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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罷了,他還是自己回去一趟吧!

  "再過幾分鐘,護士會過來幫你輸液,等你一切安頓好,我再回去幫你取戒指。"好在醫院裡還有鄭睿和瑞秋,回家一趟倒也無妨。

  伽藍病號服還沒有換,江少陵幫她脫衣服時,伽藍一直默默地凝視著江少陵,明亮的眼睛仿佛被清水洗過一般,她做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少陵,我最近是不是有一些無理取鬧?"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女孩偶爾鬧鬧情緒,只會讓人覺得可愛,跟無理取鬧沒有關係。

  聽了他的話,伽藍終於在隱晦的情緒里打開了她的笑容月光般的臉龐雖不明麗,唇角的微笑卻堪比午夜花朵綻放,因為太過耀眼奪目,所以格外動人心弦。

  江少陵見她流露出微笑,心裡也有些高興,他如果知道他說這些話能夠逗她微笑,他應該早點說。

  這天上午,江少陵幫伽藍換完病號服沒過多久,護士走進來幫伽藍輸液,江少陵詢問了一下注意事項,待護士走後,又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陪伽藍說了一會兒話,談話內容很家常,不受病痛手術所擾,一言一語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情深'。

  輸液半小時後,江少陵這才有意回家取戒指。離開病房前,他俯身幫伽藍拉高被子,見她目光灼熱地看著他,於是帶著笑意吻了吻她的額頭,唇剛離開她的額頭,見她又抿嘴微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唇,江少陵忍不住失笑再次俯首親了親她的唇。

  上午十點左右,江少陵走到病房門口時,緩緩轉過身看著伽藍,她靠著床頭看著他靜靜微笑,仿佛不沾塵世喜悲的精靈,笑得潔淨而又美麗。

  四目相對,她輕輕地說。少陵,路上開車小心。"

  江少陵微笑著點頭。我會在中午之前趕到醫院,到時候我們一起吃午飯。

  。······好。"

  這天上午,江少陵離開醫院二十分鐘後,瑞秋把鄭睿叫到了病房裡,伽藍掛著點滴,對鄭睿說她心裡很不踏實。少陵自己開車往返醫院,我擔心他記掛我,路上會開快車。鄭睿,你回江水墅接江先生來醫院,千萬不要讓他自己開車過來。"

  到目前為止沒有幾個人知道伽藍生病,緣於伽藍的女性尊嚴,也緣於江少陵的放縱和愛護,所以此次來醫院,只有鄭睿和瑞秋陪同。

  伽藍擔心江先生也在情理之中,鄭睿點頭答應,瑞秋照顧自家太太多年,況且自家太太病情穩定,所以他離開數小時,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瑞秋,你好好照顧太太。"這是鄭睿離開前留給瑞秋的最後一句話。

  上午十點二十三分,伽藍靠著床頭,唇角的笑意終於石沉大海,瑞秋走過來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發,她沉沉地閉上了眼睛,出口的言語似笑似嘆。瑞秋,接下來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你又要為我受苦受累了。"

  這天是2014年4月30日,紐約上空天幕陰沉,天氣狀況小,到中雨2014年2月11日凌晨,伽藍答應江少陵嘗試做一個好妻子,其實從那一刻開始,她就有心編織一張情感大網,這張網被她融進微笑和順從里,寂靜得沒有任何聲音。

  逗留S市期間,她很少出門,謝絕會見和拜訪任何人,她每天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待在臥室里,說很少的話,做很多的事,疲憊之餘,她會長時間躺在床上,或是趴在書桌上閉眼人睡,困守在臥室里的她就像是一個自閉的孩子,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偶爾,她會在想起江少陵的時候,忍不住微笑,微笑過後會驚覺滿臉都是溫熱的眼淚。

  只是偶爾。

  她用兩個多月的時間和他相親相愛,不是為了存留回憶,而是想用行動和言語告訴他,她愛他,不管她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想要和他共度餘生,陪他一起白頭到老的念頭從未改變過。

  s市兩柜子的四葉草襯衫,應該夠他穿幾年了,四葉草圖案不僅寄託著她對他的他會憤怒痛苦,所以她需要安撫他,她需要做深情,也意味著無聲的安撫。

  如果發現她離開,他會驚慌失措,他會憤怒痛苦,所以她需要安慰他,她需要做很多的事情來安撫他。

  她在S市重拾畫筆設計公益圖書館,拉他做投資,是為了讓他在近幾年有事可做,不至於太過孤獨寂寞。

  4月18日,江少陵獲知她生病,從她在醫院裡醒來的那一刻起,她就深深地意識到,她該離開了。

  離開,不是逃避,不是不愛,而是太愛。

  對於他來說,她的命遠勝於世間三切,但她捨不得她的丈夫擁有一個不健全的自己。他不同意局部切除,是擔心她的癌症終有一日還會復發,所以堅持切除她的乳房······那麼切除之後呢?他雖然不在乎,但他看到她總會心存疼痛,驕傲如她又怎麼可能鼓足勇氣當著他的面袒露身體,進一步刺痛他的心?

  他一痛,她也跟著痛了。

  4月下旬回到紐約,敲定手術時間後,她情緒焦躁是做戲,幾次三番恐懼落淚也是做戲。

  她用壞情緒和哭泣告訴他,她有多在乎手術後她的不完美,有多忌諱其他人用異樣的目光盯視著只剩下一個乳房的她。他在乎她,勢必會顧慮她的尊嚴和情緒,所以除了最初知道真相的鄭睿,還有後來加入的瑞秋,為了防止走漏風聲,他至沒有帶司機一起過來"

  他不帶司機出門,她才能以擔心他開車不安全為藉口,打發鄭睿回江水墅接他來醫院。

  她拒絕特護和肖玟來醫院照顧她,只因她們都是他的人,雖然在醫院裡打發她們離開並非難事但她離開醫院後,身邊勢必要有人照應著,瑞秋是最合適的人選。

  那枚婚戒,其實在瑞秋身上。

  4月初回到紐約,她戴上婚戒後,每次洗澡前都會當著他的面摘掉戒指,不過是為了做戲。

  他素來警覺,若非她有摘除戒指的。習慣",他絕不相信她會把戒指遺落在家裡,更不可能放鬆警惕離開醫院。

  4月30日廠伽藍換上自己的衣服,犯病號服整整齊齊地放在病床上,瑞秋重新收拾好行李,忽然開口說。Sylvia小姐,下雨了。",

  伽藍直起身望著窗外,瑞秋走過去把窗簾全部打開,綿綿細雨在微風的吹拂下扑打在窗戶玻璃上,漸漸地匯集成行,原來玻璃也會爬滿眼淚。

  這時,瑞秋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站在她的身後輕聲說。Sylvia小姐,我們該走了。"

  是該走了。

  伽藍從窗外移開視線,最後看一眼她前不久才躺過的病床,轉身離開時,忽然間想起了很多往事。那一晚,她急性腸胃炎不舒服,他帶著補液鹽來看她那一晚人宿江家,深夜蘇瑾瑜突然回來,她和他困守在衛生間裡,呼吸曖昧交纏那一晚,;那一晚,她和他一起躺在地板上,他在她生日當晚對她說:“一米八三和一米六一沒有可能在大學校園裡共同譜寫一段戀情,但一米八五和一米六一卻可以在大學校園裡共同譜寫一段戀情。”

  他是江少陵,既英俊又寡言,她認識他十二年,深深地愛了他十二年,她能清楚地記得他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記得他眼神里的每一次情深;記得他和她相擁時每一次的薄唇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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