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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靠近就會覺得舒服了,就像是一個渾身冰冷的人,想靠近一團溫暖的火焰。

  “後來的事,你應該都還記得。不過我沒告訴過你,白澤其實就是墨斂。上一次他從蒼天州渡劫回來,心魔便再次發作,衝破了太清殿上的陣法。本來我以為他會像七十多年前那次失控,但是令我驚訝的是,他居然恢復了幼年時期才出現過的白澤原身,後來我才想明白,那應該是他體內殘存的仙靈之力在保護他,所以才從心魔手中暫時奪回了他身體的控制權。經過一晚上的時間,足夠墨斂真正的意識甦醒,但是每次醒來之後,他也會忘記身為白澤的那段經歷。”

  “小時候?小時候墨斂他……會經常變成白澤嗎?”顧子言腦海中忽然蹦出一些奇怪的畫面。

  “是啊,他七歲上山。那時候他還太小,沒辦法完全控制那份仙靈之力,就經常會突然變成白澤的樣子,所以我在發現這件事情之後,就將他帶到後山修煉。”清垣祖師說著,像是回憶起了以前的事情,忽然一笑,“你是沒看到過,小時候的白澤跟現在的差別可真大,看上去跟只雪堆出來小羊羔一樣。”

  一邊說著,清垣祖師一邊停下了腳步。

  顧子言抬頭看去,眼前是一座修築在山體中的洞府。洞府門口墜著數十道冰棱,就連洞穴內部都被裹上了一層厚厚的冰層,若不是提前知道,還以為這洞府就是冰鑿成的。

  “除了上次你見過的那個地方,他變成白澤之後就喜歡往這裡跑了。這個洞府是順著千寒峰上的冰系靈脈挖進去的,比千寒峰上任何一個地方都更冷,當年墨斂就是在這裡以二十歲的年紀衝破了金丹期。”清垣祖師蹲下身來,摸了摸面前雪地上的腳印。那已經不是人的足跡了,而是更類似於馬或者鹿的四蹄。

  “所以……?”

  清垣祖師指了指這洞府,說道:“所以,你要不要進去找他?但是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加上心魔,他現在有三種意識存在。”

  ☆、第53章 坦誠相見

  顧子言二話沒說,轉身就走進了眼前的洞府之中。

  “急什麼,把你的東西帶上,萬一等會兒用得上呢。”清垣祖師輕輕搖了搖頭,抬手一拋,將星河傘朝著顧子言扔了過去。

  顧子言伸手從半空中接住星河傘,背影慢慢消失在了洞.穴深處。等到外面透進來的光完全消失,整個洞府變得黑暗一片,這時候他手中的星河傘便發出柔和的淡光來,雖然不夠強烈,但是也足以照亮前行的道路。

  於是往裡走,溫度就變得越來越低。整個洞府內部並不顯得閉塞,反而十分寬敞。星河傘散逸出的淡淡星光照在四面冰壁和天頂上,反she.出一副綺麗的場景——冰壁的稜角將星光相互折she,如同一個巨大的萬華鏡,將整個空間都變得美輪美奐。就連行走其中的顧子言,也仿佛被蒙上了一層薄霧,仿佛幻夢般迷離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面前忽然開闊了起來。

  一個空曠的石室出現在眼前,跟整個洞府一樣,石室中的牆壁和所有東西都結上了一層冰雪。如果湊近去看的話,甚至能從中看到許多淡藍色的脈絡,那就是掩藏在整座千寒峰之下冰系靈脈的小支脈。因為已經十分接近冰系靈脈的主體,所以這裡的冰層呈現出一種極為瑰麗的湛藍,若不是顧子言是純陽之體,又有星河傘的靈氣護持,肯定就會被凍傷。

  石室之中,傳來沉靜而綿長的呼吸聲。

  再轉過最後一個轉角,顧子言的眼中映出了石室中央的冰台之上,趴著的那隻白澤。

  在淡淡光輝的映照之下,白澤那一身銀色的皮毛顯得更加美麗柔軟。它以一個很安靜的姿勢趴著,兩隻前腿微微蜷縮起來,頭半埋在胸前,閉著雙眼似乎是睡著了。

  顧子言握了握手中的星河傘,刻意將腳步放輕,朝著冰台上的白澤一步步靠了過去。

  然而還沒等他走到一半,白澤倏爾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睛依然是隱隱泛著冰藍的色澤,仿佛在其中藏著一片星空。白澤稍稍抬起頭,看著顧子言流露出一點疑惑。

  顧子言的腳步頓了頓,但他並沒有就此停下來。而是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到冰台的邊沿上,與白澤面面相對。

  白澤看了他半晌,先是向後偏了偏身子,後來卻又像是被顧子言身上溫暖的氣息所吸引,一點點的朝他靠過去。和墨斂只是稍微有些涼的體溫不同,化為白澤之後,他體內的冰系靈氣被仙靈之力提升了許多倍,以至於白澤身上的溫度很低,幾乎和冰雪沒什麼兩樣。

