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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時候,接納者和進攻者,往往只從一個吻就能分辨出來,這是深埋在身體最裡面、性格最邊緣的本質,可能一時間會有錯覺,但久而久之,總會在暗地裡不甘寂寞地顯露出來。

  其實跟白格交往的那段時間裡,尤其到了後期,徐承渡就開始意識到自己身上存在著的某種強烈的矛盾,這源於深夜裡,他做的那些帶點顏色的綺麗的夢。在那些夢裡,對象無一例外都是白格,各種場景里穿著各種服飾帶著各種表情的白格,他們彼此吸引,試探著靠近,然後像兩條色澤艷麗互相纏繞的毒蛇,緊緊地貼合到一起。

  這是正常男孩都會做的關於戀人的夢,無可指摘。然而令人驚悚的是,這種夢裡,自己無一例外都是承受方、被施加者。

  一開始,徐承渡以一種震驚到無以復加的厭惡神情,旁觀著夢中的自己在白格身下引頸呻吟,熱情承歡,並打從心底里唾棄自己。

  然而逐漸地,隨著頻率越來越多,習以為常,他變得麻木,情感漸漸錯綜複雜,甚至隱隱感到好奇,心底還不要臉的升起一種隱秘的期待。當然,長期以往的結果是:他更加唾棄自己。

  從小接受的教育讓他深刻地明白自己是個十成十的純男人,所以理所當然地應該像個男人一樣在那種事上開疆拓土,大殺四方,然而,隨著自我意識的覺醒,他也同樣深刻地意識到自己內心深處,渴望著被疼愛被征服被馴化。

  這兩種矛盾的思想直到現在依然沒有解決的辦法。

  浴室里的溫度迅速攀升,這個吻異常漫長,長到浴缸里的水漫了出來,長到白格伸手關上了水龍頭,長到背景音的藍調歌曲換了好幾首,兩個人都像是想從這個吻里確認點什麼,或者訴說點什麼,孜孜不倦地交換著彼此的味道和氣息。如果現在有第三者旁觀,那人必定不會懷疑浴缸里的這兩個人會夜以繼日、通宵達旦地唇齒糾纏。

  親吻中,白格雙手兜著徐承渡的臀部,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搓著,下意識地把人引導著跨坐在自己腰上,繼而那雙手又不安分地隔著濕透的睡衣,在徐承渡的全身範圍內謹慎地遊走起來。

  先是無關痛癢的背部和腰窩,接著是大腿和小腹,極有層次地遞進著,撩撥著,水蛇般鑽進衣服下擺,往胸膛上敏感的兩點游去。

  雖然大腦一直處於缺氧狀態,但這不影響徐承渡一早就識破了對方循序漸進的小動作。他似笑非笑地彎起狹長的丹鳳眼,挑起的眉腳上方,那顆黑痣沾染了水汽,竟將英挺的面龐襯托出點點冶麗。面對迂迴戰術,出招一向崇尚快准狠,不屑拐彎抹角的他,這次也是出了直拳,直接先一步握住了對方的要害。

  相比較於他礙手礙腳的睡褲,白格敞開的睡袍下面只穿了一條深色內褲,實在門戶大開,毫無防備,偷襲起來簡直得心應手。

  這一握,讓白格往上遊走的手硬生生被逼停在最上面的那塊腹肌,他倒吸一口涼氣,猝然睜開風暴迭起的桃花眼。

  對於這種意料之外的主動奇襲,白格先是震驚,緊接著心下只剩狂喜,他甚至微微調整了姿勢,好讓徐承渡方便動作。

  第一次跟“小白鴿”親密接觸,雖然隔著一層內褲,徐承渡仍是被它驚人的尺寸和昂揚的姿態狠狠震了一把,他暗暗咽了口唾沫,遲疑地頓在當場。

  “阿渡……”

  “……”

  “阿渡。”

  “嗯。”

  “徐承渡。”

