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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秦佑淡淡說。

  但韓穎眼光一直沒從他臉上轉開,片刻之後甜甜一笑,“秦先生,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見你,就覺得特別親切。”

  秦佑目光轉回她臉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而不遠處,趙離夏別有興味地看著這一幕,終於憋不住對楚繹開口:“這女人特麼是誰啊,哎?你看出她像誰了嗎?真的,她往秦叔旁邊一站,對秦家這點事半知不解地還以為他們是兄妹。這不擺明罵上頭兩位嗎?”

  楚繹剛才也看見了,但也只是瞟一眼就垂下頭,端起茶杯,無所事事地喝了一口。

  見他不高興,趙離夏說:“我看她看秦叔的眼神就不簡單,要不待會我找個地兒把她給睡了,你找上十七八個人來捉現行,徹底讓她臭了吧?”

  甭管他能不能睡女人,楚繹聽不下去了,“你想娶她?”

  趙離夏呵呵笑,“我反正混世魔王一個,睡了不娶不正好對得起這個名號?”

  楚繹本來就煩悶,這會兒心裡頭更是亂成一團麻,他這陣子和趙離夏已經沒什麼來往了,但究竟做過這麼久的朋友,趙離夏其實一直對他還不錯。

  半天,終於憋出一句話:“你別再這麼混下去了,好好找個人過日子吧。”

  又朝秦佑的方向瞥一眼,韓穎已經離開,秦佑自己站在那眼神好像在打他這望。

  楚繹心裡頭煩悶沒有鬆緩,反而愈演愈烈。

  趙離夏順著他剛才那狀似無意地一瞥看了一眼,渾不在意地說:“你好好過日子,別人就都得跟你一樣?”

  楚繹這會兒倒是被他逗笑了,但也只是很短促地笑了聲,隨後痛快的承認,“是我淺薄了,大家生活方式不同。”

  眼光認真看向趙離夏,“趙離夏,把自己看得重一點。”

  趙離夏微怔,笑著捶一下他的肩,這一笑非常釋然。

  但沒等楚繹釋然多久,突然聽見一個柔柔的女聲,“我就坐在這吧。”

  楚繹和趙離夏同時轉過頭,韓穎這會兒已經在楚繹的另一邊坐下了。

  韓穎穩穩落座,美目流盼在桌上逡巡一周,而後目光緩緩落在楚繹身上。

  她唇角一揚,笑出兩個梨渦,說:“不介意吧,我們正好敘敘舊。”

  楚繹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卻笑了。他對這個女人真的有種生理性的厭惡,無可解。

  察覺趙離夏像是作勢要動,楚繹很快伸手把他按住。

  韓穎笑意更大,笑容也越發坦誠,她環視一周,又看向楚繹,“這位置不錯,你總是能選到最好的。”

  楚繹只覺得胃裡一陣翻騰,他應該在這跟一個女人唇槍舌劍?

  當然不,他站起來,把椅子拉到一邊,走了出去。

  甭管這女人今天想玩什麼把戲,他不陪了。

  這時候大廳里各桌人都還沒坐齊,因此,他離開也不算突兀,楚繹頭也不回地走向樓梯的方向,腳步踏上鋪著地毯的木階,很快,往樓上去了。

  從楚繹拒絕跟助理先生過來,秦佑注意力就一直在他身上。

  這會兒見著他上樓,情緒明顯不對,秦佑眼神一沉,但也做不了什麼,很快,各桌人上滿,壽宴開席。

  席間笑語晏晏,觥籌交錯。

  一直等席散,秦佑放下筷子,從旁邊不顯眼的走廊穿過,也向樓梯的方向走去。

  助理先生跟他旁邊,秦佑一面走一面跟他交代待會兒待客的事宜。

  兩個人剛走到樓梯邊上,突然聽見女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秦先生。”

  秦佑轉頭目光沉沉地看向她,沒說話。

  韓穎大步上前,看起來臉色不怎麼好,看看旁邊的助理先生,目光又回到秦佑身上,“秦先生,我能單獨跟你說幾句嗎?我有件事想拜託你。”

