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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被浴桶里的熱水激醒,只有一瞬間燕兒見到他眼裡還有活人的氣息,象螢火一樣一閃而過,然後一片死氣。

  病好後剛剛恢復些生氣的珍珠這一次完全地死掉了,人雖然活著,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不哭,不笑,不言,不語,不吃,不喝……連眼珠都不轉動。

  任由燕兒餵飯就餵飯,洗澡就洗澡,讓他睡就睡,讓他坐就坐。

  那些黑衣人七天後又來了,天明後留下一堆殘跡離去。

  珍珠也不哭叫,任由他們擺弄。

  燕兒也不再哭,惡徒們走後幫珍珠洗澡,安排他休息。

  日子過得象噩夢一樣沒有盡頭。

  昊躺在明妃的身側,聽到一陣腳步聲。

  明明醒了,卻沒有餐開眼睛。

  感覺到明妃在看自己,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故意裝睡。

  明妃輕輕地起床,甜美的胭脂香漸遠,明妃出去了。

  不知道深夜裡,愛妃有什麼舉動,突然好奇心被勾起,昊躡手躡腳地起床,跟著她。

  走出來沒多遠,就在怡華宮的假山石後,一個男孩的側影在月光下看不清臉。

  "什麼?什麼也沒發生?"

  明妃看上去很憤怒,拂袖想離開。

  "現在你讓十幾個男人每隔七天去jian他一次,不也可解心頭之怒了嗎?"

  男孩好似拿住明妃的把柄,興災樂禍的聲音聽起來刺耳。

  明妃一言未發,轉身匆匆地離去,只留下男孩立在原地,映在假山上的影子裡寫滿恨意。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昊糊塗了,明妃做了什麼惡毒的事情嗎?

  這夜的月夜如輕紗攏霧,特別地撩人,不想回到蛇蠍心腸的明妃身邊,睡意被煩惱趕走,不看路隨著性子在宮裡胡亂走。

  停下來時,才發現已經站在枯琴居的院子裡。

  房裡的燭光非常地微弱,有個女人在哭泣,聲音很小,卻很幽長,沒有停止的意思。

  昊看看天,月已垂西,快要天亮了,為什麼會有人會縈夜長哭?

  原來自己隱隱聽到的哭聲是真的,一路尋來,找到哭的人。

  這一次,可能是夜色讓意識迷濛,昊沒有多想推門而入。

  一進來,昊呆住了。

  "珍珠,怎麼會這樣。"

  燕兒停止哭泣,抬起頭,看見昊帝如以前那樣,深夜來到,來尋找他的寵姬。

  卻沒想到看到全身污穢的珍珠破碎般地倒在床上。

  "珍珠--"

  昊帝衝上前去,全沒理會渾身的髒物,攔腰抱起珍珠,珍珠卻好似沒有見到一般,無任何反應。

  "怎麼會這樣?"

  昊帝好似不知道發生了任何事地問燕兒。

  燕兒也很吃驚,原來愛著珍珠的那個昊回來了,好象這一年多不聞不問珍珠的是另外一個人,今天夜裡回來的才是原來的昊帝。

  不顧及禮法,燕兒抱著昊的手臂狂哭起來,流了一年多淚水的眼睛更為洶湧地流淌出晶瑩的淚花。

  "主子他--被人害成這樣了。"

  昊的臉色突然間慘白。

  明白了--

  想起來了--

  那夜的事情--被綁著的玉兒,無人的玉宮,深夜裡明妃的詭密行蹤,懷裡屍身一般的珍珠。

  被鎖的封印突然解開,所有的事情串起來,昊的眼神突然變得兇狠。

  陽光很猛烈,被隔在青紗窗外,室內有著怡人的陰涼。

  安靜的東宮裡,折櫻握著明妃的手靜靜地等待,等待一個男人,一個命令,一道聖旨。

  回去後不見床上的昊帝,明妃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守衛枯琴居的侍衛來報,昨夜見到了皇上。

  昨天夜裡正是惡徒作惡的日子。

  明妃與折櫻互相對望,交換眼神。

  計時的沙漏緩緩漏下潔白的細沙。

  古董西洋鍾滴答作響。

  沒有人看一眼時間,忍耐著無盡地等待。

  男人、命令、聖旨同時來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明妃為人狠毒,性情jian詐,屢犯宮規,賜鴆酒一杯,死。"

  鎮靜地跪下來,接過聖旨,口稱皇上萬歲。

  宣旨太監離去後,明妃才撲向折櫻的懷裡,哭得如暴雨梨花。

  折櫻淚如雨下,撫著妹妹的黑髮,無助而悲切地說:"他竟然為了那個人要你死。"

