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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按照何建民的說法,何冬應該跳入池塘……井?”周通忽然想到了這點,他撿起地上的石塊丟入井水之中,石塊迅速下沉,深不見底。

  “是。”徐清又點了點頭,“天師猜得都沒錯,他當初跳入池塘之中,井水為陰,這也是何昌盛要特地在這裡放置一口井的原因,他需要這口井來引回自己的魂魄,與肉體結合才能重生。我通過這口井將何冬救到了這裡。”

  “他入道也是你帶的吧?”

  徐清忙擺手:“這倒不是,我生前也沒什麼作為,死後更是一隻沒什麼用處的鬼魂,要不然的話也不至於被困在這裡一直出不去。把他從這裡帶進來又送出去的本事雖有,但是引人入道卻是不成的。”

  周通問:“那他?”斷了殺生刃的手法特別陰毒,直接毀了殺生刃的命脈,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只憑藉一點髒東西還不能徹底毀了殺生刃,如果沒人引著,何冬不會有這樣的本事。

  徐清說:“是一本書引他入道的,當年何昌盛在沙丘挖到了始皇的陪葬坑,將我跟那把殺生刃帶了回來,連同一起的還有一本古籍,是當年始皇求到仙丹時遇到的仙人贈送的。仙人一共贈送了三本,修行這本始皇暫時放在我身邊,其他兩本都在他自己的主墓之中。何冬在這裡生活了將近一年,入了道後就離開了。”

  “原來是這樣。”周通問他:“你附身的法器在哪兒?為什麼不隨著何冬一起走,讓他帶著你的法器離開?

  “他帶不動。”徐清苦笑著說,“一來,有殺生刃鎮壓著,我的魂魄不能到處亂走,二來……天師你看過就知道了。”

  徐清走到一台盛放著無數珍寶的寶鼎面前,說:“這就是我附身的法器。”

  周通同情地看著徐清:“難怪……”

  那四足方鼎極大極沉,以一個少年的力量想從水路中帶走實在是不可能。

  再一想,何冬其實也夠狠的了,他毀了殺生刃卻毀不乾脆,反而是激發了殺生刃的凶性,讓殺生刃代替他懲治何家人,卻不顧救命恩人,殺生刃不徹底毀去,可憐的徐清就無法從這裡離開,等同於何冬根本就沒有對徐清施以援手。

  徐清倒是心胸寬廣,他不介意何冬的無情,似乎早就看慣了人心這種東西,臉上一直笑意盈盈。

  周通想著順手幫徐清一把,準備出去找人幫忙把這個青銅鼎抬出去,徐清卻擺了擺手,說:“不用麻煩,我已經死了很久了,魂魄在世間飄蕩的時間也夠久的了,我請求天師將我超度,送我去黃泉投胎轉世成人。”

  “嗯,我答應你。”周通點了點頭,這點倒不是什麼難事。

  這邊看完之後,周通從斗室內退出去,沒有將徐清的事情張揚開,只說確實是在斗室內發現了一具枯屍,要何家人去準備超度用的東西。

  等東西都備齊之後,周通又返回斗室,將徐清的魂魄超度去了冥府。

  徐清微笑著看向周通,在悠長的吟唱聲中身影漸漸淡去,隨風飄入井水之中,臨消失前,徐清的聲音傳入周通耳中:“為答謝天師助我輪迴,那一冊書籍就放在四足方鼎之下,書內有破解五弊三缺之法,我借花獻佛,萬望天師笑納。”

  周通聞言,臉上表情一僵,隨即眉頭蹙起,目光落在四足方鼎之下,凌淵察覺到周通的異常,問道:“怎麼了?”

