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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花菜隨即轉過頭對貝候聆搖搖頭,還用手撓了一下後腦勺,好像不能陪她去做功課,他感到很遺憾一樣,說:“貝阿姨是我媽媽的朋友,上次開學我整理宿舍時,她還幫了我們很多忙呢,現在她搬家需要幫忙,我不能那麼沒有義氣不幫吧?我看你先回去好了,功課你放心,我一定完成。如果需要你監督才完成,那我不跟個小北鼻一樣了嗎?”

  他說著,還仰著臉,無聲地張著嘴,做出了一個悲傷的表情,模仿啼哭的小嬰兒。

  貝候聆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夏問暖和冷噓寒,心想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不過,她心中雖然充滿了疑竇,卻也沒法舉證說他撒謊,只能扁著嘴讓他走。

  黃花菜跟夏問暖夫婦身邊,一邊裝熟,一邊又走出了校門口,他走三步就回頭看一眼,發現貝候聆還站在原地望著他。他不敢大意,一直走遠,來到巷子的一側,轉過了拐角,才鬆了一口氣,看著夏問暖,正想向她道謝,這時,他卻驚恐地發現,夏問暖的表情變了,變得煞白,變得兇惡,變得無比可怕,簡直像一個露出了青面獠牙面目的妖怪。

  當一個人決定戒掉毒品時,又將毒品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這時,他的心中將再次湧起吸毒的欲望。同樣的道理,夏問暖本來已經決心離開了,但這種決心還很薄弱,她深心裡對拯救自己兒子的計劃仍有不舍,一旦遇到事情局面的變化,這種決心便也跟著變化。

  “賈文憑”主動送上門來,隨著他跟隨著她一起從校門口走出來,一步一步,都重新激起夏問暖內心的兇悍。他自來熟地一口一句“貝阿姨,貝阿姨,你真正姓什麼?哦,夏阿姨您好,夏阿姨您長得好和藹”,不明就裡,嘻嘻哈哈,可是他說的每一句玩話,雖然她沒注意在聽,卻讓她再次憶起兒子的音容,內心湧起一股扼不住的衝動。尤其是當他們走出校門口時,那條路一端通往鬧市,一端通往更偏僻的內巷,她本來以為“賈文憑”會走鬧市那一端,可是他似乎為了儘快避開剛才和他在一起的那個女孩,所以刻意往內巷深處走,那裡面幾乎沒有什麼人,這更加讓她的心緊張了。獵物就在眼前,不下手,稍一錯過就沒有機會了。

  黃花菜剛嗅出了一點不對勁的味道,正要逃跑,夏問暖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黃花菜用力一掙,手從袖管里掙脫,衣服卻仍舊穿在身上,夏問暖將抓在手中的袖子一繞,纏住他的腰間,同時用雙手緊緊將他鉗住,對著還在一旁發呆的冷噓寒叫道:“老公,快動手啊。”

  冷噓寒這才反應了過來,他拿出一條事先準備好的麻繩,將黃花菜綁緊,又用膠布貼住他的嘴巴,讓他無法呼救,接著打開布袋,讓夏問暖將黃花菜塞了進去,綁住口子。這一系列動作只發生在短短的一分鐘內,完後,夏問暖已是大汗淋漓,冷噓寒則完全慌了神。

  “老,老婆,接,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們總不能扛著這麼大一個布袋,在大馬路上光明正大地走?”他說。

  夏問暖將布袋扛起來,背在身後,她這一生除了種田就打工,體力不錯,扛著這個布袋倒不怎麼費力。

  “你在前面走,有人來,你就儘量擋著我,我們儘快在附近租一間房子,然後打電話給他爸爸。”她說。

  卻說貝候聆目送黃花菜離開後,心中仍然感到將信將疑。以黃花菜那懶散的個性,會主動替別人搬家才怪,他該不會是為了擺脫她,等到她一離開,便又跑回網吧玩整個通宵吧?

