餘味拿著手術刀,對著皇甫卿說道。

  「爺,要不你咬著點東西,別待會兒疼的咬到自己的舌頭!」

  「滾!」

  「他要怕疼,都不去洗澡了!」

  「怎麼傷的?」

  「哎,你傻了,被人家餵了子彈……」唄還沒有說出口,站在那裡的秦醉便閉上了嘴巴,低頭,看著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子彈啊……」容顏的聲音沙啞的厲害,腦海也暈乎乎的,似乎有點回不過神來,剛剛她睡的正難受,覺著自己這一冷一熱可能感冒的,然後便聽見樓下嘰嘰喳喳的聲音,心中想著莫非是這樣回來了,然後急匆匆的跑下樓來,就看見這人光裸著上半身,肩膀上一個血窟窿,餘味正拿著手術刀對著那個血窟窿劃下去。

  皇甫卿一看見她的時候,直覺的就像撩起衣服把自己的傷口蓋起來,然而,剛伸手,便發現自己上半身光光的啥也沒有,此刻,皇甫卿也是覺著自己真是作的太狠了,如果他聽話的不去洗澡,現在說不定還能擋一擋,哪裡能讓她看到這麼驚悚的畫面,抬頭,狠狠地瞪了蕭敬東一眼,這才看著容顏,有些賠笑的開口:「你怎麼來了,趕緊上樓去睡覺!」說完,還對蕭敬東使了個眼色。

  蕭敬東激靈了一下,顯然也不明白容顏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大半夜的,不是在市中了嗎?然而看到屋子裡這麼幹淨,似乎也想到了其中的可能,身子一側,擋在容顏的面前,蕭敬東雙手合十,無聲的告訴她,不能在拖延了,否則,手臂真該廢了!

  容顏掃了一眼坐在那裡的人,終是沒有為難蕭敬東,轉身,上樓。

  看著她那麼乾脆的上樓,蕭敬東雖是訝異了一下,然而終是感激,夫人在這邊,boss要是能好好取子彈才怪,幸而……

  看著她聽話的離開,皇甫卿方才輸了一口氣,這樣血腥的場面,他是一輩子也不想讓她看見的!然而……便是讓她看到了這麼一點點,他也是不高興的,想到這裡,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蕭敬東,雖然也知道這人是為了他好,但是……但是……他是寧願多疼一點,也不想讓那人看到自己這個模樣的!

  蕭敬東摸腦袋,無辜,瞪著餘味,怒:「還等著幹什麼?快動手呀!」

  「哦!」餘味傻傻的應了一聲,這才想起自己的任務,這才開始自己之前的任務。

  而容顏,終於在爬到最後一級樓梯的時候承受不住倒了下去,自然,她也是不想那麼聽話,想要陪在他的身邊,然而,逐漸發軟的身子和變得沉重的眼皮讓她知道她撐不了多久,不想讓自己影響到他的治療,只能強撐著身子離開,她知道,如果在他面前倒下去,那個人哪裡還能顧得上自己的傷口,定然會讓餘味先照顧她,她只是個小感冒,而他……而他……

  漸漸陷入昏迷的人,終是心疼的掉下了一滴眼淚,以後,再也不讓他出去掙錢了!最後的意識里,容顏很認真很認真的告訴自己。

  當皇甫卿身上的子彈被取出來,上了藥包紮好之後,便連忙上樓賠罪去了,然而,當他在樓梯口看到倒在哪裡的人,差點沒嚇得掉了魂,是了,著實被嚇得不輕,饒是他明知道那顆子彈會打到自己身上哪個位置,自己會有怎麼樣的疼痛,他都沒有絲毫的懼怕,而現在,他卻怕得不行。

  「餘味,你給我滾上來!」皇甫卿衝著樓下喊了一聲,便彎腰,伸手將那人從地上抱了起來,急忙向臥室走去,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因為這麼一折騰,又開始復甦,瞬間浸濕了巴扎傷口的紗布,然而他卻絲毫不覺著疼。

  樓下,聽得皇甫卿那麼一聲喊,蕭敬東連忙領著餘味跑了上去,其他的人,雖然擔心,終是怪怪的坐在下面等,這些人,或多或少,身上都有傷,只是沒有受到槍傷而已。而這點小傷,與他們而言,著實算不得什麼。

  徐傲松看了他們一眼,也跟著上樓去了,從她喊自己爸爸的時候,自己就把她當親女兒一樣了,剛剛就見她臉色發紅,還以為她看見阿卿受傷氣得,想在想來決然不是氣得那麼簡單了。