  秦佑沉肅的目光一直凝在她身上,他沒發話,助理先生於是沒動。

  韓穎眼圈一紅,垂下眼眸,濃長的睫毛顫如蝶翼。

  這會兒助理先生在一邊看愣了,這女人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很是動人。

  正在這時候,秦佑抬腕看一下手錶,冷冷開口:“兩分鐘。”

  這就是說給她兩分鐘的時間,而即使是這樣,秦佑並沒有讓旁邊的人離開。

  短暫怔愣,韓穎笑意澀然地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足勇氣似的,說:“我想托您代我向楚繹道個歉,請您幫我跟他說,當年成了他和他男朋友之間的第三者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事。”

  她眼神非常清澈,“我那時候也才十七八歲,被人甜言蜜語迷惑繞不過彎來做了錯事,我後來也付出代價被那個人拋棄了。”

  “當然,錯了就是錯了,我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麼,讓楚繹這麼痛苦,甚至到今天還有心結,我一直在內疚,也一直在反省,請您,務必替我轉告他。”

  這番話,她一口氣說完,眼圈紅了,可是笑意非常釋然,整張臉都在發光。

  助理先生這個旁聽者徹底怔住了,不是誰都有勇氣直面自己黑歷史,把舊年私隱拿出來說的。

  不管有沒有犯錯,他覺得眼前這個柔弱的小女人,比很多男人都坦誠,可敬可嘆。

  但轉頭看一眼秦佑的臉色,助理先生很快把眼皮垂下了。

  他怎麼忘了,剛才還說到了楚繹對前男友還有心結呢?

  秦佑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在走廊里,推開門,起居室空著。

  繼續往裡走,臥室門大敞,而楚繹衣服也沒脫,自己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還用枕頭把頭蓋起來了。

  秦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緩步踱過去,在床邊坐下,拉開楚繹臉上的軟枕,但被楚繹飛快抬起來的手捂住了。

  秦佑握住他的手腕,猛地用力一扯,把枕頭扯開扔到一邊,但這個時候,楚繹已經倔強地翻身朝一邊,背對著他,只甩給他一個背影。

  秦佑微微皺眉,沉聲問,“跟我置什麼氣,嗯?”

  楚繹抱住頭,理都沒理他。

  秦佑索性脫了鞋,上床,在他身側靠著床頭坐著,伸直的兩條長腿交疊著。

  兩個人都沒說話,半晌,秦佑幽幽開口:“你還沒放下你那個初戀?”

  楚繹放下胳膊,猛地回頭看他,兩眼氣得通紅,“誰放的屁?”

  秦佑忽地笑了,傾身過去按住楚繹的身體讓他平躺在床上。

  然後手扳過楚繹撇到一邊的臉讓他跟自己目光對視,“那你怎麼飯都不吃就回房?”

  楚繹這次沒像往常一樣懂事,而是閉上眼睛,薄薄的眼皮微微顫動,咬牙切齒地說:“我討厭你的客人。”

  他這話說得籠統,但秦佑知道他指的是誰,今天韓家人上門,看見韓穎那張臉的時候,秦佑其實也疑惑。

  韓國華今天是不請自來,不請自來還拖家帶口本來就反常,而帶的還是跟他母親長得這樣相似的一個人,秦佑不信他是無意。

  甭管這套近乎的方式有多奇怪,但韓家認為這個人可以影響他,楚繹應該也會這麼以為。

  楚繹一向怕他吃虧,認為韓家有個能影響他的人卻沒事先通知他,他疑惑就在這裡。

  但在樓下聽韓穎說完那番話他大概明白了,這女人有撬楚繹牆角的前科。

  看著楚繹氣得發紅的一張臉,秦佑有些忍俊不禁,但他還是沉聲問:“我的客人,你不喜歡,我就不能招待?”

