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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司打開車門不由分說將她推進去,“你誰也不認識,你什麼都沒有看到。”
她也知道程衍一不是好惹的,知道得越多對她越不好,但是,她迫切的需要知道,那個女人,是不是她!
常芭菲轉身要開門,顏司卻已經從另一邊上車落了鎖。
冰冷的雪片紛紛落在擋風玻璃上,顏司上車的時候碰到了雨刷,大雪紛飛中左右搖擺,外面的景象看得不那麼分明。
但她看得到程衍一睜大眼睛呆立的看著躺在血泊中的女人,他陰沉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別的表情,是不可置信和惱火,還有不易察覺的痛楚。他彎腰伸手抹掉女人臉上觸目驚心的血痕,但後腦勺任在源源不斷地冒著血,血融合著飄落細雪,流淌著。她的眼睛大張著,裡面沒有任何情緒。
常芭菲的心仿佛要窒息了。
顏司利落地倒車,從另一邊飛快地開走了。
“顏司!”常芭菲喊道,“停車!”
那一頭的程衍一卻已經抱著女人上了車,飛快地往反方向開走了。
她無力地跌坐在車座里,喃喃出聲:“停車......”
車開出很遠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汗,大衣里的薄裙濕透了,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車裡暖氣一烘,整個人都變得昏昏沉沉的了,一切竟像是一場黑暗沒有盡頭的夢。
雪越下約大,覆蓋在這片脆弱黑暗的土地上,這個冬天,連最後一點溫暖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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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的香氣飄進鼻子裡,祁和戴著白色的口罩,修長的手帶著透明的手套,小心翼翼地將最後一顆櫻桃放上去。
這是他第一戴著口罩和手套時面對的不是病人的牙齒,而是可口鬆軟的蛋糕。但是他太大意,第一個胚子被他浪費掉了。
重新再來的時候他更謹慎了,面對著蛋糕像是拆炸彈,那個模樣連常媽看了都覺得好笑。
不過他本來就心細手巧,第二個蛋糕很快就成功出爐了,笑話,他連那么小的牙齒都能治療,難道還不能做好一個蛋糕?
“做蛋糕真是一份偉大的職業。”完事後祁和感慨。
常爸將蛋糕裝進盒子裡,“牙醫也是偉大的職業,你快過去吧,晚了芭菲要等著急了。”
祁和提著盒子出門,連步伐都放慢許多,生怕晃壞了裡面的蛋糕。
他回到車上,小心地將蛋糕放在副駕,然後才點火,將將要啟動車子的時候,手機卻響了起來。
祁和騰出手看了一眼,是何沐發過來的信息。
——我有事出門一趟,你能回來照看一下孩子嗎?
祁和回電話過去,女人卻沒有接。
他揉了揉眉心,認命地往回趕。到家才發現何沐真的把一歲多的嬰兒留在了家。小孩坐在嬰兒車裡,正嚎啕大哭。
祁和腦袋更疼了,放下蛋糕過去,面對著哭得滿臉通紅的嬰兒卻無從下手。
“乖,別哭了。”他搖了搖嬰兒車,小孩頓了頓,淚眼朦朧地看了他一眼,發現不是媽媽後哭得更響亮。
“好了我知道你媽媽是混蛋。”
“......”
嬰兒哭了十幾分鐘之後,祁和才後知後覺他是要換尿布了。
“尿布在哪?”他手忙腳亂地翻開何沐的行李箱,從裡面抽出一片,經歷千辛萬苦後才幫他換好。小傢伙終於不哭了,開始吧唧嘴巴,手指也不住地往嘴裡伸。
“餓了麼?”
“......”回答他的是一張張嘴欲哭的表情。
祁和連忙轉身找他的糧食,笨拙地取出奶粉,照著網上的教程沖泡了,然後湊到嬰兒嘴邊,他立刻伸手抓得緊緊的。
祁和鬆了一口氣。
......一點也不可愛,真不知道他媽和常芭菲那麼想要這個玩意是為什麼。
一個小孩子把他整得心力交瘁。
他試圖打何沐的電話,卻一直沒有人接。時間一小時一小時的過了,常芭菲的生日馬上就要過了。
他有些焦慮,但人在酒店,連找個臨時照看的人都沒有。
如果何沐沒有在十二點之前趕回來,那他就註定要錯過常芭菲的生日了。
十一點五十,終於有人回了電話給他,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祁和不假思索地接起來。
“你好。”
“您好,請問是祁和先生嗎?”
“......是。”
“這裡是市警察局,請問何沐小姐是您的朋友嗎?”
祁和的心忽然咚咚地強跳了兩下,一種不妙的預感襲上心頭,他沉聲回答:“是。”
“今晚九點,何沐女士遭遇不測,麻煩您現在來醫院一趟,確認一下死者身份,同時接受警方調查......”
祁和渾身冰冷地掛了電話,立即給好友陸續打了電話,然後抱著孩子拿起大衣出門。
外面飄著鵝毛大雪,嬰兒睜著大眼打量這個陌生的世界。
幾分鐘後陸續的車匆匆趕來,吱地停在他面前。
男人從車上下來,看了一圈才確定是他。
“玩超級奶爸呢?”陸續不確定地問,伸手來捏他懷裡的傢伙,“道具啊?”
碰到嬰兒柔軟的臉蛋之後他驚呆了,“你哪裡來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