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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護著楊忠的沒反應過來,見是個女流之輩,還想污言穢語地恐嚇喝罵。

  魏四娘挑了挑眉,還沒反應,重延帶來的人就緊隨而上,把楊忠等人捉了個正著,她上前走了幾步,重延正命人把他們五花大綁地抓回去,她等他側過頭來的時候才瞧清他長相:“是你?”

  重延轉過身上前幾步,沒留神被絆了一跤,魏四娘伸手扶了他一把,見他站直了才收回手。

  重嵐見是個女子,頓了下才略帶尷尬地問道:“姑娘認識我?”

  魏四娘眼珠子斜了斜:“不認識。”

  重延知道事有蹊蹺,但這時候也不好多問,只是躬身道謝道:“當初見過魏四姑娘幾回,這回多謝姑娘仗義出手,不然我妹婿的親弟只怕就有難了。”

  魏四娘雖然覺著古怪,但她向來懶得管別人的閒事,只是隨意點了點頭:“無妨,這種連小孩子都下手的畜生,人人得而誅之。”

  重嵐遲疑一瞬,又躬身道:“我妹子如今懷著身孕住在這別院養身子,沒想到今天金陵城亂,遇到歹人想要攻入這裡,還望能向姑娘借調些護衛,我好在這東門守著,請姑娘傳話進金陵求援。”

  魏四娘沉吟片刻,看了眼他手臂上的傷:“你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還是在院裡安生呆著吧,出來做什麼?”

  她隨意解下腰間的短刀扔給他:“拿去防身吧。”她也不是小氣之人,又看了眼身邊的護衛,權衡片刻留了多半下來:“可以,你們先撐一會兒,我這就派人過去。”

  她心裡記掛著魏夫人,低聲叮囑幾句就轉身走了,重延瞧著她的背影怔了一瞬,也帶著人匆匆轉身回府了。

  重嵐自打聽說重延受傷和晏寧失蹤的消息就心慌意亂,肚子也止不住地疼了起來,清歌和清雲急的團團轉,她捂著肚子坐在原處,忽然聽見正門處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

  蔣成走進來道:“少夫人,大門已經跨了小半,您先去後面躲著,我帶兄弟幾個護送您往後退,角門那邊馬車剛備好,您趕緊坐上先走吧。”

  正門能支撐這麼長時間已經是意外,重嵐見他神色沉穩,心裡不由得鬆了幾分,咬著牙問道:“我大哥和寧少爺呢?”

  蔣成忙道:“重少爺和晏小少爺都無礙,如今您懷著身孕,您的身子才是最要緊的,千萬要保全了。”

  重嵐抿了抿唇,強忍著身子不適,被清歌和清雲扶著往西門處走,西門是連著山建造的,外面比別院其他地方要高,也最難找,重嵐剛到西門就聽見又是一陣沖天的殺喊聲起,既不是晏三樂帶來的人手,也不是晏和留下的親兵。

  她驚道:“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晏三思又調集來人手了?

  清雲也是練武的,目力比尋常人好,墊著腳尖張望一時,忽然驚喜道:“少夫人,那邊人好像是來幫咱們的,正和咱們的親兵夾擊大爺的人呢!”

  重嵐一怔,喃喃道:“金陵里的兵馬估計都調去皇宮了,誰會在這時候過來幫咱們呢?”

  “是我。”男人的聲音略帶疲憊,清朗悅耳卻一如往昔。

  重嵐身子一顫,幾乎不敢轉過頭去,生怕這時候是在夢中,等被人攬進懷裡才清醒過來,顫聲道:“瑾年…”

  一句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就全下來了。

  晏和瞧著比出征的時候狼狽了許多,猩紅的披風沾了許多鮮血風塵,流轉生情的眼裡布滿血絲,可他還是回來了,帶著一身風塵,披星戴月地趕回來了。

  他低低地嗯了聲,臉埋在她脖頸里,伸手把她抱緊:“我從松江府一路趕回來,路上跑死了幾匹好馬,終於趕上了…還好趕上了。”

  他在她頸項邊喃喃:“幸好你沒事…不然我這輩子不用在出征打仗了。”他抬起頭,目光在她身上流連:“嵐嵐,我回來了。”

  重嵐抬起頭抽噎了幾聲,滿肚子的話堵在喉頭卻說不出來,只能道:“你,你仗打完了嗎?打贏了嗎?”

