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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西過來拉住優優往餐廳走,優優則扯扯童童的手,讓她走慢點,拉低她的頭,小聲跟她說:“姐姐,我喜歡你做小舅媽。因為小舅舅喜歡你。”

  童童忽然心中有些酸痛,只有孩子的眼睛是最乾淨的。

  吃飯的時候,童童是坐在陳晉南身邊的,但是優優非吵著要和姐姐坐,於是她的身邊又坐了優優,然後才是陳西。

  陳伯康坐上首,他另一側是柏菁和喬為。

  柏菁對童童親切有禮,一邊讓人給她布菜,一邊告訴她別客氣;自己卻是挑喬為喜歡的菜式親自夾到她面前的盤子裡,相比之下對童童就顯了幾分生疏。特別是她還講起來陳晉南以前和喬為之間的事,雖然說的是多年前發生過的往事,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但是童童聽來怎麼著也是在暗示她陳晉南和喬為原來是一對男女朋友。這讓她覺得本來是兒子女朋友第一次進陳家門兒認親,卻變成了一個老情人相會的局面。童童的聰明在於她有著相同年齡的女孩子所沒有的沉著,她仍是一臉無辜地按自己單純的思維支配著自己的行為,她一邊幫助陳西照顧著優優,一邊儘可能優雅地進餐,而且仍然吃的很多。

  但是,童童只覺得這頓飯沒吃到胃裡,像是堵在肋骨間隱隱地難受。

  陳晉南卻有說不出的憤怒。即便是陳西,也有些不贊成母親的做法。

  是,喬為確實和陳晉南似有還無的相處過幾天,但是因為陳晉南沒有再相交的意思,加上那幾年在美國的時間長些,喬為又決定去英國進修,倆個人基本沒有更多的深入了解就很快分開了。但是今天這個日子她恰好來到陳家,雖然理由極堂皇,卻怎麼著也掩不去柏菁的心思。

  童童再小再單純,也不由得如同心裡被種了根刺般地生生疼了起來。

  吃過中午飯後,陳晉南根本一刻鐘也沒停留,便和父母說,一個途經北京的法國考察團要去B市,他要去見一下,便要帶著童童走。

  柏菁卻是笑著拍拍童童的手說:“這孩子沒什麼事兒留在家裡多玩會兒吧。我們還沒好好說話兒呢。”眼裡儘是慈愛。

  陳晉南眼角的餘光掃了喬為一眼,似笑非笑地說:“不用了,我法語不靈光,她是現成的翻譯呢。”

  說完也不管柏菁不高興的臉色和愣怔在一旁的喬為,拉著童童就出了別墅大門,鑽進停在院子裡的黑色轎車,和司機說了一個地方便駛出院子大門。

  車子直到駛到了蘇以璨的學校大門時,童童才回過神來。

  她打了以璨的電話,以璨說正在學校不遠處的一個美術補習班帶學生們上課,陳晉南帶著童童找了十多分鐘,總算找到了那幢破舊的三層樓房。

  蘇以璨正在二樓那間昏暗的教室里給三十來個學生在上素描課。

  教室大約有五十來平米大小,擠滿意了支著畫板的學生,周圍泛黃的牆上,掛滿了學生們的畫,有水粉寫生,有素描頭像。童童覺得這些學生們的作業充滿了靈氣,不由得肅然起敬。

  童童剛在教室的門口晃了一下身影,以璨就看到了,她沉著臉掃視了一下她的學生,便起身走了出來。

  以璨在畫畫時是不能穿很乾淨的衣服的,一會兒就髒的看不出底色了,現在帶班更因為要隨時給學生改畫,或是示範,更是穿的隨意。一身灰濛濛的,看不出原色的長褲上沾滿了色彩,半袖T恤有些寬大,套在身上使她原本清瘦的身材更加嬌小。看到童童便撲上來,姐妹倆緊緊地抱在一起,一會兒兩個丫頭眼眶都紅了起來。對擦了眼淚半天,才發現幾步遠處一直微笑著站著立的陳晉南。

  以璨此時已經知道點他和童童的關係了,畢竟只比童童大一歲,還是個學生,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按以前的規矩叫了聲:“陳叔叔。”

  陳晉南也不在意,只是對她溫和地點頭笑笑。

  童童走回他身邊,低聲說:“你有事情去忙你的,我和姐姐單獨呆著好不好?”

