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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林初夏一時氣的說不出話,顧子言也並不想在此多做停留,於是抱起地上的那隻貓道:“我今天只是來給長老送信,不便多留。貓我就先帶走了,這是傷藥,希望你的傷能早點好起來。”

  最後一句話說得如此敷衍,連他自己都覺得不能相信。

  從內門弟子統一發放的儲物袋中取出一盒常用傷藥,顧子言也不顧林初夏是什麼表情,直接塞進了她手裡,然後抱著懷裡的貓轉身就走,不留下一片雲彩。

  說來也是奇怪,這貓明明對林初夏那麼凶,這會兒被顧子言抱起來倒是溫順得很。甚至還主動探出腦袋蹭了蹭他的掌心,眯起那雙琉璃珠般的眼睛,軟軟喵了一聲似是在撒嬌。

  一邊走,顧子言一邊伸手摸了摸懷中貓兒的雪白絨毛。如他所料,看到了這貓背上數道銀色的花紋。

  這不是只普通的貓,而是在天樞山所發布的“異獸榜”中榜上有名的銀紋狸貓。這狸貓據說能聽懂人言,通曉人心,對幽冥魂魄之事極其敏感,古籍記載中,曾有人用此靈獸來施展還魂之術。

  握住這貓的前爪,顧子言摸到了一個用紅綢系在上面的小鈴鐺。他這次終於完全確認了:“球球?”

  貓兒懶洋洋的晃了晃尾巴,沒有否認這個名字。

  “沒想到居然真的是你。”顧子言晃了晃手中球球的爪子,臉上是自他重生以來從未有過的欣喜笑容。

  這隻銀紋狸貓是他剛來到書中世界時,某個屬下獻上來的禮物。

  當初被送上來的一窩小貓崽里,顧子言挑了一隻最順眼的留下,其它的就分給了身邊的弟子。開始為了區別幾隻長得差不多的小貓崽,顧子言還特意給它掛了個鈴鐺上去。

  至於為什麼叫球球這種隨便的名字,大概只是顧子言一時興起而已……

  顧子言在蒼冥教呆了十年,球球也陪了他十年。

  那時候,在系統嚴密的控制下,顧子言的處境比現在難得多。但他什麼都不能說,一旦他的真正想法被身邊任何人得知,都必然會被判定為影響劇情。雖然大部分時間,要麼是他在閉關,要麼是球球在蒼冥教中亂跑,但這隻據說能通人心的小貓,大概是顧子言當時唯一能說些心裡話的存在。

  時過百年,能在完全不同的地點再次遇到這隻貓兒,這對顧子言來說是額外的驚喜。

  “可惜你不能說話,要不然我很想聽你講講,這些年你都過得怎麼樣。”抱著球球回到原本的路上,顧子言即使刻意壓低了聲音,也壓不下話中的欣喜,“對了,你到死是怎麼跑到這來的?要不是被我碰見,你說不定就要被變成一鍋貓湯了。”

  而球球只是嫌棄的看了顧子言一樣,然後則極其熟練的蜷縮在他胸前,懶懶晃著那漂亮蓬鬆的大尾巴。

  在他走到龍尾峰頂,即將來到後院側門的時候,球球突然撓了撓他的右側肩膀。

  顧子言停住了腳步,這附近安靜異常,明明是大白天卻看不到什么弟子,也是奇怪得很。於是他低下頭看著球球:“你想告訴我,我們該從哪兒走?”

  球球動了動身子,從顧子言懷裡跳了下來。

  然後它一路小跑,繞過後院的側門。從另一個角落處縱身躍上圍牆,站在屋檐上對顧子言輕輕叫了一聲,似乎在喚他上去。

  顧子言也提氣躍上圍牆,當他站到和球球同樣的地方時,突然聞到了空氣中傳來的一絲血腥氣息。

  和這股奇異同樣異常的,是從圍牆內部升起的一層結界。這個結界所用的術法很明顯不屬於仙道,它將整個後院都包裹起來,從遠處看幾乎不會發現任何異常。

  球球突然伸出雪白的爪子,朝著那層透明的結界來了一下。

  “球球——!”阻止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顧子言的後半個字就被咽回了嗓子裡。因為一個半人高的缺口,已經在結界的角落形成了。

  【觸發隱藏“龍尾峰之謎”。】

  【該任務為解謎任務,難度較高。需要在一定時間內引出真相,否則將導致極為嚴重的後果,請務必認真對待!】

  數秒的驚詫之後,顧子言恢復了平靜。這回他長了記性,先向系統問道:“這次的任務有幾個路線?”