  他應了聲:“贏了,我可以在家守著你生產了。”

  她用絹子擦了擦淚:“你是為了孩子回來的還是為了我?”

  他笑了笑,伸手撫了撫她的小腹,哄人的本事這幾個月總算沒放下:“為了你。”

  她扯著他看了看:“不是說你被刺殺受了重傷嗎?在哪裡,讓我看看。”

  他搖頭道:“一點小傷而已,被有心人推波助瀾,傳到金陵就變了味,你別擔心,我沒事。”

  她只能木木地點了點頭,忽然又焦急起來,推著他道:“你別在我這裡磨嘰了,快去底下救人,我大哥和你寧弟還在院子裡呢。”

  他道:“底下自有人照應,大哥他們必然無事的。”他忽然傾下身,直愣愣地吻了下去:“我許久沒見你了。”

  清歌和清雲兩個瞧紅了臉,有眼色地齊齊轉過身去。

  晏三樂手下的人雖然驍勇,但自然比不上晏和的百戰精銳,他們其實活捉了晏三樂本人,捉他的時候他又是威逼又是利誘,最後被晏和的副將抹了脖子。

  重嵐聽完大驚失色:“他可是長輩啊,你怎麼說殺就殺了?就算要他的命,你也該交由刑部處置,你這樣萬一被人發現了可怎麼辦?”

  晏和搖搖頭,讓她服帖靠在自己懷裡:“到時候找人處理一下他的傷口,就說是死在戰亂裡頭,反正是他咎由自取,其他人不會追究的。”

  重嵐在他懷裡呆的十分舒坦,正想美美地睡一覺,又猛然抬起頭來看著他,拽著他的領子問的咬牙切齒:“被你打岔都忘了問呢,你和柳媛是怎麼回事兒?你是不是讓她在軍營里呆了一天?”

  晏和怔了怔才想起來她問的是什麼事兒,不由得好笑道:“她那日來找我被擋在軍營外,又口口聲聲說是我的…”

  他不自在地咳了聲:“過了半日才傳到我這裡,本來我是想敲幾板子把人送回來的,後來被副將攔住了才作罷,只是把她什麼的人都棍殺了,派了幾個小兵送她回去。”

  重嵐想到柳媛素來自命清高,卻不得不跟幾個軍中粗漢待在一塊好幾天,心裡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不厚道地偷笑幾聲,又酸溜溜地道:“你跟她真沒什麼?我怎麼瞧她信誓旦旦的。”

  她把這些日子柳老夫人和柳媛的事跟他說了一遍,又斜眼看著他道:“你倒是好,在外征戰還有祖孫倆千方百計地惦記著,勞累我在府里懷著孩子還得給你操心這一堆爛事。”

  他面上透著幾分陰霾,抬手撫了撫她柔細的頭髮:“辛苦你了,等咱們回府就把這事兒處置了。”

  重嵐氣順了不少,低聲恩了,

  ☆、第141章

  晏和抱著兒子掂了掂,揚唇笑道:“這麼糙糙起了可不成,得找個吉時翻翻書。”

  孩子很不滿意地用小腳蹬了他一下,重嵐笑著把兒子接過來,在他的腦瓜上親了親:“你們讀書人不都是講究子不語怪力亂神嗎?還非得找個吉時做什麼?”

  她揉了揉兒子的小臉,又轉了話頭自覺幫他圓場:“不過這事兒是不能馬虎了,要不先取個辱名吧?”她沉吟道:“我聽老一輩的說賤名好養活…”

  他挑了挑眉問道:“什麼賤名?”