  白澤的鼻尖正好抵在顧子言的胸口上,他緩緩呼出的氣息化成一團白霧,透過衣衫一直冷到了顧子言胸口的皮膚上。被這冰寒之氣所刺激,顧子言的丹田之內自動化出一股溫暖靈氣,遍布了他的全身,讓他整個人變得暖意洋洋,如同午後的陽光。

  似乎是很喜歡這種感覺,白澤偏過頭在顧子言身上輕輕蹭了蹭,然後將下巴搭在了顧子言的肩膀上。

  而顧子言只要想想這個仿佛是撒嬌一般的白澤,其實就是墨斂,便忍不住微微翹.起了嘴角。他試探著伸出手,摸了摸白澤毛茸茸的額頭,白澤眯了眯眼睛,神情竟是像極了被撓痒痒時的球球。

  正摸著,顧子言忽然感覺肩上一重,只見白澤原本虛放在他肩膀上的下巴輕輕往後一勾,一股不小的力道瞬間就把毫無防備的顧子言夠了踉蹌。腳下正好被冰台的邊沿一絆住,一個中心不穩就直接被白澤勾著,撲到了他蜷著的雙足之間。

  被柔軟細長的銀色絨毛給撲了個滿面,顧子言還沒來得及把眼睛給露出來,就感覺自己莫名其妙的翻了個身。等他露出臉來喘了口氣之後,才發現自己以一個有些彆扭的姿勢側躺在了冰台上。而白澤的兩隻前足正好一左一右,環在他肩膀兩側,把他整個人都抱了起來。

  那雙閃著冰藍的眼睛,離顧子言如此之近,以至於他突然很想去摸一摸。

  事實上,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白澤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偏過頭輕輕.咬住了顧子言那隻不安分的手。白澤的牙齒並不鋒利,再加上本來就沒怎麼用力,所以顧子言並沒有感受到疼痛。他所感受到只是……

  冰涼而濕.潤的舔.舐。

  白澤的舌頭和其它獸類一樣,有種粗糙的感覺。從指間到手掌,再到手腕和小臂,白澤顏色很淺的舌頭一路撩起顧子言的衣袖,一寸寸的向上舔.舐,冰冷又凹凸不平的感覺,讓顧子言露出來的皮膚仿佛竄過幾道細小的電流。層層疊疊的衣袖被堆在上臂,明顯阻擋了白澤的進一步動作,然而白澤看上去並不打算就此停止。他低下頭,濕.潤的感覺包裹了顧子言的耳側。

  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顧子言忽然抖了一下,甚至是馬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小聲嘀咕了一聲:“別……最怕哪個碰我耳朵了。”

  白澤喉嚨里發出兩段低低的聲音,似乎覺得很不滿意。

  顧子言這會兒整個人都感覺不太好了,因為白澤給人的視覺衝擊力實在是太大,再加上他舌頭舔.舐時所帶來的那種非人感覺,讓顧子言覺得事情好像朝著有點可怕的方向發展了……

  “就算要調情,至少也先變回來行不行!”

  這句中氣十足的話在寂靜一片的石室中,效果簡直跟一聲炸雷不相上下。顧子言說完就後悔了,從耳朵一路紅到臉頰,就連露在外面的胳膊也泛起一層薄紅。他現在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被煮熟了一樣,看上去熱騰騰的——好像十分可口的樣子。

  一聲輕笑飄進了顧子言的耳中。

  同一時間,顧子言的眼睛忽然被什麼白色的東西遮住了,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一點輪廓——有什麼東西在冰台四周緩緩展開,散落一地柔和的光芒。正當顧子言在想到底是什麼的時候,他眼睛上的東西被拉開,下一秒,他看到了一片明明滅滅的星河。

  剛才進石室之後,因為白澤忽然勾了他一下,以至於他手中的星河傘掉到了旁邊。而剛才看到的柔和光芒,正是星河傘被撐開之時,所散逸出來的星辰光芒。此時星河傘已經完全被撐開,它懸在半空中,四周散落下來的輕紗正好將整個冰台覆蓋其中。傘面緩緩的旋轉著,讓那些明滅不定的星光也隨之轉動起來,顯得寧靜又美麗異常。

  星河傘散發出來的光不會過於強烈,正好柔柔照亮了傘下的一片。

  墨斂雙手撐在顧子言肩膀兩側,俯身的動作只要再往下一點,就能讓兩個人的臉龐相觸。他的嘴角還留著一絲淺淡弧度,清冷雙眸之中的星光似乎馬上就滿溢而出。他就這樣溫柔而繾眷的注視著顧子言,白衣依然是那一襲冷清白衣,面容也依舊是哪一張出塵面容,但是拋開了平日裡的淡漠冰冷,他便與散落的柔和星光融於一副畫面之中。

  顧子言仰面看著他,幾乎整個人都為此而沉迷。他伸出手繞到墨斂頸後,輕輕將他環住,用同樣繾眷的目光回應著那份溫柔。顧子言一字一句的說道:“墨斂,我沒有想逃,我只是在害怕那份感情究竟是不是真的……我知道那很蠢,所以如果我現在說我也喜歡你的話,能不原諒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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