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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稟太子殿下,奴婢入宮之前就是白果樹村的。“小太監聞言,立即躬身應道。

  “哦?倒是很巧。你叫什麼名字?”劉據漫不經心的隨口問道。

  “小的名叫素問!”那小太監一臉諂媚的笑道。

  “什麼,你叫蘇文?”劉據聞言,霎時間面色鐵青,目光冷厲的看著面前的小太監仔細端詳了一番,並沒有熟悉的感覺。

  “太子殿下饒命,小的名叫素問。屈原的《素問》,不是蘇文啊!”小太監嚇得連忙跪地求饒,哀聲說道。

  “素問?”劉據驟然揪起的一顆心慢慢放下,平了平心氣,目光猶疑的看著面前清秀的小太監,冷聲問道:“你識字?”

  “回稟太子殿下,奴才幼年在私塾讀過幾天書。後來家道中落,被家人賣入宮中。”小太監規規矩矩的在地上趴著,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個冒犯惹怒了貴人連命都沒了。“奴才笨嘴拙舌,冒犯了太子殿下,還請太子殿下贖罪。”

  “……”劉據知道自己的舉動有些突兀,只聽了一個名字就遷怒於人。可是也不好解釋自己的行為,當下心煩意亂的擺了擺手,示意小太監退下。落在劉徹的眼中,就有了一番計較。

  “不過是一個奴才罷了,要是惹了你就杖斃了事。何必如此心煩意亂呢?此番出來遊玩,就是為了讓你開懷一笑,誰違背了這個初衷,就是違背了皇命。死了也不可惜。”說著,眼神示意周圍的羽林軍將人拖下去。

  “陛下饒命,太子殿下饒命啊!奴才不是有意的,奴才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小太監被羽林軍拉著,瘋狂的求饒,希翼的目光一直望向劉據。“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饒命啊……”

  悽厲的呼喊鬧得劉據更加心緒不寧,當下沒好氣的叫道:“停下。”然後對著劉徹躬了躬身,開口說道:“回稟父皇,兒臣並沒有因為素問煩心。反倒是因他講的梭子潭的故事開懷不少。還請父皇明鑑。”

  “哦?那你剛才怎麼一副心煩意亂的模樣?”劉徹聞言,似笑非笑的說道。

  “兒臣只是覺得他的名字不好罷了。”劉據當然解釋不出來,只得隨口說道。

  “那倒是,一個服侍人的太監罷了。確實當不起這麼好的名字。”劉徹頷首應和道。當下揚了揚眉對著劉據說道:“既然如此,你就給他改個名字吧!”

  “這……”劉據聞言,隨意看了下面被拖著的小太監,一個名字換條命,也算他的福氣了。“既然把梭子潭的故事講得這麼好,從今以後你就叫梭子吧!”

  話音剛落,皇帝身邊侍候的郭舍人連忙出聲說道:“還不快謝過太子殿下賜名。”

  小太監登時間恍然大悟,趁機掙脫開羽林軍的束縛,跪地叩拜,口中呼道:“多謝太子殿下賜名,多謝太子殿下賜名。”

  “罷了,下去吧!”劉據看著梭子驚慌失措的模樣,當即擺擺手說道。

  “諾!”梭子行止無錯的給劉徹和劉據叩了頭,然後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一路提心弔膽的走到人群的最後頭,立刻支撐不住的癱軟了下來,大汗淋漓。

  “呼!”心魂不定的擦了擦額頭上溢出的冷汗,入手一陣粘膩,卻是剛才磕頭太過用力撞破了皮。看著滿手鮮紅的血液,梭子的臉色陰晴不定。

  “小崽子想什麼呢?”一個尖細的聲音輕喝。

  梭子心下一驚,抬頭看去,卻是剛剛提點了他一句的郭舍人。當即放下心來,起身叫道:“乾爹。”

  “哎!你叫我說你什麼好啊!”郭舍人本來是一肚子的氣罵,現下看著梭子驚魂未定的模樣,也心軟了。“早就告訴過你,宮裡頭侍奉不比尋常,要時刻提溜著一顆心。這俗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啊!你怎麼就是不聽呢?非要自己撞破了頭。還好太子殿下仁慈,不理會你的失儀。不然你九條命都不夠死的。”

  “乾爹,我知錯了。”梭子有些慚愧的低下頭。

  “有乾爹在,你害怕少了你的差事不成?今天這事就算了,今後可長點兒記性吧!”郭舍人說著,將袖子中的上要遞給梭子。“趁著空閒把藥上了,別一臉血的侍奉貴人。到時候再衝撞了貴人你就真的該死了。”

  “是!”梭子接過傷藥放進袖中,對著郭舍人慾言又止。

  “又怎麼了?”郭舍人見狀,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乾爹在陛下跟前侍奉的久,有些事情自然知道的清楚。不知乾爹知不知道……這蘇文是誰啊?”梭子小心翼翼地問道。今日的事情本來都是好好的,若不是太子殿下錯把他的名字聽成是蘇文。他就算是不得了太子殿下的賞也能給貴人留個好印象。怎麼會像如今一般落魄。

  “這個名字我到真沒有聽說。”聞言,郭舍人也頗為不解的皺了皺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有個頭緒。當下搖頭嘆道:“不論如何,太子殿下不想聽見這個名字。以太子殿下如今的地位榮寵,他不想聽到的就是陛下不想聽到的。今後你也不必再提了。”

  梭子聞言,立即唯唯諾諾的應道。心下卻是另有一番計較——

  太子殿下如此厭惡此人,哪怕是聽到名字反應都是如此劇烈。若是他有辦法找到這個人……

  蘇文?

