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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和關南都愣住了,上了幾個台階之後,平平反應過來,在他肩頭哇的一聲哭了。
這一哭,倒叫所有人都方寸大亂。陸姐剛剛從外面回來,看到平平哭,整個人都慌了,“這是怎麼回事?啊?平平怎麼哭了?”
關南頭疼不已,連忙跟上盛清讓的腳步,叫住他,“盛先生,您把平平放下來。”
盛清讓置若罔聞,抱著平平進了書房,然後迅速把門鎖上,把關南關在了外面。
平平在裡面哭得更厲害了。
陸姐跟著上來,莫名其妙,關南和她解釋了幾句,就轉身去敲門。
“盛先生,您先開門。”
“你們走開。”門內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關南知道他是想趁此機會管教一下他,但平平比一般的小孩要特殊得多,指責稍微過度,他就會回到原來封閉的世界裡。
她繼續敲門:“盛清讓,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說得很隱晦,但她想他能明白。半分鐘後門被他從裡面打開,男人比她高一個頭,望著她的時候近乎俯視。
“不是時候?什麼時候?教育小孩還要分時候?”
他的語氣有些沖,關南反而在此時有些冷靜了下來,她細細地跟他解釋:“平平也沒有天天留我吃飯,他希望我留下過夜,也不會天天都提出這個要求,小孩子的心血來潮,我們不能上綱上線,說不定待會九點十點我要走的時候,他就把這個念頭拋到腦後了呢?”
盛清讓嗤笑一聲,並不認同她的觀點,“不管是不是心血來潮,他都應該形成好的習慣。”
“但你太著急了。”
盛清讓本來就是一直盯著她瞧,但此刻目光突然變得凌厲起來,語氣卻很輕蔑:“那你說說看,要怎麼辦?又一次妥協?像他留你吃飯那樣?他只會繼續得寸進尺,繼續要求,下一次,他讓你做他媽媽,你也要答應嗎?縱容,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事。”
關南渾身都冷了下來,仿佛被人兜頭潑了一盆涼水。
她想,她是不是真的管太多了,那是他的小孩,她不應該插手。本來他就對她不滿,她還非要和他唱反調,弄得現在被人這樣誤解。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媽媽,他以為她懷了什麼心思?他真的是無意中說出的這句話嗎?
關南腦子鬧哄哄的,加之裡頭平平哭聲又鬧,她有些恍惚,只記得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說:“盛先生,你想多了,平平是你的兒子,這誰也搶不走。是我多事了,抱歉。”
她轉身下樓,迅速穿好外套拿起包出門了,連靴子的拉鏈都沒拉上。
到了車上,猶如脫力一般。她這幾年都活得很自我,鮮少和人接觸,也沒交過什麼朋友,接觸過很多自閉症兒童,但往往她離開的時候,那些小孩都不曾眨一下眼。
第一次又人表達出對她的喜歡,依賴她,留她吃飯,留她過夜,她心裡一熱,就越了界。
房子裡關南走了之後,平平就停了哭聲,大概是意識到自己闖了禍,害得關南被罵,所以有些惶恐,望向自己爸爸的時候,既害怕,又憤怒。
陸姐進屋將平平抱出來,一邊給他擦拭淚痕,一邊小說的說:“先生,你這話就說得太重了。”
男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猶如一尊雕塑,也不知道他聽到了沒有。
☆、第19章 《盛世傾城》
第二天關南請了假,她打電話和陸姐說了一聲,又給盛清讓發了簡訊。
她倒不是生氣或者鬱悶,只是導師又打電話來讓她修改論文,再加上那麼多天了,她沒有聯繫程教授,那人也沒有來找她。她需要時間整理一下自己。
早上論文改完之後,她就窩在房間玩了一下午遊戲,晚上洗過澡之後,接到一個意外的電話,居然是盛清讓打來的。
關南遲疑著接了,那邊卻是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小關老師!”
“恩?平平。”關南掀開被子上床,“還沒睡呢?”
“沒有,我中午也沒有睡。”
“為什麼沒睡?”
“因為你沒有來。”
噗......這小子也太會說甜言蜜語了吧,雖然心裡這樣吐槽,但關南還是覺得心裡很甜很酥,又想到盛清讓的眼神,最後還是硬著口氣說:“是嗎。那以後老師都不去了,你就一直不午睡了嗎?”
“不是,只是今天我,很難過。”
“為什麼?”
“因為我昨天不懂事,害得你和爸爸有了。”
這小子,關南扯扯嘴角,“我和你爸爸沒鬧矛盾啊。”
“騙人。”
算了,關南放棄了。
“你早點休息吧。”
“恩,你明天來嗎?”
“來。”
平平在那邊笑了笑,語氣輕快了許多,“我想吃那個髒魚燒。”
“章魚燒。”關南糾正他,然後笑了笑,“沒問題。”
“恩。”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像是在和旁邊的人說話,“爸爸,你要和老師說話嗎?”
關南愣住,又聽到男人在那邊低聲回答:“不了,你和老師說晚安吧。”
“好。”他的聲音又回來,“老師晚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