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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確實,趁早放手比較好,情敵太多,輪不上。”徐承渡插科打諢起來。

  施小嬋黯然神傷,“原本可近水樓台先得月,但我沒有把握機會。如果上天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那我也不敢告白。而且吧……”她壓低了聲音湊近道,“我曾經有段時間一直懷疑他根本不喜歡女孩子!”

  徐承渡心裡咯噔一聲,“瞎說什麼。”

  “真的!”施小嬋睜大了眼睛,似乎想迫切跟人分享她一直以來隱秘的猜測,“你們那時候天天膩歪在一塊兒,之間那種互動,他看你那眼神,哇,能把人膩死!見過兄弟之間感情好的,真沒見過你們那麼好的。”

  徐承渡挑眉,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女人的第六感?

  “你真有意思。”他搖了搖頭,擺出一副向腐女勢力低頭的模樣。

  “啊,還有還有,大一的時候,白格曾經給我打過一通電話,當時顯示是一個外國號碼,我愣是半天沒接。”施小嬋又想到了新的佐證,連忙道,“後來他一直堅持不懈的打,我就接了電話,真沒想到是白格。我給你模仿一下他當時的語氣啊。”

  徐承渡雙腿交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表演。

  “餵?小嬋嗎?我白格。你有徐承渡的聯繫方式嗎?”施小嬋聖母般微笑起來,“沒錯,就是這麼開門見山,單刀直入,火急火燎。”

  “他找過我?”徐承渡叼著啤酒杯,語氣平淡,握筷子的手卻不由自主加重了力道。

  “是啊。”施小嬋大幅度地點頭,“後來同學聚會,我才知道他不光向我打聽了你的消息,還向班上其他幾個同學打聽了。”

  “他說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

  “哦。”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有貓膩?”她笑得不懷好意,徐承渡看著她眼底惡意的光芒,知道她並沒有較真兒,所以也不刻意撇清,反而順著她開起了玩笑。

  “對象如果是白格的話,勉為其難讓我彎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哈!你們這些帥哥啊,為什麼跟我們女人搶男人?還能不能給條活路了?”

  一頓香氣四溢的烤肉在敘舊中,一直吃到近十點鐘才結束,徐承渡跟施小嬋交換了聯繫方式,把她送上計程車,然後自己前往公交站搭乘公交。

  白格曾經找過我嗎?找我幹什麼?這兩個問題自施小嬋走後就一直盤旋在徐承渡的腦海里。

  要說起來,他跟白格之間確實開始得莫名其妙,結束得敷衍潦糙,最後因一方的突然離開戛然而止,甚至……連句像模像樣的分手和正式的道別都沒有。

  徐承渡靠在公交站牌上,垂著頭顱,啤酒在胃裡慢慢發酵,被夜風一吹,又深入進血液幾分。他閉著眼睛,小心翼翼地揭開那層蒙在記憶上的厚紗,一點一點,每掀起一個角都要平復一下激盪的思緒,等徹底揭開了,卻失落地發現其下封存記憶的老陶罐早就不在原處,而是不知道被他擠到了哪個角落。

  他一下子有點手足無措,悵然若失。

  由一開始的刻意不去想,到現在的自然遺忘,那段負責這段記憶的神經元和樹突常年受不到該有的刺激,恐怕早就萎縮消失,再也無力建立起新的聯繫。

  所有曾經清晰的畫面都蒙上灰塵,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看向另一個世界,使得原本熟悉的場景泛出些陌生的味道。

  可是……記都記不清了,為什麼胸膛那裡還是酸酸的?像是注she進一針管的陳年老酸醋,直酸得他肌肉產生鈍痛感。

  一定是太長時間疏於運動的緣故……通宵運行的公交停在面前,徐承渡睜開眼睛,深吸一口氣,戴上鴨舌帽。

  第6章 久別6

  一個星期之後,徐承渡跟蘇崑吾二人根據手頭上已有的情報,擬定了詳細的潛伏計劃,上報給組織開會討論。

  “陸望的身邊基本是銅牆鐵壁,安保工作做的滴水不露,出入都被保鏢包圍,別說是尋常人,就連他們本公司的職工都近不了身,平時匯報工作的也都是特定的那幾個親信。所以我們打算採取迂迴戰略,從他身邊的安保總負責人,孟亞虎入手。”

  昏暗的會議室內,投影上出現一張照片,那是一位面露兇相的中年男人,上眼皮皮膚鬆弛,眼尾耷拉下來,形成標準的三角眼,鷹鉤鼻高顴骨,緊緊抿著嘴,任誰見了都會下意識覺得這人不好惹。

  蘇崑吾站在屏幕前認真講解,鼻尖上的汗水發she出瑩瑩亮光,“孟亞虎,外號牙哥,因為他門牙突出,有點齙牙。”

  他調出另一張圖,這張圖上孟亞虎是笑著的,門牙確實很有存在感,甚至顯得有些滑稽。

  “牙哥從年輕的時候就跟著陸望,到現在已經十五年了,屬於前期開始最忠心最得力的下屬之一,由於本人除了一身狠勁沒有任何生意頭腦,所以只好在陸望身邊負責安保工作……”

  “你們打算怎麼接近這個齙牙?”鄧曼一身挺括警服,乾淨利落的齊耳短髮服服帖帖,她打斷了蘇崑吾準備的長篇大論,直奔主題。

  蘇崑吾撓了撓頭,一直默默坐在角落的徐承渡開了口,“這齙牙開了一家地下格鬥場,平時沒別的愛好,就喜歡去那裡晃一晃。”

  “嗯……”鄧曼右手握著鋼筆在會議桌上輕輕敲打,“你是想參加黑市格鬥,吸引目標人物注意?”

  徐承渡點點頭,“根據蘇崑吾的調查,陸望身邊的很多保鏢都是孟亞虎從那個地下格鬥場物色回去的,這大概是接近陸望的唯一途徑。”

  鄧曼沉默良久。

  “人身安全能保障嗎?參加這種格鬥的,都是些鋌而走險、要錢不要命的窮凶極惡之徒,攻擊性很大。”她放下鋼筆,轉過凳子,凌厲的目光she向徐承渡,“你上次任務傷了只右手,我寫了十萬字的檢討。”

  “曼姐,格鬥這一塊兒,你還不放心我嗎?”徐承渡揚起下巴,露出一口自信的白牙。

  “我就是太放心你了。”鄧曼剜了他一眼,“我就一個要求,跟‘狼群’隨時保持聯繫,一有意外發生,立刻請求救援。”

  她這句話是對徐承渡說的,眼睛卻看著蘇崑吾。因為她知道,徐承渡從來不把她注意安全的警告放在心上,只能對他的搭檔耳提面命。

  蘇崑吾會意,連連點頭。

  沒有家人,沒有牽掛,狠辣心細,這樣的同志是‘狼群’最樂意接收的對象,但這樣的人往往都極有個性,容易犯一意孤行,不服從組織的毛病,更有甚者,不太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兒。

  “承渡,組織需要必要時可以為國家慷慨赴死的同志,但是不需要隨隨便便就把自己的生命糙率交代的同志。”

  散了會,臨走之前,鄧曼說。

  徐承渡脊背一僵,到底還是沒做出什麼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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