  「boss,夫人只是普通的感冒,有點發燒,我已經給夫人吃了退燒藥,一會兒等燒退下來就沒什麼大礙了!」幾分鐘之後,餘味對著皇甫卿說道。

  「嗯!」皇甫卿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對著他們揮了揮手,開口說道:「你下去幫其他的人上個藥,今晚就在壹號院住下吧,一樓和三樓客房隨便挑!」

  「我在幫你傷口重新包紮一下!」看到那已經被染紅了的紗布,餘味開口說道。

  「嗯!」皇甫卿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終是點了點頭。

  餘味給皇甫卿重新上了藥,重新包紮好,這才轉身走人。

  「你也好好休息!」徐傲松對著皇甫卿說道。

  「嗯!」皇甫卿點頭,「二樓也有……」

  「我就不用了,御景苑離這裡幾分鐘的路程!」徐傲鬆開口說道,「明天我要去帝宮一趟,你就不用去了,我會和帝君說清楚!」

  「嗯!」皇甫卿點頭,他自然是沒空去帝宮的!

  徐傲松又交代了幾句,這才關上門轉身走了出去。

  皇甫卿這才上床,幸而受傷的是左肩,他的右手還是可以抱著她睡覺的,皇甫卿一直不敢深睡,小心的注意著她的體溫,直到她的溫度逐漸變得正常一顆吊著的心方才放了下去,摟著她沉沉的睡了過去。

  容顏覺著自己睡的很沉,很安心,是這幾天睡眠最好的以刺激,直到她掙開眼睛,看到那人睡的正沉的臉,精緻的五官,完美的讓人窒息,睡著的時候,不若醒著的時候那般迫人,眉眼平和,恍若天真的孩童。容顏想到了自家的寶貝女兒,和這人甚是相似的容顏,不知道他知道了自己的小情人會叫巴巴了會高興成什麼模樣。容顏的嘴角微勾,然而,卻在看到那人微黑的眼眶以及被層層紗布包裹的左肩時,上勾的嘴角突然便僵硬在那裡,心裡酸澀難受,哪裡還有半天歡喜之意,這人……這人真混帳,明知道她和孩子們都在等他回來,平平安安的回來,他卻給她帶了一身傷回來,真是……真是太混帳了!

  然而,心裡罵著,嘴上卻不敢發出聲音,知道這人定然是累極了,哪裡又捨得吵醒他?起身,悄無聲息的去了洗浴室,收拾好自己,下樓做早餐,頭還有點暈,聲音也有點啞,然而,比之那人卻是再健康不過的。

  本來,容顏也不知道蕭敬東他們走了沒有,直到看見院子裡那幾輛車,方才知道他們肯定在壹號院這邊歇下了,知道他們肯定和阿卿一樣累狠了,容顏儘量不讓自己發出多大的聲音,讓他們好好的休息,自己拿著錢包出去了,買菜順便買些早餐,壹號院這邊,已經四五天沒有開火了,冰箱裡的蔬菜水果什麼的都在那天被她提到十號院去了,不知道他們回來的這麼突然,家裡什麼都沒有,為了不讓他們醒來的時候餓肚子,先買點包子什麼的讓他們墊墊,一會兒,她就準備午餐。

  「丫頭,怎麼就你一個人?」這時,一輛車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正是剛剛回來的明燁。

  「明大哥,是阿卿回來了,家裡沒菜,我去買些!」容顏停下腳步,對著明燁開口說道。

  「上車吧,我載你去!」明燁開口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容顏的話還麼有說完,便被明燁打斷。

  「你一個人不好拎東西,上來吧!」明燁開口說道。

  容顏這才沒拒絕,乖乖的上了車,「明大哥,一大早的你怎麼從外面回來了?」

  「唔,我去找小三兒了!」明燁開玩笑著說道。

  「啊?」容顏驚了一把,隨即開口:「不要瞎說,哥哥聽到了你又得玩完了!」

  「……能別這麼不給面子麼?」明燁白了她一眼無語的說道。

  「能!」容顏點頭,「在我面前胡說八道還是可以的,但是我就怕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在哥哥面前還胡說八道!那時你就完蛋了!」

  「我有那麼傻麼?」明燁翻白眼,說道。

  「呵呵呵……難說!」容顏笑,認真的道。

  兩個人一起去了超市買了滿滿兩袋子的菜,方才離開,又去早餐店,買了各式各樣的早點,這才連忙趕回去。等他們回到壹號院的時候,已經有人起床了。

  「夫人!」一看見容顏,幾人連忙站好打招呼。

  容顏儘量讓自己忽視他們站的筆直的身姿,因而越注意越容易發現,那樣的姿態不是一個普通的商人會擁有的,那樣她會更加的不安心!「餓了吧,快過來吃早餐吧,買了好多種,你們選自己喜歡的吃!」