  想到這裡,她情不自禁地轉了個身,又往校門口走去——小菜對她的魔力吸引著她。

  她剛走到校門口,就撞見夏問暖扛著那個布袋從面前經過,布袋鼓鼓的,裡面的黃花菜雖然不能發出聲音,卻不停地在掙扎。貝候聆不是笨蛋,她立刻明白了。

  貝候聆的臉色瞬間一怔,她趕緊大聲地喊救命,犯罪心態本來就像驚弓之鳥,夏問暖一見局面變得難以收拾,怒瞪著貝候聆,呵斥道:“不許叫!再叫把你也幹掉!”

  貝候聆才不管她嚇唬呢,一受驚就像雷天的小鴨,失去控制,嚇得往學校里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叫。

  夏問暖趕緊說:“老公,快追,不然她一定會走漏消息或打電話報警。”

  冷噓寒於是去追貝候聆,夏問暖也扛著布袋,橫過操場從近路追趕,一百斤的菜對她來說不算沉重,兩百斤的米她也扛過。

  第12章 蛙蛙叫叫,蹦蹦跳跳

  貝候聆一路跑一路尖叫,但由於已是周末的深夜,一路上竟沒遇到什麼人,她膽子又小,回頭見對方追了上來,便嚇壞了,也不敢往有人的宿舍去,一直慌慌張張地亂跑,最終,來到學校的後山,眼前沒路了,她便翻過山腳下的鐵絲網,沿著山路跑上山頂。這時,她已累得氣喘吁吁,冷噓寒的步子比她快,追上了她,將她的雙臂反剪著,過了一會兒,夏問暖也上來了。將布袋放在地上,擦了一把被驚嚇出來的冷汗,她被貝候聆嚇得夠嗆。

  “老公,快打電話給賈監獄長,先告訴他賈文憑在我們手上,再講明我們的條件,儘量講得客氣些,如果他肯答應我們,那麼,我們不會傷他兒子一下。”夏問暖說。

  貝候聆聽了這話,明白了,看來這兩個人把賈文憑錯認成了黃花菜,害怕地說:“你們想幹嗎?”

  “同學,是這樣啦,我們的兒子被關進了監獄,我們想請賈文憑同學的爸爸幫他減幾年刑期,我們知道他在當監獄長,這對他來說應該是很容易的事。”冷噓寒的性格軟弱,聽到貝候聆問的問題,也不管自己的身份是歹徒,就一板一眼地回答了她。

  “減刑期?用我們作威脅?先不說你們是否弄錯了人,這樣的途徑能夠行得通?我覺得結果會適得其反。你們的兒子為什麼入獄?”貝候聆說。

  “是這樣的,同學,他殺了人,唉,被判了三十年呢,我們——”冷噓寒又要接著解答,這時,夏問暖喝止他道:“老公,不用跟她多話了,快打電話。”

  “哦。”冷噓寒應了一聲,便拿起手機,要撥打賈家的電話。

  但饒舌的貝候聆卻吵個不停,她平時對黃花菜都瘋狂地進行普度教育,對兩名罪犯更不用說了,好像在布道:“一條人命判三十年刑不應該嗎?生命是還不回去的。偷錢你們可以幫他還錢,殺人卻無法將性命償還。”

  冷噓寒拿著手機,猶豫不決道:“老婆,她這樣一直講,我沒法打電話啊。”

  “拿一條膠帶把她的嘴貼上。”夏問暖有些不耐煩地說。

  “啊,剛才弄得太急了,我把膠帶撕完直接丟了。”冷噓寒說。

  夏問暖於是將裝著黃花菜的布袋解開,黃花菜立刻從裡面掙出,夏問暖撕掉他嘴上的膠帶,往貝候聆的嘴上貼去。

  “不要啊,我不想跟她間接接吻。”黃花菜立刻驚叫道,貝候聆狠狠瞪了他一眼。

  膠帶撕了一次就不黏了,再貼在貝候聆嘴上,她一張嘴馬上就脫落,然後她繼續像倒豆子一樣開始說教,令綁架犯心煩意亂,她說:“我不覺得你們最為可憐,被你們的兒子殺掉的人,他的父母比你們更可憐。你們的兒子還在監牢里,你們偶爾還能去探望他,可那個被殺孩子的父母,他們思念他們的兒子卻見不到。你們的兒子本來就有罪,所以到了他該待的地方。而他們的兒子明明很無辜,為什麼要到天國那個地方?你覺得他們心裡會平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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