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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希望能遇到計程車,或是能攔到一輛進市內的什麼車輛讓她搭一下。姐姐在北京上學,她不能讓媽媽一個人在醫院,因為除了姐姐之外,媽媽只有她一個親人在身邊了。

  當她跑出了校門,她才知道學校離最近的公交車站有多遠,如果她只是靠走,怕是要走半個小時。她有些後悔沒有聽老師的話,等學校的班車。

  從學校到通往開發區的公路她就走了十多分鐘,走到大路上,她往兩邊看了一下,車子很少,來往的車輛速度極快。她根本不敢攔車,而從這裡走到公交車站,大約還要走二十分鐘,童童咬了咬牙,恨不能罵幾句粗話,用衣袖子狠狠抹了把臉上的眼淚和汗水,決定還是往前走下去。

  陳晉南和助理徐光忻又從西山那塊地面上出來,上了車後說了聲:“回市區。”司機小石便把那輛悍馬開上了返回市區的公路。

  西山這塊地比鄰佳億高中,中間有座山包,如果把那塊地皮批給了Z大做為新校區,正好和佳億連成片,市里要擴大大學園區建立大學城,佳億做為高中先占了這塊寶地,真是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了。想著小阿姨當年執著的要來這所學校當校長,並挾著大哥陳豫北和二舅舅周至琛來投資,在塊兒荒地建立新校區,如今哪所民辦高中再能有這種膽識呢?

  外公地位顯赫,他們那一輩的兒女從政的很多,已經是當今政壇的主力了,要麼出國,或是經商,而小阿姨始終讀國內的大學,終身從教,至到佳億的校長。已近四十多歲了,卻一直末嫁。

  他不禁扯了扯嘴角。小阿姨比他大十歲,是外婆最寵愛的小女兒,卻是繼承了她的衣缽,最終是做了一個老師,很傑出。

  返回市內必定要經過佳億學校的路口的,沿著寬闊的公路往市內走,看著不遠處的佳億高中,陳晉南嘴角浮上笑意。車子飛馳過路口,一個穿佳億的校服背著大書包的小小身影一閃而過。今天是周四,也不到放學時間,這孩子顯然是進市內的,在腦子想到這一問題的同時,“停一下。”也說出了口。

  小石夠機靈,停下車子迅速向後倒,退到離那身影不遠處停了下來。

  陳晉南打開車門迎了上去。

  “是你?!”陳晉南看到被淚水和汗水抹的花貓樣的小臉,還是認出了那天晚上從臥象石上掉到他懷裡的小丫頭。

  童童也是吃了一驚。也沒想到在這裡會遇到那個充滿危險氣息的男人,還有他那輛又笨又高的“馬車”。但是心裡著急媽媽的事兒,就是遇到土匪的坦克她也得試試能不能讓她搭了,忙點點頭,眼巴巴的望著陳晉南。

  陳晉南微皺了下眉頭,像是嫌棄她的鼻涕眼淚的髒模樣:“這裡離公交車站還有很遠,跟我走吧。”也不待童童反應,便獨自轉身走向車子,童童心中一喜,便也順從的屁顛屁顛地跟在他後頭走向車子。

  徐光忻已經打開了后座車門了,陳晉南上了車,往裡讓了一讓,童童便隨後也爬了上車。這車子有點高,對身高剛過一米六的童童來說,做不到多淑女,說是爬不為過。上了車,看都不看那人一眼,自管靠著車門這邊端正坐好。

  哼!光天華日之下,良他也不敢再調戲良家少女!再說那天晚上她看到這輛“馬車”停在學校的院子裡,應該是跟學校老師有認識的吧?覺得自己是安全的,心裡一松,心思又轉念到躺在醫院裡的媽媽,那沒出息的眼淚又嘩啦啦地流了一臉。

  陳晉南轉頭看了看她,遞過了紙巾盒子,童童也沒說謝謝,抓起了紙紙巾就擦那一臉的淚和滿頭的汗。

  “出了什麼事情?”陳晉南沉著聲問。

  童童抬臉看了看他,嘴一撇哭出了聲:“媽媽暈倒了,在中心醫院搶救……”

  前排坐著的徐光忻聽聞回頭看了一眼,見陳晉南略一點頭,便對小石說:“先到中心醫院。”車子便朝著市中心醫院飛馳。

  到了中心醫院門口還沒停穩,童童回頭說了聲:“謝謝!”打開車門跳下車往醫院裡跑,連書包都忘記了拿。在急診室找到了媽媽單位的董阿姨,是她和單位另外兩個同事送媽媽來醫院的,董阿姨說,媽媽在單位突然吐了好多血暈倒了,送來醫院後醫生已經查過了,是嚴重胃出血,要馬上手術。

  童童跟著董阿姨來到急診科,見到媽媽躺在急診的床上,臉色是黃中帶灰,仍在昏迷中沒有醒來,給她看病的醫生已經開好了住院單子,告訴童童需要馬上手術,否則有危險。

  那醫生遞給了童童一疊單子,眼中滿是懷疑。心想這病人家中再沒有大人了吧?這樣一個小屁孩怎麼處理這樣的事情?

  “我來吧。”從童童身後伸過一隻手,接過了單子。是陳晉南。童童回頭看到他,瞞眼驚訝,看到他手中自己的書包,才知道他是來送書包的。

  “不要,我自己來。”說著就要搶回那些單子。

  董阿姨有些疑惑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深色的手工西裝很貼身,襯得他高大的身材更是挺拔,稜角分明的面孔在冷俊中隱約中透著一股霸氣。只是原本漂亮的眼睛因為沒有一絲表情而顯的有些冷凝,讓她不敢多看一眼。她知道童童家的情況,想不通這麼個人物怎麼和童童扯在一起,還是拎著童童的書包!