  陳晉南笑笑點頭,揉揉她頭髮告訴她晚上打電話接她們倆一起吃飯,便轉身走了。

  以璨看著陳晉南遠去的背影,沉思了半天,才說了一句:“童童,將來和這種極品男人生活在一起,會不會壓消化不良?”

  童童理解以璨的意思,從昨天下飛機到老爺子家吃飯,到今天在陳家別墅的一切,莫不讓她感到了巨大的壓力,事情已經走到了現在,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也不容許她退縮。經過剛剛在陳家那波濤暗涌的幾個小時,在自己姐姐面前不覺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林子葉這兩個女兒性格完全相反,童童看似柔弱卻極有主意,倔犟又忍耐。而以璨看起來張揚外向,卻內心脆弱,只是她是長女,從小林子葉就給她灌輸了一些責任的概念,所以看起來很硬朗堅強的樣子,其實內心還是小女兒心態。

  以璨看著妹妹疲累的神情,也不好問太多,只能嘆氣,再自語著:“這種男人,眨巴一下眼睛都夠你繞三天的,真夠累的。”

  童童也不說什麼,跟著姐姐回到教室,找了本坐在一角坐下來,看了會以璨滿教室走動給學生改畫,不覺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直到現在,從昨天上了飛機後緊繃的弦才松馳了下來。

  程中謙和幾個陳晉南幾個從小玩大的朋友在名叫“西風”的一家會所里等著陳晉南。

  這家會所外表並不張揚,是一個獨立的小院子,裡面鬱鬱蔥蔥的樹木掩影著兩棟連體的三層小樓,在院子外面很難看到裡面的活動,看著來像是一個老式的別墅,只有圈子裡的人才知道這是京城頂級的會所。

  程中謙昨天就知道陳晉南到了京城,打電話約他出來,陳晉南說要回家面聖,只好改在今天在這裡聚一下。

  陳晉南自從在B市任職以後,和這些圈子裡的朋友來往就少了許多,倒不是她拿著架子,而是做為一市之長,等著他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每天睜開眼睛就有電話等著他來接,有一堆文件等著他來處理,他的時間突然不夠用了,不然也不會把這件事兒拖了這麼久才回一趟京城。這個圈子裡的人誰也不會比誰差多少,都出身世家,個個都是人尖兒子,昨天聽到陳晉南到了京城,程中謙先是和幾個人打了聲招呼,那些人便吵著無論如何要在今天聚一聚。可是陳晉南這次回來完全是要處理私事,晚上無如如何他是要見見以璨的。她是童童的姐姐,對她的態度能反映出他對林子葉的尊重。

  陳晉南在和童童的關係上,極為小心的地方便是儘可能地尊重林子葉。所以他處理的特別的謹慎。當然,這裡直接的原因他是不會和程中謙說的太細,好在程中謙懂這些規矩,也不會去問。二話不說,就把這次朋友間的聚會按排在這個時間。

  陳晉南剛一進到大廳,便有一位經理模樣的人迎了過來,引著他到了三樓的包間。

  裝修典雅的房間裡盡顯奢華,卻不落俗套,幾位平日在政界商界叱吒風雲的人物聚在此,讓人看得眼花。

  陳晉南進得房間內,看到都是自己盡熟的人,便一抱拳說:“晉南來晚了,抱歉!”坐在沙發上的幾個人忙站起身和他握手寒喧,卻被程中謙一把拉住,在寬大的沙發上坐下。

  “得了陳少,跟兄弟們就把這套虛禮兒免了吧,省點精力多喝兩杯才是正經兒。”

