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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月現在並不是很想看到段千遲這張臉,好客氣的下逐客令:“這兩天醫館比較忙,沒功夫招待你,沒什麼事的話就別打擾我做生意。”

  “小月月,你今天好冷淡。”段千遲厚著臉皮湊過來,盯著林月的臉看,“告訴本公子,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林月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道:“只要你不來給我添麻煩,沒人會欺負我。”

  段千遲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不過他臉皮比城牆還厚,即便林月已經說出了那麼不客氣的話,他還是死賴著不走。

  “對了,有件事跟你說一下。”段千遲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恬不知恥的吃起林宇放在桌子上的零嘴,“某人過些天要選妃了,你知道麼?”

  林月就知道段千遲進來准沒好事,鬧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說這麼一句話麼?

  “大街小巷都在傳,皇榜都貼到家門口了,想不知道也難。”林月面色已經恢復了平靜,淡淡的道,“想說什麼就快點說,別在這裡拐彎抹角的。”

  段千遲被點破了也不在意,笑了笑道:“某人繼任一來六年都沒有選過秀女,這回場面盛大,小月月,你要是有時間跟本公子一起進宮去看看吧?”

  林月取了水壺裝滿,給自己的花圃澆水,漫不經心道:“都是女人有什麼好看的?你見過哪個女人喜歡看美女的?下次宮裡選男妃的話,你再來找我吧。”

  “可惜了可惜了。”段千遲故作遺憾的搖搖頭,嘆息道,“憑小月月你的姿色,要是去競選的話,一定能讓那些秀女都失了顏色。”

  林月聽他說話陰陽怪氣的,又是無奈又是氣憤,這不是拿她尋開心麼?

  “皇榜上可是寫明了,年齡在十五歲到二十歲之間,且沒成婚配的女子。”林月轉過身,故意用水壺的壺嘴對著段千遲,澆得他一身,“段大人,你要是再不走,我就要關門放狗了。”

  段千遲討了個沒趣,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本來還想把林月也弄到秀女中間去,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可寫啊可惜,林月這女人太精明了。

  這邊剛趕走段千遲,那邊蘇慕顏就從屋裡出來,叫她:“月兒,快來,你師傅找你有事。”

  “哦,來了。”林月放下水壺,擦了擦手走了過去。蘇慕顏自然而然的拉過她的手,問:“剛才是誰來了?”

  林月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掙開他,隨口敷衍道:“沒什麼,一個不該出現的在這裡的人而已,現在已經走了。”

  蘇慕顏見林月不說,也沒再多問。

  醉不休今天難得清醒著,打著呵欠對林月道:“徒兒啊,解藥為師已經研製出來了。”

  林月一怔,面露喜色道:“真的?師傅你真的研製出了解藥?”旁邊站著的蘇慕顏也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滿心期待的看著醉不休。

  “當然是真的,你師傅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林月嘴角一抽,心說你忽悠我的時候還少麼?不過面上熱切不減的道:“那什麼時候能給慕顏用藥?”

  醉不休搖搖頭道:“不急不急,解藥既然已經研製出來,慕顏這小子的命就算保住了。不過呢……”醉不休頓了頓,見林月和蘇慕顏都有些失望,清了清嗓子道,“還缺一味最重要的藥引,只要你們把它找來,這小子的病就能根除。”

  林月問:“那,還缺一味什麼藥?”

  醉不休捏著下巴,笑眯眯道:“還缺龍的心頭血。”

  “什麼?”林月一怔,有些不悅道,“師傅,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這個世上哪有龍……”頓了頓,又想起來,遲疑了一下道:“難道你說的是……真龍天子?”

  “聰明,不愧是我的徒兒。”醉不休笑得一臉jian詐。

  林月聽了沉痛的扶額:“哪有什麼所謂的真龍天子,還不都是普通人,為什麼一定要非他的血不可?”總感覺醉不休這個不靠譜的主在戲弄自己。

  “為師說要他的血自然有道理的,他和慕顏小子兩個,你要誰活?”

  “你說什麼?取了他的血他就會死?”林月驚駭道。

  醉不休回答得理所當然:“都把心挖出來取血了,人還能活麼?”

  蘇慕顏在一邊聽不下去了,替林月解圍道:“我這爛命一條,豈能和當今皇上的命相抵,神醫你就不要再戲弄月兒了。”

  醉不休餘光瞥了林月一眼道:“為師這是在告訴她一個很淺顯的道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林月被他弄得很無語,她現在不管是熊掌還是魚都不想要。

  “好了師傅,我記下了,你這解藥到底配好了沒有?”

  “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麼?還缺一味藥。”醉不休雙手背在身後,一邊慢悠悠的繞著林月轉,一邊道,“這味藥現今已經絕跡,只有西照國的皇宮裡還有一株,叫還仙糙,是專門給皇帝續命用的,能不能弄到手,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還仙糙,這味藥林月在醫典上看到過,確實有給將死之人續命的功效。此種糙藥已經絕跡多年,她也是剛聽醉不休說起,才知道皇宮裡還有一株。

  只是……如此貴重的藥糙,連宮裡的妃嬪都沒有資格享用,她憑什麼讓他送給自己,救一個和他無關緊要的人?