  哼!今日的恥辱他早晚有一天要原封不動的奉還!

  梭子低頭,露出一道極為陰狠的笑容。

  且不說梭子如何作想,劉據因為這陰錯陽差的誤會不由得想起了不知身在何處的蘇文。前世之所以下場悽慘江充和蘇文功不可沒。如今江充已經交給張湯了,怎好讓蘇文逍遙自在?擺手揮退了梭子之後劉據依舊有些鬱鬱寡歡。若有所思的等著面前墨黑深綠的潭水沉吟不語。就連劉徹的旁敲側擊百般引誘都漫不經心的敷衍著。正當劉徹不是心思的想要弄明白蘇文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一陣山歌悠然傳來……

  “糊塗糊塗度年歲,糊塗醒來糊塗睡。”

  “糊塗不覺天又明,復問糊塗理心肺。”

  “明明白白又糊塗,糊塗飲酒糊塗醉。”

  “世人難得不糊塗,為我糊塗有真味。”

  “這人倒是挺有閒心的。”劉據仔細聽了一番,不由得輕聲笑道。

  “既然覺得有趣,那就讓人叫他過來就是了。”劉徹漫不經心的應道。揮手示意韓說去叫人。

  說話間,一個年約六旬長的仙風道骨的老者從山上走了下來。老者身挎布囊,手持拂塵和酒葫蘆,一邊走一邊喝。醉意闌珊跌跌撞撞。順著山道就要走入前面的羊腸小路。

  “老者慢步!我家主人有請。”韓說疾步走到老方士面前,朗聲說道。

  那老者聞言極其輕視的向眾人的方向看了看,拂塵一甩,竟然揚長而去。一番舉動弄得韓說尷尬不已。

  張湯見那老道竟然如此囂張,居然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當下也是氣急敗壞。眼珠子一轉,貼著狗監楊得意的耳朵嘀咕了幾句。楊得意有些詫異的看了張湯一眼,心下有些猶豫。又被張湯慫恿了幾句,遲疑片刻,將手中的拴著獵狗的繩索鬆開。只見那獵狗入箭一般竄向老方士。

  經過皇室訓練過的獵犬自然和旁的土崩野狗不同。高大威猛,脾性殘暴,要是真的撲個正著豈不是連命都沒有了?

  立時間劉據有些不贊同的看了張湯一眼。

  那老道士正在前邊走著,忽然覺著身後有些異樣。糊裡糊塗的轉過身就看見一條精壯的大黑狗沖自己撲了過來。下意識的橫掃拂塵,那條獵犬頓時被踢飛般的倒退了好幾步,然後有些踉踉蹌蹌的掉頭跑了。

  東方朔眼中精光一閃而過,擺手示意東方蒲柳和孫思邈二人先行離開,然後自己有些小心翼翼地躲到了霍去病身後。

  有道是打狗也要看主人。老道士拂塵一擺就打退了皇家的獵犬,往小了說是自保,往大了說就是掃了皇家的顏面,那就是大逆不道。

  別人不知如何作想,可韓說卻是率先被激怒了。此番遊玩,韓說的任務就是率領麾下羽林軍保護一行人等的安全,不得讓閒雜人等衝撞了貴人。如今被人如此明白的掃了顏面。臉上頓時掛不住了,大手一揮,一腫羽林軍霎時間拔刀列隊,只等韓說一聲令下,就撲上去一番廝殺。

  見到此番情景,老方士醉的再糊塗也知道不能善了了。何況他又不是真醉。當下眼珠子一轉,趁著眾人還未出手越人而去,一陣旋風颳過般掠過了劉據等人,縱身躍入梭子潭。

  “呀!快點救人!”劉據警醒的喊道。

  “這,太子殿下,這可是梭子潭啊!”身後,一干羽林軍有些為男的說道。

  “……”劉據有些惱怒的瞪了劉徹一眼,面色焦急的盯著波紋蕩漾的潭水默然不語。

  “呃!是他自己跳進去的。”劉徹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的解釋道。

  “還不是父皇叫人喊他過來的。”就算是下定決心要剷除江充、蘇文等隱患,劉據也沒有隨便殺害無辜的習慣。當下頗為氣憤的出聲頂道。

  “可是他沒過來啊!放狗咬人的是楊得意。”劉徹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將過錯推到小太監身上。殺個把個人他不在意,不過因為一個無乾的人惹起據兒的惱怒就不值得了。

  “回稟陛下,回稟太子,是張御史讓奴才放狗的。”楊得意聞言,立即躬身跪道。

  “我雖然讓楊得意放狗咬人,可是他把狗給打跑了啊。之後是韓說把人圍起來的,”張湯立即接口說道,禍水東引指向韓說。

  “我……你……”韓說一時沒有防備,被張湯說的啞口無言。

  眾人爭執間,只見先前入水的老道士突然從水裡鑽了出來。然後浮水盤坐,仿佛臀下有實物一般安穩入泰山。讓眾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這下就連劉據也察覺到不對勁兒了。看著水中安穩盤坐的老道士,眼中異光閃過。回頭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劉徹,但笑不語。

  作者有話要說:此章繼續崩盤~~

  PS

  梭子是伏筆哦~~~

  (*^__^*)嘻嘻……

  又是一個大章,大家踴躍留言吧~~

  ~\(≧▽≦)/~啦啦啦

  話說,是誰把瓦上一章給舉報了?詛咒他吃方便麵沒有調料袋~~~

  65、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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