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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文趕忙客氣道:“還是讓我來吧!顧總讓我來就是——”

  “boom沙卡拉卡,boom沙卡拉卡……”

  這時,江可的手機也響了起來,在他的口袋裡催命般瘋狂地震動著。

  就在他低下頭的一瞬間,小文忽然迎了上來,用一張潮濕的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

  濃郁的花香氣鑽進了呼吸道,江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用力一把推開小文,自己也跌跌撞撞地向後摔在了沙發上。

  “咚!”小文的頭重重摔在玻璃酒架上,透明的碎片剎那間崩壞飛彈,落在實木地板上,反射著刺眼的日光和小文扭曲的臉。

  血,順著小文的額角緩緩滑落。她捂著額頭站了起來,手摸索著從地上撿起一大片玻璃碎片,緩緩向倒在沙發上的江可靠近。

  “江可……”她輕聲念了一句,尾音幾乎聽不見。

  江可的手臂哆嗦著,想要撐起自己的身體。然而那股香氣似乎將所有的力氣都在一瞬間拔了出去,他甚至無法仰起頭,只能眼睜睜看著小文向自己走近:“別……”

  小文一條腿壓在他的胃上,慢慢俯下身注視著他的表情。玻璃碎片抵著他的脖頸左右摩擦,卻遲遲沒有割下,似乎在尋找一個恰當的角度。

  五臟六腑似乎都要被頂出來了。江可費力地喘息著,想要分辨出小文此時的表情:“為什麼……”

  然而,小文感慨道:“你的確長得很好看。”語氣瞬間一冷,她手中的玻璃片也有向下壓了幾分:“但是你配不上顧寒。他是個好人,但你不是。”

  這該不會是情殺吧?!江可一時間覺得格外荒謬,這個理由太x蛋了,但只得權且掙扎道:“我和他……不是……”

  小文聞言笑了起來,聲音里充滿了歡愉和快意:“那更好!你安心去死吧,顧寒會懷念你,就像他記得黃名毅一樣——”

  一邊說,她一邊攥緊了江可的兩隻手腕,試圖將男人從沙發上拖下來。但是一個成年男人的體重對她而言還是太勉強了,並且她膝蓋剛剛也被玻璃扎傷,每往前走兩步都需要停下來休息一段時間。

  江可閉緊了嘴,他現在每說一句話都能感覺到精神在更快地流失,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當小文拖著他的身體划過落滿玻璃渣的地板上,尖銳地碎片扎進了皮肉,終於喚回了神志。

  濃稠的血液蔓延到落地窗之前。小文放下江可的雙手,抄起一張矮几向窗戶狠狠地砸去——

  “碰!!”

  十八層之上,冷風席捲而入,再次呼嘯著索要人的靈魂。

  小文從江可的身後抱住他的腰,似乎想要將他從地板上拖起來。

  “黃名毅……”江可忽然開口,似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你是他……什麼人?”

  “乓!!”就在這時,一隊警察破門而入,剎那間包抄在小文的身後,黑漆漆的槍孔對準了她。

  然而小文對這一切視若無睹。她的眼神遊離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人……終於,她看見了顧寒。他站在一名警察的身後,冰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小文,放開江可。”

  顧寒的語氣和平日裡沒有什麼不同。就好像平日裡,他坐在總裁辦公室中,命令她把文件列印一份送過來。

  但她還是聽出來了,他聲音里的謹慎、憤怒、甚至是恐懼。她在寒江六年,跟了顧寒三年,在黃名毅死後她原本以為自己早晚會被排擠出公司,但最終卻拼著自己的能力成為了顧寒的高級助理;她原以為顧寒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但最終竟輸掉了自己的一顆心……

  在愛上顧寒之後,她沒有再談過戀愛。每天守在顧寒的辦公室外,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究竟是怎樣的人。勤奮、務實、有責任心,同時又重情重義。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害死黃名毅呢?

  關於黃名毅的死,公司中不是沒有非議。其中最重要的一個人,就是已經消失了的江可。所以當顧寒派她去查西點店的情況時,她激動的好幾天沒有睡好。

  想要復仇。她不能把這筆帳算到顧寒身上,那麼江可無疑是罪有應得。

  然而當她趕到西點店的時候,江可已經離開了。她遇見了西點店的員工小周,便主動搭訕,利用這個天真善良的男人進一步靠近江可。

  誰料小周在很長一段時間也和江可失去了聯繫。而她真正見到江可是在寒江的大樓,再下次則是在顧寒的家。

  她不傻。穿著睡衣的江可出現在顧寒家,再結合顧寒近日來的所作所為,兩個人的關係有多麼曖昧呼之欲出……就連顧寒長久以來不談戀愛、不近女色,都有了完美的答案。

  這一切,都怪江可。

  小文“咯咯咯”笑了起來,把癱軟的江可放回到鮮血淋漓的地板上。自己也俯下身,貼著他的耳朵小聲說:“原來你還記得他是從18樓上跳下去的。黃名毅,他是我家的恩人。”

  她又仰起頭,面對著顧寒,湛然一笑:“總裁,我很感謝你。即使我是黃老闆的人,您依然願意重用我。但是對不起,有些事一旦出了手,就覆水難收了。”

  “黃老闆在他老家辦了一個公益項目,資助貧困家庭。我大學的學費和我父親的醫藥費,都是由那個項目撥的款。”

  “黃老闆死後,公益項目自然就停辦了,我父親的藥也被迫停了,人也被趕出了醫院。他心疼我一個人在城市打工,不敢和我說,用自製的儀器做透析……直到我過年回家才發現,但那時已經太晚了。”

  她忽然拎起江可的脖子,玻璃片划過蒼白的皮膚,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跡:“江可,按照你的邏輯,黃老闆那個公益項目也不過是為了收買人心,或者衣錦還鄉吧?但他確確實實救了我們家!如果不是你逼死了他,我父親也不會死!”

  江可說不出來話,甚至沒有抬起頭。他在小文道出真相的那一瞬間感到了深深的恐懼,他不敢面對她,甚至不敢面對顧寒。

  在過去的五年中,他常常感到一種自厭的情緒,但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強烈。

  一個人的存在,從來不是簡單的好與壞。黃名毅或許是個貪婪的商人,但仍然有人記著他的好。他不該死,甚至比自己更應該活下去……

  “江可。”

  顧寒的聲音,像一根輕盈潔白的羽毛,緩緩落在他的耳際。

  “她沒有資格怪你,黃名毅也只是做出了自己選擇。至於其他的,則是每個人需要背負的人生,你沒有責任也沒有能力拯救所有人。”

  顧寒上前一步,走出了警察的包圍圈。

  小文警惕地大力抓起江可的頭髮,將他被割傷的一段頸子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你不要過來!!”說罷,她又笑了笑,諷刺而淒涼,“總裁,你的意思是,黃老闆是該死嗎?我父親也該死嗎?你怎麼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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