  像是看出董阿姨眼裡的疑問和童童的拒絕,陳晉南溫和地說道:“我剛剛和周校長通過電話,她因為有事情走不開,委託我處理你媽媽的事情。”

  他在童童跳下車跑進醫院後,發現這孩子書包忘記了,打開書包,看到書上寫著林欣童的名子,便給小阿姨打了個電話。小阿姨有些吃驚,半晌才和他說了句:“林欣童的母親叫林子葉,林欣童是她的二女兒,請你,儘可能幫助她。”

  陳晉南先是對阿姨這句話的前半句沒在意,聽進了要他幫忙話,便也應了聲,拎了書包進得醫院找童童,等找到這裡又看清了躺在檢查床上那張似曾相識的臉後,才想起來小阿姨說的“林子葉”這個名子是和他,嚴格地說是他們陳家或多或少有一點聯繫的。

  畢竟當年大哥那場戀愛太具震撼力了。

  “哦,那太好了,我正愁林姐怎麼辦呢,”董阿姨先高興起來。“童童就要高考了,她姐姐在北京上學呢,多虧周校長想的周到。”董阿姨的兒子在上初中,家裡負擔也重,林子葉和人家也就是同事的關係,不可能再幫多少了。

  陳晉南了解地點點頭,說了聲“謝謝。”

  轉身看了徐光忻一眼,這個助理便順手遞上一張名片,對董阿姨說,“我是陳先生的助理,上面有我的電話,有事情可以和我聯絡。”然後又自然地接過陳晉南手裡的單子,轉身去辦手續去了。

  董阿姨高興的接過名片,看上面除了名子以外只有兩個電話,一個是手機,一個是固定電話,心下想,這麼有氣勢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這助理的名片都這麼怪,怎麼沒職稱沒地址呢?可這男人剛剛說是佳億周校長委託的,便也只得放下心來說:“那就麻煩陳先生了。”又關照童童照顧好媽媽,心裡急著去接兒子放學,便離開了。

  不多時,徐光忻拿著辦好的手續過來,說可以到病房了,不過病人要馬上準備手術。便和司機小石七手八腳的幫著把童童媽媽送到了普外三的病房。

  這是一間單獨的房間,有獨立的衛生間,還有一張陪護床。在中心醫院床位緊張的情況下,這病房的條件出乎意料的好。

  童童明白這是陳晉南的關係,可是看一眼仍在昏迷中的媽媽,她顧不了許多了,只能聽任陳晉南的安排。

  不一會兒,病房外忽然湧來了一堆的人,童童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兒,領頭一位稍胖的中年人疾步朝陳晉南走過來,一邊握著他的手邊一邊說:“陳先生您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啊,這裡條件不好我再給換到頂樓的高幹病房吧。”

  陳晉南一邊淡笑著說:“不客氣。”一邊抽回了自己的手,“一個親戚突然病了,我也是剛剛知道,麻煩張院長了。”

  那邊還在寒暄著,這邊早就有醫生護士給童童媽媽在做術前檢查,一個漂亮的小護士看童童一直眼淚汪汪的,便悄聲安慰她說:“別怕,是我們主任親自主刀,保證沒問題的。”

  童童含著眼淚沖她感激的笑笑,轉眼看著那個冷俊的面孔,突然心裡很踏實起來。心想,除了這張臉除了冷點嚴厲點,禍國殃民點,還真找不出有什麼不好,要是給班裡那些花痴看到了,不定瘋什麼什麼德性呢!

  張院長一行人寒暄了一會兒就走了,馬上便有醫生護士來給媽媽做術前準備。一位麻醉師拿著單子過來問:“那位家屬在同意書上簽字?”

  童童接過單子,待想細看著那些條款,無奈手有些發抖,越發看不明白說的什麼意思。

  那麻醉師看了她一眼,忽然問她:“你帶身份證了嗎?”童童抬頭茫然地看著他,“不夠十八周歲的末成年人是不可以簽字的。”那麻醉師打量著她皺著眉頭說。

  “我來簽吧。”陳晉南出聲,那醫生一點沒有猶豫的遞過了單子。等童童反映過來,那醫生接過簽了字的單子,忙著和個護士和醫生把林子葉往手術室推。

  “你又不是家屬......”童童覺得自己的權利被侵犯了,小聲嘟嚷了一聲,陳晉南看都不看她一眼,邁步跟在病床的後面就往六層的手術室走去。

  手術室那扇慢慢合攏的大鐵門像是老虎口,吞噬了推遠了的病床,童童忽然悽厲尖叫了一聲“媽媽!”撲了過去!

  陳晉南手快一把給拎了回來,這才發現她全身冰冷瑟瑟發抖,牙關緊閉,臉色像紙一樣白,卻沒有一滴眼淚。陳晉南顧不得許多,拎著她來到休息區坐下把她緊緊摟在懷裡,抬頭對張天民示意了一下,徐光忻點頭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弄了一杯冒著熱氣的什麼東西遞過來,還有一個藥袋,裡面有幾片白色的小藥片。陳晉南扔了一片藥片在裡面,用吸管慢慢攪了一下,把杯子遞到童童嘴邊,童童看是熱橙汁,捧著杯子喝了兩口就要推開,抬頭看到陳晉南那張後媽臉,只得提著一口氣喝光了。

  他獎勵小狗似的拍拍童童腦袋說了聲“閉眼睡會兒”,便又把她摟緊了。不知道是藥的作用,還是心裡真的放鬆了,一會兒就真的靠在陳晉南的懷裡睡著了,恍惚間,她又聞到那縷熟悉的香味兒,不知道為什麼,童童竟然覺得那張臉一點危險也沒有了,這懷抱竟是這樣的溫暖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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