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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柳箬積累了一大堆意志力才得以從床上爬起來,她現在腰酸腿軟,而且腦子迷糊,實在不想起床。

  而楚未還摟著她的腰不要她下床,“箬箬,再睡一會兒吧,你腦子總想著你的實驗,不要去想,不好嗎,讓你的那個師弟幫你做今天上午的不行嗎?”

  柳箬俯下身盯著楚未看了幾眼,楚未早上臉上有胡茬子,她於是咬了他的下巴,留下一個口水印子,說:“你要刮鬍子。”

  然後就把楚未的胳膊掰開,將睡裙往下抻了抻,下了床,楚未也只得起身了,說:“寶貝,我今晚上就要去b城了,真不再多陪陪我?”

  柳箬又捨不得他又有事要做,道:“我師弟回家過年去了。好啦好啦,你別再鬧了。”

  楚未便不鬧了,拿了睡袍讓柳箬披上,不要冷到了,他也穿上了衣服,兩人一起在洗浴室里洗漱,楚未提議道:“我們搬到一起住吧,好不好?我那裡房間很大,嗯?”

  柳箬吐掉嘴裡的泡沫,半閉著眼睛繼續刷牙,含糊地說:“從你家裡開車去研究中心,上下班堵車都能堵一個小時,我才不去。”

  楚未說:“我在城南那邊看了一套新房子,我約了阿姨一起去看看,你也一起去吧。距離你的研究中心不是很遠。”

  柳箬想了想後說:“搬家太麻煩了,你要是願意,你先來我這裡住吧。不過,我這裡恕不招待你的那些好朋友。我和他們相性不合。”

  楚未覺得這個主意好像也還行,說:“你幹嘛要和他們相性相合。只是,我住到你這裡來,你這裡會不會太擠了。”

  柳箬開始洗臉,慢慢地說:“反正我不想去你那裡。”

  楚未只得說:“嗯,那好吧。”他明年也會很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柳箬上午去了江憶那裡,楚未則去拜見了丈母娘,還送了不少年貨過去,因為柳箬的二妹在家裡,他只在那裡坐了不到五分鐘就出來了,柳媽媽送了他下樓,說:“你送了這麼多東西來,都不願意吃頓飯再走。”

  楚未的司機魯項站在一邊等,楚未說:“今天柳箬還在忙,我去接她一起吃午飯。”

  柳媽媽說:“柳箬也真是,明天就大年三十了,還在忙,這事有能做完的時候嗎。叫她回來,她也不回來。”

  楚未道:“她明天應該就放假了。”

  柳媽媽親自給楚未手織了一件羊絨毛衣,用袋子裝著讓楚未帶走,說:“我現在閒著也是閒著,就織了毛衣,你去看看是不是合身。”

  楚未感動不已,他親媽也沒給他織過東西呢,他道謝後讓柳媽媽回樓上後,他才上車離開。

  柳媽媽回到家時,袁思宜正站在窗口看樓下,神色上有些發呆。

  看柳媽媽回屋,她就回了自己的臥室里去了。

  柳箬在中午給任惜去了簡訊,說已經有了結果,便是她丈夫的精子沒有查出問題來。不能受孕,或者是任惜的問題,還有就是精子活力不足,要確定是不是精子活力的問題,還要讓她的丈夫親自到醫院裡檢查。

  任惜很快回復了她,問若是是精子活力不足,應該要怎麼辦。

  柳箬便將醫院裡的材料以照片的形式發給了她,還有一份人工授精的材料。

  任惜看到這些資料之後,心中便有了計劃。

  在兩個小時之後,柳箬正和楚未坐在餐廳里吃午飯,柳箬便接到了任惜的電話,她去了洗手間裡接聽,任惜詢問柳箬知不知道有靠譜的私人醫生做人工授精的。

  柳箬有些遲疑地道:“你為什麼不和你丈夫好好商量這件事呢。”

  任惜好半天只得說道:“我們還沒有結婚,我想,要是我懷了他的孩子,他一定會同我結婚的。”

  柳箬這邊沉默了很久,提了一句:“你這樣,會破壞他原來的家庭吧。你何必執迷不悟呢。”

  任惜說:“我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沒有結婚,沒有家庭。”

  柳箬又說:“但是強扭的瓜不一定甜。你年輕又漂亮,何必在他身上吊死。”

  任惜又懇求了柳箬一陣,柳箬便給了她一個電話,並對她說,不要說是他介紹她前去的,而且這是犯罪的行為,人工授精,必須在身份證、結婚證、生育證齊全的情況下才能做。

  任惜很感謝她,又向柳箬要她的銀行卡號,柳箬沒給,說:“要是你真的成事了,給希望工程捐款就行了,就不用謝我了,再說我也沒做什麼好事。”

  柳箬掛了電話之後,回到餐桌坐下,楚未看她接了一個電話後神色變得沉重起來,就問:“出什麼事了?”

