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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笑生掙扎著要自己走，蔣珂看他這樣，氣不過，這人都什麼時候？還跟他犟？
於是蔣珂彎腰，一手抄起言笑生的膝蓋，把言笑生抱了起來。
「蔣珂！」言笑生嚇得趕緊摟著蔣珂的脖子，「你嚇死我了。」
「你才嚇死我了，我送你去醫院。」蔣珂抱著言笑生，往反方向走。
「不用，去醫院沒用，我帶了藥，吃個藥就好了。」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言笑生額頭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蔣珂也不敢跟言笑生反著來，這人還沒把自己搞到手，肯定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就這樣，蔣珂一路把言笑生抱回了酒店。無視前台小姐友善的眼神，蔣珂覺得還是沒什麼打問題的，不就是抱個男人，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蔣珂把言笑生放到床上，言笑生就自己爬起來在枕頭下面拿了排藥，扣出來兩顆就往嘴裡放。
蔣珂連忙倒了杯水，遞給言笑生：「怎麼也不喝口水？」
言笑生把一杯水喝完，擦乾淨嘴邊的水珠，道：「沒時間。」說完又趴在床上，閉著眼睛沒說話了。
蔣珂看著言笑生眉頭緊皺的樣子，正準備伸手去摸一下言笑生的額頭，對方突然翻了個身，縮成一團。
「很疼？我帶你去醫院。」
言笑生搖搖頭：「沒用的，只能忍著，等會就沒事了。」
蔣珂看言笑生這一副難受的樣子，心裡也跟著不好受。
言笑生把被子拉起來，但因為沒什麼力氣，沒拉動，蔣珂伸手幫他把被子拉起來。
言笑生把頭埋在枕頭裡，喘著粗氣。蔣珂拍了拍言笑生的後背，發現他整個人都在發抖，不禁慌了起來。
「笑生？言笑生？」
「唔？」言笑生把臉扭過來了皺著眉道，「怎麼了？」
「去醫院。」蔣珂不由分說地把言笑生拉起來。
「別，沒用的。你別動我，」言笑生搖搖頭，「我心臟疼，忍忍就好，你先去上班吧，別管我，我不疼了就去找你。」
「上個屁。」蔣珂看著言笑生的樣子，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只能在一邊干著急。
言笑生默默地縮回床上，蜷縮著身子，肩膀還在微微顫抖著。
突然一個溫熱的物體把他環住，言笑生身子僵住，不敢回頭。他怕這是夢，他怕他一回頭，身後那個人就會消失；他怕這是假象，是他那些日子以來產生的幻覺。
多少次他告訴自己，蔣珂已經不在他身邊了，他自己把蔣珂逼走的。沒有人知道，他經常多次在病房裡看見蔣珂，可到頭來發現那只是他的幻覺，他的瞎想。蔣珂沒有出現，這一切只是因為他的幻覺。
他不敢告訴任何人，他想要好好治療，他要好好配合。所以有了那天的跟蹤事件，他以為自己看到的這個蔣珂又是自己幻想的，他害怕，他害怕自己再也看不見蔣珂。
蔣珂感受著懷裡人的顫抖，以為言笑生疼到受不了，只能摸著他的頭髮，一遍又一遍地安撫著。
過了半個小時，懷裡的人動了動。蔣珂手有點麻，言笑生抬起頭，下了床，走進浴室，也沒看一眼蔣珂。
蔣珂放心不下，跟在後面進去，然後他看見——
言笑生在擦臉。
言笑生透過鏡子看見蔣珂，呆呆地道：「又是幻覺嗎？這次怎麼這麼真實。」
蔣珂走過去，拿過毛巾給言笑生擦臉。
「再哭我把你扔下樓去，大男人哭什麼哭。」嘴上的話雖然是咬牙切齒地說，但手上動作卻溫柔得不行。
「你剛才說什麼幻覺？」蔣珂給言笑生擦好臉，雙手交叉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著言笑生。
「我……」言笑生不敢直視蔣珂，支支吾吾道：「沒……沒什麼。」
「說。」
言笑生抬起那濕漉漉的眼睛，看著蔣珂。
「說，不說我以後就不出現了。」
「別！」言笑生拉著蔣珂，帶了點哭腔道，「別走，我說。」
蔣珂看見言笑生情緒有點崩潰，覺得不太對勁，但還是咬咬牙，想讓言笑生說出來。
「就是，就是以前經常看見你。」
「看見我？」
「嗯。」言笑生點點頭，手裡抓著蔣珂的衣袖，「我治療的時候經常看見你在我旁邊。」
「我在你旁邊？在做什麼？」蔣珂問道。
「說不要我了，你說你不喜歡黑化的人，你說你不喜歡我了。」
「我……」蔣珂剛想說我沒有，但是想了想，還是沒有開這個口。
「你還說，就沒有見過我這樣的，煩死人了。」
「我沒有。」蔣珂說。
「我知道，那都是假的，你從來就沒有看過我。」
「……」蔣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那你現在要走了嗎？」言笑生突然問。
「嗯，我去上班了。」
「可是你遲到了，張淮會不會說你？」
「當然會，他最恨遲到了，這次不知道又會怎麼搞我了。」蔣珂嘆了口氣，轉身走出了浴室。
言笑生跟在後面，穿了鞋：「我跟你一起。」
「幹嘛？」
「我被邀請過來當指導員，他不敢說我。」言笑生跟在蔣珂後面，也不敢走太前。
蔣珂「哦」了一聲，繼續走著。臉上沒什麼表情，但腳下的步伐出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