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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希冀如帶毒的藤蔓一般在她心頭攀爬,一瞬間就纏得嚴嚴實實,滲入骨肉里,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從心疼到甘願陪他,這種情緒轉換得太過迅速,讓她措手不及。
她太過心驚,所以落荒而逃。
她瞧不起自己。
為什麼在他面前就一點自尊心都沒有了?
喜歡,喜歡能當飯吃嗎?這世界上三條腿的□□難找,兩條腿的男人還找不到嗎?她不是都瀟灑地離婚了嗎。
她這樣罵著自己,卻在到了一樓之後又飛快地轉身跑回去。
她至少應該和他說一聲,自己也很喜歡他,或者問一問他,還願不願意......
就這一句話,她非說不可,急切的心情呼之欲出。
“常芭菲!”常芭菲剛剛邁開步子,就被人狠狠拉住,慣性讓她幾乎要摔出去。
這一幕太過熟悉,常芭菲立刻轉頭,眼裡帶著錯愕。
“你能不能別這麼輕賤自己?”顏司皺著眉鬆開手,很是嫌惡的樣子。
“你跟蹤我?”常芭菲愣愣地問。
顏司盯著她的兔子眼,冷聲問:“怎麼,趕著去給人做後媽呢。”
如同兜頭一桶冰水,將她澆了個徹底。
“你是太愛他,還是因為自己不能生?”
常芭菲張了張嘴,不可置信地望著他,漸漸有些憤怒,這話也太傷人了。再說了,他憑什麼這樣說她?常芭菲決定再也不給他好臉色看了。
有居民經過,好奇地打量,常芭菲避開那些目光,費力拂開他的手。
“不關你的事。”
顏司嗤笑一聲,“你是真沒腦子嗎,現在這節骨眼還巴巴地趕上去,是想坐實□□的罪名?”
有病吧!常芭菲瞪著他,“如果我有罪,那你也脫不了干係!那一天我是和你待在一起的!”
顏司的眼神很冷靜,“那你上我的車之前呢。”
“......”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為難他。
顏司收回手,□□褲兜里。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麼難聽的話,□□什麼的,都是他脫口而出,那樣的念頭她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
但他的話傷到了她。
“顏司,我沒想到你會這樣看我。”
常芭菲失望的語氣刺到了他,他面色有些難看。
常芭菲望著他,意識到他不是一個會說抱歉的人,於是也放棄了,轉身要上樓,又被人拉住手腕。
常芭菲不耐煩地回頭:“別碰我!”
顏司愣了一愣,他沒想到小貓也有炸毛的時候。
“不是我想碰你,是你要回家了,剛剛警察上山盤查了,你不在家,恐怕你現在要回去一趟了。”
“關我什麼事?”常芭菲莫名其妙。
顏司頓了頓,緊盯著她,表情變得有些嚴肅:“他們在你家游泳池裡看到一件羊絨大衣,是屬於何沐的。”
“......”
常芭菲整個人都蒙了。
顏司送她回去的時候一路上都在跟她打草稿。
“你就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下午都是和我在一起,我們賽車還有視頻,和她的死亡時間完全對不上,你鎮定一點,沒有問的你別說,問了就老實回答,你並沒有嫌疑。”
“但是她的外套怎麼會在我家?”常芭菲怎麼都想不明白這一點。
其實顏司心裡隱隱有了譜,她不過是被人隨手選來背黑鍋的,恰好身份特殊,足以吸引警察們的注意力。
“......風吹的?”他瞎扯。
兩人回到別墅前,一輛警車正停在那裡。
這一幕與夢境完美重合,常芭菲心有餘悸。
只不過站在車旁的兩名穿著制服的警察正在喝著咖啡在閒聊,看到他們回來也只是微微站直了身子,並沒有過來逮捕她。
常芭菲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暗罵自己在亂腦補什麼。
她下了車理了理頭髮,希望在車上補的妝已經把腫眼睛掩蓋住了。
“常小姐您好。”兩名警察朝她亮了亮證件,其中年長一點的開口:“我們正在對何沐的事故進行調查,有些情況需要向您了解一下。”
“恩。”常芭菲點頭,打開門請他們進去。
據顏司的說法是,早上警察來的時候,在旁邊的一棟別墅樓頂看到她家游泳池裡的東西,當時覺得奇怪,於是來她家敲門,恰好遇到顏司回來。
顏司不好阻礙人執法,於是他開了門讓人進門搜尋,別的東西都沒什麼,就是游泳池的那件衣服,確實是何沐的衣服。
他們在沙發前坐下,顏司倒了茶之後就出門了。客廳里只剩下她一個人面對兩個面色嚴肅的警察,她端端正正地坐著,心裡一陣緊張。
“常小姐的這個別墅是您父母買的吧?”年長的那個警察掃了一眼屋子後隨口問道。
“對,很多年以前就買下了。”常芭菲回答,對面年輕一點的警察看了她一眼後低頭在本子上記錄。
“但是我們從物業那了解到,您不常回來,為什麼這段時間又住回來了呢?”
“我讀書的時候在學校住,畢業就結婚了和丈夫住,後來離婚了沒地方去了,才回來住了幾天。”
“冒昧問一下,您和丈夫離婚的原因嗎?”年輕一點的那個警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