  陳晉南斜他一眼,調侃他:“程少什麼時間把精力轉移到我們B市投資上,B市的GDP至少會增長十個百分點。”一句話引來滿屋子人的鬨笑。

  陳晉南在這些朋友圈子裡年齡不算大的,但卻因出道早了幾年,十年前便已經橫跨金融、商業兩界,在圈子裡頗有有氣。正當人們在猜測他的身家實力的時候,他卻華麗地轉身投入到政壇,如今已經至副部級的地方大員,即使在這些豪門公子人中,也算是鳳毛麟角了。

  “陳少,有什麼好項目給推介一下?”問話的是一位國內著名投資公司總裁陸平。

  “陸少,B市的項目有很多,不知道你對哪塊兒感興趣,回頭我讓人發份詳細的介紹,你惦量著辦,一個項目我不嫌少,兩個三個我不嫌多,要什麼政策提出來,常委會討論通過了我這兒就給您下文件。”

  “唉,這就不對了,陳少,您可不能只對陸總拋眉眼兒,而對我們捂著蓋著的。”

  說話的是一位身材魁梧,長的濃眉大眼的男人,一身英氣似乎更適合是軍人的角色。事實上他是一家著名的遊戲公司老總,以前做IT行業,前幾年偶然起了興頭投了一筆資金在遊戲上面,沒想到火得不得了,賺了個滿盆滿缽後,便慢慢把主要精力放到這一行業了。

  陳晉南扯著嘴一笑,伸手拿起面前的杯子,示意跪在地上等著為各人服務的女孩子說:“丫頭,給我滿上。”

  第51章你要一輩子對她好

  等那身穿後背鏤空旗袍的服務小姐給他的杯子裡斟上了大半杯1982年的拉菲,他又揮了揮手示意了一下,幾個服務的小姐悄聲兒退了出去。

  “晉南今天在這裡敬各位兄弟一杯,真心實意歡迎大家去B市參加旅遊節,回去後我會給各位發出正式邀請!”說著,那絲一樣的液體滑入了他的喉嚨。

  程中謙“嗤”地笑了:“我說陳少,做了一年多市長,怎麼弄了一身土財主的泥味兒,這酒不帶這么喝的啊,這是給你接風的酒,怎麼讓你弄的像是賣鹹魚打廣告兒似的。”這廝一邊說著,一邊桃花眼亂飛。

  本來還有那麼點官場上的氣氛讓他這一攪,“哄”地一聲笑的全亂了套,有兩個實誠點的,對著陳晉南舉了舉杯子,也跟著喝下去了,有幾個滑頭一點的,便忍不住開始跟著起鬨調侃起陳晉南。

  陳晉南扯著嘴角兒,不惱不笑:“老輩兒不是說過嘛,張嘴兒三分利,不給也夠本兒,兄弟當著B市六百萬面姓的家呢,你們個個都是腰纏萬的主兒,只要肯去B市捧個場別說讓我賣鹹魚,就是到天橋去賣狗皮膏藥我都沒意見,今天這頓酒我請了。”

  陸平笑的差點噴了酒:“要請客去你們B市請,在這地兒哪論得著你!”

  一時間,屋子裡的氣氛有點熱烈,程中謙趁著亂鬨鬨,湊近他壓著聲說:“聽說你是帶著小姑娘回來面聖的?怎麼樣?”

  “不怎麼樣。”陳晉南苦笑。

  “摺子被和諧了?”

  “嗯。”陳晉南似笑非笑的神情有些冷清。

  程中謙在他回來前就聽到些風聲,所以也知道他這次回來的目的,剛剛看他進來的神情就明白他出師不利。程中謙有些瞭然地笑了,這種事兒做兄弟很難幫得上忙,自己還不是被一次次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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