  周通心跳如擂鼓,在面對即將破除五弊三缺之法的時候居然有些不真實的感覺,他有些害怕是徐清的一個惡劣玩笑或者是徐清弄錯了,他抿了抿唇說:“徐清剛才說,四足方鼎下有破除五弊三缺的方法。”

  凌淵表情一變,當即快速奔往四足方鼎旁邊,正要蹲下身去撈那本書,卻被周通抓住了胳膊,周通苦笑道:“平日裡我再怎麼對自己對別人說淡定淡定,隨緣隨緣,真到這個時候了,反而這麼緊張,真是不像話。”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吐出,看向凌淵,認真地說:“我自己來。”

  凌淵擔心地看著周通,但還是聽話地退後了一步,讓開四足方鼎前的位置。

  周通腳步沉重地走到方鼎之前,蹲下身將手伸到方鼎之下,摸到了一個東西,他手一頓,心跳加快,周通緩了緩,一咬牙將那本書從方鼎之下抽了出來。

  那是個不太厚的竹簡,編造細緻,饒是經歷了這麼多年的時間蹉跎也沒有開線崩裂,打開竹簡糙糙一掃,就連上面的文字也很清晰,只不過那上面都是小篆,一時之間還真看不懂。周通將竹簡收好,放進包里,對凌淵說:“走吧,我們回去再看。”

  “好。”凌淵點頭,陪著周通又回到了上面。

  何建民聽話地還站在原地沒動,旁邊韓齊清沉著臉還手持銅錢劍擺出一副隨時應戰的架勢,十分謹慎仔細。周通他們從斗室里出來之後,對韓齊清說:“沒事了,裡面的煞氣都除乾淨了。”他又對何建民說:“你們老祖宗的屍骨在下面,不過有點慘,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再下去給他收屍。”對於何家的老祖宗何昌盛,周通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想起滿斗室的珍寶,周通說:“你們老祖宗當初生出來的孩子總是有殘缺就是因為挖了古人墳墓偷走陪葬品供給自己享用折損了陰德,現在那些陪葬品都放在斗室里,如果你不想何家家道衰落的話,最好把那些陪葬品全都捐出去。”

  周通見何建民眼中露出些驚訝,隱藏在驚訝之後的貪婪一覽無遺,他冷笑一聲,說:“不是我嚇唬你,那些東西上面沾滿了陰氣,放在身邊一日就損一分陽氣。指不定還有新的惡魂寄居在那些陪葬品之中。”

  何建民想起之前的事情,臉色一變,心一狠,下了決心,開口說道:“這些東西我全都交給大師處理,就連我們何家的其他古物大師想拿走什麼就拿走什麼。”

  周通聞言笑了起來,跟韓齊清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帶著幾分笑意,“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周通忽然提起來了一件事情,“何先生記得答應我那兩千萬。”何建民心口一痛,哀叫著點頭。

  雖然很想賴帳,但周通的本事他是見過的,這類天師不怕假就怕真,稍微有點真本事就能把他們何家鬧個天翻地覆,更別說周通這種能除掉威脅何家多年的惡鬼,要他賴帳,也得有那個命才行啊。

  想到這裡,何建民叫苦不迭,回頭把周通送走之後,就開始琢磨著湊錢給周通,至於斗室里的那些陪葬品,何建民連下去都不敢,別說去碰了,就這麼等到周通請的搬家師傅把所有的陪葬品都搬了出去的時候,何建民才敢在路邊瞧上那麼幾眼。

  長信宮燈、青玉百壽如意、銀鎏金無量壽佛沉香木筆筒,雕漆龍紋寶座……老祖宗的能耐果然比他強,何家如今不缺錢,他房裡擺的那些已經是珍寶了,這些從斗室里搬出來的東西隨便拎出來一件都比他房間裡最好的還要好。何建民跟著看了一路,眼見著一個個寶貝都被裝到了卡車上,心裡疼得在滴血。

  周通匿名將所有陪葬品都捐給了當地博物館,細數之下一共十三件,太過轟動都上了報紙,到處都在尋找感激這位神秘的年輕人。

  韓齊清陪著周通一起把陪葬品捐出去的,眼見著那麼多珍寶全都捐出去,韓齊清心裡佩服得很,他對周通拱手作揖,做出了韓家的標準作揖禮,說:“富貴不能yín,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

