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頁
之後他一連提了好幾個建議，都被我無情反駁。終於，米律師急了，嚷嚷起來：“你這不願意，那不願意。乾脆我們就窩在家裡吃外賣，吃完後做一晚上的愛好了！”
這主意我倒不反對，想了想就答應：“行啊，叫外賣，省的做飯了，挺好的。”
當晚叫了披薩和日本菜，豬排飯和義大利面擺了一茶几，邊看行屍走肉邊吃，弄得叔沒吃幾口就噁心了，放下飯說什麼也不肯吃。
其實我是故意的，這樣能讓他少吃點，等之後要是做愛，我有藉口能在上面。同性做愛不如異性，隨時隨地扒褲子就能幹。同性之間，尤其是男同之間，真正動槍之前是需要很多準備的，尤其是在下面的一方，需要幾個小時內儘量不吃東西，保持腸胃乾淨清空，這樣之後的清洗能比較容易，也不會做著做著突然拉出來什麼噁心的東西。
我毫無自覺的吃完自己的份，還很厚臉皮的把他的份也吃得一乾二淨。米律師頭皮發麻的看著液晶屏幕上噴she的血肉和噁心的殭屍，再看看我面無表情往嘴裡塞紅色肉醬面的模樣，一陣犯噁心：“你居然吃得下去，我真是服了”
那頓飯我吃的很慡，消滅完外賣後還去冰箱裡找了塊蛋糕啃。叔看我吃得差不多了，心痒痒按耐不住，靠過來開始摸。
我斜眼看了他一下：“幹嘛？”
他笑的一臉春色：“你說呢，寶貝兒。”說完金毛大腦袋就湊了上來，從脖子一路吻到嘴唇，還臭不要臉的把我嘴裡剛含進去的最後一口蛋糕給捲走。
“真甜，巧克力味兒的。”他咂咂嘴嚼著蛋糕。
我不慡道：“那是最後一口！”
米律師挑挑眉毛：“那我還給你？”
“……”
我是個很懶的人，哪怕在情愛這種事兒上，我都不樂意出很多力，每次都是米律師主導，他抱著我親來親去，全程我躺在沙發上宛如一具死屍，指頭都沒動一根。過了一會，叔親慡了，抱著我轉移陣地。我以為他會帶我回房，結果這貨居然拖著我走幾步到了旁邊的落地窗前。
這下我可不淡定了，跟炸毛的貓一樣叫著往後退：“來這兒幹嘛？！嚇死個人呢”
家裡什麼我都喜歡，唯獨落地窗前的一塊玻璃地板我死都不敢去碰。客廳旁邊有塊內置的小陽台，四周全部由玻璃組成，這要是一樓二樓也就罷了，問題是我們住在31樓，全美國最高的公寓的最頂層，低頭一看就是萬米高空，分分鐘嚇尿的節奏。
那塊地方我從不敢涉足，米律師還就偏愛往哪兒跑，說有種俯視天下，萬人之上的崇高感。我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把那玻璃地板踩破了，連站上去都要膽戰心驚。
這回好了，米律師直接把我按在地板上，我趴在那塊玻璃上，正面對著就是猶如萬丈深淵的高空，嚇得哇哇大叫起來：“臥槽！米歇爾你幹嘛，鬆手！鬆手！這要出人命的！”
他還變本加厲的使勁在玻璃上跺了好幾下，安慰我：“沒事，別怕，這玻璃可結實了，不會碎掉的。”
這句話完全不能平復我如同糙泥馬的內心，那種和高空墜下只隔著一道玻璃的感覺，直接把我刺激傻了。
人形泰迪米律師趁著我發愣瞎懵的時候不知不覺的把二人的衣服扒了個乾淨，完全不在乎會被樓下或者鄰居看到的風險，手指輕車熟路的握住胯下某個軟綿物體，還一邊在我耳邊喘氣：“怎麼樣，這裡風景是不是特別好”
我趴在玻璃上一動不動，說話都發抖，哪兒還顧得上風景。
他抓著我的手，沿著下面線一樣粗細的街道比劃著名：“你看，下面的車子都跟螞蟻一樣，人根本就看不到，多麼渺小。”
