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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前段時間,剛剛委託了一家大型的尋人公司,據那邊說,十有八九已經遇害了。”

  “你也這麼覺得?”

  “我不知道……但我不會放棄。只要我還活著,就有義務找她。”

  “只是……義務嗎?”

  這個問題,我沒有回答。

  “嗯,對不起,我今天問的太多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說是義務,但根本不是義務。

  八年,能改變很多東西,但我從沒有忘記愛過她。”

  ·

  掛掉了電話之後,我站在餐廳外的廊柱旁,怔怔地望著眼前的車流。

  “貓竟然也會得血癌!”

  我掏出手機,搜索了一下,發現這種病不僅真實存在,而且無法救治。

  不僅如此,貓的白血病還和人的不同,它具有傳染性。如果一隻貓得了白血病,一條街上的貓基本上都會得白血病。雖然不會同人交叉傳染,但是對貓來講算是一件極不公平的事情。

  另外,我更吃驚於自己竟然會如此抗拒去見十月最後一面。

  雖然平時都是尋露在照顧他,我沒怎麼和他培養過感情,但是那感情,肯定是有的。因為他畢竟是尋露留給我的最後一個念想。

  其實,我不是不能見他,更不是沒有時間見他,我只是不敢見他。我害怕見到他痛不欲生的模樣,害怕被他依靠,被他傾訴,又在突然之間失去他,我害怕這種痛心徹骨而又無能為力的感覺。

  ·

  縱然我在現實中縮成一團,不想同任何事物產生情感聯繫,但是那聯繫,卻從未放開過我。

  三天後的一個黃昏,老師打開了電話:

  “十月走了。”

  我愣了半分鐘,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仍然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快!

  “他走的時候很安靜。我把他放進了棺木里,茉莉和他的幾個夥伴一直陪在他身旁。他們和人不同,沒有喧鬧,也沒有眼淚,只是趴在地上,圍成了一個圈,整整一天,不吃不喝,像是在默哀一樣。”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林秋!”老師繼續說道,“自從把小露的照片放在他身前,他便一直盯著小露看,如此不眠不休地連續看了三天,然後安詳地離開了……”老師忽然間哽咽了起來,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如此視死如歸的貓我也是頭一次聽說。

  “不好意思,也許我們日本人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物悲’心理。

  不過,十月確實是一隻不同凡響的貓。”

  “嗯,確實不同凡響。”我一邊附和著,一邊在腦子裡思索著為什麼要在這裡用上“不同凡響”這個詞,但是最後又覺得用上了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

  十月最後被老師葬在了學校的櫻花樹下,在小小的棺木上堆出了一座小小的墳塋,並在櫻花樹上掛了一塊木牌,上面用墨汁寫下了十月的名字,並拍照發給了我。

  “我可能很快要回日本了,希望你來看他時,能找得到地方。”她用手機留言道。

  我收到信息時,正在公司旁的公園裡散步,突然意識到現在正是秋高氣慡的十月。

  十月,在十月生,在十月死,這也算是一種宿命了吧?

  “他的身體是秋天的金色,尾巴是冬天的白色,又是在深秋時節出生的,十月,是他的宿命。取一個好名字,貓也能活得更長久。”

  當年,她表情嚴肅地說著,我正襟危坐地聽著。

  而今,彼物已入土,斯人已隨風,空餘一座墳塋,被雨打風吹盡。

  尋露,你知道嗎?

  時間連你留給我的最後一點念想,都拿走了!

  也許,你不是午夜的流螢,也不是寂寞的煙花,你只是我命定的劫難。

  也許,你出現的意義,就是為了等待著分離。

  ☆、朋友再見

  ·

  隨著電商產業的不斷細化,以及越來越多的力量加入電商大軍,公司的規模在逐年擴大,可利潤率在逐年降低。

  在經過一番仔細考慮之後,我決心進行產品升級,從低端小家具向中高端家具轉型,然後又是一系列的註冊商標、開新店、物色設計師、申請專利,忙得焦頭爛額。

  臨近春節時,我單獨請設計師和幾個管理人員在一個路邊的西餐廳吃飯。

  天色-欲晚,空中開始飄起了小雪,白色的雪花不斷撞擊在明淨的玻璃窗上,發出細微的咚咚聲,我靜默地看著窗外的飛雪,感覺意識突然從熱烈的氛圍中分裂了出去。

  窗外夜色將起,街面上滿是行色匆匆的行人,一個撐著黑傘的窈窕身影正從窗前閃過,雖然只是一瞬,但是那側臉我只看過一眼便如遭雷擊,永世難忘。

  那是尋露的側臉沒錯!至少有著同尋露一模一樣的五官。

  我感覺心臟瞬間停搏,愣了幾秒鐘後便突然追了出去。

  街道很長,行人稀少,雪花不斷打在我熾熱的臉上,瞬間化成冰涼的水漬。我跑著,找著,順著街道,一家又一家,直到找遍了一條街上所有的店鋪,那個打著黑傘的身影,仍是杳然無蹤。

  “才不過僅僅過了半分鐘而已,或者連半分鐘都不到,你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我蹲在街心的雪中,看著自己不斷顫抖的雙手。最後對那人是否真正存在過,都禁不住懷疑起來。

  因為街道筆直,中間並無拐巷,但是那個身影卻像雪一樣,仿佛從天而降,又在瞬間消失。

  我失魂落魄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回餐廳吃飯的心情肯定是沒了,只能打了個電話勉強地解釋了一下,然後一個人跑去挪威森林喝起酒來,最後爛醉如泥,連怎麼出的門都忘了。

  第二天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附近酒店的大床上,全身赤-裸,下-體脹痛。

  我昨晚肯定是同誰發生過關係,但對方到底是誰呢?任憑我如何使勁地砸著腦子,其中就只有混濛一片,不要說對方的長相,就連身形胖瘦,頭髮長短都完全不記得了。

  而對方也很奇怪,幾乎什麼痕跡也沒留下,房間的留言簿上空空如也,我的手機,錢包等隨身物品也一件沒少,甚至就連房間裡的垃圾袋都被對方拎走了。

  我趕緊穿衣下樓,謊稱錢包被偷,查了昨天酒店的監控錄像。

  儘管影像模糊,但還是能看清昨天是一個戴帽子的長髮女子扶著我進的房間。對方戴了帽子和口罩,又是披肩長發,長相難以辨認。

  房間是用我的身份證開的,入住人數填的是一人,而房費據說是對方用現金支付的。

  我回去檢查了一下錢包,裡邊果然少了幾百塊錢。

  “糙,竟然他媽被人嫖了……”我忍不住抱怨道。

  看著自己酸軟腫脹的下-體,知道昨晚戰況激烈,自己好像也沒吃什麼虧,便只好就此作罷,整理一下衣服後,坐車往公司趕去。

  ·

  臨近春節時,我分別給黑子和高達打了電話,但是一直沒有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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