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便有人詢問起來,問這些畫的出處。

  魏頤還沒有回答,那邊張大俞就把他正在看的那幅畫卷了起來,緊緊夾在腋下,道,“據在下觀察,這邊廳里的畫大半是子琦公子自己畫的,那邊那副’齊沂春景‘圖,也是子琦公子的仿品。”

  他這樣一說,大家都很驚訝,估計也有人看出這邊所謂的前代“真品”是仿品,但想到那仿得極其逼真,連上面的鈐印也全都符合,甚至還有現在的收藏者皇帝專門印上去的龍印在,誰也不敢說皇帝的藏品是假的,怕惹禍上身。

  他們想到這裡不敢說,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是子琦公子請他們來看畫,當年武后面首有把宮中藏的真品用贗品換了的事情,他們以為這裡的是贗品,也是子琦公子故意這般做的,用偷龍轉鳳的法子私吞了皇帝的真品,而此時子琦公子又正受皇帝寵,他們想到自己知道了真相,不免惴惴,就更無人敢揭破這層紙。

  沒想到這張瘋癲到底是個瘋癲,這種話全都直接說出來,也不怕得罪人。

  不過,他說那邊的近二十幅畫大多是子琦公子的大作,這倒讓大家迷惑了,心想這張瘋癲怎麼看出來的,畢竟,大家以前可沒見過子琦公子的畫。

  魏頤聽張大俞這樣說,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露出笑容來,道,“先生所說不錯,這幅’齊沂春景‘圖的確是我畫的仿品。”說完,又叫身後的侍女去把真品取過來讓大家看。

  在侍女去拿真品的時候,魏頤也和大家一樣好奇地盯著張大俞,道,“子琦也分外好奇,先生是如何看出這邊的畫是我所作。”

  張大俞的腋下還緊緊夾著那副他剛才看了半天的畫,道,“我倒是可以告訴公子你,但是我說了,你得把我手裡的這幅畫送給我。”

  魏頤聽他這麼一說,就是一愣,不僅是他,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驚,心想這張大俞真是大言不慚,一來就向主人家要畫,而且主人家還沒說要送,他就自己卷了畫夾在腋下了,分明是對方不送也得送,送也得送啊。

  魏頤過去掃了一眼那邊廳里還剩下的畫作,就知道張大俞卷著夾在腋下的畫是哪一卷了,正是魏頤前些日子畫的那一幅jú園晨景。這一副圖採用了一部分油畫的畫法,還是用的絲絹布作畫,色彩濃艷厚重,極具美感,上面用了很多金色,全是用成色極好的金粉調的顏料,紅色也是用的艷麗的珊瑚紅,別的顏色也全是極為名貴的顏料,說起來,這幅畫絕對是他所畫的所有畫裡成本最高的。

  這幅畫當時就作為賠罪送給容琛了,是因為要拿來展出,他才先從容琛那裡借來的。

  魏頤只好道,“先生手裡的那一幅正好已經送人了,是借來展出,或者你選一幅其他我的畫,我定然送你。”

  張大俞聽他這樣說,卻還是把那幅畫夾得緊緊的,一點也沒有拿出來要還給魏頤的意思,說道,“你給這幅畫的主人說,說我願用我的十幅畫來和他交換這一幅。”

  魏頤手裡有收藏張大俞的兩幅畫四幅字,極其喜歡,但是,容琛這個不好這些的人,恐怕不會願意和張大俞交換,便為難起來,道,“先生的字畫,我都非常欣賞,十分樂意留著賞玩,不過,卻不知這畫現在的主人會不會願意換畫。這個我得和他說,他要願意才行。”

  張大俞非常瀟灑地道,“他會願意的,這幅畫就給我了。我告訴你我如何看出這些畫是你作的。”

  另外的才子心想這張痴顛真是太囂張了,居然就這麼把那一幅極好的名品給拿去了,雖說他自己的畫也是千金難求,用十幅換一幅也不委屈了那幅畫的所有者,但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人在子琦公子面前太囂張。

  魏頤還是為難,但想著之後再給容琛畫一幅吧,於是就只好應了,不然又能如何,從張大俞手裡搶過來那幅畫麼,太傷風雅了。

  張大俞看魏頤答應了,高興地滿面通紅,意氣風發地在廳里走來走去指著一幅幅的畫,道,“我能看出來,也不是偶然。公子你送了請帖到我府上,我十分喜歡上面的字,”說著,還從懷裡那把請帖拿出來了,像是見到什么小情人一樣地露出痴痴的笑,把上面的字看著,“我這幾天一直在看這帖子,自然對公子你的字跡非常了解,雖然這些畫上的字和請帖上的字有些變化,但是卻同出一人之手,這是能夠發現的。還有,就是這些畫作畫手法雖然變化多端,但卻都有一個共同點,多是近景,且裡面景物恐怕不是宮中之景,便是這廉親王府里的景物,我手裡的這幅畫,我就發現了,便是那假山荷塘之景,只是這畫上顏色更加艷麗而已,從這些,就能知道,這些畫都該是出自公子你的手筆了。”

  魏頤對他的分析非常折服,那些才子們也折服起來,心想這張瘋癲平素瘋瘋癲癲,居然心細如髮,看得這般明白。

  張大俞看著魏頤笑,道,“公子您說,是也不是?”

  魏頤點頭,“先生所言非常正確,的確如此。”

  張大俞哈哈大笑起來,舉著自己手裡那捲畫,道,“嘿,這畫就是我的了。”

  他這樣說,但其他人還有沒有仔細觀賞那幅畫的,心想能夠被這張瘋癲看上且願用十幅畫來換的定然不凡,全都要再看看,張大俞萬分不肯,最後還是把那幅畫又在原來那張桌案上鋪展開了,卻要人都要站在一步之外觀看,似乎是生怕有人給他弄壞了,或者搶走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