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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是我首次嘗試“啞舍”通篇十二個故事連續性地在一個時間軸上進行。雖然大長篇幾十萬字的故事我也寫過好多個了,可“啞舍”這個故事本身就與其他故事不同,畢竟是在真實歷史上構架的。

  所以我在寫的時候,查了許多資料,考慮了許多方面。

  舉例來說,其實我最開始寫“啞舍”正篇第一章魚紋鏡的時候,根本沒有想把對話寫成古文。因為生澀的古文會不利於流暢閱讀,但還是接受了當時編輯的建議,把“你”、“我”等稱呼改成“汝”、“吾”“雖然有了點古風的意味,但行文上卻有些不倫不類。

  因此在《啞舍·零》里,我儘量避免了這種稱呼,只有語境符合才會使用。而為了行文流暢,大家就當古人對話的時候就是如此吧,否則就真不能寫了……

  還有成語問題,我幾乎在用一個詞之後,只要想起來,就會查一下這個成語的來源,

  在秦朝的語境下是否已經出現。如果沒有出現,就努力替換成其他已經出現過的詞語。但後來發現這樣簡直太過於約束,如果大家如此通篇看下來的話,肯定會以為我全篇都是錯字。

  例如“夥伴”一詞,古代軍人以十人為火,共灶炊食,故稱同火時為火伴,所以只能用“火伴”。哦,如果再細研究的話,這個詞在元魏時才出現,秦朝時根本沒有。

  不光詞語,物品也是如此。

  但我最後還是釋然了,我寫的是小說,並不是教科書,也不是歷史書。最終的目的是為了我的故事好看,文筆流暢舒服。所以大家若是在文中看到什麼不該在秦時出現的詞語和物品,請多多諒解。

  說起查資料,我順便就嘮叨一些這回的收穫,史書裡面自相矛盾的地方非常多。

  例如魏王假,《史記》上說他沒有死。但《資治通鑑》上卻寫的他是被殺的。這一點就令我非常糾結。

  也許有人會問了,這個人死不死又有什麼關係,畢竟不管他是不是當時被殺,對於現在來說,他也已經死了。

  可是這個涉及到很多問題。例如之前秦滅的韓國、趙國,甚至之後的燕國、齊國、楚國,這五國的國君,全部都是滅國之後被俘虜的。沒有一個人被殺,那麼為何魏王假語焉不詳甚至史料都互相有矛盾昵?

  【《史記·秦始皇本紀》:二十二年,王賁攻魏,引河溝灌大梁,大梁城壞,其王請降,盡取其地。】

  【《資治通鑑》;始皇帝下二十二年(丙子,公元回國二五年),王賁伐魏,引河溝以灌大梁。三月,城壞。魏王假降,殺之,遂滅魏。】,

  魏王假到底是降了還是被殺了,這是一個問題。也可能是因為《史記》上沒有記錄他被受封在哪裡,所以司馬光也就腦洞大開,直接寫了“殺之”。

  另外,上述《資治通鑑》的這一切之中,“三月”這個翻譯,有的資料上說是水淹大梁城三個月。這在理論上應該是不可能的,從《資治通鑑》的通篇行文來看,這隻代表著是三月份而已,按照農曆的計算方式,正好是春汛的時間。

  否則隨便舉個例子:【二十五年,五月,天下大酬。】

  酬是指飲酒,古指國有喜慶,特賜臣民聚會飲酒。那麼按照前面的翻譯方法,那就是君王賜大家飲酒五個月……這科學嗎?

  不過貌似也不能怪司馬光巨巨,關於項燕之死,在《史記》中就有兩種不同說法——

  【《史記·秦始皇本紀》:始皇二十三年,秦復召王翦,疆起之,便將擊刑。取陳以南至平輿,虜荊王。秦王游至郢陳。荊將項燕立昌平君為荊王,反秦於淮南。二十四年,王翦、蒙武攻荊,破荊軍,昌平君死,項燕遂自殺。】

  【《史記·項羽本紀》:項籍者,下相人也,字羽。初起時,年二十四。其季父項梁,梁父即楚將項燕,為秦將王翦所戮者也。項氏世世為楚將,封於項,故姓項氏。】

  喏,項燕到底是被俘還是被殺,還是俘虜了之後自殺……史書真是比較難解的一個謎啊。

  除了人物是怎麼死的,同樣記載相悖的問題也有很多,我再舉一個例子。

  史記上說俘虜燕王喜和破齊也有李信參與,但《資治通鑑》上這兩段軍事戰役跟李信沒啥關係,只說他參與了最開始的伐燕。

  【《史記·卷七十三·白起王翦列傳第十三》:而王翦子王賁,與李信破定燕、齊地。】

  【《資治通鑑》:始皇帝下二十五年(己卯,公元前二二二年)大興兵,使王賁攻遼東,虜燕王喜。

  始皇帝下二十六年(庚辰,公元前二二一年)王賁自燕南攻卉,猝入臨淄,民莫敢格者。秦使人誘齊王,約封以五百里之地。齊王遂降,秦遷之共,處之松柏之間,餓而死。

  齊人怨王建不早與諸侯合從,聽jian人賓客以亡其國,歌之日:“松耶,柏林,住建共者客耶!”疾建用客之不詳也。】

  沒錯,這段歷史,在史書上,也就是短短的幾段話,甚至就是一句話而已。但《資治通鑑》上所書的這段歷史,李信的名字壓根就沒出現過。

  這裡其實就能看出端倪了,寫《資治通鑑》的司馬光也許認為李信打了敗仗,就不會被秦王所重用。但從我所查到的各種史料的字裡行間來判斷,秦王政是絕對不會如此的。

  連承認自己是問客的鄭國,秦王都能重用他,更何況是領兵的將軍昵。一將難求,勝敗乃兵家常事。

  以李信的這個例子,其實就可以反證前面的魏王假應該是被俘虜了,只是為何最後沒有被秦王安置郡縣,那就有可能有各種各樣的意外了。

  所以史書真的是不斷再加工的產物。歷史是勝利者所書寫的,這個說法我是一直堅信的哦。

  順便說下咸陽城牆的考據。

  咸陽是真的沒有城牆的,《史記·滑稽列傳》中胡亥的某件軼事裡所提到的“欲漆其城”,恐怕是指的長城或者宮殿的牆壁。

  劉邦進攻關中之時,也是讓武關的秦將反水,在進入關中之後,也並沒有大規模的攻城戰記錄,只有平原遭遇戰。喏,具體情況若是設定允許,我會在下一本《啞舍·零》裡面寫到的。

  除了《史記》和《資治通鑑》這兩部史書外,我還查過各種各樣的資料。例如寫到黃河的水文資料時,所查的《水經注》。必須要吐槽古代時黃河不叫黃河,就是叫“河”,

  長江也不叫長江,而是就叫“江”。寫得我這個彆扭啊……

  還有為了寫老闆煉丹,我讀了《大洞煉真寶經妙訣》《石藥爾雅》《丹方鑒源》《魏伯陽七返丹砂決》《太上衛靈神化九轉丹砂法》《神仙煉丹點鑄三元寶照法》……感覺越看越入迷是怎麼回事,哈哈!其實還挺好玩的,寫的都是許多稀奇古怪的配方,還有詳細的煉丹手法……當然,感覺實際做出來就是做毒藥……

  話說我査資料的時候還查到一個有趣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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