  柳箬說:“一個朋友,想要借孩子讓一個男人和她結婚。”

  又問:“你覺得可能嗎?”

  楚未看她變得不大高興,就伸手摸了摸她的面頰,說:“世上人千千萬,大家在做自己的事,然後自己承擔責任。這事,有些人可能,有些人不可能。你不用為了他們的事難過。我只能努力做到我可以讓你幸福。”

  柳箬這才露出了一點笑意,說:“謝謝你。”

  從餐廳里出去,已經要近三點鐘了,外面天色又陰了下來,寒風陣陣,楚未和柳箬系了情侶圍巾,楚未將柳箬拉在身邊,柳箬這一日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楚未不知道要怎麼讓她高興起來,只是緊緊握著她的手。

  楚未開了他最低調的一輛車,對柳箬說:“我們現在是去和苑小區。”

  柳箬從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道:“是哪裡?”

  楚未說:“一個老小區,到了你就知道了。”

  楚未開了半個小時,到地方了,的確是一個很老舊的小區。

  楚未將車停在了小區外面的路上停車區,周圍小店裡的人就不斷打量這輛車,有些小店只是有個小招牌,門洞黑黑的,大冬天穿著裹臀短裙和黑絲襪的女郎畫著濃妝坐在門口烤火,也不知道裡面是賣什麼的。

  看到楚未下車,對方還一直盯著楚未看。直到柳箬下車挽住楚未的胳膊,問他來這裡做什麼,那女郎才收回了目光。

  因此,柳箬也大約知道那種店子大約是幹什麼的了。

  從生鏽的大鐵門走進去,裡面是非常逼仄的小區過道,棚子下面停著一排自行車,並沒有門衛守著。

  幾隻髒兮兮的野貓從兩人身邊躥過,楚未趕緊把柳箬拉到自己身邊來摟緊,怕她被貓撞到了。

  柳箬說:“貓咪很靈活的,不會撞到人。”

  楚未帶著柳箬一直往裡面走,走到了最裡面一棟樓,樓門口倒著垃圾,有些髒,他拉著她上樓,說:“這裡沒有電梯,在八樓上。”

  這種老樓,是只允許修建七層的,第八樓一向是違建,但這樣的老屋,當年應該沒有像現在查違建這麼嚴格。

  七樓上八樓被一道鐵門攔住了,楚未敲了鐵門,道:“趙阿姨,我們來了,可以開一下門嗎?”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一位中年婦人前來了鐵門前,審視了楚未和柳箬一番,大約覺得兩人不是什麼壞人,才問:“你們是有什麼事?”

  楚未說:“老向應該和你說過的,我們是他介紹來的人,說我們下午來。”

  這位中年婦人臉上顯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後又帶上了一些謹慎,她打開了那扇鐵門,說:“請進來吧。”

  楚未向她道了謝,這才帶著柳箬進了鐵門,又爬了十幾階台階,才到了第八樓。

  趙阿姨請兩人進了屋,屋子裡東西很多,看得出是多年住在這裡才能積累這麼多東西,但都收拾得很整潔。

  兩人剛進客廳,一位頭髮花白臉上泛紅的中年男人就從臥室里出來了,看到兩人後,他就問趙阿姨:“就是他們?”

  趙阿姨說:“是的。”

  楚未和柳箬在舊沙發上坐下了,那位中年男人就坐在了兩人的對面,還說:“之前老向可是給過保證的,說你們會付兩萬塊錢,要付錢,我婆娘才會說。”

  趙阿姨皺眉說了那個男人一句:“你少說兩句。”

  那男人道:“這怎麼能少說呢,本來就要說好嘛,而且這兩位年輕人,一看也不是差錢的人。”

  楚未說:“對,只要消息有用,我們自然是會給錢的。”

  又對柳箬說:“這位趙阿姨,是當年給柳先生做過助理的。”

  柳箬因他這話略微驚訝地看向這位趙阿姨,她頭頂的頭髮已經有些花白了,臉上皺紋倒不是特別多,但眼神卻顯得很滄桑,她這些年,生活一定不是很如意,柳箬這般想著。

  趙阿姨多打量了柳箬幾眼,給兩人用杯子倒了茶水,說:“我不知道你們到底要知道什麼,當年在建華集團里,我雖然是助理,其實就是幫忙跑一跑腿而已,建華集團出事之後,我就沒有了工作,之後找其他工作,他們知道我原來是建華集團的,就不願意用我,我之後還去g城打工過幾年,後來小孩兒上高中,我才沒出去了。”

  她男人便憤憤罵道:“就是建華集團的事,才讓她之後沒有好工作。喂,你們問當年建華集團的事情,是為了什麼?”