  周通尷尬地笑了笑,趁著博物館的管理員沒注意,他拉了韓齊清走出博物館,等到四下無人了,才說:“齊清你這句話可折煞我了。”

  韓齊清沒意識到周通話里的深意,笑著說:“周通你不用謙虛,你值得一句大丈夫。”

  “不是這回事……”周通無奈地搖了搖頭,“其實我私拿了一件寶物,你不知道就是了,不是什麼大丈夫。”

  “啊?”韓齊清傻了,怔忡地看著周通,隨後覺著自己反應過了,臉上一紅,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臉。

  周通被他這個動作逗得笑了出來,他隨後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個東西,對韓齊清說:“我拿了一個蓮台,上面應該還有一個坐佛,這東西對我有用所以就留下來了。”

  剛才翻看竹簡的時候,周通就看到竹簡上刻著一個跟這個蓮台一模一樣的法器,直覺跟破除五弊三缺有關,就留下了這個蓮台,然而在那一堆陪葬品裡面沒找到跟蓮台搭配的坐佛,打算回去找尋一下,也許在商人手裡,最好在商人手裡,不然的話無論是在墓中還是在博物館裡都不好弄到手。

  韓齊清拿著蓮台看了很久,臉上露出點疑惑,他說:“周通,蓮台借我一觀。”

  “給。”周通把蓮台遞過去,韓齊清仔細觀察了片刻,又問:“你說這上面有個配套的坐佛是嗎?那坐佛長得什麼樣子?”

  “你認得?”周通意外地問。

  “只是看這蓮台式樣有些眼熟,你有坐佛的畫像嗎?”

  “有,稍等。”周通又將竹簡拿了出來,展開後給韓齊清看了,他手指點在坐佛上,說:“就是這個。”

  韓齊清蹙著眉頭觀察,在看清之後,臉色嚴肅地問:“周通,你要這個坐佛做什麼?”

  周通沒立刻回答韓齊清的問題,以韓齊清的人品他絕對信得過,但是他擔心這坐佛背後有什麼名堂,思前想後,周通還是如實相告:“這坐佛可能可以破除我的五弊三缺。”

  “什麼?”韓齊清驚訝地張了張嘴,感覺自己似乎沒聽清周通在說什麼,他頓了頓,又問:“你怎麼就能確定他一定可以破除你的五弊三缺?”

  “我不敢肯定。”周通搖了搖頭,“只是是個機會,我想去嘗試一下。”

  韓齊清擰著眉頭沉思,他抓住周通的手,說:“周通,實不相瞞,這個坐佛我確實見過,當年秦王道的陰兵作亂,我父親借了你家的陰章鎮壓了陰兵,前些年來我們韓家一直在處理這個問題,我曾經跟著二叔去過秦王道,在盡頭的石壁上見到了這個坐佛,我們猜測,原本鎮守在秦王道上,防止陰兵作亂的正是這個坐佛。”

  周通一下子就沉默下來,不好的感覺襲上心頭,他問道:“你確定嗎?”

  “坐佛用處不敢有十分確定,但秦王道內的坐佛應該就是這個坐佛。”韓齊清篤定地說。

  Y市有很多秦始皇的陪葬墓,這秦王道是指三個連在一起的陪葬墓,這三個陪葬墓在地下相通,構成了一個三角形,如同護衛一樣將歷史學家們一直懷疑的始皇主墓圍繞在中間,這三個連在一起的陪葬坑就被稱為秦王道。

  二十多年前,秦王道陰兵作亂,從地下一涌而出,殺了不少住在墓坑附近的普通人,韓家當時正在附近,擔負起道義,將一眾陰兵驅逐回了秦王道,卻在門口與陰兵之間形成了一個拉鋸戰,為了鎮壓陰兵,就向周達借來了陰章,隨後經歷了長達十餘年才漸漸將陰兵全都趕到了另一個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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