  泣不成聲,折櫻再無力說下去……

  倒是明妃,毅然端起那杯鴆酒。

  清悅的酒水裝在碧玉杯里,一點也看不出是奪命的毒藥,倒似聖眷正隆時共飲的合卺酒。

  用塗著鮮艷玫瑰紅蔻丹的修長手指輕巧地捏著杯子,明妃反而慡朗地笑起來。

  含淚的笑容令折櫻訝然,揚起頭看著笑得正得意的妹妹,用眼神詢問為什麼。

  "這是一杯喜酒,"明妹高高地舉起杯子,揚向半空,陽光透過晶瑩的碧玉,見到瑩然欲滴的翠綠顏色,"姐姐,你應該替我高興。只要喝下這杯酒,我就可以脫離這個吃人的牢籠,姐姐,我馬上就要解脫了。"

  說到"解脫"二字,明妃的興奮象一把利刃刺進心臟,頓時鮮血淋漓,折櫻怔怔然無法言語。

  "我一生敢做敢為,今日也不畏死。姐姐,恭喜我。"

  明妃的眼閃出異樣的光亮,望向遠方,仿佛見到光明的使者正在前方,引路前行。

  "恭喜你,明。"

  失魂落魄的折櫻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恍然醒悟時,抬眼看去,那隻美麗的杯已經空了,妹妹的笑容凝結在秀麗的臉上,生命也隨之凝結。

  "明--明--"

  折櫻哀哀地痛叫,聲音不大,卻一聲聲撕心裂肺,聽得東宮裡人人斷腸。

  第 七 章 愛恨情傷

  明妃死去的那日,太醫告訴折櫻有了身孕。

  折櫻撫著仍然平坦的肚子,默默地叫著明妃的名字。

  明是父親最喜愛的女兒,被寵得任性驕縱,從小到大,喜歡什麼就要什麼,直截了當,從來不肯稍退。

  如今她死了,宮裡只剩下自己孤獨一人,縱然貴為帝後,又怎樣。

  她卻回來了,化作小小的魂靈,跑回自己的肚子裡。

  想著明小時候討喜的美麗小臉,在陽光下頑皮得沾滿汗水,水銀丸一般的黑眼睛淘氣地轉動,折櫻笑了,心底燃起了希望,感覺到象明一樣的小生命在茁壯成長。

  親人回來了--

  珍珠被昊迎出枯琴居的那日,是鶴舞六年秋,珍珠的生日。

  頒下聖旨使珍珠再次成為玉宮的主人。

  燕兒見到主子躋身為帝王唯一的男妃,悲喜交集。

  玉階金屋,錦繡羅帳都有了,可是一切的尊貴榮寵,都換不回主子的神志清醒。

  一個行屍走肉的人,一具會呼吸的屍體,要身份地位,金銀珠寶又有何用。

  將燕兒摒退,珍珠僵直的身子被昊輕輕擁住,未綰起的長髮垂落來,象流雲般傾泄在肩上,呆痴被撩人的嫵媚掩去。

  幾乎所有的御醫都看診過,全都說不清病因,身體的傷害有限,失神的病在心上。

  昊垂下頭去,濕熱的嘴唇輕輕地啄吻懷裡的玉人。

  啊,好冰涼的身體,好冰涼的表情。

  珍珠的雙眼呆直地望著前方,似乎任由昊來搓圓揉扁。

  昊把珍珠一隻手臂環上自己的頸,抱著,讓他半躺在自己的懷裡。

  床上是剛鋪的潔淨床單,有薰好的花香和皂角氣味。

  指尖在安靜的面孔上滑動,微微乾澀的皮膚,失神的眼神,輕輕翕動的算翼,柔和的眉……昊忍不住輕輕地呼喚"珍珠",似乎在多情的呼聲里,沉睡的人兒會翩然而醒,展露刻意隱藏起來的如花笑面。

  用舌舔上唇,有胭脂的味道,是燕兒為了讓他的臉色好看一點幫他擦上的。

  昊把他嘴唇上的胭脂全都知盡,甜而膩的味道,余盡有一點點苦澀,不是屬於他的味道呀,珍珠的味道應該是甜而清香的,淡淡的竹筍氣息,因為他喜歡吃竹筍的緣故吧。

  舌頭探進他溫潤的口腔中放肆地勾挑攪弄,手悄悄地探進長衫里捏住小巧的辱尖輕輕拉扯……

  曾經甜蜜的歡愛起始,會否帶來他喜悅的生機?

  珍珠雙瞳微微移動的動作沒有逃過昊的眼睛。

  還是有反應的呀,下面在都立起來了。

  昊玩味地看著珍珠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唇舌更加不安份地撥開他的衣服,吻上他的肩頭。

  "醒來吧,珍珠,是我呀--昊。"

  原以為感覺到身上的人是昊,珍珠會醒來,可是珍珠還是一如既往地呆然。

  昊有些不耐,深深地挫敗感如雲霧籠罩。

  珍珠的身體明明有了反應,熱情地弓直,呼吸也比平時粗重,可是仍然象個死人一樣沒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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