  【本次隱藏任務,當前只有兩條路線選擇——“進入探查”或者“直接離開”。】

  “哦,那我能直接離開嗎。”顧子言看著眼前這一片詭異的情形,真的一點都不想摻和進去。

  【根據系統推算,“直接離開”這一路線導致任務失敗的機率為99%,並且有50%會觸發死亡事件。你確定要現在離開嗎?】

  “……盡說些廢話!你還不如告訴我只能進入查探呢。”顧子言撇了撇嘴,順手抱過腳邊的球球,頭也不回的從屋檐上跳了下去。

  這系統果然沒有最坑,只有更坑。

  要是今天忘記問一聲,按他的性格十有八九會直接離開,真要走到那一步,顧子言哭都沒地方哭。話說回來,就連送個信都能遇到這種要人命的隱藏任務,自己也是臉黑得沒誰了。

  【正式進入“龍尾峰之謎”初始事件,獲得探查狀態,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頂著這個想到於隱身的BUFF,顧子言小心地朝著後院中唯一的住處走去。越是靠近那排房間,顧子言鼻尖嗅到的那一絲血腥味兒就越發濃郁。

  等走到房間的台階前時,顧子言看到有還新鮮的血跡,從虛掩的門fèng中一點點滲了出來。

  裡面似乎傳來一男一女的對話。

  “你為什麼……”首先聽到的是個年輕的男聲,但很明顯並不是玄鏡的聲音。

  還沒等著男聲將話說完,另一個夾雜著啜泣的女聲直接將其打斷:““如果你和他之間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那麼這就是我的選擇。”

  “……這個地方已經容不下我,所以帶我走好不好!”

  顧子言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很不得了的事情。

  ☆、第23章 林境之死

  原本布置著大批精美器物的房間內,此刻已是一片狼藉——屏風倒落、桌椅翻覆,各種大大小小的物件更是碎了一地。本該在此休憩的外門長老夫婦二人,此時皆是倒在地上,模樣相當狼狽。

  只是這一切,從外面看來卻是悄無聲息——極強的結界將整個後院都籠罩其中,再加上此時龍尾峰的弟子都被遣開,以至於沒有任何人能發現這其中的異常。

  房間門口,跌坐著的女子正是蒼龍峰長老玄懷之女,外門長老玄鏡之妻沉月。她雖然沒有受什麼傷,卻是臉色煞白,像是受了什麼刺激,眼中儘是淚光閃爍。

  “沉月,上一次我就說過,我一定會殺了林境。這跟你沒有關係,所以你也不必再說什麼。”說話的是一名以金色面飾遮去真容的年輕人。他站在房間中央,著一襲黑衣,長發高高束成馬尾,手中所執劍刃之上儘是淡金流光。

  說完這番話,年輕人向前走了數步,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注視著面前跌倒在地的玄鏡。

  玄鏡胸口劇痛,難以抑制地吐出一灘鮮血。

  他畏懼的看著年輕人手中那把淡金色長劍。就是這把據說一直被封印在“古域”中的仙劍昭明,曾經在一個多月前斬下了他的右手。而這一次,這把劍要斬去的大概就是他的頭顱了。

  年輕人居高臨下的看著玄鏡,金色面具之下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他眼中冰冷的恨意:“整整一百年……林境,你已經活得太久了。”

  “你被玄虛真人傷了心脈,現在才剛過了半個月。”玄鏡搖搖晃晃地扶住身後的床沿,掙扎著站起身來,“讓我猜猜,你寧願冒著舊傷復發的危險,也要迫不及待的殺了我的原因……今天是師尊的忌日,我沒說錯吧?”

  林境口中的最後一個音節還未落下,一道劍光便貼著他的咽喉閃過,帶出鮮紅的血跡。血滴滴答答的砸下來,在床榻之上匯聚成一小灘。年輕人一字一句的寒聲道:“你再敢提起師尊,我就將你千刀萬剮。”

  “哈哈,說的好像我不提,你就不會這樣做一樣。”玄鏡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他伸手抹了一把身後床榻上的血,“師弟啊……你有時候真是固執得可笑。若是你不這麼心急,再忍耐上一段時間,等到心脈完全恢復之後再來殺我,那我定然毫無還手之力。”

  年輕人霎時間像是想起來了什麼,眼中寒光凜冽,手中的長劍再無遲疑,朝著林境的要害刺去。

  “晚了!”玄鏡一改剛才虛弱的模樣,以還完好的左手在那灘抹出的血跡上猛地一拍,手中多出了一幅畫卷。剎那間巨大且耀眼的光充斥了整個室內,將年輕人逼得不得不向後退了兩步。

  恍惚之間,似乎有一卷畫軸幻影鋪開。待到光芒稍弱,更令人吃驚的景象展露出來。

  一座規模龐大的法陣以玄鏡的左手為中心綻開,幾乎布滿了整個房間的地面。構成法陣的紋路極其複雜古樸,如同亘古星辰般閃爍著熾烈光芒,竟是和當日太清殿上所用法陣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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