“我們現在站在全紐約第二高的地方，只有我和你，沒人能比我們更高了。”
我還是有些發抖，額頭上不斷冒出大粒汗珠，噼里啪啦滴在透明的玻璃上。
他咬著我的耳朵，邊摩擦邊說：“其他人都在時代廣場等煙火，我們在這兒也能看到，只要站得高，什麼都能看見。哪怕是做愛，現在除了老天爺，沒人能看到我們。”
“別害怕，這不可怕，看，景色多美，人都是嚮往高處的，高處的風景總是這麼美。”
在他溫柔又緩和的話語下，我漸漸放鬆，雙手和膝蓋壓在玻璃上，全程一動不動，眼睛死一樣的盯著樓下車來車往的街道，不敢移開視線。
因為兩人都沒有清洗，無法真正的進入，只能靠手解決。米律師抱著我，強迫我趴在落地窗上，看著樓下的萬家燈火，手上快速的作動。
不知道做了多久，突然遠處冒出一片火花，巨大的煙花在天空中綻開，火花照she的仿佛我能從玻璃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上面的眼淚連同下面一起被刺激的涌了出來，我渾身顫抖，米律師從後面抱住我，溫熱的舌頭舔掉臉頰上的淚水。
“Asher，新年快樂”，他舔掉我的眼淚，“我愛你，我會繼續愛你，未來一年，五年，十年，都不會停止。”
之後我們在那不足十平米的玻璃地板上又翻來覆去折騰到凌晨3點才算消停，完事兒後那塊玻璃上布滿了各種水漬和液體，我根本不想多看一眼，逃命似的手腳並用爬離那塊地方。
新一年的第一天，我毫無意外的失眠了。
第60章 番外 六
#婚後日常
結婚後，Asher和米歇爾的日子並沒有什麼大變化，至少Asher是這麼認為。
早上5點半，米律師冒著粉紅泡泡自然醒來，他羞答答的看看身旁，睡得四仰八叉的黑髮青年，輕輕呼嚕開他的劉海，露出額頭，小心低頭附上去吻了吻。興奮的捂著小心臟紅著臉激動半天，然後才躡手躡腳的起床穿衣服，出門晨練。
7點，大汗淋漓的米律師晨練歸來，手上拎著街邊買的牛角麵包和蛋糕，跑上樓把還在睡的Asher叫醒。被Asher一巴掌揮開，他不死心又湊上去叫，又被揮開，如此循環。直到米律師那點小耐心全給消磨光了，他大手一伸，捏住他身下某個軟塌塌的柱狀物，用了點力…3分鐘後，頂著熊貓眼的米律師和睡眼朦朧的Asher一起站在洗手台前洗臉刷牙刮鬍子。
Asher含著泡沫怨念的瞪了他一眼：“有毛病，大早上發什麼瘋！”
米律師安靜洗臉不反駁，心裡自己嘀咕著小九九：“不這麼做你根本不肯起來啊”
7點半，米律師沖澡，Asher將前一晚就放進鍋里煮的粥盛出來，煎了兩人份的火腿荷包蛋，隨便從冰箱裡翻出幾碟下飯鹹菜，又把米律師買回來的蛋糕點心裝盤，中西合璧的早飯出爐了。
8點半，用過早飯後的兩人一起穿衣服下樓，米律師開車，Asher睡覺，先送他去公司，下車前，米律師拉著Asher吻別1分鐘。
中午12點半，忙了一天工作的米律師翻出盒飯加熱，在一群人怒視的目光下抱著噴香的午餐得意洋洋的回辦公室邊吃飯邊給Asher打電話。
晚上5點，Asher下班回家，開始準備晚飯，今天的菜單是烤雞腿，韭菜炒豆芽，羅宋湯，菠蘿炒飯還有蝦仁炸豆腐。
6點30，米律師到家，換衣服後兩人坐在餐桌前，七點整準時開飯。飯後米律師洗碗，Asher逗貓，抱著親親兒子鬧騰都不肯撒手。
晚上9點半，兩人在今晚要不要做的話題上爭執很久，最終以明天是工作日，還是先不做了告終。