  白格將額頭抵在徐承渡的肩膀上,側臉含住他的耳垂,濃烈而急切的呼吸噴灑在泛起紅cháo的頸間,加上滿是陷阱的乞求語氣,徐承渡騎虎難下,只好硬著頭皮擼動起來。

  水花蕩漾的程度激烈起來,掐在腰上的雙手力道越來越大,像是要把他的腰掐斷,耳邊的喘息也越來越粗重,徐承渡的體溫和心跳跟著升高加速。加速,加速,到達一個臨界值後戛然而止。

  白格繃緊了腰身,重重地咬了一口徐承渡通紅的耳垂。

  cháo濕的水汽中擴散出一種開到荼靡的麝香氣息。

  第66章 破曉1

  一夜酣眠。

  白格在明亮到刺眼的午間光線中睜開濕潤的眼睛,盯著天花板轉動眼球,有溫熱的液體浸入雪白的枕芯。他推測他應該是剛從某個感人肺腑的夢中醒轉,因為心臟那塊兒依然漲漲的,充斥著大量來不及消化和處理的情緒。

  緩了一會兒,他掀開被子,挪動兩條大長腿,把赤著的雙足輕輕放到鋪在床周的白色絨毛地毯上,不輕不重地摩擦起來,癢意立刻順著敏感的腳心攀上脊椎,明顯、真實。他站起身,不著寸縷,彎腰把離床三步遠的米奇老鼠睡衣撿起來,睡衣濕透了,在地上拖曳出長長的水漬,一直延伸到浴室門口。

  懷著反覆咀嚼和精細回顧的心態,白格挑起眉毛,順著凌亂的水痕一路走一路撿,直到在浴缸里撈出那件深藍色真絲睡袍,和一條不屬於自己的白色平角內褲。腥燥的味道依舊殘留在涼透的水裡,刺激著大腦皮層一幀一幀地回想起昨晚某人熱情且火辣的回應。

  笑意慢慢在嘴角蕩漾開,白格曲起手肘,撐著下巴,圍著浴缸緩慢轉了一圈,終於戀戀不捨地拔下活塞,一瞬不瞬地盯著旋渦狀盤旋而下的水流。

  放空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麼,他神經質地扔下懷中團著的衣物,隨意扯了一條浴巾裹上,邁開長腿蹬蹬蹬跑出浴室,衝進客廳。

  客廳里空空如也,他又沒頭蒼蠅般衝進廚房、書房、健身器材室,整間公寓迴蕩起急沖沖開門摔門的砰砰聲響,心跳隨著一間間敞亮的空房間而逐步加快,等他六神無主地把衣櫃裡床底下都搜過一遍後,終於想起來有手機這個通訊工具。

  鈴聲響了漫長的一整遍,沒通,好心情突然就在空中來了個急剎車,直直地往下墜。

  他拿著手機站著,慢慢收攏手指,衡量該不該發狠地把手機砸向地面。

  答案當然是不該,因為兩秒後,他接到了回電。

  “在外面,有事。”徐承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彆扭和生硬,但很快他好像意識到這樣不太好,連忙修正了一些,盡力柔和下來,“你在家好好待著,儘量不要外出,我……我儘快回去。”

  白格張了張嘴,還沒出聲,就傳來一陣忙音,但這不影響他捧著黑了屏的手機無聲且幼稚地比了個耶。

  蕭圖正在公司開會,白格在慈善晚會上曝出的應激性精神障礙,說起來其實只能稱得上一個有話題度的熱搜,談不上對當事人有什麼負面影響。說得難聽點,現在這個泥沙俱下精神力超負荷的時代,誰沒有個精神上心理上的小病小災?今天曝出個抑鬱症,明天又來個幽閉症,隨便刷刷微博,到處都是什麼密集恐懼症深海恐懼症,恐高恐羽毛恐數字恐什麼的都有,大眾聽多了也都麻木了,不咋當回事。

  蕭圖也是,要是沒看見白格躺床上那蒼白的模樣,大概也是這群無知大眾中的一員,沒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總覺得這就是藝人閒著閒著瞎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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