  「謝謝夫人!」武胥摸著自己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客氣什麼!」容顏開口說道,「趕緊吃吧!起來的早還有的挑,起來晚只能吃剩下的了哈哈……」

  然後,其他的人,似乎也不想吃剩下來的,陸陸續續的起了床,看見容顏,定然恭恭敬敬喊一聲夫人,以往不知道是沒注意,還是今天特別敏感,每個人都在她面前一站,都筆挺如松。每一次,容顏都故意撇開視線裝作沒看見,自然,也當沒看見他們臉上或青或紫的傷口,只歡樂的招呼著他們吃早餐,然後,拿著一碗粥去了樓上。

  此時皇甫卿已經醒了,只是躺在床上不曾起身,餘味剛剛進來給他換了傷藥,此時,容顏正好進來,一看見她,皇甫卿就微微笑了起來。

  「吃飯!」容顏白了他一眼,走到床邊,將菜粥遞到他的面前,淡淡的道。

  皇甫卿的笑容一僵,知道這丫頭肯定是因為自己的傷而生氣,連忙開口說道,「這次是意外!」

  「哼!」容顏冷哼一聲,「吃飯!」

  「我手不能動呀!」解釋不管用,皇甫卿只好裝起可憐來了,「很疼很疼來著!」

  「……」終歸,心疼大於生氣,容顏也不彆扭了,乖乖的在他的床邊坐了下來,一口一口,認真的餵他喝粥。

  皇甫卿笑著,想著自己算是逃過一劫了,「對了,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一會兒讓餘味看一看!」

  「我沒事兒!」容顏接著喂,認真的說道,「只是小感冒!過兩天就好了!」

  「還有兩隻小寶呢,你可不能拖,難道你不想抱他們了!」皇甫卿說道,便是小感冒,也不想讓她拖著,身體不舒服了就得按時吃藥。

  容顏想想也對,她剛剛還想把兩隻小寶給帶回來的呢,也好讓這人驚喜一下。自己如果感冒不好的話,別再把兩隻小寶給傳染了,於是點頭,「我一會兒去找余大哥要點感冒藥!」

  「嗯!」皇甫卿這才滿意的點頭。

  容顏服侍好皇甫卿,這才拿著碗準備下樓,「你暫時不要起床了,我去準備午飯,等午飯好了,再來幫忙!」

  皇甫卿聽著這個話,嘴角抽了抽,他只是肩膀受了傷,又不是癱在床上不能動了,然而,媳婦兒主動服侍,這麼好的機會他還是不想錯過的,於是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容顏又給他整了整被子,這才安心的拿著空碗下樓去了,而樓下,皇甫琅和明燁已然去了十號院把兩隻小寶抱了過來,兩隻小寶看到這麼多帥哥,尤其是還把他們當寶的一群帥哥,顯得十分歡喜。

  容顏看著,輕輕的笑了笑。

  在餘味那邊拿了感冒藥吃了,容顏便直接去了廚房準備午餐,明燁和皇甫琅見她一個人,也連忙進了廚房幫忙。

  「你的聲音不對,感冒了?」皇甫琅和容顏說了兩句話便開口道。

  「已經吃了感冒藥,一會兒就好了!」容顏說道,接著洗米。

  「算了,這個過來,你出去休息休息!」皇甫琅接過容顏手中的盆子認真的說道。很是自然的交到明燁的手中,推著容顏出去。

  「我沒什麼的!」容顏還是不死心的說道。

  「行了行了,趕緊出去吧!」皇甫琅說道。

  無奈,容顏只好出去了,而皇甫琅則和明燁一起留在廚房幫忙,唔,他雖然不會做飯炒菜,擇菜洗菜還是可以的,明燁還誇過他洗菜乾淨呢!

  明燁自然巴不得廚房裡只有他和阿琅兩個人呢,做飯他是不介意的呀,尤其是有阿琅陪著的時候,自然就更不介意了!