晚上11點半，Asher玩夠了ipad上的遊戲，揉著眼睛爬到米歇爾身邊，米歇爾本能的騰出一隻手讓他摟著，低頭親了一口：“晚安甜心。”
Asher打著哈欠問他：“你明天早上打算去哪條街跑步？”
“可能跑到５５街吧，想吃哪家的點心了？”
“回來的時候記得從８７街買兩塊牛角麵包回來，要剛出爐的第一批，熱乎的。”
“行了知道了，你快睡吧”
2分鐘後，Asher怨念的聲音又響起來：“你剛剛是不是在被窩裡偷偷放屁了！？臭死了！”
“沒有，我沒”
“滾蛋絕對是你！就你放的屁這味兒，一股洋蔥壞掉的味道，噁心死了”
米歇爾因為不吭聲偷偷在被窩裡放屁被Asher暴打一頓，打完後他又反撲上去，把Asher壓在床上親來親去。
鬧了半天，兩人終於在十二點過5分後安靜的相擁而眠。
…
完美的一天
#好啊
米歇爾最喜歡的單詞就是 “好啊”，他覺得這個單詞能帶來幸福和好運。
2008年夏天，他遇見一個中國少年，少年年紀不大，頭髮烏黑，皮膚白得發亮，穿一件淡色襯衫，顯得很乾淨可愛，在一群外國人里非常顯眼，偏愛黑髮的米歇爾瞬間被少年的高顏質外貌所俘虜，宛如一見鍾情。批改作業時，在少年的文章里，他找到些許同類相吸的字眼，更是欣喜。
他就這麼默默注視著少年以整個夏天，直到課程結束，也沒主動上前邀請他一起出去吃飯。
也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面了，米歇爾頹廢的想著。
命運很神奇，沒過多久，少年無意間找到了米歇爾的辦公室，之後又在圖書館碰到，米歇爾主動幫忙他做作業，兩人又有了交集。
一個周五，米歇爾鼓起這輩子最大的勇氣，他努力控制表情，假裝鎮定自如的問少年：“你願意和我一起吃晚飯嗎？”
少年認真地想了想，笑著答：“好啊”
沒過多久，他們在一起，同居，很順理成章的搬進一間小公寓。搬進新家的第一天，米歇爾躺在床上感嘆：“如果能一輩子這樣就好了，你說呢？”
這次少年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兩年後，少年被查出來患了癌症，治病需要定期化療，特別痛苦。米歇爾為了表達自己同甘共苦的決心，拿了戒指向他求婚。這一次，少年也沒有回答。
又是一個兩年，趁著金融危機還沒徹底消除的空檔，他們低價買入了一套位於曼哈頓中心的豪華公寓，一起搬進去，已經從少年變成青年的中國人樂滋滋的花大錢把新家布置得漂漂亮亮，晚上米歇爾抱著他在沙發上膩咕，情到深處時他不禁又問了那個問題：“我們就這麼一直一輩子下去，好不好？”
青年看著他湛藍的雙眼，探頭親了親，依舊沒有回答。
一輩子的時間太久了，到底能不能一起走到頭都是未知，海枯石爛，天荒地老，說得容易，但現實里怎能輕易許下這麼重要的諾言。
米歇爾見他不說話，不再追問，也笑笑，繼續吻著他。他是個有耐心的人，他可以等，無論多久。
又過了兩年，兩人去第一次正式約會的餐廳里吃飯，米歇爾掏出好幾年前買的戒指，藉機問：“這次呢，願意和我一輩子嗎？一直在一起。”
青年認真地想了想，看著那枚戒指，笑著答：“好啊”
看吧，這個單詞果然能帶來好運和幸福。
米歇爾由自內心的發誓：那是他今生聽過最美妙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