  “月兒,你不必為難。”蘇慕顏一眼就看出了林月的心思,微笑著道,“我這病也不是一時半會了,早就已經習慣,生死有命,怪不得別人。只要在這短暫的半生中沒有留下什麼遺憾,死有何懼?”

  林月淡淡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從醫館出來,街上正熱鬧著,想著一朝麻雀變鳳凰的韶華女子們挽著手買綾羅綢緞,胭脂水粉,變著法子把自己打扮得奪人眼球。

  到了皇宮大門前,官員和護衛也是忙得不可開交,這邊要把選出了的秀女送進去,那邊又要把落選的送出來。不少沒見過世面的看到皇宮那麼大的排場,腳沒站穩就先暈了過去,還有一些信心滿滿的進去,一臉淚痕的出來,哭哭啼啼的吵得人腦仁疼。

  “去去去,這裡是選秀女,年齡要在十五和二十之間,這位小姐,你明顯已經不是這個年齡段的了,快到一邊去,別擋著道。”新調來守宮門的侍衛不認識林月,把她當成了想參選的秀女,沒好氣的趕她走。

  “我……”林月剛開口,就被一個嬌滴滴的女子聲音打斷。

  “喲,姐妹快看,那裡有一個老太婆也想來選秀女。”她這一開口,旁邊幾個跟她一起排隊的女子全都把臉轉了過來。她們用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林月,各自把她鄙夷了一番。

  “真是想當鳳凰想瘋了,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來湊熱鬧。”

  “就是,也不怕讓皇上看到龍顏大怒。”

  林月看她們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旁邊都有侍女伺候著,像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只當她們不懂事,沒打算計較。可是沒想到這一幕正好讓剛從宮裡出來的安言看到,且不說林月是他主子心愛的女子,就是他和林月的那些私交,也斷斷看不了她被一群沒教養的丫鬟這般詆毀。

  “你們幾個,說什麼呢?”安言極少擺官威,不過耳濡目染,拿出來也像模像樣。侍衛們一看是安言安大總管,忙向他行禮。安言免了他們的禮,走到剛才說話的那幾個女子旁邊,冷著臉道:“剛才是你們幾個在這裡喧譁?”

  那幾個女子見對方是個大官,心生懼意,怯生生的給他行禮,嘴上連稱自己罪,還望總管大人不要怪罪之類的。唯獨剛才帶頭詆毀林月的那個女子不當一回事,伸手從丫鬟那裡拿了一錠沉甸甸的銀子塞到安言手上,獻媚的笑道:“安總管伸手皇上倚重,選秀之事勞您操勞了,這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安言當了這麼多年官,不是沒有被賄賂過,但他還是頭一次看到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塞給他銀子的。他當下怒極,一把將那銀子甩來,揚聲對侍衛道:“來呀,這幾個在皇宮前出言詆毀永安候,罪無可赦,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

  幾個女子一聽花容失色,這才知道剛才自己得罪的是個不得了的人物,忙跪下來哭喊求饒。林月聽著心煩,對安言道:“算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饒了她們吧。”

  安言原本不願就此罷休,但看林月的面色不大好,對侍衛們使了個眼色,讓人把那幾個女子拉下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 選秀女(三)

  選秀這種事,在歷朝歷代都是皇后或者太后主持操辦,但是蕭煜的情況特殊,沒有太后,皇后也被打入了冷宮,所以官員們送上來的秀女畫冊都要由他親自過目。按照西照國的慣例,凡是在朝的,品級在七品以上的官員,家中若有年齡適合,品貌端莊秀雅且未出閣的女子,都要請畫師畫了畫像送到宮裡來。官員家的女兒和平民百姓競選當然不一樣,只要皇上看中了畫像,再把真人招上來一看,中意的就能得到封賞。

  蕭煜這幾天的奏摺都被段千遲拿回去批閱了,自己則對著一大堆女子的畫冊看得腦仁生疼。

  “主子,安總管求見。”程公公走進來低聲道。

  “不見不見,朕這些畫還沒看完又送來,扔了,全都給朕扔了!”蕭煜正煩著,聽程公公這麼一說,還以為安言又給他送秀女的畫像來了,氣得一把將那些畫像全都掃在了地上。

  程公公戰戰兢兢的應了一聲,猶豫了片刻,又道:“……可是,這回安總管兩手空空,不是來送畫像的,跟他一同前來的,還有林大夫。”

  月兒?這個時候她來幹什麼?蕭煜一驚一喜,難道說自己選妃這件事讓她知道了,她吃了醋,跑來興師問罪了?

  “快讓他們進來。”蕭煜斂住臉上的笑意,心情頓好,擺擺手道,“等等,你留下來,先把這些東西收拾一下,朕自己出去迎她。”說完整了整衣冠,喜滋滋的往門外走去。

  安言一看出來的不是程公公,而是皇帝本人,忙下跪行禮,林月一怔,也跟著要跪下。

  “行了,這裡沒外人在,不用跟我來這一套。”蕭煜看到林月面色不大好,越發的以為她是醋了,忙對安言道,“你先下去,我有事再叫你。”

  安言想了想,走到蕭煜身邊對他耳語了幾句,蕭煜一聽面色大變,怒道:“去查查那是誰家的女兒,我要好好治他們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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