  她頓了下,含含糊糊地道:“鐵柱,柱子什麼的吧。”

  他被噎了下,看著兒子懵懂無知的臉,果斷道:“他是冬天的時候生的,就叫冬哥兒吧。”

  重嵐也覺著這名字不錯,便點頭允了。

  冬哥兒這時候還是和晏和親些,每回他一過來就安生趴著,也不哭鬧,比誰抱著都乖巧,是不是砸吧一下小嘴,就有口水歪歪斜斜地流了下來,晏和竟也覺得樂此不疲,重嵐在一邊瞧得又好氣又好笑。

  轉眼這孩子已經長到一個月,重嵐正好出了月子,晏和這幾日也難得開始整理家事,幫著張羅滿月酒,她等到那天終於被獲准出月子,先痛痛快快洗了個澡,然後被清歌她們簇擁著換上了大紅遍地金水糙紋褙子,底下配著同色的挑線裙子,頭上又挽著繁複的回心髻,直到打扮的喜慶吉利才肯罷休。

  重嵐產後恢復的好,因此臉上顏色也好看,她摸著自己粉白粉白的臉喃喃自語道:“我最近是不是胖了?”

  清歌一邊在她頭上簪了朵絹花一邊道;“生孩子哪有不長肉的,過幾天就好了。”

  清雲給她腕子上套鐲子:“照我說,您現在胖些更好看呢。”

  重嵐笑著嗔了她一句,起身出門去迎客,這滿月酒辦的極為熱鬧,幾乎所有親朋好友都過來了,重姑母笑著上來恭賀,晏姑母雖也高興,但眼裡還是有些愁緒。

  重嵐倒是能理解她的心境,親娘和親兄弟接連去了,娘家一朝被降了兩等爵位,又收回了丹書鐵劵,她近來在娘家的日子應當也不好過,她想了想,抬步走過去,拉著晏姑母一道說笑,又請她常來坐坐,意思就是兩家的交情還在,她這才稍稍展顏。

  好容易等到晚上,重嵐給冬哥兒餵完奶,親手把她交給辱娘,晏和卻又伸手摸了過來,嘆氣道:“比當初懷的時候還大了。”

  重嵐拍他一下,啐他道:“什麼大不大的,說話正經點,孩子就在隔壁呢。”

  他乾脆伸手把她整個人抱到懷裡,撥開長發在她耳垂上輕輕齧了一口:“你這幾個月一直養胎,自打我回來之後咱們還沒有…”

  重嵐故意笑著在他耳邊吹了口氣:“你記得倒還清楚。”

  他挑眉把她抱到床上,細細吻遍周身,探到底下的時候已經覺出靡靡春水沾濕了蓮瓣,他笑著在她唇上親了親,挺腰進去了。

  重嵐多少還有點不習慣,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皺眉低聲道:“你輕點…”

  他唔了聲,轉過頭來和她唇齒相依,喃喃道:“你都生完孩子了,怎麼還是這麼緊?”

  重嵐受不了他的葷話,轉過頭啐了口。

  一晚上縱的忘了形,到了第二天早上才算是歇下,她累的腰酸背痛,只覺得懷孕之前哭天抹淚的日子在向自己招手。

  晏和又在金陵總督府當了兩個多月的差,上面一紙調令下來,給他派了個杭州的差遣,這回去杭州大概要一兩年,他自不捨得和妻兒分開這麼久,便回來問她願不願意一道兒去。

  重嵐笑著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就是當初我也沒去過幾回,這次托你的福,可以好好地在杭州享享清福。”

  他見她應了,傾身過來要親她,被她伸出手來抵住:“說話歸說話,你可別亂來啊,我今天小日子呢,話說回來,咱們什麼時候動身?我好提前準備著。”

  他無奈嘆了聲,伸手把她攬到懷裡:“大概三日後啟程。”

  她笑著道:“那我可得知會寧弟一聲,讓他也緊著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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