  柳箬端著杯子沒有喝水,只是暖著手,說:“我和當年那位跳樓而死的柳經理有些關係,想了解一下當年的事情。想聽一聽趙阿姨說一說當年的事,建華集團裡面的,還有就是柳經理為什麼會跳樓。”

  柳箬這麼說,趙阿姨便又審視起柳箬來,看了一陣後,她便說道:“你是當年柳經理的那個女兒嗎。”

  柳箬點頭:“對。”

  趙阿姨便一直盯著她,好半天才說:“那我沒什麼好說的。”

  柳箬神色很鎮定,問:“為什麼?”

  趙阿姨說:“二十年前的時候,建華集團走私案就不了了之了,現在還能掀出什麼風浪來,你來問我也沒用。我當年在建華集團,還是柳經理跳樓死了,我才知道建華集團走私。在這個之前,我什麼都不知道。問我我也不知道啊。不只是我,當時一起在建華集團做事的,大家也都不知道。他們走私的,根本不是建華集團里的人,是另外的人在走私,只是借了建華集團的名頭,跟著建華集團的貨物一起走。我們只是下面的人,能夠知道什麼呢。”

  柳箬微微蹙眉:“是這樣嗎,那你知道我爸爸當年知道公司背後在走私的事嗎?”

  趙阿姨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很可能是不知道的,柳經理那個人,怎麼說呢,為人很亮堂的,而且我們公司自己的事情,當時也挺多的,我做他的助理,就很忙,他哪裡還能去管其他的事。”

  柳箬“哦”了一聲,又問:“那你當年和魏瞻平熟嗎,就是建華集團的老闆。”

  趙阿姨並沒有思考,就說:“老闆啊,他經常到柳經理辦公室來找他,但我哪裡能和老闆熟了,不過當時經常跟著老闆來找柳經理的,還有一位姓楚的小伙子,年紀輕輕,他很喜歡來找柳經理聊天,他在公司並沒有事情做,但經常來公司,如果真有人負責走私,肯定不是公司正兒八經坐班的員工,肯定是另外的人,那個姓楚的小伙子,說不定有可能的。”

  楚未因趙阿姨這話轉過頭去看柳箬,他自然已經猜到,趙阿姨所說的姓楚的小伙子,很大可能是他大哥。

  不過柳箬並沒有因趙阿姨這話有什麼反應,她問道:“那我爸爸跳樓那一天,有什麼異常嗎?”

  她父親就是從建華集團的樓上跳下去的,趙阿姨作為建華集團的員工,肯定知道些什麼。

  趙阿姨說:“沒有什麼異常的,當天柳經理就是正常來上班,還讓我去催財務的報表,然後我回到辦公室後,柳經理就沒有在辦公室了,大約半個小時後,外面就開始吵鬧,我一去看,柳經理已經跳樓了。”

  柳箬說:“你們的辦公室是在幾樓呢,我記得當時那棟樓有七層是不是,我爸爸是從七樓跳下去的。”

  趙阿姨說:“我們的辦公室在五樓,頂樓的天台門一向是關著的,那天也沒有開,但是七樓往上去的台階上有一個平台,柳經理是從那裡跳下去的。”

  柳箬說:“那天魏瞻平在公司嗎?”

  趙阿姨說:“我們不知道他在不在,他一向很少來公司,要是來,我們一般也很少見到他,那時候,公司還沒有電梯,他的辦公室在二樓,從後樓可以直接到他的辦公室。但是,柳經理死了之後,他就再沒有出現過了。公司倒閉,他也沒有出現過。我們最後一個月的工資,都沒有結算呢。”

  柳箬之前誤以為魏瞻平的辦公室在第七樓頂樓,現在才知道是在第二樓,不由問:“那你們那時候第六樓和第七樓是用來做什麼的?”

  趙阿姨說:“有一間會議室,但基本上沒用,其他的房間,我就不知道了。”

  柳箬認為她父親不會自殺,一定是有人約了他到了七樓上面的平台處去,或者是他約了人去那裡,他然後被人推了下去。

  柳箬問:“那那天你認識的那位姓楚的年輕人,在公司嗎?”

  趙阿姨說:“也沒有見到,我們在做事情,並不知道。因為我們那個樓,前面和後面都有走廊,我們做事都從前面走,有人從後面走,我們不可能看到的。”

  楚未一直一言不發地陪在旁邊,腦子裡自然也想了很多事。

  柳箬不再發問,趙阿姨也不是蠢人,便說:“小柳呀,你是柳經理的女兒,我也可憐你。但是這件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現在是查不出什麼來的。我後來也想了,我們公司,當年被查封,但是公司的員工,連我都沒有被叫去問話,大家只是被辭職了,其他事一律沒有問我們,當然,這是因為問我們我們對於走私的事情也是一無所知,但另外一點,肯定是因為建華集團上面有人,所以這件事不了了之了。當年都沒有掀起一點浪的事,現在還能查出什麼來呢。柳經理的確是個很好的人,但是,他死了,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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