  而容顏,被趕出廚房,想到到處找巴巴的小女兒,想把女兒抱到皇甫卿的面前,又怕自己感冒沒好在傳染給女兒,只好讓蕭敬東把女兒抱上去。

  蕭敬東聽了,自然義不容辭,一邊逗著皇甫苒苒一邊向樓上走去。而容顏,則笑眯眯的跟在他們的身後。

  「巴——巴——巴——巴——」果然,皇甫苒苒一看見倚坐在床上的皇甫卿,立刻就揮著小手甚是歡快的喊著。

  而皇甫卿,倚坐在床上,手中拿著一本商業雜誌,漫不經心的看著,突然便聽到小女兒銀鈴一般的聲音,清脆又動聽,啪的一聲,手中的雜誌掉在床上,抬頭,有些呆的看著不住向自己揮舞著小手的小情人。

  「巴——巴——巴——巴——」皇甫苒苒見他沒有理會自己,絲毫沒有受到打擊,反而叫的越發的歡暢了,小手也不住的揮舞著。

  便是蕭敬東,也是狠狠的愣了一把,沒想到小小姐說話這麼快,這才近八個月,竟然就會喊爸爸了!

  而容顏,看著驚訝中的皇甫卿,唔,難得看這人驚呆的模樣,終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巴——巴——巴——巴——」

  「哎!」皇甫卿終於回神,傻笑著大大的應了一聲,蕭敬東連忙將皇甫苒苒抱了過去,剛要遞過去,卻被容顏阻止。

  「你身上有傷,不要抱了,什麼時候傷好了,什麼時候抱!」容顏很是認真的說道。

  「不影響的,你看,我這隻手還是能自由活動的!」為了能證明自己真的沒到不能抱女兒的程度,皇甫卿還上下舉了舉自己的右手,他真的可以抱小情人的!

  然而,容顏卻是不管他,任由他如何說,就是不讓他抱小情人,讓他只能看著,卻抱不到,便是他對蕭敬東使了個眼色,都被她抓到了,最後無論是蕭敬東還是皇甫苒苒都給趕了出去,要抱小情人,只有一條,那就是趕緊好起來。

  「您吶接著看書吧!我也下去幫忙了!」容顏說道,很是善解人意的把那本雜誌又給他塞到手中,從他醒來,她沒有抱怨一句,抱怨他為什麼讓自己受傷,她只是把女兒抱到他的面前,讓他知道他對這個家是有多麼的重要。

  無論他從事什麼樣的職業,以後都會小心的保重自己,這樣就行了,她自然不能讓他放棄現在的事業,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自己為了她和兒女更加重視自己的生命。

  皇甫卿自然也不是傻子,一會兒無語之後便明白了她的深意,只是……他自然不會輕視自己的生命,但是能不能讓自己抱抱剛剛會喊巴巴的小情人呀,他保證,以後絕對絕對不讓自己受傷!

  然而,沒有人回答他,偌大的臥室,只有他一個人,然後一整天,他都沒抱到兩隻小寶,無論是皇甫阿離還是皇甫苒苒,所有人都跟他作對一樣,就是不讓他抱,更過分的是,吃過午飯後,明燁和皇甫琅直接把兩隻小寶抱走了,按著他們的說法是——你們不適合照顧小寶,這兩天我們就辛苦辛苦替你們照顧一二吧,你看看你們,一個是傷患,一個是病患,兩個人相互照顧吧!然後甚是理所當然的把兩隻小寶一人一個抱走了!

  皇甫卿氣得乾瞪眼,心中發誓,以後死活都不受傷了。

  容顏摸了摸鼻子,覺著自己挺無辜的,然而想著小寶不能感染,倒也沒覺著怎麼糾結,終歸小寶的身體是最要緊的不是嗎?

  而此時,徐傲松剛從帝宮回來,他是帝君的左膀右臂,深的帝君的信任,帝君在他的心中還算一個明君,然而,這一次,當他看到他暗殺的目標之後,突然便有些改變心中的想法了,那個人,那個讓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深深忌憚的楚霄,竟然就是……

  「死了沒有!」帝君看見他的時候,那種急切的語氣讓他心寒,當初,他們三個人幾乎是一起長大的,尤其是他們,一母同胞,怎麼就那麼急切的盼著那人去死呢?「你告訴我,他到底死了沒有?」

  「胸口中了一槍!死活不定!」這是他的回答,阿卿之所以受傷,只是因為他看見那人時突然的愣怔,他知道那人不會對自己開槍,然而阿卿不知道,推開了自己也對那人開了槍,而那人,作為回報,終是開了槍。

  「胸口中槍,一定是死了是不是?傲松,你告訴我是不是?」然後,他眼中還算明君的人卻發瘋一樣抓住他死活的搖晃,非要從他的口中撬出一個死了的結果。

  突然便覺著厭倦,最終,他還是沒有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然後告辭,離開帝京。

  ------題外話------

  謝謝妹紙們的花花票票,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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