  他話說完,楚繹雙眼緩緩睜開,訥訥望向天花板,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儘是茫然。

  很快,眼神一片清明,唇角浮出一絲苦澀的笑。

  秦佑沒等他開口,一隻手臂手肘撐著他身側的床褥,一手鉗住他的下頜,“你想對了,你不喜歡的人,我也不想招待。”

  楚繹一怔,眼珠頓時轉向他的方向,愕然地看著他。

  “所以我讓他們滾了。”秦佑淡淡地說。

  滾就滾吧,反正從韓國華明知楚繹是親戚還不想打招呼的時候,他就看不慣他了。

  但他這話剛說完,楚繹立刻兩眼瞪得溜圓,連嘴都張得能塞得下一個雞蛋。

  秦佑手指伸到他嘴裡,逗一下他的軟乎乎的舌頭,“可是寶貝兒,你太能醋了。”

  楚繹臉又紅了,這次是羞紅的,牙關一合,想要咬住秦佑的手指,但秦佑已經飛快地抽出去了。

  楚繹咬了個空,不忿地說,“我才不是吃醋!”

  說完,拉著他的手還要再咬,但秦佑很快鉗住他下頜,唇落下去,在他嘴唇上親了下,“我還什麼都沒幹,你也能醋得飯都不吃?”

  翻身壓上楚繹的身體,手一邊從他襯衣下擺伸進去,一邊親他的耳朵,在他耳邊小聲地說:“你也不想想,就算那女人正常,長得像我媽的人,我能跟她有什麼?”

  楚繹一聽沒忍住笑,握住秦佑的手:“誰不正常?”

  秦佑卻沒回答,咬一下他的耳朵,聲音沙啞地說:“小醋瓮。”

  隨後,手利落地扯開楚繹襯衣的前襟,嘴唇游移到楚繹柔軟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而在樓下,助理先生守在韓穎身後,說:“韓小姐,您還是去跟令尊說吧。”

  韓穎坐在花園的石凳上,臉上笑容已經快繃不住了,“來者是客,我不信這是秦先生的待客之道。”

  助理先生耐心勸說道:“韓小姐,我是替人辦事的人,有幾個膽子都不會信口雌黃,您還是過去吧,真等秦先生自己下來,場面只會更難看。”

  韓穎眼光默默注視他幾秒,片刻,冷笑一聲,站了起來。

  一直到她離開,朝著韓家夫婦的位置走去,助理先生才嘆了一口氣。

  思緒回到十幾分鐘前,韓穎對著他和秦佑說完那一番話的時候。

  他認為韓穎夠坦誠,夠有膽量,可敬可嘆,可很顯然,秦佑不這麼想。

  秦佑聽完,神色像是瞭然,可是一雙漆黑的眼睛,眼光沉得望不到底。

  而且根本沒在意韓穎要跟楚繹道歉的事,而是冷冷地說:“反省這種事,自己知道就行。”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助理先生跟著秦佑往樓上去,見秦佑臉色不好,他對秦佑說道:“你也太不留情面了,畢竟是個姑娘家,而且,就算她有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秦佑用一種“你不可理喻”的眼神看著他。

  接著,秦佑說:“真要找人代她道歉,只說代她向楚繹轉達這一句就夠了,其他那些內幕說給誰聽的,我嗎?必要性在哪?”

  助理先生當時就打了個激靈,的確,她那番聲情並茂地出賣隱私,必要性在哪裡呢?

  他當時只顧著對韓穎說的話感懷,和對她的坦誠程度驚嘆,根本忘了這一點。

  她跟楚繹有舊惡,但怕楚繹先說出來,所以想先入為主,說不定指著楚繹的激動反應還能倒打一耙?

  助理先生剛想明白這回事,秦佑對他不容置喙地說:“這一家人都有問題,你去,就讓韓穎自己通知她父母,立刻離開,別讓我送。”

  助理先生訥訥應了聲好,確實,韓家這次真是打錯了主意,再怎麼聲情並茂,以情動人,也得看秦佑有沒有這根能對接上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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