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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忘了,我只想回家看看我媽,你把我送回家吧,我只想看看我媽··"°。

  計程車司機不吭聲,他在伽藍悲痛的哭泣聲里預感到了什麼,所以他沉默不語。

  伽嘉文死了,死在2月15日下午,,她從2月14日就在等女兒回家,等到2月15日上

  一午想找廖鴻濤問問碩士生課業情況,,又怕女兒回來覺得她小題大做,所以就一直在家裡提心弔膽地等著。

  伽嘉文先前有沒有什麼徵兆,死時也沒有人知道,林宣唯一知道的是,伽嘉文2月15日黃昏腦出血死在院子一角,被林宣發現巳是2月17日夜晚了,她在院子裡躺了

  兩天卻沒有人知道,屍體都便了......

  為了一個男人,伽藍活生生地害死了她的母親,她在擺滿花圈的院子裡被林宣狠

  狠地扇了一巴掌,她不躲,林宣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扇過來,她精神渙散地承受*,已

  感覺不到疼痛,她說。我媽呢?你們把我媽放哪兒去了。”

  伽嘉文的屍體陳放在冰棺里,林家為了讓她回來見伽嘉文最後一面,一直不敢動

  伽嘉文的屍體。

  伽藍腳步虛浮地往客廳裡面走,冰棺刺痛了她的雙眼,以至於她雙腳絆在門檻

  上,重重地跌倒趴在了客廳的地面上。

  陳菀哽咽著打開冰棺,伽藍趴在冰棺上看母親,母親穿著黑色繡花旗袍睡著了,

  她是那麼溫婉的一個人,如今臉上卻溢滿了死氣,伽藍伸手摸了摸母親的臉,然後握

  著她的手,試圖拉她起身。媽,我回來了,你起來我給你過生日。今年你過生日,

  我原本想給你畫一幅畫的,我不是東西,你是我母親,我卻從來都沒有為你畫過一幅

  畫,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陳菀抱著她痛哭出聲。Sylvia,你別這樣,嘉文會疼。”

  是啊,她怎麼就沒想過,她這麼拉著母親,母親一定會很疼的?她配為人女嗎?

  伽藍終於再也忍受不住號啕大哭起來,她錯了,錯在不該去柏林,錯在不跟母親說實

  話,如果她在國內,母親縱使會出事,又怎會橫屍院落兩天兩夜卻沒有人發現?這可

  是2月,可是寒冷冬天啊,母親為了她吃了太多的苦一但她是怎麼對待母親的?就連

  母親死,她都沒有讓母親得以善終,她還是人嗎?

  她不是,她是這世上最卑鄙無恥的白眼狼。

  林宣站在院子裡看著伽藍一動也不動,2月15日伽嘉文聯繫不到伽藍,曾給他打

  過電話,但當時他在實驗室,所以手機並沒有帶在身上,後來發現手機上有好幾通未

  接來電,林宣預感到了不尋常,回電話卻沒人接,遲疑良久給伽藍打電話卻是關機狀

  態。隔天林宣又給伽嘉文打電話,卻仍是無人接聽狀態,林宣擔心出事,所以未曾知

  會父母就先回到了國內。

  2月17日深夜,伽家院門內鎖,林宣在外久喚無聲,後來借了一架梯子翻進院內,竟看見伽嘉文躺在地上早已斷了氣......

  當夜,林宣緊急聯絡父母回國,他在尋找伽藍蹤跡的過程中第一次知道了江少陵知道了柏林天際線大賽。他知道了一切,卻沒有告訴父母,怕父母譴責伽藍,更怕她受不了打擊......

  他很清楚伽嘉文對伽藍意味著什麼,那是她生命的全部,她和伽嘉文相互依偎十幾年,那份感情是任何人都難以企及的。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他告訴父母,伽藍在國外參賽,所以才會--直聯繫不上才發

  生這種事情,他很鐵不成鋼,剛才扇她幾巴掌,他比她還痛。但事實上,他再痛又怎

  能痛得過她了

  伽藍病了。

  她為伽嘉文守了一夜靈,絮絮叨明說了一夜的話,後來嗓子啞了,她也病倒了......

  伽嘉文下葬那天,伽藍沒有送葬,她躺在伽嘉文橫屍兩天的地面上無聲無息地落

  著淚。林宣回來時,只看到她眼角下方的地面濕潤一片,但她眼角還有滾燙的熱淚-_。

  :

  滴滴地往下落。

  林宣拉她起來,她不起,賴在地面上不動,她用啞得不能再啞的聲音說。我媽

  在這裡躺了兩天兩夜,你說她該有多冷啊!。

  林宣沒有再勸她,他在她身邊躺下,伸出手臂抱著她,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發

  sylvia,文姨走了,但你還有我,有菀姨,有林伯伯,我們也是你的家人,一輩子

  的家人。”

  伽藍身體顫動,她在低聲哭泣。我害死了我母親,是我害死了我母親·......

  林宣臉頰貼著她的發,無聲落淚,他真怕她就此廢了。

  2月19日伽藍沒有去S大報到,晚上研究生導師給伽藍打電話打不通,所以査找家

  長電話簿,給伽嘉文打了一通電話,接電話的是林宣,林宣說伽藍最近家裡有事,所

  以推遲幾天去報到。

  推遲幾天?

  伽藍的狀況令林家人感到憂心。伽嘉文下葬第二天的深夜,巷子裡鬧哄哄的,不

  少人在拍打伽家大門,不僅驚動了林宣,也驚動了好幾天未曾合眼的林錦鵬和陳菀。

  打開客廳門,院子裡火光四起,陳菀當時就哭了。

  伽藍在燒畫,近兩百幅畫作全都被她畫上汽油燒著了,她跪在那堆畫作前,如同

  主燒她多年來的骨血,映滿火光的臉龐上卻是瀕死般的冷漠和麻木,她呢喃自語

  "媽,我再也不畫畫了,我再也不敢拿畫筆作畫了,我怕·......

  那天晚上,伽藍燒畫驚動了好幾條街,所有人都很可惜她付之一炬的畫作,也有

  人抬手抹著淚說柱這孩子一向孝順,母親死了,她比誰都難過。”

  也就是這天晚上,林錦鵬和陳菀給沈家明打電話。'伽嘉文死了之後,沈家明一

  直沒有回國奔喪,淡漠得像是丁個陌生人,但那天晚上林錦鵬給沈家明去電時,沈

  家明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接起了電話,聲音乾澀沙啞,他只說了兩個字,他說錦鵬"Sylvia是你女兒,你此生唯一的女兒,嘉文已經走了,你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

  女兒也跟著毀了。如果你不管她,我們林家管——。林錦鵬幾乎是咬著牙在說話。

  沈家明隔著電話沉默片刻,然後說。你把電話給她,我跟她說句話。”

  那天凌晨,伽家院落火光沖天,隔著大洋,時隔多年後,沈家明僅對伽藍說了兩

  句話。

  沈家明說。從此以後,你和我便是這世上血緣最親近的兩個人,來美國吧!你

  我彼此憎恨也好,彼此相愛也罷,至少漫長歲月,你我的日子不會太難熬。”

  沈家明說。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我是你父親,你是我女兒,這是誰都改變不

  了的血緣之親。”

  林家人紐約那邊的事務十分繁忙,但他們卻不為所動,他們怎能忍心留她一個人

  在國內?伽嘉文過完頭七,林家人有心帶伽藍一起去美國。

  陳菀想著伽藍一個人留在國內就難過,嘉文沒有了,她不能讓嘉文的女兒留在國內孤苦伶仃,無人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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